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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钟楚红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人也停止了哭泣，“谢谢，医生，真的谢谢你……那我丈夫人呢，我现在能见他吗？”
“这个……病人的头部淤血太多，我们虽然有手术做了清理，但由于部分淤血压迫到脑部神经，所以人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江海冲到医生面前，“那我爸什么时候会醒？”
“这就要看病人的意志和求生欲望了，现在病人的伤口还在缝合，待会人出来的时候你们可以见上一面，之后我们会把他转到加护病房，会有护士24小时看护，你们大可放心。”
“我丈夫……”钟楚红用几乎逼近绝望的声音问道：“我丈夫……他会醒吗？”
医生摇了摇头，疲惫中透着些许无奈，看得出他对此的无能为力。
钟楚红差点瘫坐在地上。
‘砰！’手术室的门被再次打开，仍在昏迷中的江景沛被很多医生跟护士推了出来。
“爸！”江海第一个冲过去。
“董事长……”
“对不起，人群请散开一点……”护士小声提醒。
其他人听完个个面色凝重地退到了一边，钟楚红俯在病床边握着江景沛的手，“景沛……”
江景沛头上裹着很厚的纱布，面部有很严重的擦伤，他的手臂跟脚都打了石膏，人已经完全陷入昏迷。
“景沛……”
钟楚红紧握着江景沛的手，眼泪一颗一颗地滴在床单上，她的手在抖，“报应啊……我早说过人会有报应，所以呢，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难道就不知道吗？这一天迟早要来……”
钟楚红说到这有些激动，她一把将江海拉到床前，“现在你来睁眼看看，你眼前的这些人……很失望吧，你赔上性命换来的结果就只是这样而已，而你甘愿付出生命也要见到的那个人呢？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江景沛，所以我就说过，贱人就是贱人……”
顾之杭走到护士旁边小声耳语了几句，护士点了点头。
“对不起，太太，病人现在的抵抗力很差，我们现在要把病人送到加护病房，过后我们会为您安排具体的探视时间……”
钟楚红没理会护士说的话，她继续说道：“你快点醒吧，若是这样，我或许还能原谅你……”
第十五章 我不会放过她
办公室里，顾之杭与刚刚做完手术之后率先出来的医生面对面坐着。
“张教授，或许您刚才不便多说，现在没有外人，我想知道病人的具体情况，我希望您能够如实地告诉我。”
“顾先生，我不妨直说，这次手术的结果，从医学的角度上来看是成功的。也就是说，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
“不过什么？张教授但说无妨。”
“病人现在虽然还在昏迷，但他的潜意识里的情绪波动却很剧烈，这对手术的恢复非常不利……”
顾之杭站起身，“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张教授皱着眉，“怎么说呢……我只是做个大胆的假设，能够引起病人如此强烈反应的原因，我不知道，病人是否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顾之杭的心为之一沉，“张教授，请继续说。”
张教授长叹一口气，“其实如果从好的方面来说，他这种潜意识里的情绪变化或许能够刺激到脑内部神经从而让他更快的醒过来。如果是这样，我似乎也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到底要不要给他用助镇定的药，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还是有希望能在短时间内醒过来的。当然，最好的办法是能够解决他内心的症结所在，替他把未完成的事情完成，因为在他还没有醒过来之前，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
顾之杭从办公室出来，心里已然清楚了一大半。张教授所指的江景沛未完成的心愿看，在顾之杭这里毫无疑问便可知。
“顾先生……”
顾之杭回过头，“江太太？”
“我只是想知道我丈夫身体的真实情况，他们不告诉我，我只好来问你。”钟楚红脸色苍白。
“他们没有骗你，手术是成功的。”
回答很仓促，顾之杭深知自己的尴尬。
“顾先生……”钟楚红发干的嘴唇有些微微的起皮，“我知道你知道一些事情。”她的眼神冰冷而苍白。
“他会醒过来。他已经回来，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
外面下起大雨，雨水打在病房走廊的玻璃上发出撕裂的声音。
“我知道你知道那个女人，我知道你们都知道，江景沛不会死。我不会让他死。可是顾先生，我不会放过她。
“他会醒的，江太太。”
“但是我现在找不到她。”
“公司还需要人打理，江太太，你现在同样需要休息。”
“我想让她死。”
窗外雷雨交加。突如其来的一个响雷让顾之杭的心没由来地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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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该过去的总是要过去
颜如玉的肚子一天一天地在大起来。她现在最常做的一个动作就是把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这个小生命带给他奇妙的感觉，颜如玉能够感觉到他正在一点一点地长大。两股血液交融之后形成的第三种可能，能使人暂时忘记仇恨，从而只盼望看到它的珍贵。
Lucy脚步轻微地走到颜如玉身边，“颜小姐，该喝牛奶了。“
侧歪在藤椅上的颜如玉慢慢地睁开眼睛，笑容甜美的像个孩子。她伸手接过牛奶，“谢谢，我总是忘记，而你总是把一切都做得那么好。“
Lucy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哦，当然了，这可关乎我未来的几个月是否可以正常的领到薪水。“Lucy总是这么幽默。
她解下围裙，放到一边。然后在颜如玉身边坐下来。
“有了小孩子的感觉很奇妙是吗？“
颜如玉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淡淡笑容。“是的，他让我有种使命感。他让我强烈地想要活下去。”
“生命不是用来放弃的，所以任何人都不可以轻易地放弃生命。上帝就是这么说的。”
“你见过那老头吗？”
Lucy皱了皱眉，“哦，不，他太忙了。”
说完俩人大笑。
颜如玉在这里的生活是平静的。她现在只穿纯棉的衣服。因为怀孕的缘故，双脚浮肿得很厉害，只能穿简单的平底鞋。化妆台上的首饰盒里放着她落魄到这里时所带的昂贵的手表和项链。还有一枚戒指。颜如玉从来不去碰它们。只是偶尔Lucy打扫房间的时候会不经意地瞥到一眼。心有些微微地痛。就好比正在结痂的伤口，只能任由它坏在那里，看不得，更碰不得，否则便会鲜血直流。
已经很久没有化妆，肤色苍白。却依然是一张美人的脸。清新如同旷世山谷中那一枚与世无争的幽兰。烈焰之后的蜕变，带着脱胎换骨般的隐忍与坚定。该过去的总是要过去。
晚饭的时候，顾之杭回来。照例先把一袋一袋的营养品放到桌子上。Lucy把它们一一地接过去，放到厨房。然后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第十七章 一声叹息
“那位在医院的朋友怎么样了？”颜如玉低头吃饭时问了一句。
一个人的内心若是隐藏着不可对别人告知的事情，极力隐瞒的结果很容易便会被人一眼看穿。
顾之杭的筷子在空中做了短暂的停留，“还算稳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从当时接电话的神情，看得出他与顾先生有着不错的交情，希望上帝保佑他早日康复。”颜如玉的脸上是温和而平静的神情。
“嗯，都会好起来的。”
顾之杭有意躲闪颜如玉的目光。
“先生，你怎么了，怎么不吃呢？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是吗，先生？”Lucy忍不住开口，脸上略带疑惑。
“没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顾之杭把目光转向颜如玉，脸上重现温和的笑容。“今天过得好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嗯，最近能吃得下东西了。呵呵，小东西很乖。”颜如玉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洋溢着幸福。
Lucy也放下了筷子，“颜小姐比来的时候胖多了，是吗先生？”
“没错，这都应该感谢你，Lucy，中国有句成语叫做‘功不可没’，相信我，你绝对当之无愧。”顾之杭笑着说。
气氛渐渐轻松下来。不过Lucy显然是没有听懂。所以小声地嘟囔着：“‘功夫可破’？功夫？”Lucy开始一脸茫然，之后便突然恍然大悟过来，“哦！’功夫‘，成龙的功夫，我知道，很棒！很厉害！”说完居然还竖起了大拇指。
“不是，不是那个功夫……”颜如玉好心地想要给Lucy解释，可实在是忍不住，还是乐不可支地笑作一团。
两个民族文化上的差异，归咎于两股血液中的不同。顾之杭无奈地耸了耸肩，转回头看到颜如玉笑容甜蜜纯真，俨然一个孩子。内心不自觉地一声叹息。
吃过晚饭，颜如玉敲开了顾之杭的房门。“先生，出去走走吧。”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寂静海水般的墨蓝色。铺天盖地。无声无息。
颜如玉裹着厚厚的细羊绒大衣，因为下雨，鞋子上沾满了黄泥跟湿漉漉的枯草。顾之杭牵着颜如玉的手小心地向前走。因为孩子，原本突兀的动作因为关心而变得温情，并且理所当然。
“颜小姐要离开了是吗？”
颜如玉惊讶地抬起头，正好遇顾之杭炽热地目光相对。
“顾先生……”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八章 不要急着逃走
顾之杭英俊的面容在暗夜中模糊不清，深邃的目光因为饱含某种神情而闪闪发亮。一个成年男人的坚定与隐忍，落到颜如玉清澈的目光中便溃败成了一个男人另外的不舍跟依恋。这里面同样饱含了某种心酸。
颜如玉依旧惊讶地看着顾之杭。她不知道他是如何猜到自己这样的心思。内心压抑着秘密被揭穿之时总是带着轻微的惶恐。所以颜如玉只是不知所措地叫着顾之杭的名字。“顾先生……”
“告诉我，你要走了吗？”顾之杭声音中带着某种破碎。
“不……”颜如玉把头扭到一边，不敢再看顾之杭的眼睛。“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猜到我要走的，可是顾先生，我终究是要离开的，我已经懂得如何照顾自己，我不该再继续留下来麻烦你。”
“我不管 你想好了多少种理由来说服我，我都不会让你走。为什么你一直想要从这里离开呢？你要相信我能更好地照顾你，你不应该一直想要逃走。”顾之杭因为某种担心而显得焦虑不安。紧握颜如玉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可是我早晚都是要走的，”颜如玉眼眶湿润，“我不知道，可是先生，我感到很不安。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这几天一直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而你是那么无辜，我不想伤害你。我已经欠下你太多。”
灾难？顾之杭心中一紧，“别走，至少不是现在，相信我，先别急着逃走。”
颜如玉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顾之杭手心渗出的细密的冷汗。他在颤抖。
“顾先生，你怎么了？”颜如玉察觉到了顾之杭的不安。
“答应我，先别走，先别走，好吗？”
“可是你……”
“留下。”顾之杭语气坚定得不容拒绝。
不过顾之杭同样激动的表现，在颜如玉眼中是显然的。这在一向冷静严谨的顾之杭身上几乎从未有过。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九章 可以告诉我了吗？
“留下来。”
“好吧，先生，我其实并未想现在就离开，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猜到的。你看穿了我的秘密，你一再的坚持让我感到无地自容。”
“不要觉得有所负担，把它们放下来，也让自己快乐一点。”
颜如玉从顾之杭的手中挣脱出来，“你知道吗先生，我感到很不安。”
顾之杭失落地收回落空的手，在黑暗中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于哪里，但我清楚，有些事情早晚都需要我独自去面对。哪怕前面是等待我已久的万劫不复，如果这是命运的安排，我想逃也终究逃不掉。”
颜如玉低下头，心疼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可他是无辜的。我好像一直都在伤害别人，就像现在，还没出生，我就已经欠下他的了。”颜如玉抬起头看着顾之杭，“顾先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自私地希望你能答应我。”
“你知道我无法拒绝。”
“帮我照顾这个孩子……假如有一天我不能再好好爱他，我希望把他交给顾先生。”
顾之杭只觉得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