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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城内军事设施建设如我之前所说的,在一期工程完成以后,也请停止。向军部提请的地方军队编制方案,不管已经进行到哪一步骤,请立刻撤销程序,将之前已经实施的进度进行善后处理,文字档案必须销毁,方案企划封结留底。”
当司徒空宣布完两件事后,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一致露出困惑的表情,他们投向这位只有二十二岁的年轻城主的目光里饱含了怀疑和揣测。
而司徒空若无其事地笑了一笑,明亮的冰眼睛星辉璀璨,不深不浅的微笑让人恍惚间会觉得他是一位面对千军万马的统帅,即将高举权杖,雄姿英发地发号施令。
然而,他只是淡淡地说:“第三,明天将召开全国公开性演讲,我将宣布退位。”
他微微的笑容,留在众人眼底,高深莫测,优雅迷人。淡定的神采就好像他在说的是一项普通的决策,从来没有人能看透那双深邃的蓝眼睛。
第四十章 密谈会
因为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事想做。
【168】
从远处观望,会议室里只不过是在召开一次普通的临时会议,司徒空入座以后,过了不多久,官员们把一些文件摊在桌上,时而有窃窃私语的讨论,偶尔讨论会变得很激烈。秘书官为在座众位送上咖啡,看样子会议一时半会不会结束的样子。
“小乌鸦,从这个距离射杀,凭你的‘帝王枪’,必定能得手。”梅杜卡欣欣然地说,鸦想了一想,“不。”
“咦?怎嘛,不舍得下手?”
“不是,因为……”鸦犹豫地低头,神色复杂。脑子里俨然闪过皇乙轩的话,司徒空是乙轩的弟弟……
“唉……人家三年大改造,你半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梅杜卡感到乏味地打打哈气,蓦然间注意到趴在身旁的乌鸦像鸵鸟一样伸长脖子,身体跟着不由自主地往前倾。
“喂!”他连忙拉住鸦,往下张望,看看行踪是否被人发现。
他们两个匍匐在两栋大楼间的连接桥顶上,由于各自都是精于藏匿的狙击手,哪怕有人从同一层楼道的窗户望来,都很难发现桥屋顶上有人。
可是乌鸦忽然很不专业地动起来,让梅杜卡煞是纳闷。
“小乌鸦,你看什么啊?”
“乙轩……”一个名字从少年口中含糊地逸出,梅杜卡顺着鸦视线的方向望去,与会议室同一层的另一排窗户中,其中的某一间房间灯忽然亮了,一个白幽幽的人影在窗口边晃来晃去。
隐隐约约的,那是个若似鬼魅一样轻飘飘的身影。
“告诉碎,我们开始行动!”鸦斩钉截铁,似乎任何力量都阻挠不了他。
梅杜卡又瞧了一眼那个窗边的白影,摇头叹气:“小乌鸦,你执着归执着,找准了方向再飞啊……我这脑袋都被你搞晕了,你的心到底向着谁?”
鸦用力咬了一下牙齿,感觉到牙龈的紧绷,让他放松下来,露出一个微笑:“你不是说我总是见一个爱一个,等不及的就想要表白,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想法。也许的确是这样,不管是乙轩还是相柳我都放不下,如果他们俩同时掉下水,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先救谁。”
梅杜卡愣了愣,以熟悉的朋友身份很快给予理解,安慰地拍拍鸦的背脊。话语虽然听起来轻率任性,但他觉得鸦是苦涩的。
泛着暗红色光泽的黑眼睛里有着少年人的青涩和懵懂,或许不够成熟,或许不够专一,然而鸦的脸庞和往常冲锋时一样坚决毅然,勇敢无畏,眸光清澈不含有杂质,似乎任何的迷雾都不会让他迷惘而犹豫不前,这正是鸦的特色。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淌下的汗水,干涩地说:“但是我知道,乙轩不是那个能和我在一起的人,他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怎么样也装不下我的,如果我自私地只顾及自己的想法,他又是个温柔的人,肯定会顾虑我的想法而难以拒绝我,这样的感情对大家来说会成为负担,我不想给他添麻烦。而且,我也可能会因此伤害了另一个人……”
梅杜卡到底也是情感经验丰富的人,一听就明白了。他拍拍鸦的肩头,低叹:“So,你还是喜欢叼着那条毒蛇飞吧?说不定久而久之,就能养成抗毒体质?”
鸦有些腼腆地低下头,挠挠脸颊:“我觉得,也许和相柳之间有什么误会吧,总之……如果我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就去否定他,总觉得这样做有点自私,看待一个人不应该只以自己的主观去评断,不是吗……这样对相柳不公平,所以……总之……”
梅杜卡笑哈哈地大叹:“总之,你就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鸦皱皱眉,有些窘迫:“既然伤都好了,为什么非得记着疼?小时候我妈说,人的记忆是定量的,记得了坏的就记不得好的,所以还是多记点好的比较好。”
“鸦妈妈那么哲学?”
鸦对于梅杜卡的称呼不满地瞪了眼,叹一口气:“其实她只是想让我不要怕疼而已,小时候我的确比较怕疼,啊,不过我本来就很健忘,基本上第二天都会忘记……”暗自嘀咕着,鸦低下头去自我反省。
梅杜卡用力甩了下鸦的后脑勺,重重地喘了口气,由衷感慨:“小乌鸦,你就一直保持这种个性继续下去吧,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像你这样看得开的,我看那条阴沉沉的毒蛇就需要你这样的陪在身边,真的,相信我,这种方面我从来没看走眼过。”
“嗯……”鸦点了点头,却怨念地看着梅杜卡,“虽然听起来是好话,可从你嘴巴里吐出来,总觉得就不好了……”
“哈哈哈哈……”梅杜卡酣畅地大笑之后,猛地勾住乌鸦的脖子,“好你个死小子!说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啊,不是……”
【169】
夜半三更,皇乙轩心神不宁,辗转反侧许久都难以入眠。
在城主府中才住了没几天,应当说司徒空把他供养得极好,可还是水土不服,稍有些中暑。
晚餐吃了明大医生指定的鸡粥,却吐得干干净净,弄得胃有些轻微痉挛,病上加病。
倒在床上体虚气弱,浑身乏力,直到明走的时候,他还有些神志不清,不停淌下虚汗,就像灵魂要脱出躯壳似的,飘荡在半空中,冷冷看着自己的残躯衰败下去。
从去年年底到现在,他慢慢习惯了疾病的折腾,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股腐坏的气,在渐渐侵蚀迫害他的身体,想抗争,却又不想抗争。
人活得很累,可依旧是熬着。
这会半夜,窗门没有关好,凉风吹进屋,惊醒了他,翻来覆去越躺越难受,他决定起来走走。
司徒空想得周道,在床榻边放了个垫脚的木台,方便他爬上爬下。他扶着床头矮柜,撩开和服下摆,颤悠悠地撑起身子,却感到像被干过那啥事似的,浑身的骨头仿佛都拆散了,使不出一点力道,稍微地喘几下气都冷汗袭背。
一股莫名的愤慨涌上心头,不由手指紧紧地揉住了被单。
君文乙轩啊君文乙轩,枉你在军队里待了二十多年,锻炼的身体就这么废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哼……”
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自嘲,他的手往矮柜上摸索,而后打开了台灯。借着灯光,他看着自己苍白骨瘦的手指,呆了一下,又叹了口气。
即便身子不够灵活,他依然有着军人的意志力,坚持不懈地让自己适应身体的疲劳,从而把握住协调性,起身朝窗口那边晃悠过去。
以前有人说过,他身上有贵族气质,现在他无奈与身体里贵族的血统。司徒空问他,如果世界被分割成两半,他会选择哪一半。
左半是他如今所身处的喧嚣奢华,右半是他过去所经历的战火烽烟。他看着黑白棋盘苦笑,想见的人不能见,想忘的人忘不了,这样的自己能撑多久呢?
熬吧,熬一天是一天,他心里就这么淡漠地想着,也不去计算日子。
夜风凄清,扶在窗边,屋里屋外都一样的寂静。
苍白的手指一根根地紧紧扒在窗栏上,温润的脸庞自那以后就一直愁云不散,幽冷寂寥,合上眼睫,他从来不喜欢流泪,却止不住从眼角滑落的泪珠,留在他冰凉的面颊上,浅浅的一道湿迹,似乎能感觉到来自于体内的余温。
啊,原来还是有温度的……
司徒空说是体恤他长途跋涉的劳累,留他在城主府中暂住坐客,他心里不是没有怀疑,越是风平浪静,就越害怕之后会掀起狂风骤雨。
他不太擅长猜测别人的心思,对司徒空这个人更是不能理解,不能把握,也自认没有能力去了解看透他。但是心冷了以后,有些事反而观察得更为仔细了,看待事物的态度也能较以前来的平静淡定,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人变冷漠了。
他一开始因为乌鸦被囚禁,急怒攻心而直奔辉夜城来找司徒空谈判,现在冷静下来后回想,却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件愚笨的事。
被司徒空的言语动摇,但他不敢妄自倾心,他离开了皇羽门那么多天,“无限度”毫无风声动静,他心里有点忌惮。
万一出什么差错,危险的是尹正。
夜色中,他浅浅的眸子忽而变厉,清秀的眉宇微蹙,显得沉静而凝重。
他就像是坐在屋子里看外面的风雨雷鸣,想置身事外,却一再惦记着在外面风雨里的那些人。
尹正、七戒、乌鸦,还有……司徒空!
他想连相柳委托他照顾乌鸦,或许是把乌鸦藏在皇羽门,让司徒空没有办法下手,结果司徒空还是设计诱出了他们。他接管了皇羽门后,才了解到司徒空在黑道上的势力不比白道上小,大部分的黑市巨头都认识他,甚至都肯卖他人情。
做生意的,没有几个不沾手黑市,司徒空曾为DEO集团的总裁,旗下统管无数大商户,前阵子股票大肆浮动,DEO总裁换了人,皇羽门在背后也有参与股市控盘,而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暗中司徒空早有预谋,故意散播新药物,将毒|品混合剂投放出去扰乱黑市市场,从DEO旗下的各个商户分流干扰股市,并且从中调拨出一笔数目庞大的资金,那笔资金的去向至今尚未明确,皇刖冉对他说过,十有八九被司徒空封冻起来,资金只要周转到国外银行就很难查证,具体的数目也因为分流过散而很难核查,只能揣测,司徒空预留这样一笔资金,肯定是考虑到未来的用途。
司徒空不仅是政界力挽狂澜的骄子,商界也有他雷厉风行的传奇,一个十五岁就开始经手企业营运的人,同样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经商头脑,说穿了,就是个精明得令人感到棘手的奸商。
他在黑市最横行霸道的时候,收购企业公司就跟每日三餐似的,只不过去年参与议会选举后,人们对他的印象渐渐转为了一个手腕圆滑的政治家,而忘记了他曾也是个老奸巨猾的商人。
皇乙轩既不懂政治,也不通商业,但是他很在意这一连串的旁枝末节,也从未有过这样清楚地认识到司徒空的可怕。
这个男人城府太深,深得怎么挖都见不到底,永远都像是只看到了冰山一角,让人望尘莫及。
他过去带有太重的偏见,现在则略有些感悟,尹正为什么赞赏这个男人,而七戒为什么会被他吸引……
做他的敌人会死无全尸,而做他的朋友……
“呼……”他轻叹一口气,无奈苦笑,果然还是动摇了吗?
“乙轩!”
忽然冒出的一声底呼,唤回了他混乱的意识,看着从窗台上跃下的黑皮肤少年,他惊愕而又尴尬地想要回避那双清澈的明眸。
踉跄地扶住窗台,少年也在同时伸手扶稳了他。他一怔一怔地看看窗外,再看看身上背着机枪的少年:“鸦!为什么……你……”
“我来带你走的!”鸦拽进他的胳臂,斩钉截铁道。
昏黄的灯光里,少年逆光的脸庞上有一缕淡淡的清爽微笑。
那一瞬间,皇乙轩终于明白了,司徒空留他在城主府中的原因。只要有他在,乌鸦就会自动送上门来!
【170】
回响着涡轮的低闷声响的飞艇舱内,连相柳沉静端坐,双手扶着细巧的短杖,握柄上端的银色老鹰嵌着暗红色的宝石,切割面倒映着无数张深沉男子的脸孔。
他的坐姿不会让人觉得是刻意的拘谨,而像是已经被铭刻在骨髓里的肃穆,为了让人无法靠近他,便犹如古代侠士那样散发着难以亲近的杀气。
舱门打开,林安从外面进来,恭敬地在主子面前止步,递上一台不常使用的手机:“是空夜城主的电话。”
连相柳眼中闪过冷光,镇定自若地拿了手机,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