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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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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溪和陆庭舟两人坐下了,谢清湛就指着小栓子对陆庭舟夸赞道:“还是我们溪溪会照顾人啊,你瞧瞧这孩子,当初接回来跟瘦猴子似得,这会越长越好看了,要不是我天天看着,还以为被谁掉包了呢。”

    谢清溪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倒是陆庭舟笑了,他说:“确实是,我们溪溪就是能干。”

    一听我们溪溪这四个字,谢清溪一下子就懵圈了,旁边的谢清湛呢,也是瞪眼瞧他,只觉得在他跟前这样叫我们溪溪,那简直就是挑衅。

    谁知陆庭舟又接着说下去了:“日后等有了孩子,我们溪溪肯定也能看顾好的。”

    谢清溪简直想求着陆庭舟别这么叫她,她耳朵根子都红了。谁知谢清湛听了这话,反倒是安静了下来,他瞧了瞧谢清溪,也不知想说什么,可最后只是嘟囔道:“我们溪溪还小。”

    其实这还真不怪谢清湛别扭,实在是他和谢清溪一块长大,打小睡一块,后来长大可依旧亲密无间的,最后谢清溪却先他一步成婚了。

    若是说平日他单独见谢清溪,或者单独见陆庭舟,都还没有我妹妹早就嫁人的观感的话,那么现在她听到这话,简直就叫五雷轰顶啊。

    这边谢清湛没事了,陆庭舟便带着谢清溪回去了。

    等两人回去的时候,谢清溪走到一半,突然问道:“成先生呢?”

    陆庭舟回道:“成先生这会该歇息了,如今他也年纪大了,跑了这么一趟,总是该好生休息才是。待明日我再领着你去见他。”

    谢清溪这才点头。

    等回去上床的时候,原先还觉得亢奋地很,可是一沾上床铺,整个人就觉得困的很。陆庭舟将她抱在怀里,一低头就看见她睫羽长得象是随时要飞起来般。

    谢清溪这一夜睡得特别安稳,呼吸中带着那样的清香,那是独属于陆庭舟身上的味道。

    等到了第二日,她一起身就见床榻另一边早已经空了。她唤了朱砂进来,便问道:“王爷人呢?”

    “聂将军一早就来了,王爷去见他了,”朱砂说道。

    谢清溪坐了起来,突然又问:“朱砂,今个是腊月几了?”

    “腊月二十五了,叶城这边送灶神的日子,”朱砂又答道。

    谢清溪这才慌了神,送灶神可是件大事,按着京城的礼节应该二十三那日的,不过那会她还在草原上头被困着呢。

    这么一趟生死劫难走下来,谢清溪只觉得连年节的味道都忘记了,一点都感觉不到这会要过年了。

    “你问问祭品准备的怎么样了,要是没有芽糖一定要准备好,”谢清溪一边掀被子,一边起身吩咐道,她想了一下,又转头说:“顺便把汤圆也煮了。”

    此时,汤圆正一溜小跑地进来,正巧到了跟前。

    朱砂有些诧异,她看了一眼地上那团雪白,今日身上穿了一件大红的皮袄,别提多可爱了,花容失色地问道:“把,把汤圆也煮了?”    第两百零四章

    一望无垠的草原之中,呼啸着吹着狂风。而此时商队驻扎的旷野中,有几人正牵着马匹准备离开,成是非看着面前的托克沉重地说道:“大齐和胡人的战争一触即发,一旦开战,便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所以我的朋友,请你一定保重。”

    托克虽是纯正的鞑靼人,但是他是商人,往来与汉人和胡人之间,平日里也没少受到汉人的帮助,所以对他来说,根本不希望两方开战。

    但战争并非他们这些人所能左右的,托克往来与大齐和胡人的地方,自然对胡人的情况比一般人要更加了解。胡人以放牧为生,一旦草场收到影响,那么势必会影响到胡人的生计。

    可今年更让人绝望的是,胡人的牛羊不知为何,竟然纷纷生病死去,后来有些牧民不舍将这些病死的牛羊埋掉,居然不顾大夫的阻止偷偷地吃掉。后来大都下令将这些生病的牛羊和人群都隔离出去,死了不少的人,而活下来的人却没有了牛羊,就是没有了生活的来源。

    所以底层胡人的生活越发地困顿了,而此时大都联合五胡,企图攻打大齐为的就是争夺更肥沃的土地和物资。这些失去了家人和牛羊的牧民,在上层人的洗脑之下,也纷纷在愤恨,愤恨那些软弱的汉人居然可以占据最肥沃的土地。

    而这种憎恨慢慢滋生之后,势必就会酿成如今的局面。

    “我回大都之后,便再不会出外行商了,成先生,希望待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能再次相聚,”托克有些悲伤地说道。

    战争,它并不是简单的两个字,它是由成堆的尸骨堆积而成,它是血流成河,是无数人的噩梦。

    谢清溪等人的心情都格外的沉重,但是又非常地感激。托克是鞑靼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还愿意帮助汉人救自己,可见他是一个心中有大是大非的人。

    谢清溪对他深深弓腰,郑重道:“托克先生,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托克先生对我的乃是救命之恩。只要以后先生有事,只管吩咐一声,谢清溪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妃娘娘言重了,”托克看了一眼谢清溪急忙回礼。

    谢清湛与托克辞别之后,成是非便道:“好了,咱们该回去了。”

    片刻之后,几人便翻身上马,纷纷驾马而去。谢清溪本就善于骑马,如今她带着风帽,骑在马上一点都不落于周围人后。

    卫戌等人并不知她的实力,原还想请六公子带王妃娘娘一程,可谁知王妃的骑射丝毫不差。他们如今离木图河足足有一日的距离,就算是连夜赶路只怕也到不了河边。

    所以他们干脆绕道,远离胡人的军事重地,从偏僻的草原走,这样可以避开胡人的兵马,就算是多行一日的路也并不可惜。

    而此时伯颜看着漆黑地草原,几乎看不见五丈之外的地方,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旁边的骑在马上的人,比身后的侍卫都要矮上许多。

    “三哥,你怀疑他们会从这里离开吗?”乌洛兰看着伯颜有些忧心地说道。

    伯颜点了点头,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昨晚恪王妃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从草原失踪,所以她肯定是被人救走了。而昨晚唯一离开草场的就是,那批要前往大都的商人。

    可他派了侍卫盯着他们的帐篷却一夜都没有人,就算第二日跟了很远下去,都未见有人离开。

    “他们若是想回大齐,必要经过这片草地,咱们只管守株待兔便是,”伯颜盯着远方看着。

    可是一夜过去了,别说是一群人了,就连野生的动物都没瞧见几只。

    就连一向对哥哥信奉不已的乌洛兰,都不由有些失望,而身后的侍卫因吹了一夜的风,又苦等在此处,早就心生怨言了。

    而此时谢清溪等人正好在一片密林边上歇息,谢清溪啃着手里头的饼,看着对面辽阔的草原,突然说道:“要是咱们此时不是在逃命,六哥哥,我倒是想和你比赛一场。”

    “比什么?”谢清湛靠在树干上,双手撑在脑后,显得休闲极了。

    这一路走来,别说是人了,就连会走的都没瞧见一个。

    现代人总喜欢到西藏到草原去净化心灵,谢清溪以前总觉得这矫情地要命,可是此时坐在这里,看着这无边无际的草原,真的有一种深深地震撼。

    谢清溪看着远处,忍不住说道:“要是咱们在这里,不是逃命就好了。”

    “行啊,等王爷把这片地都打下来了,六哥哥就带你来骑马,”谢清湛颇有些恬不知耻地说道。

    谢清溪回头看他,感慨道:“六哥哥,你能跟我说说,你哪儿的这些自信吗?”

    卫戌和另外一个侍卫就坐在旁边,听见谢清溪的话,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谢清湛素来就是能和谁都打成一片的人,卫戌他们又是跟着他深入虎穴来救人的,这会早就当成兄弟看,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

    谢清湛这会将一直拿在手上的草挠一下她的鼻子,此时她的面容早已经被改过了,是个小个子蒙古人的模样,她鼻翼微微动了下。

    “好了,咱们该继续赶路了,”成是非见众人都休息良好之后,便立即说道。

    他们需要在傍晚的时候到达预定的地方,待晚上入夜之后,再偷偷地渡河,到达对岸。只要到了对岸,就有人来接应他们。

    伯颜一脸阴沉,而此时跟在他身后的乌洛兰则显得心事重重。虽然他们兄妹都没有被知罪,但是穆氏因为意图伤害夫人,已被关在了自己的大帐之中。

    待他们一回到大营,伯颜看了四周,刚要转身,就被横空出来的人扑倒。很快,他们兄妹就都被绑了起来,待将他们绑到大营之下后,塔娜看着他们便立即高声道:“父汗,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恪王妃,不过是乌洛兰从大齐随便绑来的女人罢了,就想冒充大齐的王妃。如今她见父汗你这么重视,便又怕这个谎言无法继续,便将这个女人放走。如今还假模假样地说出去抓人,这根本就是他们的计谋。”

    塔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随后便得意地看着脱脱台吉。

    而此时脱脱台吉面色难看,塔娜更是让人从帐外拖进来一个人,那便是伺候谢清溪的侍女。只见这个侍女一见到脱脱台吉,便立即跪下,哭喊着说道:“台吉大人,奴婢是冤枉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个假的,请大人明鉴。”

    乌洛兰看着塔娜得意的脸色,再看着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扎哈台三兄弟,便知这件事他们都有份。如今王妃中毒,他们一定是想趁着母亲被关起来的时候,一举毁掉他们。

    乌洛兰在汉人的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学到最多的便是,如何都要活过来。

    就在脱脱台吉要说话的时候,乌洛兰突然大喊道:“我知道三公主在哪里。”

    而此时,大帐内一片安静。

    ******

    谢清溪蹲下身子,亲自给马匹绑上布料,这样渡河的时候就没有声音了。谢清湛这边刚弄好,打开水袋子,晃了晃,咽了一口吐沫,便走了过去将水袋递给她。

    “赶紧喝了,等咱们渡过木图河的时候,就能回家了,”谢清湛对她轻笑着说道。

    谢清溪听到他说的回家两个字,突然觉得好窝心。不管经历了多少苦难,只要想到家,想到那个温暖又安心的地方,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喝吧,我不渴。”

    卫戌的水袋在半路上破了,谢清溪将自己的水袋给了她。而谢清湛则和她喝一个水袋,只是从早上开始谢清湛每回喝水都不超过三口。草原的风实在是太厉害了,刮在人脸上象是刀子在割。

    “好了,六哥哥让你喝,你就喝,”谢清湛拍了下她的脑袋,便将水袋塞进她的手中。

    谢清溪捏着手中的水袋,久久都没说话。

    等到了晚上,他们便骑着马开始通过木图河,木图河每年结冰的冰层都十分厚实,所以就算骑马在上面也并不碍事。

    但走到最中间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地,毕竟这最中间的冰层一向是最薄弱的。谢清湛忍不住拉下挡在嘴上的布条,问成是非:“先生,咱们需要下马吗?”

    “不用,小心些就行,”成是非摇了摇头。

    可就在他们又走出去几步之后,谢清湛的马突然跪了下去,他整个人都往前摔,他连忙松开缰绳,整个人往前滚。可在他滚向前的时候,众人听见咔嚓一声。

    这咔嚓地声音犹如地狱传来的响声,传到众人的耳中,没有一个人脸色不变的。就在成是非大叫,快跑的时候,卫戌和旁边的侍卫骑着马就往前冲。

    而谢清溪打马往前,她离谢清湛最近,她伸手想要抓他的时候,谢清湛居然没有伸出手臂。而此时谢清溪一个狠心,整个身子又更歪了下来,谁知方才他们所在的那块冰面已经破裂了,谢清湛的马掉了下去,而谢清溪抓住他的时候,他的腿已经泡在水中。

    谢清溪松开了马缰,整个人趴在冰面之上,而她一直死死地抓住谢清湛的手。

    此时成是非等人再往回看的时候,就见谢清溪怕在破碎的冰层旁边,而谢清湛则整个人泡在水中。他一手抓着谢清溪的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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