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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此时相隔站在对面,心神已经逐渐稳定。他留神打量了肖承远一番,他觉得面前这位年轻人,除了面容清秀英俊,神情焕发之外,实在看不出有任何标志能显示他是一位武功绝超的人。他暗自运行了一下自己全身的功力,再凝神向四周仔细地打量—阵。也看不到再有任何有人的动静。
这时候,他心神所大定,冷玲地说道:“年轻的朋友!你休要先向我们讨公道,请你分清是非,辨明黑白再从中调解不迟。若如此茫然而来,恐怕要可惜你这番见义勇为的行为了。”
肖承远一点也不为这中年人的冷言冷语的讥讽为之生气,当时倒轻轻地笑了一声,对他说道:“朋友!这件我不知底细,但是我总以为像尊驾这等堂堂七尺之躯,(缺四字不清)人,总是有些说不过去。纵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应用此法来解决。尊驾以为如何?”
那中年人突然厉声说道:“你是何人?报上字号来!”
肖承远笑道:“朋友!休要如此厉声厉色,老实说你不过是色厉内荏而已,瞒不了在下的眼睛。你要知道在下的声名吗?”
说到此地,肖承远突然脸色一沉,沉声说道:“你是谁?先说出你的姓名和来历,我自然会让你知道我是谁。”
自承远小侠说这几句话,音韵铿锵,落地有声,让人听在耳里,自然有—种无形的威势。
那中年人当时倒是禁不住为之一怔,但是,旋即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转而向肖小侠身后的王秋绮姑娘说道:“王秋绮,原来你到此地胆敢言而无信,是找到了帮手,打算食尽前言,……”
这人言犹未了,王秋绮突然从肖小侠身后穿身而出,厉声叱道:“胡说!告诉你限期未到,你任何猜测,都是你自己不遵守约言。”
姑娘说到此时,转身对肖承远沉声说道:“肖相公!与你无干,请你速退出去。”
肖承远一见王秋绮如此沉痛说话,知道她是为了在太湖之畔,受了他的冤屈,有气在心的原故。当时便叫道:“请你昕我解释,秋绮姐姐……”
这“秋绮姐姐”四个字刚一出口,王秋绮姑娘不禁浑身为之—抖,但是,她立即恢复冷静,拦住肖小侠说下去,沉着声音说道:“肖相公!此时此地我无暇听你解释,而且你也无需对我解释,请你即刻离开此地。”说着话又无限伤感地低缓下声音,说道:“我的事与你肖相公无关,请你不必为我而惹事沾身。”
肖承远急着说道:“秋绮姐姐!这个误会如果不让我解释清楚,此去难以安心,而致遗憾终身。秋绮姐姐!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岂是那种……”
秋绮姑娘此时一腔哀怨,正是无处发泄,当时心里想道:“我是知道你的为人的,但是,你知道若不是我还惦记着千山的师叔祖和师父,我早已成为黄泉路上的一鬼魂了,请问你又到何处向我解释?”
她当时没有等到肖小侠说完,便转身昂然向对面那中年人说道:“你们不是要捉拿我吗?请跟随我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那中年人一听此话,对肖承远哈哈大笑,说道:“朋友!你听到没有。”转而又向王秋绮说道:“如此我们就走。”
说着一挥手,那当中四个人,以及周围重叠四层的人,都—收长剑,撒开阵势。王秋绮姑娘头也不回,便向身旁树林中穿身过去。那中年人对肖承远看了一眼,冷嘿嘿地说道:“这位不知姓名的朋友!今天若不是看着你碰了这样一脸的灰,我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的。不过我得奉劝阁下,要管不平,先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说完话,笑嘻嘻地挥众人,直向树林那边走去。
肖承远突然在后面舌绽春雷,大喝一声:“站住!”
这一声大喝起在如此深夜,真是九天霹雳,十层地崩,震得周围的树木,一阵簌簌落叶,飘飘而下。震得前面的人,耳朵里嗡嗡苴饷。
那中年人本是走在最后,一听肖小侠如此一声大喝,顿时脸色不禁为之一变。但是他仍然缓缓地回过头来,笑道:“怎么?你已经恼羞成怒了吗?”
肖承远就在他如此出声讥讽之际,突然双脚一动,身形一折,疾演“苍虚缥缈步”法,只一闪间,便超过前面的人,拦住去路,朗声说道:“你们要到哪里去?”
那中年人此时心里已经知道肖承远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了,就凭他方才如此一闪身形,连他都没有看清楚,便横移数丈拦住众人,这一份功力,已经不是他所能望其项背的,心里一面盘算如何对付这人,一面缓步上前,依然含着微笑对肖承远说道:“朋友!人家不要你管的事,你竟有这份脸来插手其间么?”
肖承远朗声说道:“天下事,天下人管,我为何管不得?今天晚上这件事是管定了。除非你们能越过我这一关,否则不许你们如此仗众欺人。”
肖承远此话刚一出口,就听到身后不远王秋绮姑娘说道:“肖相公!请你离开此地,我的事不劳神你管,况且无极派的门人,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人物,值不得你肖相公如此仗义伸手相助。”
肖承远沉声说道:“秋绮姐姐!任凭你怎样说,我只望你给我解释清楚。而且,对于你的事,我如果视若无睹,叫我肖承远何以心安,何以对令尊令堂与家严家慈之间世交深厚有所交待?”
一提到“堂上双亲”王秋绮忍不住眼泪盈眶,暗自抽泣。
肖承远接着说道:“秋绮姐姐!待我打发走这些无聊的人。我有许多事要向你说明。”
肖小侠如此言犹未了,对面那位中年人忽然抢上前一步,急急地问道:“朋友!你姓肖,叫肖什么远?”
肖承远此时也是再无好气,当时朗声说道:“在下肖承远,你有何指教?”
那中年人闻言一震,接着笑呵呵地问道:“你就是住在太湖之滨的肖承远?你就是昔日曾经纵横武林的肖承远吗?”
肖承远见他如此问来,感到有些诧异,便说道:“在下肖承远三年前退隐江湖,卜居太湖故里。在此以前,虽曾往来江湖之上,也未曾做下有背天理,有悖人情之事,何足以当尊驾如此发笑?”
那人笑道:“我笑你有限无珠,好歹不识,敌我不分。”
肖承远闻言顿时为之勃然,上前跨了一步,沉下脸色戟指对方叱道:“在下对于尊驾如此不合江湖道义行为,早应予以惩罚,只为真象未曾分明以前,不愿遽然出手。尊驾若如此—味口出不逊,休怪肖承远下手过辣。”
那位中年人毫不为意地笑道:“肖朋友!你稍安母躁,听我为你指引迷途。我说你有眼无珠,不是空口无凭,请问你是否知道你帮助的这位王姑娘,前去太湖,为了何事吗?
肖承远闻言浑身一震,他不敢回头看王秋绮姑娘的脸色,因为他在大树对上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似可捉摸的话,但是,肖小侠是何等忠厚的胸襟?在太湖之畔,经过何云凤!”娘抽丝剥茧,详为分析的结果,肖承远也认定自己怀疑王秋绮姑娘前来太湖是有所为的想法,是一种荒谬的行为,以致使王秋绮含冤而走,而肖小侠也因此不安于心,耿耿于怀。所以,今日在此地相见,任凭王秋绮是如何的不理不踩,肖小侠都甘心忍受。但是,如今听这人如此一说,难道王秋绮真是有所不利己的意图,前往太湖的吗?
肖承远不敢也不愿此时去看王秋绮姑娘的腔色,尤其不愿意听对面那人再说下去,不管他说的是真情,还是假语。
当时肖承远一声断喝,叱道:“住嘴!像你这种连姓名都不敢告诉人的藏头露尾家伙,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说着话,迈步上前,伸手舒掌,就要出招伤人。
这时候,周围人影乱闪,寒光晃动,七八支长剑,一齐从旁边挺出,拦住肖承远的去路,护着那中年人的当前。
肖承远冷笑一声,原式不变,迳自向前走去。眼见得溅血拼斗一触即发,那中年人忽然摇手说道:“且慢动手,你不是想知道我和王秋绮姑娘争执的原因么?方才我所说的,正是这其间最主要的部份,你为何又不愿意听?”
肖承远还没来得及答话,身后突然传来王秋绮姑娘的说话声音。王秋绮冷静地说道:“肖相公!你不要惊诧,让我告诉你。”
肖承远不由地退后一步.不安地叫道:“秋绮姐姐!你要说些什么?待我处置了这厮,再作长谈如何?”
那中年人笑道:“对了!让王姑娘自己说,更是入木三分。不过……”
那人说了一半,故意停顿了一下,说道:“王姑娘!你可要捡真话来说,不能欺骗这位存心帮你打抱不平的肖朋友啊!”
肖承远厌恶地看了那中年人一眼,只见王秋绮已经走到身旁不远的地方,平静地站在那里,缓缓地说道:“肖相公!我王秋绮前到太湖,是有两个用意,其一,要盗出江湖上传说中的七星无价剑鞘。”
此言一出,肖承远不由地脱口惊呼,他真想不到王秋绮会说这种话。
王秋绮一点也不激动,只是平静地说道:“其二,如果在盗取无价剑鞘之时,遭受到阻碍.我要用独门暗器毒杨花,制所有人于死地。”
肖承远听完了这两段话,浑身鲜血为之沸腾。心里暗自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凤姐姐可上了当了。还是我当初推论的对,要不是我们来早一步,凤姐姐他们三个人,不早就伤在她的手下了吗?那无价剑鞘,不也就落到她的手上了吗?”
一时间无名火起,竟气得一时想不出讲什么话才是。因为王秋绮在肖小侠的心目中,是一个娴静端庄的好姑娘,对他来说,很早以前,就有无限的歉意,尤其太湖湖畔事情发生之后,歉意尤深。想不到这样一位自己心中的偶像,此时此地,会讲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令肖小侠无限悲愤,无比失意吗?
但是,肖小侠毕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在太湖之畔,正如何云凤姑娘所言,肖小侠是心痛三位爱妻受创在地,情绪激动,才对王秋绮有了不够的细密推论,可是今日此地,肖小侠灵智早净,就断然不同了。
虽然当时无名火起,他却能够按撩下去,先求自己安心静怀,不为外物所蒙蔽。
肖承远小侠如此—沉吟,对面那中年入纵声笑道:“肖朋友!你这个抱不平,打得正是对手。人家要盗你的无价剑鞘,要杀你们全家,你却伸手帮助仇人,宽宏大量,古今少见。”
所谓“得意不可再往”,这中年人自以为一招得计,便乘胜追击。没有想到他这样一讲,正好触动肖承远的灵机,心里闪电一转:王秋绮要是这种人,她绝不会如此直说。即使她去太湖,确有此意,也不正是受对面这—行人所协迫吗?念头一转,立即断声喝道:“你协迫于人,还要如此挑拨是非,今天我若不给你以惩罚,武林之中,尚有何公道可言?”
肖承远说这句话的同时,那中年人脸色一变,立即退后—步,右手一旋,立即十数个人各自一闪分开,又布成方才那—个剑阵,把肖承远和王秋绮围在中间。
剑阵一定,那中年人才冷嘿嘿地笑了一笑,说道:“我好意为你指点迷津,你不找仇人,反而乱来生事。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敢如此张狂。”
刚一说完话,双手交挥,里外四层一十六支寒光闪闪的长剑,一齐发动,围着肖承远飞快的走动,较之方才围住王秋绮姑娘的时候,只有最里面那层走动,形势大为不同,分明是这个剑阵的最精奥的部分,已经拿出来了。
里外四层愈走愈快,而且长剑寒光不断地交叉乱闪,眼见得这个剑阵就要一触即发。
肖承远依然含着微笑,那份沉着的神情,使站在外面的中年人,心里为之吃惊,肖小侠回头对王秋绮说道:“秋绮姐姐!你站在我的身后便是了。”
此时此地,肖承远小侠依然如此亲切地叫着“秋绮姐姐”,任凭王姑娘心中有何种难消的怨气,也已尽管放心。
那中年人喝道:“好狂的小子!叫你知道这剑阵的厉害。”
喝声未了,只听得一阵齐声嘿声一应,但见周围,也分不清楚有多少剑光,旋成多少剑花,一齐向肖承远小侠全身上下挺刺而来。
这个剑阵真正掌握了群斗的优点,快速、勇猛、不漏空隙,除非对方能够在一举之间,将所有的人都击倒,或者是都震退,否则,即使你能击溃三方,依然难逃一伤。
肖承远一见这剑阵闪电般地发动攻势,他大喝—声:“好毒的阵势!”
随着这一声大喝,右手描金白玉折扇,抖手一招“江河千里”,双脚一式“苍虚缥缈步”中的“斗转星移”,闪电盘旋。只见在无数青光之中,闪起一圈白玉的光芒,紧接着一阵呛当当金铁坠地之声。方才那二招石破天惊的群攻剑阵。就在肖承远如此—折“江河千里”之下,消散无余。
肖小侠含着微笑,向四周一看,当时他心里也止不住心惊。原来他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