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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别计较规矩了,早些让太太知道才是正经,不然消息一道一道往里传,耽误了救人谁都吃罪不起!
贾敏听到消息,也失手摔了手里的茶盏:惊怒交加之下双手自然也稳不住了。
贾敏安置好一双儿女,又让人给尚在衙门的丈夫传信,她跟孙先生跟着李先生一起到了王府。
贾敏匆匆赶到元春的院子,急得气儿都有点喘不匀……好歹她是女眷,能在产房外面转一转。
得了王爷的吩咐,在此伺候的管事妈妈也没隐瞒,把刚刚的凶险一五一十地仔细道来,听得贾敏的脸色精彩万分。
而产房里除了产婆让元春“用力”、“加把劲儿”之外,根本找不到元春的声音,贾敏抬脚就要往里闯,可步子还没迈进去,就听里面产婆惊喜道,“恭喜侧妃,是个小少爷!”这话音还没落,便是颤巍巍的叫唤,“侧妃?侧妃?”
新生的小少爷,也就是赵之桢的次子,在他爹头回抱他的时候便被起了乳名“健儿”。
元春浑浑噩噩地生下孩子,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此昏了过去。
她只觉得自己怎么像是也睡不够,却总有个小家伙在她耳边不停招呼“娘”,终于吵得她忍无可忍,猛地睁开了眼,可她视线再怎么模糊,眼前这位也是王爷吧?
王爷能叫她娘?
她这会儿还有些糊涂,而赵之桢则是一脸欣喜。二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足有十好几息,赵之桢才连忙招呼,“孙先生,醒了!终于醒了啊!”
元春这会儿三魂七魄似乎归位了大半,她稍一侧头,便见着个软软香香白白嫩嫩的小婴儿就躺在自己枕边:那对儿水汪汪的大眼睛跟自己简直一模一样!
赵之桢回过头正巧看见母子俩“深情凝望”,这心简直软得一塌糊涂,“咱们的儿子,一点儿也不爱哭。”
元春很想抱抱孩子,可手脚都跟灌了铅似的,挪动起来十分费力,若是摔了孩子反而不美,她便不再折腾。元春努力点了点头,面向赵之桢,声音十分沙哑,“这就闷葫芦了吗?也不知道像谁。”
赵之桢道:“我小时候就是这样乖巧懂事。”
元春目光挪到赵之桢脸上,盯了半晌,方道,“王爷您原来脸皮就这样厚了?”
赵之桢揉着元春的额头,满足道,“不错。都能笑话我了,我也放心了。”
孙先生此时赶到,隔着纱帘给元春诊脉,自然还要适当问上几句,“您感觉如何?”
元春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才老实道,“痛,饿。”
孙先生抚掌大笑,“好!好!”看来问题不大。
却说元春这一“昏”正好是一天半,饿也是应当的,她产后亏虚更是应当的。她吃吃睡睡整整三天,姑妈贾敏又来探望:这回就是赵之桢特地给元春和元春的娘家一个交代。
王府经过此事,又新换了些人手。
至于荣府二太太王夫人不用人说,也从女儿打发回家的陪房口中,听出了些许蛛丝马迹:吓得她直接撒了大把银子专给女儿祈福。
只是要紧时刻,王爷请了小姑子贾敏而非她这个元春的亲娘照看,王夫人还是心中烦闷,可比起女儿的安危这点不快也是微不足道,再退一步说,她也不敢抱怨王爷。
她想扬眉吐气,只能指望娘家哥哥早些出人头地了。上天像是听到了王夫人的心声似的,王子腾果然得了大皇子青眼,被荐到南方平叛军中做了行军司马。
元春都还没出月子,捷报便传入京城:王子腾用计抓住了那位~造~反王爷的嫡长子。
作者有话要说:王府彻底干净,才好专心夺皇位嘛。
……
深夜更新就这点好,速度杠杠的。
☆、第28章
舅舅王子腾高升且立功之事;哪怕元春还在坐月子,都听了个满耳;贾敏前来探望时也特地提了一回——凭王熙凤的张扬性子;这种扬眉吐气的大好事儿怎么可能不闹得人尽皆知?
别说凤姐儿了,就算王夫人听到消息都不免喜形于色:娘家哥哥上进;女儿又给七皇子生了儿子,她抬头挺胸出门应酬的日子也就在眼前。
可元春却抱着儿子;轻叹了好几回:前世母亲和嫂子行事那般肆无忌惮;也是仗了舅舅的势。舅舅的确有本事;一直官运亨通直到赵之桢坐稳了帝位……不过那也是好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王爷如今琢磨的头等大事便是自保;之后才是抓住机会在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
论朝政和人心;元春自知远远不如赵之桢,反正想太多也没用不是?
她低头逗了会儿儿子:健儿不足满月;一点都不爱哭闹,而且如今只会发“哇”、“哼”、“咯”这三个音……元春“揉搓”着儿子,把这三个字挨个儿听了一回,这才吩咐傲梅,告诉小厨房今晚要吃个锅子过过嘴瘾。
孙先生有言在先:若非侧妃底子极好,这回也不能这样轻易地闯过来。药补不如食补,侧妃要是胃口好,多弄些花样吃食才是。
现在元春的小厨房里日夜都有两个擅长药膳的厨娘守着:一个是王府的老人,另一个则是贵妃亲自派来的。
至于这二位的手艺如何,只看赵之桢这些日子每天都来和元春一起用晚饭可见一斑。至于赵之桢是不是还存着其他的心思……可就得另说了。
其实,爱妾给自己生了个胖儿子,让膝下荒凉的赵之桢很是高兴;可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却让他颇为焦躁。
拖住北狄主力,半年多来一直互有胜负,遂了父皇的心意,却也让朝中几位“老臣”上书,觉得七皇子此番太过消极殆战,甚至有贻误战机之嫌。
为何有人跳出来败坏我的名声,还不是看我掌兵眼热得咬牙切齿啊!赵之桢自然也明白得很。
圣上虽然把这些折子留中不发,可赵之桢还是有些郁气积蓄,这些日子也只有在元春这儿,才能看见个笑脸。
除此以外,还有更令他发愁的棘手事儿,那个打算在元春生产时动手脚的妈妈,他自然派人详查了一番……结果却让他不得不收手,至于回敬也只能暂且压下。
只是越想他就越觉得憋屈,到了元春这儿,自然也带了几分出来。
元春从来都是身子慢但脑子活,瞧见赵之桢这副明显在外受了气的阴沉模样……直接把健儿送了上去。
吃饱喝足的健儿十分好摆弄,元春估摸着儿子就算不那么舒服,也不会哭闹,只求他长大后可千万别随她这个娘:四肢一点都不灵巧。
从元春手里接过儿子,晃悠了好一会儿,还收到儿子的欢快的“咯咯咯”,外加数团口水,赵之桢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在这初冬时节,和元春一起吃了顿热腾腾的火锅,赵之桢终于有心情说些体己话了,“哎,回来了,反而愁事更多。”
元春闻言也没答话,那笑盈盈的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赵之桢转念一想,自己这话抱怨味儿也忒足了,还像不愿意回来陪一陪元春母子两个似的。他赶紧找补了一句,“为的是朝上的事儿,你别多心。”
堂堂冷面王爷也会这样在意她,元春莫名满足了一回,也不忘劝解道,“人怕出名……”
这道理赵之桢怎么不懂?他摇了摇头,“心里不舒坦,朝上肯为我说话的人可真少。”
元春犹豫了一回,既觉得赵之桢肯跟她说朝中事是个极好的开端,又怕自己说多了,让他误以为自己野心昭昭……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天地良心,元春最大的“野心”,就是让赵之桢在有心提携两个哥哥的时候,能听听她的意思。
思来想去,元春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搏一把:退一步说,为了能让王爷信任她,并肯把健儿一直放在她身边抚养,她也死活都不能当个只给男人取乐生孩子的“玩意儿”。
于是她轻声道:“王爷您掌兵,朝中百官不向着您才是好事呢。”最起码圣上不猜忌您啊。
元春只是二十出头,都没比王府大姑娘大上几岁,在赵之桢看来能有这番心思已经值得赞许了。因此赵之桢破天荒地又补了一句,“跟大哥他们比,我差得太远了。”
大皇子本就存了“争一争”的心思,只是他当年为了在宗族之中谋个好人缘,与几位藩王都有颇多往来。南边那位一出事儿,大皇子在毁灭书信证据之余,更着力遍洒银子,很是拉拢了些官员为他张目。
埋怨他贻误战机的那些折子背后,难说是不是他大哥自己焦头烂额之际,不忘“拉扯”亲兄弟。
顺便一提,太子麾下有几位将军也挺向往到北面大杀异族建功立业,太子也在一旁看了好久热闹,没准儿也手痒推上一推呢。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赵之桢揉了揉太阳穴,他又不能跟亲兄弟翻脸,为今之计也……只好忍着!
元春看赵之桢的神情,大约也猜着了他在烦闷些什么,于是她缓缓起身,站到赵之桢身后——她这月子也快坐满了,伤口也恢复得很好,大夫建议她没事儿走动一下:当然她只要“活动”,周围便一定至少有两个丫头或是妈妈牢牢看着。
她站定之后,挥了挥手,尽职尽责的丫头们这才退至外间。元春轻按起赵之桢的双肩,声音又轻又柔,“这时比得就是谁更沉得住气。圣上圣明,您的委屈他看得到。”
圣上当然看得到,不然怎么会留中那些折子?只是老七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连兄弟关系都“处不好”,还怎么继续“委以重任”?
再说赵之桢这儿也确实没几个文官投靠,却不代表兄弟的挑衅他就毫无还击之力,只是还击到什么程度,就太难拿捏了,而且如今也是内忧外患俱在,自家兄弟再窝里反了……
反正他知道自己不能先出重手,哪怕只是为了名声。
元春半天没等来什么动静,身子往前一倾,忽然又觉得有点抻到腰,便干脆用双臂环住赵之桢的肩膀,脑袋再往前一伸: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沉思之中王爷。
赵之桢肩膀上挂了两根玉臂,他如何感觉不到,顺势捏住了元春的手,“反正明年春天我就得再去北疆,好歹眼不见心不烦。我有点担心家里。”
从产房里让大总管拎出去的妈妈,下落如何元春不问也能猜到,至于这人受谁指使,若是能说赵之桢就算是为了安抚她,也会给她点交代,可如今偏偏就是没了下文……
显然,罪魁祸首可是赵之桢也没法儿动手的人物,说了也是给她添堵,还不如彼此心照不宣谁也别再说起呢。
元春想了想,问道,“您跟贵妃娘娘说起了?”
要不是靠着妃母,还查不到那位身上……赵之桢含糊道:“妃母知道。”
圣上暂时忙于国事,理会不了您的委屈,可贵妃却不一样!元春试探着问,“来龙去脉都知道?”
赵之桢这回也听出元春话里有话,“妃母若是想查个清楚,宫里能有什么事瞒得过她。”
元春小心道:“您若是跟兄弟们相处时,没了主意,不如问一问贵妃的意思?”
赵之桢一怔,旋即思量了一会儿,忽然侧过头,盯着元春还嘴角微挑,“果然是妇道人家,就是细心。”
这回轮到元春一楞:我信您是想夸我的。
这算是元春头一次尝试着把手伸得稍微长一点,结果却好得出乎她的意料。要知道前世她想和赵之桢多说几句,人家都要借口公务繁忙,然后……抬脚就走。
这两世差别忒大,元春恍惚中像是又站到了警幻仙子的水镜之前,让她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不过健儿一声嘹亮的“哇”,元春瞬间就醒了神。哄好了儿子,元春不免又靠在引枕上思量了好一会儿。
其实,她已经能隐隐约约从赵之桢的神色和语气中,感受到他对大皇子以及太子的不满,而且这份不满也迟早会演变成厌恶。
因为只要今后大皇子与太子争得越厉害,赵之桢就越难独善其身——作为一个掌兵多年,有圣心有才干还有实权的弟弟,不管他偏向哪一方,都会招致另一方的针对;若是两面不靠,当然就是两边全不得好了。而赵之桢年幼的弟弟们……据元春所知,也就十二皇子不爱生事,其余的几位可谓各个“心大手黑”。
总之,前路漫漫啊。
却说赵之桢也觉得元春的“耳边风”十分有理,他在进宫探望李贵妃时,便没强颜欢笑,大致说了说他的苦恼。
话说,圣上与赵之桢这父子俩都有个英明又正直的养母,因此这二人对“后~宫~干政”其实从心里并不那么排斥,他们只是恼恨“后~宫~胡乱干政”而已。
李贵妃在圣上眼里,正是个绝妙军师。她对朝中事虽不至于事事皆知,但大势的脉络却能把握住几分。听了儿子的抱怨,李贵妃扶着额头无奈道,“你这孩子!”
这儿子跟母亲告状,与女儿跟亲爹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