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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令她振奋的熟悉语音:“快穿上,双方势均力敌,修为相差有限,短期间很难分出胜负,你最好先出去。”
是酒鬼海平,正坐在她身旁,手中有他那只盛酒的葫芦,目光注视着斗场,似乎在喝酒看热闹。
澈骨裂肤的罡气、刀气、扇风,近身便劲道全消。
她匆匆穿上外衣,本能地偎近海平,像小猫般蜷缩在海平的左胁下,像是找到了她的保护神。
“海爷,这女鬼就是断肠花?”她悚然问。
“是的。”
海平拍拍她的肩背:“不要怕,有我。”
“有你在,我不怕。”
她镇定下来了:“海爷,你好像并未运功抗拒,可是,他们刀扇激起的罡风潜流…………”
“我已经在运功,只是不着相而已。你出去吧,回家,不要管这里的事了。”
“日间助我退敌的那位老人家……”
“不要问那么多,快走!”
“可是,海爷,你能不能告诉我,断肠花究竟是什么人,日后我也好致谢……”
“不久就知道了……哎呀!伏倒!”
女鬼刚好退至壁角,身陷死境。
阴阳扇抓住机会,来不及跟进,改用左掌遥击,吐气开声一掌拍出。
女鬼身形尚下稳下,也无法运刀封架,海平的叫声先一刹那传到,她双脚一软,放弃稳下身形的努力,任由身躯摔倒在壁根下,人扭身仆地,反应依然敏捷无比。
“砰!”舱壁在浑雄无匹的掌力下崩裂。
阴阳扇不假思索地扭身飞旋,怪扇一拂,迅捷绝伦地猛扑身后发声示警的人。
“秋扇见捐。”
海平突然坐着大声说:“想转送给我吗?哈哈!”
怪扇距海平的眉心不足一尺,突然停止不进。
阴阳扇大吃一惊,这才看清是昨天痛打他的人。
“多谢了。”海平说。
伸手一抄,夺下了怪扇往膝前一丢:“可惜我不是王孙公子,用不着扇装门面。”
阴阳扇的右手,像被电殛般猛烈抖动,双脚发僵,似已失去活动能力。
“你……你……”
阴阳扇恐惧地叫,语不成声:“你会妖……妖术……”
“就算是吧!”
海平把酒葫芦的塞子拔开,准备喝酒:“这就是玄门秘学定身法,我不许你动,你绝对动不了。你已经被一种神奇的神意力量所支配,你的意志力除非比我强,不然免谈。”
“饶我!”
阴阳扇崩溃了:“我……我离开贵地,永……永远不……不再回来……”
“我得考虑考虑。”海平说,举起葫芦就嘴喝酒。
周倩倩突然想起受煎迫的耻辱和痛苦,只感到气涌如山,不假思索的抓起那把沉重的怪扇,用尽全力咬牙切齿地掷出。
锋利的扇前缘像刺刀般划过阴阳扇的右胁,割开了一条大缝。
阴阳扇一咬牙,强忍剧痛,情急拚起命来,负创发掌震碎一道木板墙冲出。
玉芙蓉、海平和周倩倩那容他脱逃,一齐追了出去。
这时,突见数十条人影,像潮水般涌向河边而来。
阴阳扇目光犀利,老远一眼就认出,一马当先奔来的是安捕头。
他一提真气,施展蜻蜓三点水绝顶轻功身法,飞越跳板落身河滩,大叫:“安捕头,断肠花在船上!”
安捕头似非个着阴阳扇而来,双臂齐张,作个散开的手势,紧随身后的二三十名捕快,立时在河滩上散了开来,个个拔刀举棍严阵以待。
以屠峰为首的几位东厂档头,则直奔河边。
正待飞身登船,刚好堵上追出的小黑。
双方一照,彼此虽未见过对方,几位东厂档头却一言不发出手就攻。
小黑大感意外,想不到安捕头会带了大批人手,赶来为阴阳扇助阵。
尤其安捕头并未出手,二三十名捕快只是摇旗呐喊,以壮声势,足见这几个未见过的陌生人大有来头。
当阴阳扇负创逃出时,小黑、玉芙蓉及周倩倩三人几乎是同时追出。
此刻一见小黑对上了几位东厂的档头,落在稍后的玉芙蓉,急将准备不顾一切,冲上前助小黑一臂之力的周倩倩一把拉住。
“不可冲动!”
玉芙蓉将她拖至船檐下:“我和酒鬼海平杀了人可以一走了之,令尊在此地有家有业,千万不可再蹈张姑娘的覆辙。”
周倩倩茫然问:“那位张姑娘?”
“真正的断肠花!”
“她?”
“她跟你一样,原来是个无辜的少女,只因跟我们在一起突袭杭州织造局,造成重大伤亡,使太监李实大为震怒,又找不到我们这些行踪不定的人,于是迁怒张姑娘的父亲,结果她父兄三人从开封押回苏州,不幸惨死在乱箭之下。令尊在此地有家有业,所以我不希望你步张姑娘的后尘……对了,你谙水性吗?”
“会。”
周倩倩点点头:“但不太……”
玉芙蓉急切催促:“会就行,没有时间了,你快下水吧!”
周倩倩那敢怠慢,急忙翻出船舷,利用夜色掩护滑身入河,以免溅出水声。
玉芙蓉已无后顾之忧,如同放下了心中一块巨石。
放眼向河滩上看去,只见小黑正被几位东厂档头联手围攻,一时不易脱身。
小黑尚未亮出兵刃,全凭诡异奇妙的身法,总能在惊险万状下,恰到好处地避开东厂档头们攻出的险招。
他一面闪避攻击,一面向站在不远处掠阵的安捕头大叫:“喂!安捕头,你们不抓那包藏祸心,暗中兴风作浪的阴阳扇,却全力来对付我这酒鬼是何道理?”
安捕头未加理会,有几位东厂档头在场,那有他说话的份。
负创盘坐河滩上运功调息的阴阳扇,霍地跳起:“安捕头,那家伙跟断肠花是一伙的,千万不能放过他们!”
安捕头终于开腔了:“哼!想不到你这酒鬼一直在耍我,章巡检果然料事如神。今夜你已插翅难飞,还不快束手就缚,否则……”
突闻一声凄厉长啸,一条黑影从花船上飞掠上岸。
夜色苍茫下,依稀可看出是个技发掩面的青衣裙女鬼。
众捕快乍见之下,齐声惊呼:“啊!断肠花……”
由于张淑宜的祸延父兄前车之鉴,小黑不愿周倩倩再重蹈覆辙,是以抢先追出,好让扮成女鬼的千面飞狐玉芙蓉掩护周倩倩离去。
他的这种想法,正与玉芙蓉不谋而合。
小黑之所以并不急于亮出兵刃,就是存心拖延时间。
实际上,自从他来到此地,住进高升客栈,整天除了喝酒,根本未见他随身携带任何兵器。
即使外出,手中也是吊着一只酒葫芦。
这时一见扮成女鬼的玉芙蓉现身,心知她已说服周倩倩离去,既无顾忌,尽可放手一搏了。
只见他拉开上衣,露出胸前贴身紧绑的一排十六柄锋利小飞刀,腰间更插有两把短匕。
平时被宽大的外衣罩住,谁也不知这酒鬼身上藏有兵刃,而那十六柄小飞刀更是杀人利器。
小黑霍地抽出两把短匕,振声大喝:“这是你们自找的,怪不得我酒鬼要大开杀戒啦!”
几位东厂档头以屠峰为首,今夜的行动全由他发号施令:“你们全力对付那女鬼,这家伙交给我。”
令出如山,几个档头立时迎向凌空而至的玉芙蓉。
屠峰使的兵刃是一柄锯齿钢刀,且出招势猛力沉,威风八面。
小黑的两把短匕,跟它比起来简直成了小巫见大巫,声势上未免吃亏。
但小黑已尽得无尘居士真传,五十年前,无尘居士以“玩刀人”姿态出现江湖,杀人无数,使黑白两道皆闻名丧胆,凭的就是两把短匕及那百发百中的小飞刀。
此刻他翻舞两把锋利短匕,丝毫不畏对方的锯齿钢刀势猛力沉,反而仗身手矫健,发动一轮猛烈急攻快打。
屠峰在未入东厂之前,曾是山东一带的“胡匪”,从未拜过师,却能无师自通,凭苦练独创一套怪异刀法,尤其出手心狠手辣,加上锯齿型的刀刃,被他一刀砍中,保证连劈带锯把人分作两片。
在黄河下游一带,包括青兖两州,延伸到徐州及预州,吃走镖饭的一听屠大胡子,无不退避三舍,敬鬼神而远之。
宁可绕道多走十天八天冤枉路,也不愿冒险万一遇上这六亲不认,毫无江湖道义的凶神恶煞。
也正因树敌太多,曾遭天下四大镖局联手,加上其他各地的数十家大小镖局共襄盛举,经过周密计划,故意以一趟大镖为饵,诱出层大胡子为首的四十八名胡匪拦劫,使他们遭到围剿,几乎全军覆没,仅屠峰算少数几人奋力突围逃生。
东厂正值用人之际,不论出身及过去,只要武功出众,找到门路就能成为旗下鹰犬。
屠峰能混上个档头,足见技艺不差。
但他生性狂傲,有了东厂作靠山,连姓名都不改,只是把他的招牌大胡子剃光了而已,为的是办事方便,以免容易被人认出。
两个多月前,苏杭两地织造局遭突袭,造成惨重伤亡和损失。
李实呈报回京的公文中,则指出是以彭政宗为首的男女六人为首,因不满建造魏忠贤生祠向地方捐献,发动暴民肇事,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魏忠贤闻报大为震怒,他生性多疑善嫉,认为事情绝非如李实呈报的那样单纯,因而派出一批人南下展开秘密调查事实真相。
黑名单上的六名男女,其中的张淑宜,赫然竟是中州镖局老镖主,无影刀张世杰之女。
尽避张世杰父子三人已丧命在苏州,屠峰想起当年被四大镖局联手围剿之恨,竟自告奋勇请缨,决心要把张家斩草除根。
六名男女中列为首号要犯的是彭政宗,资料也最齐全,注明他曾在京城行医,号称千金一帖,其实是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其次是千面飞狐玉芙蓉主仆,报告中指出她是赫赫有名的女飞贼,精于易容术,至今尚无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张淑宜除了说明她身分年龄之外,并且强调其父兄三人已落网正典,外加歼灭身分不明之暴民多人。
这所谓“多人”,自是李实以少报多,以示他的手下并非个个都是饭桶,希望能将功折袭。
至于无尘居士师徒,则更指出他即是当年杀人如麻的玩刀人。
他的无尘山庄已毁,留守的三名弟子被格杀,另一弟子在逃,唯不知其姓名云云。
屠峰从未见过小黑,尤其他已易容改装,无法确定他究竟是无尘居士的弟子,或是八个多月之前,在裕州及成都两地大发神威,力毙江湖中赫赫有名之凶神恶煞多人的彭政宗。
万一眼前这人正是彭政宗,屠峰心知肚明,自己绝非对手,是以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刚才小黑是赤手空拳,又是几位东厂档头合力围攻,尚且奈何他不得。
此刻他双手各握锋利短匕,还亮出胸前一排十六柄小飞刀,屠峰跟他一对一单打独斗,心理上就已经输了。
但他身为几位东厂档头之首,又是魏上公的密差,在安捕头这些人面前,岂能丢人现眼。
只见他开声吐气,狂喝一声,全力施展出他自创的旋风刀法。
锯齿刀贴身飞斩欺近,刀影霍霍,看似人刀合一。
逼使小黑不敢轻樱其锋,急以四两拨千金绝技,连连用两把短匕荡开逼近的钢刀。
屠峰高头大马,是标准的山东彪形大汉体型,尤其是他天生臂力过人,加上锯齿刀质重刀长,确具威风八面的霸气。
小黑心已打定主意,不愿跟这莽夫硬拚,决心先求立于不败之地,再伺机来个出奇制胜。
他们这边一时战得难分难解,那边合力围攻玉芙蓉的几位东厂档头战况却已告急。
玉芙蓉的女鬼扮相十分骇人,配合她睥睨江湖的轻功身法,乍看真像虚无缥渺的幽灵凌空飞行。
几位东厂档头亏心事做得太多,明知对方可能是扮鬼吓人,心里仍不免有些发毛,以致未敢贸然欺近。
千面飞狐是近十年来才出现江湖的女飞贼,她志不在财,完全是凭兴之所至,如同玩票性质,把得手的财物悉数移作济贫之用,因而赢得道上义贼的雅号。
而且她秉持盗亦有道的信念,除非万不得已,决不轻易伤人。
但自从苏杭两役亲身参与,亲眼目赌东厂鹰犬的横行无忌,终使这位女飞贼顿悟,为何像隐居多年,与世无争的无尘居士都会大开杀戒。
一言以蔽之,情势所逼!
尤其张世杰父子三人惨死苏州,更使她对张淑宜的毁家之痛无限同情,了解这少女复仇的决心。
是以她并不劝阻张淑宜,反而自愿助她一臂之力,潜来芜湖展开一连串的断肠花复仇行动。
张淑宜曾向玉芙蓉要求,所有列在死亡名单上的人,必须由她亲自下手。
如今主要人物只剩下了钟百万和蔡永康,一个在家加强全面戒备,并且紧急以重金请来一批江湖高手保护,另一个则吓得不知躲到了那里去。
若非徐大雄不惜重金邀来的阴阳扇心怀叵测,欲藉断肠花血案兴风作浪大捞一票,张淑宜的复仇计划已完成。
阴阳扇非除不可,以免妨碍她的复仇大计。
可惜张姑娘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