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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侍卫穿的并不比他多,两人此时都手握木刀,你来我往谁都没落在下方。而谢清溪站在门口,眉头微蹙,忍不住喊道:“六哥哥。”
此时站在院子中的人都纷纷朝这边看,几个侍卫立即单膝跪地朗声道:“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
谢清湛也停了下来,只是他伸手随意地摸了一下额头,轻笑着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同六公子说,”谢清溪对这几个侍卫说道,随后她又转头吩咐朱砂:“让厨房熬些暖身子的汤来,待会送给这几位。”
这几名侍卫一听便立即又抱拳谢恩。
待他们走后,谢清溪才慢慢走过去,她一靠近就感觉谢清湛整个人就象是个小火炉一样,浑身都在冒着白,额头上更是点点汗珠往下落。
谢清溪掏出帕子就给他擦汗,还嗔怪道:“你伤才好,怎么就开始耍刀弄枪的?”
据谢清溪了解,谢清湛对于习武并没有什么太浓厚的兴奋,他最喜欢的就是蹴鞠了。所以她忍不住又问:“是不是叶城这边没人陪你踢蹴鞠啊?我看王府这些侍卫肯定有会的,要不我让王爷在他们中间挑选些人,咱们也组个王府蹴鞠队。”
谢清湛听她说话的口吻,忍不住拿手指去敲她的额头,怒道:“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养我跟养儿子一样的?”
谢清溪忍不住在心底翻白眼,你总算知道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抬头看谢清湛,说实话这样调皮着笑,装作气势汹汹的模样说话的谢清湛,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她知道人都会长大,可是谢家小六……
她不希望谢清湛被仇恨蒙蔽住眼睛,她希望他依旧是鲜衣怒马的少年,而不是在心中负担上这样的沉重。
“六哥哥,小栓子……”谢清溪忍不住说道。
谁知刚提这三个字,谢清湛就忍不住沉下了脸色,他到底还不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忍不住有些恼火:“我说了,他由我来养着,你不要管这件事。”
“六哥哥,如今村子上的人一直找上门来,按理说这孩子就算他爹爹没了,可还有其他叔伯兄弟在,咱们……”谢清溪知道谢清湛想要留下小栓子,可是村子上已经不止一次有人来过王府了,而且人家说的明明白白,就算小栓子他爹死了,村民也不能看着这孩子流落在外头。
谢清溪初始还觉得奇怪,毕竟这孩子留在王府怎么看都比留在村庄上好吧,她还以小心之心地想着,是不是这些村民有什么企图。可谁知陆庭舟却回来告诉她,永志村因为是个猎人村,所以时不时会有伤亡,所以先任村长就定下规矩,只要村子上有男丁没了的,这家只剩下女人,那村民就有义务养着这些妇孺。
所以村长带着人来想领走小栓子,虽说陆庭舟有能力留下这孩子,但是他并不愿。
陆庭舟尊重这个村子,也尊重这个村子的传统。可是谢清湛却不愿意,他坚持小栓子的父亲在去世前已将小栓子交给了他,如果这个村子真想他们说的那么负责,那么小栓子的爹又何必来求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呢。
“他愿意跟我待在一起,这孩子愿意和我一起,”谢清湛忍不住烦躁地说道。
其实养这个孩子一点都不难,不管是谢清溪还是陆庭舟,王府里头有这么多的人,他们都不在乎多养一个孩子。
可小栓子并不是孤儿,他在村子里还有亲人在。
要不是小栓子如今才七岁,谢清溪都要忍不住想歪了。说实话,她一直以为谢家最好对付的就是谢清湛,可如今两人真的对上了,她才发现谢清湛身上有一种执拗,而且是百折不挠的精神。
所以陆庭舟并不好出面,这次来劝他的重任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会谢清溪忍不住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先把他送回村子里,算是走个过场。待过几日,你再去接他回来,然后就让他在王府里头长住。”
“这样有区别吗?”谢清湛看着她问道。
谢清溪一瞧就知他根本不懂人情世故,其实她自个也想过,永志村的人之所以这么着急地想要接小栓子回去,是生怕村子里的其他村民会寒心吧。一旦把孩子接回去了,那村子的传统就被保住了,再等他们去接孩子,想来这帮村民也不会太过反对。
“有,六哥哥你听我一回劝,”谢清溪还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不回害你的。”
“哪有害不害这么严重,”谢清湛嘴角一撇,显然是又回到了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
谢清溪知道他是听进了自己的劝说,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不过她随后又说道:“所以你还是别老是玩这些刀啊剑的,我看着都害怕。”
谢清湛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深沉。
末了,他才说:“我原本以为习武一点都不重要,可那晚之后,我才发现自己错的厉害。”
“清溪,我不能一辈子都指望别人来保护我吧。”
谢清溪听着他的话,眼泪一下子盈满眼眶。
“别哭,眼泪会被冻住的,”谢清湛见她这样,伸手给她抹眼泪。
因陆庭舟不在,谢清溪干脆便和谢清湛一起用了午膳,小栓子也跟他们一起吃的。谢清溪让人给他做了厚实的衣裳,料子用的都是皮子,再加上这几天吃的都极好,他又干又瘦的小脸似乎有些红润了。
“这个汤好喝吧?”谢清溪见他喝了一小碗鱼汤,便笑着问道。
这鱼是从城外的海泡子钓上来的,到了冬天这里的湖都会结冰,所以有人就会在湖面上钻一个小洞在里面钓鱼。所以鱼在叶城很是珍贵,不是富贵人家根本吃不到。
再加上王府的厨子手艺实在是好,鱼汤熬得又白又鲜,小孩子喝了一小碗后,眼睛一直往那边瞄。
“既然想喝,就让丫鬟给你盛,”谢清湛见他还有些害怕,便摸了摸他的脑袋。
此时月白赶紧拿起汤勺,笑道:“奴婢来舀吧。”
说着,她便盛了一碗汤给小栓子,而此时小栓子接过小碗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谢清溪在听到他说谢谢的时候,突然面色一愣,仔细地盯着这个孩子看了。因这孩子有些沉默寡言,所以她极少听他说话。
可此时,她脸上露出惊疑的表情。 第一百九十六章
对面火光嘹亮,将半片天空都照成了火红色,而躺在地上的赵超依旧睁着眼睛,只是脖子上一直流血,很快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之中。
聂峰安静地站在一旁并没说话,陆庭舟依旧双手提刀,他极少杀人,可是今晚他却连杀了四个人,全都是一刀毙命,不留丝毫情面。
此时血迹从刀身一点点地凝聚到刀尖,血滴以均匀的速度从刀身滴落下去。他所佩戴的刀是细细长长的刀身,略有些弧度,是从唐刀演化而来的。
当他单手提刀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更加肃杀,身上浅淡的衣裳都蒙上了一层厚重。陆庭舟抬头看着对面火光冲天的村庄,只是沉声道:“咱们进去。”
身后的侍卫随着两人一起进去,谁都没有去多看赵超一眼。
村庄很多地方都着火了,西北本就气候干燥,一把火烧起来,房子连着房子的,只怕是没几家能保留下来。
跟来的这些侍卫中有些人眼睛都红了,众人都纷纷拿着自己的佩刀,眼中充满了仇恨。那些胡人打不过汉人的军队,就会欺负汉人的老百姓。
“三人为一组,四处搜查,看看到底还有没有,”聂峰说到最后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蹲了一下,半晌后他吐了一口郁气,才又继续说道:“活口。”
这个村子并不算小,可就如今除了大火噼里啪啦地烧着这些房屋的声音,竟是感觉不到一丝人气,没有哭天抢地地喊声,也没有胡人肆虐地马蹄之声,有的只是安静,是的,诡异的安静。
聂峰看了一眼,略有些沉重地对陆庭舟说道:“只怕这个村子凶多吉少了。”
胡人和汉人如今还算和平相处,但是民族之间的血债累累,谁都没有办法化解这永世的仇恨。胡人恨汉人占据了肥沃的土地,有着这样丰富的物产,而汉人则称胡人为野蛮人,不懂一点礼教文化,动不动就烧杀抢掠。
可归根到底就是穷,胡人太穷了,他们不仅和汉人争斗,就连内部的斗争都异常的残酷,父子相残兄弟阋墙,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上层统治者的不稳定,连带着这些胡人底层百姓的生活越发地苦顿。
于是越穷就越要抢夺,可越抢夺却又越穷,这就象是一个恶性循环一般,一代又一代,一世又一世。
聂峰一直跟在陆庭舟身边,旁边还有几个侍卫,各个都双手紧握佩刀,警惕地看着周围。待往村子里面慢慢走,就看见在村道上躺着的尸体,大多数人都是在猝不及防之中被杀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久久无法消散。
这些侍卫有些压根就没见过这样惨烈的场景,在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仰躺在路上的时候,就连聂峰都忍不住恨道:“畜生。”
孩子和母亲早就死去了,可就算是到死,母亲都没有放开孩子。
陆庭舟他们继续往前走,而其他侍卫已经开始在整个村庄都搜查了起来,但是没人看见活人,就连一个活人都没有。地上倒是躺着不少尸体,但是那些尸体中也不全是汉人,也有几个胡人被杀死,看那些胡人的尸体,都是中箭身亡的。
“永志村一向有不少好猎手,若不是这些胡人漏夜偷袭,他们肯定不会伤亡这么惨重的,”聂峰对叶城周围甚至了解,这个村子也算是小有名气的。
“这个仇我们不会忘掉的,”陆庭舟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惨烈的一幕,他先前虽在辽关,但是到底都是在城中。况且大齐皇朝陈兵几万人在辽关,所以胡人轻易不敢到在辽关惹事。但是叶城这般,胡人和汉人的地方靠的太近,再加上胡人今年的牛羊损失太惨重了,所以他们没有了吃的,就开始抢别人的。
“王爷,前面发现一个活口,”就在此时,一个侍卫跑过来禀告,原来他们在搜索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男人,只是他腹部中了一刀,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陆庭舟没有耽误,立即就过去,此时侍卫正在喂他喝水,而另外一个人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开,就是要给他包扎伤口。
可是这人眼看着就是进气少,出气多了,而他在看见陆庭舟的时候,明显眼前一亮,有些希冀地看着他问道:“是来……来救……我们的吗?”
他此时就连说话都不能连贯了,每说两个字都要停顿好久。陆庭舟蹲下身来,查看了他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已经伤到脾脏了。
“村民们在哪里?”陆庭舟不相信整个村庄的人都死了,他们肯定是躲了起来,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他们去救。
这个村民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对面说:“女人、孩子在……地窖里,男人………”他剧烈咳嗽了起来。
陆庭舟立即问道:“男人怎么了?”
“男人……去,去追胡人……”这个村民断断续续地说道。
陆庭舟立即震惊,他没想到这个村子的男人居然去追胡人了,他看了聂峰一眼,而聂峰又急急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木图河,“村民在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再没了力气。
聂峰看着陆庭舟便道:“看来这帮胡人是从木图河过来的,如今这河面上都结了冰,他们肯定是用布包着马蹄,从冰面上过来的。”
“聂峰,你带几人去找村民,其余人跟我去追那帮胡人,”陆庭舟握着刀的手已翻了过来,早已是蓄势待发,他脸色虽一直淡漠,可自从进入村子以来,他的眼神就再也不是什么都在乎的眼神,他的眼中染上了这满头的火光,还有铺天的血色。
“王爷,不可,”聂峰一听这话,立即劝道:“还是由我带队去追这帮胡人,木图河我还比较熟悉,肯定能追上那帮胡人。”
“好了,我意已决,你们将人集合起来,咱们立即去追那帮胡人,”陆庭舟吩咐下去后,侍卫立即四散开来去找同伴。
聂峰知道这会是真的劝不住陆庭舟,只得退一步说道:“此时胡人已经走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