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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搞不懂!实在搞不懂!到底是谁保护谁?!每次接受保护的不是你吗!每次让哥哥陷入危险的人不是你吗!你哪里在保护他!你只会给他添麻烦,你只会害他!哥哥一直在为你受伤,你难道没看见吗!!”
恍然之间,夙好像想起了什么,如同失忆的人重新寻找回记忆,满脑子都是电影式的画面。
第一次是在黑岛,他用尖锥利器贯穿司徒空的掌心;第二次是在红野,司徒空为他断了一只手臂;第三次……司徒空又在他的身边倒下,为了不让他中弹……
为什么会这样呢?只要是和司徒空有关的事,好像从来都无法找到正确的理由,事情的发展总是让他匪夷所思,无可奈何。
心里总是充满怨恨地面对这个男人,自从一年前被强占了身体之后,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身上留下多少疤痕,流过多少血泪,这些应该能让他理直气壮地怨恨司徒空。
很久以前,他也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向往着爱情和家庭,体内流淌的是充满热情的血液,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生活,尽可能不给别人制造麻烦,也努力让自己过好日子。他曾经很单纯,很平凡,和JESEN交往时,和所有恋爱的男孩子一样干劲十足,只为生活而奋斗。但是这样的他,被司徒空一夜之间就毁了。
“同性恋”这个词,对他来说只是一把匕首扎在他心口上,他曾经明明不是,明明不愿意!而司徒空,狠绝地将匕首扎了下去,他连拒绝的权利也没有。
正因为痛,所以怨恨!正因为无法忘记那些伤,所以也无法对他的一切宽容忍让!
再也无法相信他说的话,再也无法安心地待在他身边,除了逃避还是逃避,为了保护自己,只有隐忍一切,不再面对这个男人!
他给予的,他不敢再要,他说的,他始终认为是他心血来潮。
结果,是因为拼命要保护自己,所以才……让他不断在受伤吗?
可是,明明伤痕累累的是自己才对啊……
造就了今天的他,身上再也没有一片完整的肌肤,面对那些攀附在自己皮肤上的伤疤,连自己都恶心得想要吐,难以再充满希望地生存着,冷冷地看待这个世界,用嘲讽和灰暗填满自己心灵地活下去的人,不正是司徒空吗?
就是眼前这个胸膛上中了两枪,倒下去后不再动弹,就此撒手一切的司徒空!
痛!痛不欲生却仍然想活下去!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你又看到了吗?
你只是这样简简单单地倒下去闭上眼睛,就想这样结束了一切吗!
急救人员围了过来,三个人,其中一个用棉垫、布条给司徒空的枪伤做应急处理,另外两个矫正他的姿势,准备把他抬起来。
JESEN不肯放开她哥哥,医疗兵不断告诉她不能压住伤者的胸口,不能给他的胸腔造成压力,也不要去摇晃他。医疗兵不断对她重复忌讳的举动,但她却只是哭而已。
JESEN不软弱,但也不坚强,她比普通的女孩子要强,但碰到突发状况,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惊慌失措。她现在没有时间理会上官七戒,脑子里只是想起了当初看着哥哥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时,脸色苍白得像蜡纸的情形,她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比那次更糟糕,正因为心里没底,所以她又恐慌又痛恨!
急救人员拿她没折,这些身份特殊的医疗兵采取的手段总是干脆却粗暴,他们有人把JESEN强行拉开,阻止她不要靠近伤者。
JESEN的嘴巴里满是泄愤之词:“上官七戒,你去死!该死的是你,是你!我哥要是死了,我把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你等着!!”
骂吧,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如果骂了舒服,就尽管骂吧!
夙的内心竟出奇的平静,面对辱骂他甘愿承受,的确这时候没有理由不让JESEN痛恨他,因为她是司徒空的妹妹,司徒空为他这样的一个男人吃了子|弹,不是亲人不是知己,不是生死之交,甚至,应该是排斥的对象。
接受了恩惠,却没有办法被感动,这样的他,只有被唾骂的资格吧。
“你哥要是死了,你尽管把我碎尸万段!”他狠狠咬住牙,痛彻心扉地低语。
螺旋桨掀起的狂风刮乱他的秀发,刘海在眼前拍打,阵阵疼痛。
面临过太多生死的场面,面对过太多战友的死去离别,他的灵魂对于“死”这个字眼很麻木,血变冷了之后就再也无法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像JESEN那样哭喊焦急,发泄出心中的恐惧。
夙坚毅的面容看起来很冷静,一刹那的恐慌已经过去了,他这种人很习惯克制情绪,让自己显得冷酷理性。定了下心神,双手紧紧握拳,利索地跟着医疗兵抬起的司徒空,往直升机那边走。看上去,他满脑子有的似乎只是使命和任务而已。
特殊的训练以及战场的熏陶,让他浑身散发的气息永远是钢铁般的,在JESEN眼中,或许此刻的他有点不近人情,坚决地闭上嘴巴,吞咽焦虑,冷静自制已经不是他的能力,而是溶入了他的血液中变成了一种“气质”!
JESEN拖住了他,甩手一耳光打在他苍白如雪的脸上,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但是眼底的惊讶与绝望深彻得仿佛要溢出眼眶。
JESEN扯住他的衣襟,把他用力往下拽,直到领口勒住了脖子:“上官七戒,你死一百次也没用!你一条命能抵得了我哥哥的命吗!这个世界本来就很残忍,贫贱贵富生下来就注定了的,我哥哥没有欠你什么,但你给我记住,你欠我哥哥的,不止一条命!你根本不知道哥哥为你付出了什么!!”
夙怔了一怔,被JESEN狠命推开。
JESEN双目通红地瞪着他:“你这个恶心的家伙,不就是有张好看的脸蛋吗!为什么哥哥会喜欢你,为什么他会喜欢你——!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记住!别痴心妄想!!”
咆哮的JESEN从他面前甩头奔向直升机,这个女人一向心直口快,他习惯了。
他愣在原地,只是淡淡地闷哼一声,气得无话可说。
别痴心妄想……
夙记得,这个女人在和他分手时,也这么说过。对他们司徒家,他确实是高攀了,无论是JESEN,还是司徒空,他们不过是任自己喜好随意调戏玩弄别人取乐而已吧,所以,会把那些当真,是他的不对。
这些他早就认了,那么,现在还想怎么样呢?
JESEN想告诉他什么?告诉他,司徒空认真了,是吗?
'“我……是真的……爱你的……”'
不管人死前是否会撒谎,那句话就在耳边响起,那么近的距离,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不是钢铁骨架撑起来的机器人,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倾听到那个字,份量沉重地压在他心头上,他觉得自己就像已经等了半辈子,因为太过渴望和想念而产生了幻觉罢了。
爱……
司徒空居然会说,爱他……
我对你的怀疑,已经到了听你亲口说出这个字,都不能相信的地步了……
你知道吗,为了这一个字,就算你只是玩弄我,我也……很高兴啊……
带着惘然,夙偏头看向直升机那边,看着司徒空在众人的包围下被抬上去,他的双眼蓦然之间变得像玻璃一样易碎。
冷冷的,清清的,随风而逝似的眼神,在紫眸之中暗了下去。
司徒空,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我能……为你做什么?
夙用力正过头来,略微地低埋着,齿间摩擦出低闷的声音,双手握得骨节仿佛要崩裂。
诡异的紫色眼睛里,闪过一道冷艳的杀气。
目光定向牡羊座的通道,那里的一扇窗户破了个大洞,他的视线直接穿透那个大洞。
恨!他发现,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恨不得把这一年来接受的训练,把自己掌握的全部手段,都用在那个人身上!
夙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是迫不及待地产生了要摧毁那家伙的强烈欲|望。
司徒空,那个打穿你胸膛的家伙,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048】
夙提着机枪,从窗户冲入通道。这时候的鸦因为剧烈的伤痛和大量出血,有点贫血加乏力,本来躲在窗下已动弹不得。
他的子|弹虽然打入了司徒空的胸膛,但夙的子|弹也打穿了他的肩胛骨。现在,他其实不比司徒空好多少,他的身上也有两处枪伤,并且无法止住流血。
夙是个让他感到惊讶的对手,肩部所中的那发子|弹本来会射入他的脑袋中,反而是司徒空多余的举动干扰了他的对手,让他也躲过了死亡。
他倒在窗下没有移动的原因,一开始是为了完成使命,确认司徒空的伤势如何,他本想解决了夙,再用子|弹“警告”司徒空,按照闪吩咐的那样做,但是“战场”,总有意外。现在,一旦停止活动的身体,就像当机了一样,无法在重新启动。腰腹在呼吸中又酸又麻的痛楚,让他整个人都不自主地颤抖。
司徒空对于想要袒护的人,到是格外的执着专一,当初在红野是这样,现在依然。
不过,目前自己的状况让他没有余力去在乎司徒空到底会不会死,他认真地思考着自己该怎么脱身,以目前的状况被人发现是很不妙的,身上穿着演出服,妆容大概被汗水化了,可毕竟没有好好卸妆,说不定变成了大花脸吧。
以妖之凰的造型被别人看到,S小姐会不会臭骂他一顿呢?
啊……如果还能听到S小姐的河东狮吼,也是不错的,毕竟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
口渴得快死了,他想喝水,眼皮很重,想睡觉,还有……肚子好饿……
他抹了把脸,下意识地想把浓妆抹掉点,恢复自己本来的素颜。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今天这一天确实是倒霉到家了。
死神啊,请再让他多活几天吧,他不想在S小姐的咒骂下躺进棺材,那个女人暴走起来说不定会虐待他的尸体,那不是太糟糕了吗?
胸口传来一股灼热,像被烧红的玄铁烫下烙印一样,鸦低头,用机枪的枪柄马虎地撩开衣领。他的皮肤早在南苑时就被晒黑了,其实蛮健康的颜色,但S小姐坚持上妆时把皮肤尽量涂白。现在,汗水冲掉了粉底,他的胸口上,心脏的位置,原本用油彩画的白莲掉色了,但是差不多同样的位置浮现出淡淡的水印似的莲,印痕的颜色越来越深,有些地方已经像纹身一样清晰。
胸口的莲花胎记,每当他发烧时,就会出现。
哎呀……发烧了吗?
鸦皱了皱眉头,就在这时候,察觉到有人从窗口冲进来。
夙冲进通道,举枪就往鸦扫射,连瞄准都省去了,近乎是疯狂的虐杀。
人的潜能是惊人的,鸦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动了,但却在枪林弹雨中依然灵敏地做出躲闪,并且以牙还牙,他回射的子|弹此刻不是为了杀对方,而只是为了替自己寻求空隙,逃离而已。
但,对方的意图是狠绝的,那人要他死。
以他目前的状况,他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全身而退,能争取到多少机会就争取到多少机会。
伤口在流血,腿脚却在飞快地奔跑,这就是特种雇佣兵的素养,如果子|弹不是打穿他们的心脏或头颅,就无法让他们这种人彻底停止活动。
他不断地逃,对方穷追不舍,从通道又跃出窗门来到户外,鸦直接扑倒在一个花坛背后,夙的扫射没有停止,让子|弹变成雨点似地打在花坛上,像被设定了“绝杀”命令的机器人,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那一刻,对鸦来说,他就是死神。
呼……好家伙,疯了吗?
鸦察觉到对手的杀戮根本就没有理智可言,那已经不是职业士兵有策略性的射杀了,对方身上的气息在这一刻非常纯粹。
一个字,杀!
直到杀死他为止,否则不会停下来!
对于这种强烈到仿佛要把人亲手撕碎的意志,鸦打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他的来福枪子|弹所剩不多,而且,体力也到了极限了。
一个点燃了杀戮意志的士兵,即使鸦反击时,打穿了那家伙的肩头和右臂,但那家伙居然马上转用左手,一只手举着狙击步枪继续疯狂扫荡。
疯了!真的是疯了!
冬天的寒流让鸦保持着清醒的神志,吸入的空气让寒意从鼻尖贯通到胸腔,整个身子都冻住了,却感到燥热。冷热交加,难受得恨不得给自己一枪,了解痛苦。
失去的血液在剥夺他的体温,他冷静地对眼下的生还率做了估算,然后嘴角逸出苦笑。
打开通讯器,他突然想对同伴们说点什么,但是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