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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十猿也知道“毒杨花”在自己的功力不够的情形之下,尚无法达到运用自如的地步。洒出这漫天飞舞的“毒畅花”,也无非是借以掩之而逃。要想伤到别人,千山十猿也从来作如此之想。
“毒杨花”飞舞之际,千山十猿一式“平地青云”的罕见的轻功,冲天拔空而起,凌空两丈有余,再折身向树林梢头,横掠而去。
肖小侠早就料到千山十猿旨在逃走,哪里容得他们如此轻易逃走?碧雪神剑并交左手,右手长袖如出岫之白云,疾吐舒卷,迎风一搅一抖,“呼”一声,漫天如蝗的“毒杨花”,卷起波浪,随着疾起的狂飙,向凌空而去的千山十猿卷去。
站在对面的绿忆姑娘,竟和肖承远小侠如出一辙,长袖飞舞劲风如潮,把漫天而来的“毒杨花”,卷成一股狂流,向千山十猿袭去。
这两股狂劲如潮罡风,挟着“毒杨花”呼啸而到,千山十猿如何承受得了?连忙急打千斤坠,遽然下沉,舞起一片剑光,护住身形。
好不容易挡住这‘阵狂风暴雨而来的“毒扬花”,千山猿喘息未定,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双双抢到十猿面前,肖小侠指着千山十猿,叱喝道:“你们再妄想逃脱,就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干山十猿依然闷声不响,瞠目望着两人,没有屈服之意。忽然,此时一阵清晰可闻,却来自远处的声音,其冷如冰地说道:“十猿无能,玷辱我千山寒江,还不自行料理,还有脸逃回吗?”
这两句话,听在肖承远和绿忆站娘的耳里,都不禁自心里为之一惊。听这声音,分明是干山寒江冷面钓翁的口气,而依悠远的情形听来,至少相隔在数里之外。相隔数里,能将声音传至此地,而且清晰如常,这份功力,为武林所罕闻。肖小侠一身功力,得自玉扇书生这位武林奇人所亲传。而且,所习又为千古难逢的“苍虚秘笈”所载武功,五颗“朱仙果”,增加内力无限,又集人为与天意之机遇于一身,以此时肖小侠的功力而言,独步当前武林,庸毋置疑。可是,要在数里之外,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如此清晰的传音发话,那决不是功力所能及。如今这千山寒江冷面钓翁这一种“传音入密”,是一种什么样的高深内力?
肖承远小侠心里惊了,绿忆姑娘心里也惊了。两人心里几乎都在暗自忖道:“怪不得此人能活剥武当派剑术大师问云道长的人皮,看来这次千山之行,是生平未遇的劲敌。”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如此微一错愕,心神微分的瞬间,只听得“咕咚咚”一阵倒地作响,等到警觉留神,又不觉惊呼出声,顿脚叹息。
原来站在面前相距不到一丈的千山十猿,各自一回右手,长剑一齐插进胸膛,抽剑撒手,血流满地,十个人十支剑,并排而倒,俱都自绝而亡。
肖小侠禁不住顿足叹道:“没想到他们会自绝而亡,可惜可惜!千山十猿为人还不失为是个汉干,可惜落在冷面钓翁这种人手下。”
绿忆姑娘也感喟叹道:“冷面钓翁御下之苛,为人之毒,不堆想见一般。依此看来行老帮主处境危险无比,承哥哥!我们实不能稍有延误。”
肖小侠还没有说话,那来自悠远清晰可闻之声,又响起来了,缓慢、阴沉、冰冷无情地说道:“两个娃娃!老夫还在此等候你们—日,过时不能来到寒江,寻到老夫居处,就休怪老夫无此耐性了。”
言下之意,不难明白,此去千山寒江,仍有一段莫可言状的艰险。虽然路程不远,当难如蜀道,如此千山寒江冷面钓翁才以一日为限。而且一日不能到达,石啸天帮主的生命,就难逃悲惨的下场。
肖小侠一听,五内俱裂,嗔目大叱道:“冷面钓翁你愧自独霸千山,徒弄诡计,你要自以为是一代宗师,就应该明正堂皇,大家在一招一式之间,取决高下,如此鬼鬼祟祟,尚有何脸目说话。”
肖小侠如此情急之时,厉声大喝,声如晴空霹雳,震得树叶簌簌而落。可是,对方却杳然无声。
绿忆姑娘站在身旁,款款地说道:“承哥哥!彼此相隔太远,说话未尽然能传达对方。冷面老鬼定然是另有鬼计,才能声传如此遥远。我们且不管他,觅路前行,寻找到寒江所在,还怕冷面老鬼不现身出来吗?”
肖小侠废然轻叹,只有点头应是。他明知千山寒江就在不远处,而冷面钓翁胆敢如此猖狂以一整日为期相约,这难找的情形,就自然不言而喻。这比不得对敌过招,可以凭功力取胜,如今面对着这样陌生的地方,要能寻找一个有意安排的险境,是何等艰难?但是,事实如此,舍去尽力寻找之外,没有其他较善的方法可循。
肖承远将碧玉琵琶交还给绿忆姑娘,纵去马匹,和绿忆姑娘双双步行,向深林边缘觅路走去。回顾这森林边缘,连同千山十猿,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尸体,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人空负一身武功,不能力行正道,到头来落得横尸林野,连一声怜悯都没有,习武如此,何如安分守已一生。”
绿忆姑娘在旁边扯了一下肖小侠的衣角,轻轻地说道:“这就是不能心存正道的下场,孽由自作,值不得我们为他叹息。时不我待,承哥哥!我们还是走吧。”
两个人略一打量森林形势,有方才陷阱前车之鉴,不敢冒然穿林而过。两人拽衣而起,落身树梢,轻易施展“草上飞”的轻功,一路点落树梢,飘然前行。
这一片森林,黑压压的何止数十里?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两人如此风驰电掣地奔一阵之后,忽然,绿忆姑娘一缓脚下前冲之势,叫道:“承哥哥!”
肖承远小侠闻声‘顿身形,旋身立足,问道:“绿忆是否有何发现吗?”
绿忆姑娘摇摇头,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无怀疑之处。”
肖承远小侠知道这位绿忆妹妹,是兰心惠质,聪明透顶,有时候对事情的观察入微,连肖承远也要自叹不如,如今一听有可疑之事,便不禁飘身过来,问道:“绿忆!你是觉得冷面钓翁所说的话,有可疑之处吗?”
姑娘“嗯”了一声,闪着一双明亮慑人的大眼睛,点着头说道:“承哥哥!你不觉得方才冷面钓翁这老鬼说话的声音有点疑问吗?”
肖小快心里一动,深深地点点头。
绿忆姑娘接着说道:“凭任何人,饶他内力再强,再算他善于运用方法,这‘传音入密’的功夫,也不能远达敷里之外。冷面钓翁方才说话,分明对千山十猿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你说,他相距还会远吗?”
肖小侠点头赞道:“绿忆!你确是心细如发,我自愧不如。”
绿忆姑娘不由地泛上一层娇羞,微笑说道:“承哥哥你当时气愤填膺,心神分散,没有注意罢了。我上来一看这一片森林,覆盖数十里,既不见千山,更不见寒江,我们要沿着森林向前直走,就上了冷面老鬼的当了。承哥哥你说是吗?”
肖小侠—面听绿忆姑娘说话,一面却留神端详树林的四周,绿忆姑娘刚一说话完,肖小侠忽然低声叫道:“绿忆!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姑娘也立即倾神细听,在沙沙树叶风响之外,便听到一阵流水声响。用不着说,这深林之下,竟有流水。林中流泉在平日毫不值得奇怪,可是,搁在此时两人耳里,就不由地心里为之一动。
再在枝头稍一留神,这个一望无际的森林,在树的种类上,又有着显然不同的区别。偌大的森林,都是光秃的树枝夹杂着一些青松翠柏,惟独在肖小侠两人停身之处身旁不远的一带,完全是枝叶茂密的长春树,虽然,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树,可是,当此关外初春,寒风未减,浓霜瑞雪尚时所闻的时令,枝叶郁盛,却是事实。
在肖小侠和绿忆姑娘正面对如此茫茫的一片大森林,无边无际之时,要想寻找东西,惟有在同中求异,凡是异于寻常的地方,自然都要留神察看。
肖承远和绿忆姑娘听出附近脚下,有流水声响,不约而同,抖袖拂裳,一齐飘身,落向身侧不远那一片枝叶茂密的长青树上去。
果然,在长青树的梢头,所听到的流水声,越发地清晰可闻。
绿忆先自微微皱眉头,轻轻地说道:“承哥,寒江顾名思义,应该是浩浩大江,波涛滚滚,浪涌千层才对,哪里会是这种浅水潺潺的声音。听流水声即不难辨出,在这深林之内,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条小溪而已。”
肖承远小侠点点头,便笑着说道:“只要有千山寒江在这不远之地,冷面钓翁就无法躲过我们,绿忆!我们且下去看看如何。”
说着话,脚下微微使劲一拨,树叶遽分,露开一道缝隙。肖小侠立即沉身下落。刚一穿过一层浓密如盖的树叶,突然脚下一黑,黑得几乎不见五指,而且此刻水声如雷,震耳欲聋。肖承远小侠赶紧凝住眼神看去,大吃一惊,凌空再提真气,“九天玄门大乘神功”立生奇效,真气凝而不散,下落身形反弹而起,虚空再度上升。说时迟,那时快。肖承远如此一降一升的瞬间,右手绕过头顶,拈住一根细枝,带住身形。
肖承远一面朗声叫着绿忆姑娘不要冒然下坠,一面勾在树上回首向下面俯瞰,看看究竟是什么一种情形,在这枝叶茂密的深林中间,何来这深达数十丈的水涧。
原来,这一带长青不落叶的树,都是生长在这条宽达两三丈的水涧两岸。不知是人工培植,还是自然长成,从两岸向中间衔接,年深月久,不但是形成一个浑然无隙的顶盖,盖住这条水涧,而且枝叶交集,隔离不见天日。肖承远小侠方才如此飘身下落,只道是这一树之高,能有几尺?才放心遽然下降,谁知眼前一黑,双脚踏空,真气自然而泄,要不是临时神功遽展,落到两三丈深,乌黑洞洞的水涧里,虽不致伤及性命,至少也要落得皮破血流,骨碎筋折。
肖小侠在黑暗中,默运两眼神光,仔细观察,逐渐发现在水涧流水当中,有整块整片微带着光亮的东西,间或飘流而下,嘁嘁喳喳地,发出声音。
肖小侠不禁暗自低叫一声“惭愧”,他当时便断定认为,这是冷面钓翁所指的“寒江”。心里一高兴,猛一折身,分开树叶翻上树顶,叫道:“绿忆!我们找到了!好难找的寒江啊!”
言犹未了,顿时缩口,树梢上,哪里还有绿色披风,绿色裙裾的绿忆姑娘?
肖承远这—惊之下,猛然地微一错愕,立即提足真气,长喊一声:“绿忆!”
深林寂寂,连—个回声都没有。肖承远至此就不能不急了,弹点脚下树枝,平振双臂,挺身拧腰,一拔而起,冲天急升上达八九丈高。人在空中一顿,一平身;数十丈之内,但见一片树林,稍笼轻烟,远衔淡雾,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凌空一瞥之际,肖承远几乎是方寸已乱,飘然下蓓之时,才稍稍稳定心神。突然,脸色一沉,转身沿着枝叶茂密的长青树,把准涧水流动的声音,几乎是全身贴着树梢,施展出生平中从未一试“苍虚秘笈”中的独特轻功“游龙御风术”。人像一条昂首欲乘风的苍龙,破云排雾,去势如疾矢,只在双手与双脚,借着树梢点弹轻送之力,向前飞跃而行。
这种轻功比起“燕子三抄水”的轻功提纵术,更要快上数倍,人似游龙,去如御风,转瞬数丈。
肖承远情急之时,断然认定水涧,溯瘫而上,如此一施展绝顶轻功急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穿过了长达十数里的长青树,霍然有山横亘在眼前。
山虽不险峻,却有白云如盖,两遭挂瀑,直垂山腰,轰隆而下。
肖承远刚一穿完这一段长青树林,昂身吸腹,长身而起,一眼瞥见了绿忆姑娘远远站在挂瀑流泉之处,背向而立。小侠心头一宽,高叫一声:“绿忆!我来了!”
喊声起处,人似大鹏展翅,拽着大氅,只两个起落,便飘然落到绿忆姑娘身边。
绿忆姑娘转身嫣然一笑,像是—只回巢乳燕,扑将过来,双手一把抓住肖小侠的双肩,仰着头轻轻地问道:“承哥哥!你安然无恙吗?可把我急坏了。”
肖承远笑道:“树叶深盖,下面就是这条水涧,纵便失足,也不致为害。绿忆为何如此受惊?”
绿忆姑娘回头指着隔涧而站的一位老叟,翘着嘴说道:“都是他说的嘛。”
肖承远这才注意到,站在对岸的一位老叟,雪白的宽袍大袖,头挽朝天誓,足蹬草履,装束非道非俗,面容红润,此时却带着讶意,望着肖小侠。
绿忆姑娘接着说道:“你刚探身下落,我就看到这人在林梢一晃。我追到此地,他却说你早就身中寒江冷毒,沉没水底。”
姑娘说到此处,不由地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老头子,为什么骗我来此地?要不是看你年老,我可饶你不得。”
老叟站在对岸漠然不动,口中淡淡地说道:“寒江冷毒,中者必死无疑,你娃娃凭什么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