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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强吻司徒空的人啊,这多么新鲜多么稀有多么不可思议!何况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吻了之后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尖舔着自己的嘴唇,笑说:“我叫杨帆,麻烦你记住这个名字。敢忘了,我下次再吻你!”
司徒空是什么人?有生以来没被人强迫过,没被人威胁过,没被一男人如斯按在衣柜上吻过,吻完了还敢在他面前嚣张!
他当然就此记住了这个一边回味着强吻的滋味,一边敢在他面前笑得蛮横邪恶的家伙——杨帆。他想,这家伙大概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而他至今还记得,他扼住对方的下巴几乎爆发出可以拧碎的力道,眯着眼微微笑地问他:“你知道你吻的是什么人?”
“司徒家族的大少爷嘛,辉夜城主的宝贝儿子,有谁不知道?你要是现在就想要我脖子上这颗脑袋,尽管拿去,我心甘情愿。”回答的家伙似乎很满足于自己偷到了一个吻而微笑着,那双比金色沙子浅一些,极为少见的金色瞳眸绽放着和阳光相反的特质,桀骜不羁,恶毒狠辣。
司徒空当时确实是闷了,事后对杨帆的底细进行了彻查。
杨帆的老妈虽然是个普通人,但他爸爸很不简单,他的身体自愈能力强,体能天生就是正常人的三到四倍,这不光得益于遗传基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那位精于人体潜力开发的老爸的杰作。
他恶劣的性格在学校里跟他的乐队一样出名,而外面还流传着不少和他有关的暴力事件,飙车、赌命、打架……除了杀人放火,没什么不跟他沾边的。司徒空当时认为,这个人将来不是混得很开,就是横尸街头。
只是没想到,后来他会成为司徒静王手下的情报人员。而由那个强吻开始,这家伙居然又追到了他身边。
司徒空坐在内阁院办公室里,看着杨帆从外面走进来。人在军队总有些老油条,何况是混情报业的。
杨帆穿了件白色的汗衫,外面随意套了件黑夹克,裤子是二线品牌的牛仔裤,登山靴有点麽得掉皮了。司徒空记得他家还挺有钱,管家不止一个,家教也不错,但他总打扮得像个市井小流氓。
虽然不太注重仪表,他也算是那种能让女孩子一见倾心的帅哥,英挺端正的五官要是不动不说话,当作标本来看绝对称得上俊逸潇洒,可惜神貌凶悍,眼神犀利,精瘦矫健,两只耳朵上都是当初在校时叛逆而打的洞,看起来就是个血性十足的暴力分子,浑身杀气很重,女人是不敢靠近这种男人的。
他过去性子就有点古怪,随心所欲,暴烈野蛮,孤僻自我,除了张亮,好像没有什么朋友。如今站在司徒空面前,笔挺的标准军姿,昂首挺胸面容严峻,就像是下一刻就要赶赴沙场的铁血战士,连额头弯下的刘海那一丝弧度都好像散发着精锐的杀气。
司徒空眯起眼打量了一番之后,忍不住微微扬起嘴角,发觉这人很不错,是条会对主人忠心的狗,当然,也是条不轻易认主的野狗。
他身体不由前倾一些,细看杨帆那双浅金色的,好似折射了太阳的光辉,却没有温度的眼睛,看那干练精悍的脸庞没有掩饰地暴露出顽劣蛮横的气息。
司徒空笑道:“我们到底也算是老同学了,你不用那么拘谨。”
如今彼此的身份从校友变成了明确的君臣关系,杨帆在司徒空面前也是一丝不苟的:“不,有些界线还是划清楚的好,您现在是城主大人,我现在是个等待您来决定命运的雇佣兵。”
司徒空笑一笑,靠上书桌,双手交叠着抵在下颚处:“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和张亮在这行混了几年?”
杨帆一本正经道:“比您猜测的长,我上大学前就在情报业混了,实际上,‘张扬组合’是为情报工作而成立的。”他脸上没有一丝倦怠的表情,冷硬机械,声音干脆果断,回答的也是详细精确。
司徒空看他似乎没有隐瞒,扶着桌沿站起来,绕了半圈,悠悠地到杨帆面前。
他个子比杨帆高大,两人挨近了,杨帆身上那种惊人的血气仿佛就被他压下去了。
“也就是说,大学里你就是个秘密情报人员了,难怪态度那么嚣张。”
“抱歉,当初幼齿荒谬的事,请您忘记吧。”
杨帆脖子有些发紧,司徒空就站在他肩侧,那种居高临下的压力可比当初在校园里时强烈得多。他喜欢唯美的东西,当初第一眼还真是看上了司徒空那张俊美的脸。
司徒空也看出他很紧张,他伸手按住杨帆的肩膀时,感觉到对方身板不由自主地紧绷了一下,然后才稍有放松。
立场和身份虽然有所变化,但骨子里的性情是不会变的。司徒空记得杨帆这人其实也算简单,当初全校人都知道他的三个爱好:抽烟、酗酒、收集铁罐头。如今也没有改变,也就是说,这个人很执着,很专一,很有长性。
所以他会站在这里,司徒空没有怀疑他的来意。
他对杨帆笑得也较为爽利温和,双手腹背笔挺地站着,使用着标准的领导人口吻:“说说你曾在哪些地方服役。”
杨帆高亢洪亮地回答:“回城主大人的话,我一开始在陆军防空预备役待了一年,后来进了情报特中局分析小组,在野战测试小组也待过半年左右,后来曾调去过空军特种兵训练基地带新兵。”
“特种兵训练基地?”司徒空敏感地捕捉到这个名词,忍不住脱口而出。
杨帆回答:“是的!全称是‘空军特级兵种预备训练基地’,隶属于东方军司,专门训练输送给东方军司技术战略部队的特种兵。”
“你是那里的教官?”司徒空的声音越发低沉,注意到这点的杨帆更为小心翼翼了:“是,带过两届新兵。”
司徒空在房中慢慢踱着步,绕到杨帆的身后,他的眼睛因慎密的思考而眯成一条冰洌的缝隙:“君文吏昂,你认识吗?”
“知道这个人,他是基地里有名的鬼教头,没人不知道他,新兵都敬他如鬼神。”
杨帆的回答清晰明确,司徒空又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他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意味不明地说:“听说,他的训练方式很‘特别’?”
“是,人人都这么说,认为他的训练方式太激进,投诉他的人不少,还有学生在训练半途暴毙,但他带的是修罗特种兵,我认为训练强度本来就应该和需要达成的效果挂钩,修罗特种兵不同于一般特种兵,他们将来要执行的是比生死还可怕的任务。”
“呵呵。”到底是立场不一样,身为教官的杨帆对这件事的看法就和皇乙轩截然不同,司徒空暗忖之后,淡淡问,“听你这样说,好像对他印象不错?”
杨帆伸了伸脖子,绷直背脊,他感到司徒空这样问的目的有点暧昧不清,而他也格外小心地回答:“也许是我的训练理念也比较激进,所以我完全赞同他的训练方式。”
“听起来,不像是仅仅只听说过他的传闻而已?”司徒空观察细致入微,杨帆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他都没有轻易放过。
杨帆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人面前隐瞒什么,于是老实坦白:“属下曾经在训练基地的军舍酒吧里碰到过这个人,也就见过那么一次,喝过一杯,聊了一下。”
“哦?”司徒空又回到杨帆面前,半带微笑地斜睨,就像是能穿透他那双金色眼睛,窥探到深处。
杨帆咽了口气,说:“我不知道外面那些传闻是怎么回事,就当时我见到的那个吏昂,给人感觉是个温和健谈的人,没有军威,也没有架子。当然,有些人训练时和平常判若两人,他被称为‘修罗鬼’总有原因。”
【152】
杨帆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他送走一批新兵,准备离开训练基地的日子。由于在基地里听过不少关于“君文吏昂”如何残无人道,如何魔鬼恶霸的传闻,他对于那个从酒吧门外慢步进来,穿着深灰色的教官服,取下帽子向坐在门口的军官点头打招呼的男人印象极为深刻,几乎马上就被吸引住了,但怎么也没有和“修罗鬼”联系到一块。
那个男人步子轻盈稳健,身材高大如山,一头火焰色的耀眼头发几乎能让人很快在人群中注意到他。
他径直走到吧台,四处张望了一下,吧台里的调酒师寻问他需要什么服务,他则喃喃嘀咕说:“啊呀,我等的朋友好像还没来。”
接着,男人的目光落到了杨帆身上,“我可以坐在这吗?”
“请。”
“谢谢。”
男人很有礼貌,微笑的时候眸神里有一股淡淡的慵懒,却又给人以随性而不懒散的感觉。
他把军帽抖了抖放在吧台上,点了一杯麦芽酒,双手沾满了当地风沙黄土弥漫的气候里不可避免的厚厚灰尘。杨帆注意到他的手掌里满是老茧,掌纹很深很杂,这是习惯使用管式武器和刀具的痕迹,不像拿惯枪的人,老茧会比较集中在拇指根部和虎口。
杨帆当时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气质温和的男人就是传闻中的“修罗鬼”,他以为他可能是测试小组的技术员,或者是通讯兵。掌纹和老茧也可能是长期使用维修工具过电子仪器而造成的。
“你是这个基地的人?”杨帆请男人喝了一杯黑方,男人要了很多冰块,举着方杯慢慢摇晃里面的冰块,似乎很喜欢这种清脆的声音。
“嗯,不像吗?”男人摸了摸后劲的头发,笑起来憨厚老实。
“呵呵,你这种人,不适合待在军队里。”脾气太温和的人不适合军队,杨帆当时几乎就这么断定了,根本没有细想过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男人浅浅地笑了一下,“我想,我应该会在军队里待一辈子。”仿佛是发自肺腑的感触,男人感性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声音就和他的人一样,让人觉得安逸舒心。
杨帆看这人极好相处,便随便聊聊。军队里忌讳谈及职务岗位,他便扯了点别的事。
“经常来这喝酒?”
“不,偶尔一次,今天是约了人,不过好像被放鸽子了。”
男人叹了口气,杨帆看他老实样,故意嘲弄:“大叔啊,你个头那么高大,我看没人敢随便放你鸽子吧?”
“啊,那几个朋友有时候喜欢开玩笑。”男人不好意思地摸摸后颈的头发,“也可能是我记错时间了。”
“呵呵。”杨帆喝了几口酒,又转换话题:“娶老婆了吗?”
男人摇头:“没有,还是单身。”
“咳,不是我说,大叔,你看上去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吧?”
“啊……和女性…交谈,一直让我有点头疼,总觉得,那类生物是我不能理解的。”男人搓着额角,露出几许尴尬的神色。杨帆想这个人似乎的确不太了解女人。
“所以,打算一辈子单身?在军队里要找个女人,不容易啊。”
“啊,的确。也许吧,我习惯一个人了。”男人喝着黑方,闭上眼淡淡地微笑,有一点无奈,又有一点惆怅。
他握着玻璃杯慢慢左右摇匀,过了一会,轻轻地说:“感情那种东西,总觉得没法自己控制,说实在的,让我觉得有点恐怖。”耸耸肩,他云淡风轻地笑了一笑。
杨帆皱眉:“大叔啊,你是经历过,有感而发呢,还是看多了别人的,自己怕了?”
“呃……”男人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笑笑,低头无奈叹息的时候显得有点窘迫,“怎么说呢……我有个姐姐,在我看来就是深受其害,旁人怎么劝她都听不进,不过我想,只要她自己觉得心甘情愿,应该就足够了吧,毕竟别人没有办法体会她的感受。”
男人又喝了一口酒,杨帆顺口问:“你姐姐也是军队里的?”
“不,她过世很久了。”
“哦……抱歉。”
“没关系。”男人仰头,喝酒的动作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逸和一丝苦涩,总之就是个从头到尾都让人觉得温柔的男人,温柔的笑容,温柔的声音,有些慵懒的眼神,以及淡淡的羞涩笑容。
“我得走了,谢谢你请我喝酒。”
“没什么,我明天就要离开了,身边没什么朋友。”杨帆耸肩,对男人笑道,“就当你为我喝送行酒吧。”
“啊,这样。”男人拿起军帽抖一抖,揉着帽檐使它变得挺刮一些,然后戴在头上,盖住他那头明艳的火红色头发,表情有点无奈,“真可惜,本来以为,下次或许还有机会再一起喝一杯,应该我请你的。”
“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在哪里碰上?”
“啊,也是。——那么,祝你一路顺风。”
男人伸手,杨帆愣了愣,很少会碰到这样遵循礼节的绅士举动。他与男人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