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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竹有些疑惑她说的话,正欲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转头向后看,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茂盛的大榕树下,一个身穿艳红锦袍,年纪约二十三、四的俊美男子狼狈地倒在地上,黑发凌乱,本该在火光下流光溢彩的衣裳沾上树叶,泥土,不过,配上一双到处放电的丹凤眼、瘦削白皙的脸庞和红润似女子的薄唇,充斥着野性美……
这是在他的双手没有死死抱着那只野兔的情况下,易竹很鄙视他,更让他鄙视的是:他居然一坐起身,也不管哪里脏不脏,低头就往手中的野兔啃去,真是糟蹋了那副皮囊。
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那只野兔,用袖口擦擦嘴。男子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抖了抖衣裳,双手背在身后,自认为很优雅,很有风度地走到子凌和易竹中间的空位坐下。
“姑娘,你真漂亮,像朵菊花似的。”男子端坐好,很温文有理地对子凌道。
易竹整张脸都在抽搐,扭曲,身子也在强烈颤抖,甚至连脚趾头都要抽筋了,身侧之人,乃奇人也!
子凌听到她的话,只是挑挑眉,万幸,还知道有种花叫菊花。
“姑娘,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小生也算英俊潇洒,要不,你跟着我吧,我保证让你衣食无缺,乐不思蜀。”男子见美人挑眉,以为她心动了,更加卖力地边抛媚眼,边诱惑。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易竹仰天长叹,奇人的世界,奇人的思想果然是与常人不同的。
子凌干脆闭目养神,唉,长得像个人样,可惜了脑袋里的是杂草。
见她这样,男子的双眸深处闪过一片凌厉的幽光,袖中的双拳紧握,眼角扫过她腰间的紫玉箫,脑中闪过刚才那只野兔向他逼来的情景,她看似随意地抛过来,实际上其包含着浓浓杀气,他使出八成功力,才堪堪接住,一时不稳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现今手掌像被废了一样,毫无知觉。若是当时自己没有警惕,慢了一点,那后果……
即使闭着双眼,子凌也能察觉到他扫向玉箫的视线,感觉到他只一瞬的阴骛眸光和全身散发的寒意。
记得师父曾说:除了双郁阁阁主和其下四大楼主知道郁紫箫和郁雪剑为双郁阁所有,且其代表阁主身份,外人并不知晓。现今这男子似乎认得郁紫箫,莫非他是那四大楼主之一?子凌现在很是烦闷,师父那老人家也不舍得透露些双郁门的消息,只说等她自己去寻找才更有意义,这天南地北,要如何寻找,依她看,既然师父把那烂摊子丢给她,她也丢了它,让其自生自灭得了。
子凌在心里愤愤不平地说,红衣男子在脑中慎重其事地精打细算……
易竹见他们两人都没再说话,子凌更是直接无视那男子休息。便不再多问,往火堆里多添了些枯枝,也不管身旁之人,倒头就睡。没点危机意识。
在他看来,连夸赞别人都不会,怎么可能是会杀人放火的人呢?许是赶了一天的路,有些累了,完全忽略掉看似愈无害的人愈会害人……
第七章
朝阳暖暖的光芒轻抚还在熟睡中人的脸庞,想唤醒那人,又似舍不得打扰他的梦。
迷迷蒙蒙中,易竹动了动身子,抬起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并不刺目的光线依旧让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色。等不适感散去,才抬起眼皮,坐起身。
环顾四周,已不见了那个红衣男子,连子凌的身影都未瞧见。身侧只有自己的包袱,和不远树下昨日买的马。没有看见子凌的东西,他倒不觉新奇,认识她已有三年,期间除了那把剑和穿着的衣服,还有腰带上系着的那支漂亮的紫玉箫,她身上没有任何别的东西。给人来得潇洒,走的洒脱的深刻印象。
火堆上还冒着丝丝青烟,想来才熄不久……
易竹正苦苦寻思着他们会去哪里时,眼前突然多了一只手,修长,白皙,隐隐闪着如玉光泽。握住的帕子中,不知放了些什么,鼓鼓的,里面的东西似乎随时都会掉出来……
子凌见他呆呆地看着她的手,就是不接,不得不开口:“没什么可吃的,我摘了些野生的果子,你先将就着吧。”
易竹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接住,免不得心中一阵暖意和感动,姑娘看似冷漠寡言,实际上比谁都温柔体贴。
看他的表情,子凌便知他想些什么,叫来自己的爱马,对易竹道:“我们继续赶路吧,兴许今晚能到甫云城。”
易竹没有异议,轻快地整装出发,不过……好像忘记了什么……
“他昨夜就走了。”前方已经上马前行的子凌突然悠悠地冒了一句。
“哦。”易竹轻应一声,昨晚他似乎睡得特别死啊……
不远地上的断肢残叶……好像比昨晚多了许多呢,
在甫云城住下的第二日。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适合去游山玩水。但经过子凌身边的人均匆匆忙忙,黯然神伤,手中都提着篮子,各式各样的纸质物品,香烛之类的。
见到子凌的绝色姿容,也只是惊愕一瞬,复又匆忙赶路……
“今日是何日子?”子凌侧头问身边的易竹。
“清明。”易竹有些惆怅地回道,“出身在外,这日子也不能给双亲上柱香,真是不孝。”
子凌怔神,然后有些不安地说:“早知我便不许你跟着。”
易竹见她自责,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真会乱说。这才对子凌道:“姑娘,是易竹甘愿跟着你的,若是双亲泉下有知,一定很是欣慰易竹这样做。”
子凌见他诚挚地说出这些话,心下动容,对他道:“竹,我姓风名子凌,以后直接唤我名字便好,不必姑娘姑娘地叫。”
易竹有点受宠若惊,这是子凌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名字,以前他觉得她是个冷清孤僻的女子,怕她恼怒,也不敢多问,如今才知,原来她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但是,“易竹不敢,易竹说过侍奉姑娘一世,怎可直唤姑娘名讳。”易竹突然想起自己曾说过的话,急忙回道。
子凌微挑柳眉,似乎有些不满。
跟她相处久了,易竹也大约摸透了她的脾性,低头道:“要不易竹唤你小姐吧。”
见他坚持,子凌没再多说,率先往前走。易竹只得跟上。
午后,甫云城南边二十里外的一座山头,一片空地上蹲着一个青衣男子,他旁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微风轻拂,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恍惚,飘飞的白色纸钱,燃着的香烛,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檀香。
良久,子凌蹲下来,抓起一把纸钱烧掉,才对易竹说道:“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易竹看着她阴暗的神色,怕是她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也没多问,只对她点点头。
第八章
子凌也不管易竹的回应,直接用轻功,也不看哪个方向,一路飞奔。
实在累了,才停下,平息了下紊乱的呼吸,才环顾四周,这一看,倒是把向来沉稳冷静的她惊了一下。
只见周围全是梨花,一朵朵,开得曼妙,一簇簇,开得妖娆。洒了一地雪白花瓣,美得震撼……子凌久久不能回神,脑中又一幅幅画面闪过……
师父教武功时的残酷,教书画时的严厉,教乐曲时的温和,教下棋时的冷情,教医术时的谨慎,缠着她做饭时的童真,算计她时的奸诈,一起品茶用膳时的慈爱……
那时她是安心的……
其实,师父对她真的很好很好,犹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那么一个人,对她也这么好……
她白衣银发,虽已有五十几岁,但光滑的肌肤,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唇角带笑,似只有三十岁的年纪,风韵犹存。子凌记得她很爱干净,若是她自己或者别人把她的衣服弄脏了,她会很嫌弃地马上换掉,但是如果是小小的她弄脏了,那个温婉的人总是会抱起她,说她调皮……
热天,一大清早,她会抱着她,飞到一片山林里,那里会有清凉的河水,甜美的果子,凉爽的树荫,还有好听的鸟鸣,直到夕阳西下,她又会用她那绝世的好轻功,抱着她,飞回家里。
冷天,她会带着她去泡温泉,去野外,或者买些野味回来,烤出香喷喷的肉,给可怜兮兮的她吃。
好天气时,她会带她去赏赏花,逛逛集市,或者在某个开满鲜花的山头,在那看星星,跟给她讲故事,也许是她的,也许不是她的,就这样,过上一夜。
雨天时,她会找好多小玩意给她赏玩,陪她闹,有时也会弹弹琴,读读诗,为她解闷,逗她开心。
当然,她也有忙的时候,早早地,她就出去了,然后晚上再一身疲倦地回来,那样的日子,她们就会打赌,在一天里,看她能不能写出一首好诗,能不能弹奏那人刚教的好曲,能不能绣出一朵好看的花……
那时的她是幸福的……
再后来,她上学堂了,她开始忙碌起来,陪伴她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她依旧过着安稳的小日子……
终于有一天,她告诉她,其实她是她在一家青楼门口的台阶下抱回来的,而她是魔教的圣女,她的存在,只为守护一样东西,那天,她把那件东西交给了她……
她那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她交给她的东西,她会好好收着,绝不让别人抢了去。
然后,就在那日的第二天子夜,她在熟睡中被叫醒,然后被她点了穴道,关进了衣柜,那一刻,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透过那小小的缝隙,她亲眼目睹了,那另她终生难忘的一幕:那件漂亮的白衣,如何从白色染上红色,如何从染上红色到变成红色……
最后,那个温婉的人留给她最后的东西是慈爱,不舍,疼惜,歉意的眼神……
画面在那一刻定格,子凌面无表情,只是眼底的波涛汹涌,有谁知,何人懂……
本以为会和婆婆就那样,幸福安稳地过一生,谁会料到呢……
手中紧紧攥住一枚木牌,隐约可见上面刻着一轮弯月。
子凌眼底突然一片阴骛,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语气却异常平淡地道:“最终,她还是走了!”
“是啊,最终,她还是走了……”
这个声音的突然传来,才让子凌猛然惊醒,所有的情绪瞬间散去,又恢复了往日那个处事不惊,沉着冷静白衣女子。
她心里有些恼怒:真是大意,身边何时来人都不知,若是居心不良的人……
面上云淡风轻地转头向来人看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第九章
在甫云城停留了月余,子凌打算再过两日,动身前往庆阳城。
吃过晚饭,易竹坐在子凌的房中,神色有些惆怅。
子凌微微摇晃纤手中的玉杯,杯中澄澈的酒液晃到杯沿,却并未洒出一点。悠闲自在。
易竹看她悠闲无忧,自己则焦头烂额,不禁有些恶意地大力叹了一声:“唉…………”
仰头饮下那杯酒,慵懒地躺回铺着狐皮的软榻上,眯起双眸,应着易竹的心声,懒懒地问道:“怎么了?何事让你如此忧虑?都快成老妈子了。”
易竹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这才从桌边的椅子上起身,踱步到子凌身侧,开口道:“虽然易竹这些日子在外面找了活干,赚了些银两,可还是远远不足开销。”
子凌恍然大悟地哦地应了一声,然后……然后就没了声息,似是睡着了。
易竹脑门上黑色一片,这就完了?认命地没再吵她,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掩好门。
过两日就继续赶路了,至于银子的问题,他再想想办法。
次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进出子凌所居酒楼的人络绎不绝,这家酒楼是甫云城最大的酒楼,来此吃饭的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达官贵人。这有个好处,什么好处呢?
午饭时间,一楼大堂,人满为患,来人比往日多了许多,不为什么,只因最显眼的位置,坐着一个白衣女子。
她一身白纱,隐约可见如雪的肌肤,圆润的肩头和修长的手臂,长长的墨发挡住了脖颈和锁骨,引人遐思,更令人惊艳的是那张脸,凝脂般如玉的脸颊,两叶柳眉,纤长浓密的睫毛,亮如星辰的眼眸,高挺的鼻,艳红的樱桃小嘴,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