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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飙-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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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夜色,吃那四盏绿焰火光一照,大殿中一片深碧,所有人的脸色都变的青光渗渗,直似置身鬼域一般。

阴手一魔微微一笑,说道:“老夫生平和人动招,从未对人礼让,今日破例让你三招,三招之内,老夫只避不还,你有什么绝技,尽管施展出手,三招一过,你获胜的希望,即将消失。”

胡柏龄笑道:“老英雄还未答应在下相赌之约。”

阴手一魔道:“如若你胜得老夫,不但疗好你受伤兄弟,而且还放走你们今宵所有之人。”

余亦乐冷笑一声,接道:“这位老掌柜打的一手好算盘,做生意虽讲求将本求利,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等赌约,未免有失公允,难道你不放,我们就当真走不了吗?”

阴手一魔冷然一笑,还未来及开口,胡柏龄已抢先说道:“就此一言为定,在下要出手了。”纵身一跃,直欺过去,右手左挥右扫,连续拍出三掌,说道:“三招已过,老英雄请出手吧!”举手一拳当胸直击过去。

这一拳劲道强猛,和前三掌大不相同,拳势未到,拳风已近前胸。

阴手一魔右手平胸而立,迎着胡柏龄击来的拳势一推,冷冷地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一股暗劲,应手而出。

两股潜力一接,陡然涌出一阵旋风,吹得那四个高举灯笼的绿衣美婢衣袂乱飘。

胡柏龄左掌突然一伸,疾向阴手一魔推出的右腕之上抓去,出手迅如雷奔。

阴手一魔不闪不避,右手突然一翻,反向胡柏龄左腕之上扣去。

应变反击,易守为攻,快速如电光一闪,只看得余亦乐暗生惊骇,忖道:“此人无怪口气狂妄,果是身负绝技,单看这一招应变手法,已知武功不凡。”

胡柏龄手臂微微一缩,避开了阴手一魔反手擒拿之势,在微缩手臂的同时,五指同时一屈,立时弹出,直向阴手一魔右臂弹去。

阴手一魔心头一震,暗道:此人武功果有过人之处!丹田气一收,身子倏然向后缩退半尺。

两人交手一接之间,连续几招诡奇的攻守变化,彼此心中都有了数,谁也不敢有轻敌之心,各自收回掌势,相对而立,四目交投,静站不动。

但两人心中都明白这是大风暴前的暂时沉寂,双方都在运集真气,只要一出手,攻势定然更为凌厉。

双方相持约一盏热茶工夫之久,胡柏龄突然向前欺进一步,左掌运指如风,疾点阴手一魔前胸“玄机”要穴。右手一招“横打金钟”,侧击过去。

一攻之中,势道不同,而且各极其锐。

阴手一魔不退反进,突然向前一倾身子,双手齐出,左手“傍花拂柳”横扫右臂,右手“拒虎门外”硬接左掌。

胡柏龄掌指将要和阴手一魔掌势相触之际,突然向后跃退五尺。

阴手一魔似是未料到胡柏龄有此一着,不自主的身子向前一倾,双掌落空。

就这一瞬之间,胡柏龄已抽招换式,绕到阴手一魔身后,飞起一脚直向背心踢去。

阴手一魔双掌落空,人已戒备,知胡柏龄必有杀手,借着身子向前倾倒之势,突然向前移动三步,刚好把胡柏龄踢向背心的一脚让开。

胡柏龄朗朗大笑,一提丹田真气,身子凌空而起,踢出的右脚向下一踏,左脚紧接踢了出去。

阴手一魔避开胡柏龄一击之后,身子一翻,疾转过来,却未料胡柏龄左脚竟连着踢来,一着失神,立陷危境,身子还未转过,胡柏龄左脚已到前胸。

但他乃久经大敌之人,临危不乱,猛一吸气,全身忽然向后收缩了一尺五寸,胡柏龄踢来左脚,掠过前胸而过。

阴手一魔还未来得及还手,胡柏龄悬空的身子一振,右脚又随着攻了上来。

这一招兼具了迅快、辛辣,脚尖指袭之处,又是“将台”要穴,迫得阴手一魔又向后跃退了五尺。

胡柏龄大展神威,双臂平伸,两掌向下一拍,稳住了悬空的身子,左右双脚连环向外踢出,刹那间连续踢出八脚。

这八脚猛攻,招招间不容发,阴手一魔毫无喘息还手的机会,被迫得连跳带躲,才算把八脚让开。”

胡柏龄身子落着实地,微微一笑,道:“老英雄武功果是不凡,天下武林同道,能躲过我这‘飞凤十二连环脚’的,想来恐怕没有几人!”

阴手一魔冷哼一声,欺身直攻上去,双掌连环劈出,一掌快似一掌,瞬息之间,连攻了一十八掌。

胡柏龄也被迫得向后退了七尺,才把一十八掌让开。

双方交手一瞬,各以绝技抢得了一轮先机快攻,迫得对方无力还手,彼此之间,仍是半斤八两,难分胜败。

这时,双方已成了近身相搏之局,拳掌的变化,迅快无比,当真是招招间不容发,着着疾如电火,刹那之间,两人已交换了四五十招。

大殿中四个高举碧焰灯笼的绿衣小婢,不自觉的围了上来,分站四个方向,把两人围在中间。

但见两人搏斗愈来愈是激烈,掌指上的变化,也愈来愈快,两条人影,在五尺方圆以内交错旋走,疾转如轮,难分你我,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激斗中忽听一声冷哼,暴喝,那交错的人影倏然分开。

在场之人,都为之心头一震,只见两人对面而立,中间相距约四五步,各自微闭双目而立。

此等情景,一望即知,双方都受了伤,但两人脸色平和,似是受伤不重。

那白衣艳妇缓步向阴手一魔身侧走去,樱唇轻启,似像说话,但声音还未出口,忽然神情大变,纵身跃退了七尺。

她这惊骇异常的举动,使崂山三雄和余亦乐同时动了疑心,鲍超大喝一声,直向那白衣艳妇冲去。

余亦乐为人谨慎,看那白衣艳妇不似借机暗向胡柏龄下手的模样,赶忙高声叫道:“鲍兄弟,不可鲁莽。”纵身一跃直飞过去。

他虽然发动较慢,但因轻功过人,去势异常快速,反而抢到了鲍超的前面,回身拦住,接道:“盟主和人相约比武,还未分出胜败,咱们岂可擅自出手?”

鲍超仍然气呼呼的瞪了那白衣艳妇一眼,骂道:“这不要脸的贱货,为了引诱咱们盟主上当,不惜披麻戴孝,假装着死了男人,我一看她心里就有气。”

那白衣艳妇轻合着双目,一任鲍超大声责骂,不但没有还口,连眼也不睁动一下,静静的站在当地,有如一座石像。

余亦乐心思缜密,一面阻止鲍超,不让他出手,一面仔细的向那白衣艳妇的脸上望去。

碧绿的灯光,使她原本十分娇艳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淡青之色,疑神细看,十分可怖。

她脸上的喜怒之色,虽然无法辨看,但神情却可辨出,只见她柳眉愁锁,满脸忧苦之容,微闭双目,似是受了重伤,亦似有着重重心事,如痴如呆的站着不动,鲍超对她那般辱骂之言,她竟似浑然不闻一样,不禁心中暗感奇怪,忖道:“此女怎的忽然变成这等神情,似是受了内伤一般,但她从未接近盟主,难道是她师父伤了她不成。”

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是啦!定然是老魔头在暗运什么内功,周身数尺之内,别人不能接近。”

正在忖思之间,忽听那白衣艳妇轻轻叹息一声,睁开眼睛,先望了胡柏龄一眼,又把目光转投到余亦乐身上,微微摇头,轻启樱唇说道:“完啦!”

这两个字,说的声音十分低弱,余亦乐虽然在她对面而立,也无法听的清楚,还得看口齿启动的情形加以思索,才能听出来她说的什么。

余亦乐皱皱眉头,忖道:“这是怎么,难道受伤之后,发了疯癫之症不成。”

他一向自负机灵,江湖上诸般诡计阴谋,都不易瞒得过他的双目,但此刻却有难于一目了然之感。

这时,王大康的右手,已然比平时粗肿了一倍,伤口之处,亦变成紫黑之色,但他怕影响胡柏龄的精神不敢呻吟出声,强忍着痛苦,一语不发。

那白衣艳妇经过了一阵惊骇之后,精神逐渐平复下来,又缓缓举步向阴手一魔走去。

余亦乐暗暗忖道:这女人行动鬼鬼祟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别让她抽冷子暗下毒手,当下暗中取出铁板,运功戒备,目光盯住那白衣艳妇,一瞬不瞬,只要一发现她有什么举动,立时将以迅快的行动截击。

但见那白衣艳妇缓缓向前移动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似是心中十分害怕。

阴手一魔慢慢睁开微闭的双目,望了那白衣艳妇一眼,冷冷地说道:“你要找死吗?”

白衣艳妇急道:“师父,我……”声音颤抖,显然她心中还有无比的惊惧。

阴手一魔冷冷接道:“退开!”右手遥遥对那白衣艳妇拂出一掌。

这一掌击来势道,十分缓慢,毫无破空的风声,但那白衣艳妇,却似大难临头一般,尖叫一声,向后退了三步。

此等变化,大出了余亦乐意料之外,不禁瞧的一呆。

阴手一魔对那少妇拂出一掌之后,立时举步一跃,直向胡柏龄冲奔过去,双掌齐齐推出。

胡柏龄突然大喝一声,须发怒张,右手食中二指,并在一起,疾点过来,身随指进,疾向阴手一魔迎了过去。

双方举动,均极快速,一进一迎,疾如雷奔电闪,两条人影,一错而过。

阴手一魔似受重创,身子摇颤不稳,停息了片刻工夫,才冷然说道:“今宵之战,就此罢手,三月之内,老夫当找上北岳求教。”

胡柏龄满脸庄严,但声音仍然十分缓和地说道:“在下随时候教,但老英雄请留下解药再走。”

阴手一魔阴沉的脸上,突然泛起怒意,似想发作,但一和胡柏龄那炯炯的眼神相触,竟然忍了下去,缓缓从身上取出一个羊脂玉瓶,倒出两粒黑色丹丸。

另一个身着绿衣女子,缓步走了过来,接过丹丸,急步送到胡柏龄身旁,交过丹丸之后,又退到阴手一魔身侧。

阴手一魔目光环扫了大殿中群豪一眼,举步向殿外走去。

他经过那白衣艳妇身侧之时,冷笑了一声,那白衣艳妇应声倒了下去。

胡柏龄大声喝道:“老英雄先请传谕撤去殿中埋伏,再走不迟。”阴手一魔回过头,望了胡柏龄一眼,举手在头上绕了一个圆圈。

只听大殿内四周暗影之中,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奔出来十八九个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的大汉,纷纷向大殿外面奔去。

鲍超眼瞧这大殿暗影之中,奔出了这么多人,心头甚火,回头叫道:“老王动手吧!咱们先宰他几个出出气。”

一个枯瘦如柴的中年汉子应声而出,横身挡住去路。

胡柏龄大声喝道:“站开去。”

鲍超和那枯瘦中年汉子,听得胡柏龄喝声,果然让到一边。

阴手一魔眼看奔出来的大汉走完之后,阴冷的脸上,突然泛现一股怜惜之情,望了那白衣艳妇一眼,才缓缓转了过去,那绿衣女子和四个执灯笼的小婢,一步亦趋的随在身后。

胡柏龄在阴手一魔转过身子时,突然一皱眉头,长长吸一口气,一挺胸,登时又精神大振,虎目中精光如电,大声说道:“老英雄慢走一步,恕在下不远送了。”

阴手一魔头也不转地冷冷答道:“三月限期之约,就此一言为定。”

胡柏龄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但三月限期未满之前,老英雄应守信诺,不许再假冒我胡某之名,惹事生非,伤人劫财。”

阴手一魔突然回过身来,说道:“老夫是何等之人,岂肯假冒你的姓名?”

胡柏龄看他眉宇间满是怨毒仇怒之气,心中暗暗想道:“此人行动之间,这样大的排场,而且是早已在江湖上获得盛誉之人,想来不致冒充我的名号,如若是他的下人所为,只怕难以找出那样好的武功,七星神弹彭靖之名,在江南一带盛誉甚著,武功亦非小可,局中镖头,个个都有几手,那假冒我名号和他随行之人,能在几招之中,伤了强敌,武功自是不弱……”

阴手一魔目睹胡柏龄只管低头沉忖,不答自己问话,不觉大怒,冷笑一声,说道:“老夫生平之中,从未受过今日之……”话未说完,身子忽然向前一栽,又左右摇了几摇,几乎摔在地上。

胡柏龄拱手说道:“老英雄一言九鼎,在下怎敢不信,老英雄请吧!”

阴手一魔冷笑一声,转过身子,缓步向外走去,行至大殿门口,步履已是不稳,左摇右晃,勉勉强强走出了殿门。

那绿衣女子和四个执灯小婢,紧随他身后出了大殿,一出殿门,立时把四盏绿灯熄去,隐入夜暗之中不见。

鲍超一见敌人离去,晃燃千里火筒,满脸怀疑的对胡柏龄道:“那老鬼眼看已经身受重伤,盟主为何放他而去,纵虎归山,留下后患,为什么不借机把他除去……”

胡柏龄突然长长吁一口气,神色大变,满脸汗水,滚滚而下,有气无力的举起左手,接道:“快些把这解药,送给王兄弟服下,此人满身剧毒,再晚了恐怕施救不易……”话至此处,身躯摇了几摇,又道:“还有这白衣妇人,一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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