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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刚才那团灰影才是郑东霆的真身,而那团白影,却只是郑东霆关键时刻从外衣里硬扯出来的白色内襟。他以这内襟为饵,终于引得二郎落入毂中。
刚刚把三郎和大郎救上鹰背的魔使们看到一向纵横无敌的二郎从半空落了下来,都大吃一惊。他们下意识地纷纷操控黄鹰想要去救他,翅发现漫空的黄鹰都朝着他们厉啸着飞了过来。在这群黄鹰中,郑东霆的身影带着刚猛的拳风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失去了二郎的领导,这些一直养尊处优、从未遇过挫败的魔使们此刻脑中一片木然。
朝阳广场上数百个魔头此刻都静静盘膝坐在地上,默默动转着内功,缓缓恢复着功力。每个人头顶上都有萦绕着一层蒸腾如沸的水汽。随着他们内息运转得越来越快,头顶上的水汽就像喷泉一样喷涌,数百人头顶的白雾汇聚在一起,将半个竞技场的天空都笼罩了起来,让人看不清天空中发生的一切。
一阵破内声突然从关空中传来,一道黑影穿支破雾,倏地落到地竞技场北面,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平整的青石板地猛然陷下两尺余深。灰石飞残中,二郎踉跄地从废墟中站起身,用手抚胸,喉咙蠕动了两下,终于没有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二郎 ,你……”督红花那双美绝的明眸睁得硕大,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位她最得意、又是最头疼的魔门弟子,“你居然……”
“启禀教主,郑东霆惊才绝艳,属下……”二郎缓缓转过身,一手抚胸朝督红花躬下身,惭愧地开口道。他的话还没说完,接二连三的破空声在头顶悠悠响起,八道黑影一个接一个砸在竞技场的石板上,八道烟尘高高蹿起,八声巨响震得人双耳欲聋。
“你们……”督红花游目环视着竞技场,一张俏脸已经气得煞白。
魔教八使一个接一个从他们砸出的大坑中爬出来,人人脸上都充满了狰狞的怒容。在高秒晕段的那一场大战,他们他们同样输给了郑东霆,输给了牧天候亲传的那路绝世轻功。这八个魔使从地上找回刚才丢弃的武器,回到看台上,聚集到杜红花的身边,垂手而立,默默无言。
“都是废物”督红花怒火如狂的扫视了他们一眼,厉声骂道。
云雾中传来悠扬的莺啼声,一只雄壮的黄鹰破开弥漫的雾气,优雅而懒散的闪动着翅膀。在他背上,郑东霆右手背在身后,左手好整以暇,抚弄鬓角的一绺长发。qi书…奇书…齐书他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他的脸上满是青肿,他的身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枪伤。但是此刻,他淡然微笑,闲适自若,令人难以相信这个人就是平日江湖中默默无闻,混吃等死的郑捕头。
转眼间,黄鹰已经飞到了竞技场的上空,在众人眼前横掠而过。如梦初醒的魔头们此刻也顾不得正在苦苦运行着的真气,纷纷向郑东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连青颜几乎忍不住想要站起身,冲到郑东霆的怀抱中。幸好洛秋彤就在她的身边,及时阻止了她,使她免于散功的危险。
黄鹰示威一般在宽阔的竞技场上绕了大大的一圈,承载着满场魔头们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在北方的看台前横飞而过。郑东霆趁势身子一斜,从鹰翅上轻盈地滑落,端端正正地站在督红花面前,咧嘴一笑:“姓督的,既然我赢了,你也该遵守誓言,放所有人离开,你们魔教的人滚回昆仑山去,永远不得出洞。”
督红花的眼中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你赢了?你好像忘了一个人吧。”
群魔乱舞显神威
“嗯?”郑东霆微微一愣,在他一走神的刹那,一道霹雳弦声突然在高高的看台上炸开。
“不好,我怎么忘了他!”郑东霆双腿一弹,想要跳上空中,但是左腿突然一沉,一道黑光划空而过,在他的左腿上凝成一支黑羽,鲜血横飙之中,一支箭头穿过他左腿小腿肚。
“哎呀!”郑东霆忍不住惨叫一声,横倒在地,疼得整个身子都缩在了一起。
“杀了他,杀了所有人,快!”督红花在六郎神箭得手之后,立刻大声喝令道。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八位魔使如狼似虎地各擎趁手的兵刃朝着郑东霆飞奔而来,要将他乱刃分尸。六郎这一箭夺取了郑东霆最引以为傲的轻功,此时他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东霆!”“大师兄!”“郑捕头!”全场最关心郑东霆的三个人连青颜,牧忘川和洛秋彤同时朝着郑东霆扑去,想要挡在他的面前,但是他们的惊呼声突然间淹没在另一个更加凄厉,更加高亢的尖叫声中。
“师兄……”
这如山崩地裂的叫声伴随着一阵狂风,一道雷霆,一个模糊不清的肥胖身影,瞬间贯穿了整个竞技场。
冲向郑东霆的魔教八使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是谁,就被一股如同山洪爆发般磅礴的冲力推了出去。有人侧卧着滚倒在地,一路滚到看台的台阶上,然后撞破了台阶;有人被撞的一连十七八个风车一般的跟头翻入空中,接着刮动着凄厉的风声倏然坠落,有的人测打着盘旋横飞出去,撞入了一旁的兵器库中,。将架上的刀枪剑戟撞得四处横飞。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中,闭目昏死十数日的祖悲秋一溜小跑来到郑东霆的身边,一把抱起郑东霆的身子,嚎啕大哭起来:“哇呜呜呜呜……师……师兄,师弟晚到一步,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咱们不是说好一起扬威天下的吗?啊……今后让我一个人如何闯荡江湖!”
郑东霆怔怔看着眼前七零八落躺了一地的魔使,再看看眼前哭哭啼啼的祖悲秋,诸般感情纷至沓来,在他脑子里搅成一团,过了半响,他才用力一推祖悲秋肥胖的肩膀:“师弟,我被射中的是腿……”
就在这时,洛秋彤,连青颜,牧忘川已经奔到近前,洛秋彤一头扑到祖悲秋的怀里,喜极而泣:“悲秋,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醒……”祖悲秋抱着她温香软玉的身子,一时不知所措,他绷了绷他的胖脸,想要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郑东霆看在眼里顿时翻了个白眼:“别装了,都已经穿帮了……”
听到师兄的话,祖悲秋这才知道自己的苦心都已经被心上人了解,顿时一把抱住洛秋彤,大吼道:“秋彤。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东霆!”连青颜跪到郑东霆的身边,用力握住他的手,深深望了他一眼,郑东霆笑着点点头,将她的手按在胸口。
“二师兄,刚才那撞人的功夫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什么功夫?”牧忘川的脑海里久久无法驱散祖悲秋合身撞翻八大魔使那滚滚如潮的威势,不禁开口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我顺练十二正经练出来的……轻功……”祖悲秋偏过头去,不知所措的说。
就在这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聊天时,魔教教主督红花已经被眼前的突发状况气的浑身发抖,他转过头去,对着目瞪口呆的六郎喝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全都杀了!”
六郎猛然醒过神来,用力一点头,扬手抬箭,对准场中的五个人连射五箭,当五人发现神箭来袭,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功力未复的连青颜和洛秋彤甚至来不及举手抵挡,祖悲秋只来得及一把将洛秋彤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郑东霆更是动弹不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黝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双臂大展,宛如一道墙壁挡住了五箭齐发的锐势。
郑东霆和祖悲秋抬眼望去,顿时大惊失色,同时叫道:“天竺大师!”
原来为他们裆下这致命一击的,竟然是天书大会上屡屡被魔头们欺负的天竺和尚。身中五箭的天竺和尚疼得浑身上下不住痉挛,两只手哆哆嗦嗦地横在空中。他颤巍巍地收回手臂,合十在胸,颤声道:“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口气接不上来,身子一软,朝后仰天就倒。
“大师……”郑东霆和祖悲秋双双抢上前去,一左一右扶住天竺和尚摇摇欲坠的身躯,将他打横放在地上。
“大师,晚辈何德何能,得您舍身相救。”郑东霆扶住天竺和尚的后脑,激动得嗓音沙哑,双眼通红。
“呜……师兄,大师的伤势还有救吗?”祖悲秋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
“两位施主不必介怀!”天竺和尚强忍身上一阵阵疼痛,勉强开口道:“贫僧此行来中原,能够认识两位,乃是缘分,这一次挺身而出,一是还两位慷慨磁经的恩德,二来是想向两位展示天竺瑜伽术的精髓,只,只要习得此功,便是如此箭伤,也,也,也无……大……碍。”话音未落,这天竺和尚身子一挺,朝郑祖二人狂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昏死过去。
“大师,大师!”郑祖二人用力摇了摇天竺和尚的身子,却许久不见动静。郑东霆抬起溅满鲜血的脸,愤怒地朝台上看去。此刻,刚才被祖悲秋撞飞的八位魔使已经跌跌撞撞爬了起来,重新聚集在督红花的身边,排成一个半圈,封住五人的去路,高处的六郎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抬手连搭五支黑羽箭于铁背弓上,悠然自得的拉满了弓弦。
“嗒嗒嗒嗒嗒”。仍是连珠炮般的巨响,五道黑光穿云破雾,迎面飞来,第一支箭弹指间已飞到距离郑东霆一丈之地,却被一道金光横档在空中。只听得“当”的一声大响,震得人双耳疼痛,当金光凝聚,人们才终于看清,原来精赤上身的金和尚打横飞来,一头撞在第一支箭上,将这支箭撞成了黑粉,四散飞扬。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第三支箭尾随而至,眼看就要射到金和尚的胸口,突然间一声剑鸣声响起,两道幽暗晦涩的剑光从天而降,将这两支箭远远挑飞。紧接着,半空中落下一道瀑布般的刀光,第四,第五支箭瞬间断成四段,被一脚踩在地上。
在金和尚一左一右,姬放歌,宋无期分擎刀剑,昂然而立。这三位高手排成一排,横在郑东霆等人面前,向着魔教十使怒目而视 。
督红花抬眼望去,看到越来越多的魔头头顶渐渐凝成一条笔直的直线,说明和哦多魔头都和这三个高手一样恢复了十成的功力。她大声喝道:“魔教教众何在,将一干人等从速斩杀,以绝后患!”
听到她震耳欲聋的呼喝,升魔台上数千魔教黑衣教众齐声呐喊,刀枪齐举朝着场中的众人冲杀过来。
“六郎!”督红花回过头来,对身边的魔使六郎厉声喝令。
“是!”六郎一拍箭囊,又是五只黑羽箭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落到他的掌中。突然间,在他眼前,一条浓黑的身影从竞技场南面高高跃起,令他感到震撼的杀气瞬间袭遍全身。六郎当机立断,神弓一变方位,面对高空,弯弓搭箭,严阵以待。果不其然,随着这黑影升入高空,一阵气势磅礴的破风声迎面扑来。数十枚穿金破玉的剑鱼锥披风挟电,呼啸而来,六郎开弓放箭,弓弦抖动不停,十几枝黑羽箭在空中连成一线,将这数十枚剑鱼锥半空拦截,锥箭俱断,落入尘埃。
锥风刚停,又是一片破风声响起,上百枚毒蒺藜闪电般扑出来。他冷笑一声,双臂一振,塞上成名的连珠箭诀一瞬间被激发了出来。呼啸声中,他弹指间射出数十枝黑羽箭,将空中的毒蒺藜统统撞中。令他震惊的是,这些毒蒺藜都藏着一种奇异的机关,被黑羽箭撞击之后,这些仿佛花骨朵一般的毒蒺藜顿时锋刃张开,迎风怒放,随着毒刃的张开,无数毒针从中迸射而出,化为一片浓密的针雨,对准他射来。
六郎怒喝一声,抖手射光身边六个箭囊的黑羽箭,撞飞了九成的毒针,接着转动铁背弓,一招“如封似闭”挡在身前。那些毒针仿佛长了眼睛,统统钉在了他的弓背上。险死还生的六郎还没来得及松出憋了良久的一口气,在他耳边又响起了绝望的破风声。
他放眼望去,一片黑压压的夜花钉仿佛闻到血腥味的毒蚁群扑面而来。他目眦尽裂,发出临死的惨呼,但是刚一张嘴,舌头上已经钉满了暗器。不仅是舌头,它的脸、四肢、胸膛、连每根手指都钉上了密密麻麻的暗器。这位塞上成名的箭术名家就在这一波又一波暗器的浪潮中,颓然倒下。
空中的黑影射死了六郎之后,大声吼道:“要命的就趴下!”目睹了他射杀六郎的威势,场中没有人敢不信这句话,只见刚才还要冲上看台血战的魔头们齐刷刷平趴在地,胆战心惊的抬头观望着。
那黑色人影以左脚为轴,陀螺一般闪电般打着盘旋,瞬间便模糊了人影,化为一只“嗡嗡”旋转的黑色圆球。此人一边转,还一边喊着号子“嗒嗒嗒嗒”,仿佛是为了让自己找到发射暗器的节奏。随着他机关弩一般的号子,一排又一排排列成整齐圆环形状的夜花钉以他为中心,涟漪一般朝周围发散出去。每一圈夜花钉飞出,就会有上百个魔教教众惨号着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