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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相柳紧闭的唇微微敛住了笑意,目光深邃。
菲尔今天是绝对不会回到摄影棚来了,不,不止是今天,他在花絮中担任的角色应该也会被彻底换掉,他所调教出来的林安,绝对不会对别人手下留情。
【072】
离开了摄影棚后,连相柳在车上把一只精巧的纸袋递给鸦,鸦愣了半响,反而是警觉地看着连相柳:“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连相柳脸上没有笑容,严肃得像个教导处主任,鸦再度觉得自己是被管教的坏学生,小心翼翼打开纸袋,满心觉得里面会跳出个恶作剧娃娃。
“香妃果子泡芙!还是一周只卖一次的弹头式造型!”鸦大惊小怪地把纸袋里一只小小的,有着弹头造型,巧克力色泽的泡芙捧在手心里。
连相柳一边开车一边说:“哦,上次听你提起过,说很喜欢这个口味的泡芙。可惜,本来应该是四个一包装,拿到手里时坏了三个,只剩下这一个了。”
“啊,给我的?谢谢!”鸦毫不客气地吧只有半截手指大小的泡芙一口吞下肚,“不过,我记得迪恩的面包店只有周一才有卖,而且只卖12个……你在哪买到的?我好像没在别家店看到过。”
鸦满足地咀嚼着,连相柳的余光投在他沉醉的神情中,脸上微微泛起了笑容:“一个朋友带给我的。”
“哦……啊,真好吃!感觉味道比以前更好了!估计这样下去,迪恩的这个山寨泡芙可以拼得上纽西兰那个原版的了吧!”
香滑的口感在嘴中满溢着,让鸦陶醉在美味中,脸上享受的神情就像是尝到了欲念的滋味。他很快就把整个泡芙吞完了,擦擦嘴巴一脸幸福,却还不知道下肚的泡芙正是远从纽西兰飞过来的正品。
“不过,我真的跟你提过吗?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有,我记得。”
“哦……”
鸦撇撇嘴,本来是很满足的,但是想到政治家的脑袋瓜记性那么好,连他随口提的泡芙都能记得,那么或许之前两次劫持也都被牢牢记在心里了……
“那个……泡芙里没有下毒吧?”
“你已经吞下去了,现在问这个有意义吗?”
“呃……好吧,算了,这么好吃的东西,毒死我也认了。”鸦豁达地笑了笑。
连相柳深邃的眼满溢着难以形容的眷恋,看着鸦,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刻了。
“我如果想毒死你,你会怕吗?”连相柳眼底隐含着一份深切,语气波澜不惊。
鸦愣了愣:“你有什么理由,要毒死我吗?”
少年问得那么一本正经,连相柳反而神秘地笑了一笑:“你说呢?”
鸦听了只觉得那声音都像刀子一样寒光四溢,缩了缩脖子,后怕道:“哦……你该不是后来想来想去,又反悔了,所以来报复我吧?好吧,你的诡计得逞了,我已经吞了你的泡芙……”
“你会恨我吗?”
“不会,因为的确是我不对在先……那么,里面是真的放毒了?”鸦问得小心翼翼。连相柳不忍心再戏弄他了,笑了笑:“没有,所以你这只乌鸦还能继续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
“太好了……宰相肚里能撑船,政治家就应该宽容大量一点嘛。”
鸦笑起来的时候豁朗中有着些许青涩,似乎还有点憨厚,却又不是很老实,浑身都有着一股吸引别人想伸手触摸的气息,或许这是身为“魅影之子”的天生本质,可是那纯净的光芒让连相柳感到自己的手很脏。
连相柳视线在鸦身上仔细打量,大冬天,鸦穿得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裹成了大熊猫,“你的伤都好了吗?”
鸦耸肩:“没呢,我又没有超能力,怎么能好得那么快。不过为了让S小姐熄火,只好马上开始工作喽,毕竟上次的演唱会还是搞砸了,唉……”
鸦沮丧地低下头,任务不算圆满完成,又辜负了S小姐的期望,这两件事都让他有些懊恼。
“原来是这样。”连相柳不露声色,心里却记下了之后需要找S小姐谈一谈。
“还好,只要不跳舞,没什么大问题。”鸦马上又振作地说,而他的声音在一阵猛烈的冲击下,忽然止住了。
连相柳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剧烈的惯性俯冲下,顿时停了下来。
“等我一下。”连相柳解了保险带,转身推开车门。
鸦纳闷地看着连相柳下车,快步走进一条巷子。车子就停在巷子口,巷子很深很暗,路边堆满了破烂的家具和纸箱子,看上去就是个鱼龙混杂之地。
鸦犹豫了一下,跟着下车到巷子里,连相柳在离他约十米左右的距离外,他的米色风衣在昏暗的巷子里很显眼,而他身边站了个更为扎眼的,穿白色和服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轮廓像水墨画一样美而古典,长长的银发垂落在肩头,轻盈飘渺得就像仙灵。
鸦快步跑过去,靠近后,只听白色和服的女人说:“他和你什么关系?”她的话是对连相柳说的,清清冷冷,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活力的感觉,亦如她身上从头到尾的苍白。
透过这声音,鸦才辨认出这个人不是女人,而是个男的。只不过,他留着长及腰下的银发,面容俊秀清雅,比女性还柔美温和,一双浅色的眼,空无一物似地微垂,看着脚边的人如同看着一堆垃圾。
在场的还有两三个黑西装男子,职业一目了然。两个把少年拖到银发男子脚边,松开手后,少年就死了似地倒下去,毫无知觉的样子。另一个男子候到银发男子身侧,悄悄耳语。
银发男子的目光如轻烟似地,无声无息地落在连相柳身上:“他在我们皇羽门的领地闹事,你确定,你要保他?”
连相柳一脸阴沉,眼神凌厉:“他是我的侄子,他闯的祸,我来负责。”果断的话语在静悄的巷子里渐渐沉淀,然而余留在空气中的确实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尽管如此,银发男子的脸还是像死人一样没有表情,蹲下身,撩起大大的袖摆,露出一双消瘦的手,每一根手指都缠绕着绷带。
他把手伸到少年脑袋下,厚重的和服使得他行动极为缓慢不便。过了一会,他慢悠悠地直起身子,每一个举动都慢条斯理得好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千年干尸。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鸦,才又看向连相柳:“你是莲芝城的总督,连相柳吧?刖冉跟我说过,你和皇羽门算有点交情……在我弟弟还在的时候。”
说道最后一句时,银发男子顿了顿,把头低了下去。
“他……是你弟弟?”连相柳盯着银发男子的眼神有点警惕,精明干练的脸看起来就是个处处小心翼翼的人,深谋远虑。
银发男子站在昏暗的巷子中,身上的白色让他像幽魂一样,声音也有着一种飘渺的感觉,好像那层层叠叠的和服里,是一副空架子,没有血,没有肉,也没有灵魂。
他提了一口气,才似乎有力气继续说:“我们是孪生兄弟,现在,皇羽门的事由我掌管,我叫皇乙轩。”
清清冷冷的声音,在阴风瑟瑟的巷子中飘荡。这是一个宛如空气一般,没有存在感的男人。
第十八章 小骗子
小骗子心里有鬼,却不知身边还有个大骗子。
【073】
说到皇乙轩这个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苍白。暗纹的白色和服沉重地裹住他随风摇曳似的身子,脸色并不是富有弹性娇嫩感的白皙,而是不健康的白,一副病怏怏的状态,只是比死人多了一双会眨动的眼睛,空目无神,脸上没有一丝属于活人的气息。到是他的长发很漂亮,令人联想起唐代诗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他看了看连相柳,又看了看鸦,“连总督,请你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转过身去,微微晃动的身影似一团烟雾,随时会消失似的。守候在他身边的男子正想搭手扶,他却冷喝:“走开!不要扶我!”
鸦看着这个像行尸走肉一样的男子,步履不稳地往巷子的另一端走着,轻轻颤抖的肩膀留在视线中,说不出的悲凉。
十根手指都包扎着绷带,难道是很严重的烧伤?
“小妖,你先回摄影棚吧,我稍后来找你。”
连相柳不打算带上鸦,但是鸦的目的既然是冲着皇羽门来的,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多个人总是好的,他们把你侄子打成那样,万一把你也扣押了怎么办?”他一本正经地对连相柳说,却没有注意到对方眼中的一丝欣慰。
鸦和连相柳直接被请到了皇羽门本宅,龙凰城本来就是皇羽门的势力,城主的政权只是虚设,而皇羽门的触手在暗地里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这种现象潜移默化地表现在家族的大宅上。皇羽门的本宅建在城南山脚,割了一大块地,依傍山势,里里外外层层深入的院落可比龙凰城城主的府邸还恢宏壮观。
皇羽门的规矩也多,进了大门什么人必须走什么廊,哪条回廊只准主人走,哪条回廊只走下人,礼数规范一大箩筐,各有细分,好不容易到了会客厅,不但要换鞋,还要换衣服。
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可同样一件和式的外褂,连相披在肩上自是气宇不凡,鸦却穿的不伦不类,袖子在哪都差点找不到。
连相柳大概是看不得他丢脸,亲自动手帮他穿,穿完后,像老师一样严厉地道:“这样就可以了,不要乱动。”
“哦。”鸦乖乖地点头,再度觉得自己被训话了。这也奇怪了,S小姐平时训他可不少,但他面对母老|虎时都没这么乖顺过,到了连相柳面前,却只敢点头不敢摇头。
这个人的气场,实在太可怕了!不禁让人觉得,要是得罪了司徒空,或许第二天就横尸街头,而得罪了连相柳,也许隔夜就成了他的盘中餐!
两个人并排坐在屋内的桌榻边,风景也很奇特。连相柳分开双膝笔直端正地跪坐着,鸦却懒懒散散地往地上曲腿一坐,一只脚舒服地伸展在桌子下,单手扶着脸颊半趴在桌边,等仆人送来茶水,一个无声无息地抿了口,优雅之至,一个却老大一口吞下去,烫得面红耳赤。
“太不厚道了,怎么可以端给客人这么烫的水!”
“对不起,我给您换一杯温水——”
“啊——不,我随便说说的,别当真。”鸦某人前脚还在抱怨,后脚就手忙脚乱地给人家道歉,平平淡淡的气氛就这么被他弄得一波三折,惊心动魄。
连相柳等女仆出去后,关心地看着鸦:“你口渴吗?”
“不是,我只是听说皇羽门的茶叶都是上等极品,想尝一尝而已……呃,是我太心急了。”好像是习惯似的,鸦麽搓了一下鬓角,微微低头不好意思的样子,看得连相柳心潮又是一阵涌动。
其实,鸦是怕连相柳和自己一样被水烫了舌头,不过实际表明,被烫到的只有自己而已,他便说不出话来了。当然,他这点小心思,连相柳也没猜到。
连相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手捏住茶杯时,忍不住收紧,任白瓷杯传递的水温烫了掌心,心里却不知疼痛。
什么时候,我才能对你说出内心的感情?
即便人就在身旁,但这心与心的隔离依然让他觉得彼此距离的遥远,他很希望能用自己的一双手,实实在在地抱住身边的少年,永远……永远……
身边坐了个深沉的男人,鸦也不禁拘束起来,双手捧着茶杯老半天不敢说话。
他往门口张望一番,看见连相柳脸上是不慌不忙且过于冷酷的表情,心里有点疙瘩:“连总——”
“叫我相柳。”连相柳强调的同时,想起了乌鸦神志不清时,那一声从口中轻柔地逸出他的名字,不禁贪婪地想听到更多更多声。
“呃……相柳,”鸦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就喊了名字,只是这次语气一本正经,让连相柳的眼中神采一阵迷惘。
“你的侄子在这里读书吗?那你有亲戚在龙凰城了?”无话找话,鸦一边思考怎么套话,一边做得有点蹩脚。
连相柳沉沉的声音道:“不,他在莲芝城念高中,至于为什么人在这里……”放下茶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估计是离家出走。”
“呃,和父母闹别扭吗?”鸦喃喃嘀咕,“我没有父母,不太了解离家出走的心情……”
连相柳如秋水似的温柔目光,投向鸦:“你一直是一个人过日子?”
鸦明朗地笑了笑:“我有个妹妹,和我养母住在一起,我必须赚钱养活她们,所以和他们分开了,现在偶尔写写信联络一下。那地方长年战争,通讯很落后,没办法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