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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统领当机立断,立时就带人把在承乾宫外值守的几个生面孔全抓了个正着。这几个都是侍卫中的新丁,统领每个都有印象:真不是什么冒名顶替……这几个小子的亲爹统领都能依稀对得上号儿。
话说回来,就算是圣上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随心所欲地往御前侍卫安插新人。
而这几个新丁……当他们让统领带人挨个儿按在了墙上,还上了绳索,他们脑子再笨也知道被坑了,而且可能惹了天大~麻~烦!
统领把已经绑成麻花的几个小子拎过来,雷厉风行地审问了一回:几个小子已经吓得双眼无神,甚至说话都开始结巴。
按这几个小子所说,安排他们值守承乾宫之人还是卖了好大的人情给他们,只要别忘了看见贵妃进出都递个消息。谁都知道,做侍卫如果不能经常出现在圣上眼前,第二好的“站桩”之地就是贵妃的承乾宫。至于宫中娘娘们的进出,根本不是秘密,传出去也不算什么……
他们几个刚看见乾清宫里的太监进了承乾宫的大门,正趁着巡逻间歇商量找谁传信儿,就天降的统领带人拿下了!
统领听完就又出透了一身汗。
这回他也多了个心眼,派了身材矮小但十分灵活的亲信先到前廷那边探查一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了结果,还一点都不让统领意外:乾清门那边动静不对。
乾清门何等紧要自不消说,不光是暗哨无数,更有披甲带刀侍卫不停巡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总是能可这小亲信在一个“阴险”的墙角蹲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居然没见着一个走动的侍卫!
只是吞口水的功夫,这位统领便做出人生最重要也是影响最深远的一个决心。有意思的是发现了诸多异常,深感不妙之后,他只想投靠贵妃,而不是东宫里那一位。
而等这位统领追上贵妃的步辇时,他连出的两身冷汗已经把里衣全都湿透了,寒风一吹他也没感觉如何:因为整个人已经有些麻木了。
贵妃此番出门之所以“慢条斯理”除了给老七一个暗示,更是故意等这统领到来——人越多她的底气就越足。毕竟面对穷凶极恶的窃国之辈,讲道理可不管事!
她静静听完统领的一通禀报,心里也是彻底有了数。
却说前廷也有位侍卫统领,与贵妃眼前的这位统领同是领侍卫内大臣下属,不过此时乾清门动静不对,估计就是禁出不禁入的样子……想一夜之间改天换地,贵妃最是明白,费家没有这个本事!为今之计,便是先跟儿子汇合,之后便是联系拱卫皇宫,正驻守在宫北的五万禁卫军。
话说赵之桢打发了内侍向母妃问安,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都没半点回信儿:如今大齐南北都有战事,战报往来极其频繁,而宫中内侍宫女传递消息亦是无比迅速。
这么久都没有回应,那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他撂下手中毛笔,缓缓起身,握紧的双拳还微微颤抖:却不是畏惧,而是兴奋!
前朝那位亡国之君让不仅让富庶之地的百姓怨声载道,甚至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他们老赵家趁势而起,君臣一心又身负民望,从揭竿到攻下京城也花了十好几年。
他们竟想毕其功于一役……倒是好魄力,也是白日做梦。
赵之桢唯一的忧虑,便是希望府中能尽早机警起来,恰当应对。他若是带人护住父皇,守住乾清宫,再和妃母汇合,稳住还在宫中的兄弟们……久攻不下,心浮气躁之际,难保“乱军”不拿他的妻儿威逼——不求他会妥协,只要能乱了他的心神,也是值得。
思量过后,乾清宫总管太监以及父皇身边的暗卫统领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几乎是与此同时,王府书房灯火通明。
赵之桢正在京城的所有心腹都齐齐在座,房中主位无人敢坐,下手第一的位子则属于世子赵晗。他此时正襟端坐,神色晦暗难明,他身侧更是突兀地立着个屏风……
元春此时就靠在屏风后面的贵妃榻上,手里抱着个手炉,面色苍白。
她挣扎着过来,伤口又渗了血,痛意袭来让她越发清醒。
而王爷待客议事的外书房十分宽敞,可惜这屋子再怎么舒服也比不得王爷精心替她修整改建过许多次的小院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轻叹了一声,这一声叹息在安静得几乎落针可闻的书房里自是清晰无比。
隔了片刻,她才再次开口,“我一个妇道人家,见识有限……咱们王爷在宫中留宿,忽然消息就传不进去……无巧不成书这种话在这种时候,我可不信。”顿了顿,又道,“王爷作为诸皇子之中唯一能征善战,会带兵更会守城之人,如今在宫中没有音讯,他从北面带回的几百精兵亲卫……在那些人眼里可不就没了用武之地。甭管谁打算起事,擒王之前,最要紧的事儿就是拿住或是干脆害死对方的大将。”
此言一出,赵晗神色骤变。
房中几位幕僚,包括那位专门负责情报的季先生也都暗中松了口气:侧妃说得好!
话说,赵之桢以前对元春便从不吝惜夸赞,这几人也从王爷口中得知侧妃眼光独具,深得王爷信任,大总管把侧妃“抬了过来”,几人心里都很是赞同。
而在大总管特地把侧妃请来之前,几位幕僚也委婉且隐晦地劝过世子赵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无奈世子年轻还轻,关键时刻……狠不下心。
他们这些人跟着王爷纵横疆场十余年,再看世子难免觉得他有些……柔和,可太直白,甚至称得上冒犯的话作为下属又实在说不出口。
赵晗显然把元春这番话全听进了心里,他憋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再等等。”
元春一点都不给赵晗退缩的机会,“世子,您分明已经有了主意。”前世赵晗便是在紧要关头做了最恰当的抉择,因此元春觉得本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点到为止就好。
赵晗果然又沉默了数息,像是为了说服众人更为了自己,又干巴巴地解释道,“费家从没掌过兵,纵是收买就能买得下几个?”
能值守宫中的大臣统领几乎各个都是皇祖父多年的信臣和心腹。
元春轻声道:“费家有太子。”
这一句话抵得过千言万语。
在圣上昏睡不醒,尤其是兴许再也醒不来的时候,无论是禁卫军还是御前侍卫,遇到太子,乃至太子卫率都是要犹豫一下的:大多数人不会在圣上不省人事,且病情不明之际愿意得罪太子,没准儿……不用等到“秋后”就得被清算了。
而最终的胜败可能就在这一念之差。
赵晗闻言耳畔犹如惊雷轰鸣:他从不怀疑他父亲对于皇祖父的忠诚和爱敬……纵观历朝历代,哪位新君而且是帝位得的不大光明正大的新君……会重用跟自己不大对付的兄弟继续掌权?!
不说为了皇祖父,便是为了自家的性命,赵晗深知自己再犹豫不得,于是他起身从父亲的书案上的暗格里取出了兵符,直接丢给了季先生,“整兵!我有话说。”
话音刚落,书房里立时就快步走出去好几个。
元春此时忽然招呼长史,“我这儿有几封信,你安排人务必送到我姑妈和我哥哥手里。”说完,抱琴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赵晗点了点头:他也已经想到庶母的打算,平心而论,他这位庶母的娘家比王妃娘家更实惠也更靠得住。
长史见状,这才欣然接下抱琴手中两个信封。
却说元春并不知道姑父今夜是否在宫中值班,只是提醒姑妈紧闭门户;至于亲哥哥那边,她拜托的事情可一点都不简单。
☆、第86章
前世没有自己这一番劝说,赵晗也一样调用了府中亲卫出门勤王,只不过没有这辈子这么果断而已。
而强撑着从外书房回来的元春,身子沾上她那个熟悉,软硬适度又温暖的大床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然后……伤口就有如“山崩”了,连血水带药膏转瞬之间就浸透了她身下的棉垫子。
元春的脸更白了:纯是疼的。
抱琴和傲梅眼见着女医官欲言又止,又熟门熟路地为侧妃清理伤口、敷药,她俩的脸色压根就是白得发青:侧妃这一胎生得不顺,伤口这些日子下来也总是长不好。生完二爷的时候,侧妃可是没多久就能偷着下床活动了!
却说药膏上身,腰部以下又麻又凉,元春不由精神一振:毕竟她再怎么有把握,心也没大到这会儿还能有睡意。
这样弥补前世遗憾,奠定此生后半辈子是荣是辱的关键一夜,元春说什么也是要强撑下来,直到得到宫里确切的消息,或是干脆见到王爷归来再说。
而眼力和头脑双全的两个大丫头以及院中管事也没人上前胡乱劝她歇息:比起元春,他们可要心神不宁多了。
元春对自己人向来耐心,从没故作神秘过,这回也不例外,“王爷手里有兵,又跟着圣上……你们担心什么?”
话音刚落,她的儿子健儿身着里衣,一阵风似地从门外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无可奈何的乳母和丫头。健儿腿脚灵便,自然及时在床前刹住脚,之后更是伸着小胳膊要抱抱。
元春如今手软脚软,连抱儿子的力气都没了。
抱琴赶忙上前,把健儿放到元春手边。健儿轻轻抱住母亲的胳膊,小声又关切地问道,“母亲怎么啦?”说着又用胖乎乎的小手替元春划拉起后背。
元春笑眯眯地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健儿真贴心,母亲就是累啦。”这边哄住了儿子,就听暖阁里另外一个小祖宗胡闹不止。元春不用打发人去瞧,就知道伺候着小祖宗的丫头和嬷嬷们已经满头是汗。
元春搂着健儿发了话,“把她抱来吧。小姑娘如今谁都惹不起。”
傲梅笑着应了,不一会儿便带回了双眼含泪的二姑娘。说来也奇怪,二姑娘刚刚落到母亲怀里,哭声戛然而止。
元春也无可奈何,只得让女儿睡在自己手边,又吩咐房中众人道,“大家这一夜都辛苦些,也警醒些,咱们一起等着宫里的消息,已经王爷凯旋。”
话说王府长史亲自嘱咐过得用的心腹,这位信使拿了王府的令牌专门去荣府送信——宁荣两府和王府本就离得不远。
信使从荣府角门进来:看守这个角门的全都是贾珠的人。
贾珠见到王府信使,再看完妹妹的亲笔信……倒还稳得住,不过他也深知事关重大,打发了信使,也准备出门:有些事也需要他亲自去办。
李纨默默替丈夫打点好一切,她对于自家的处境和贾珠的抉择略知一二,却口风甚严,从没跟婆母甚至公公提起过哪怕一丁点。
这回也是一样,她相信贾珠的眼光和手段。
李纨的支持,让贾珠无比慰贴。
不过他们夫妇再怎么小心谨慎,虽然没惊动贾政和王夫人,但与他们住得只有一墙之隔的两个弟弟听到动静,却都身着常服,带着心腹“摸”了过来。
宝玉性子依旧柔和,但不缺心机。
贾环虽然庶出却是二房最小的男孩,大哥贾珠待他和他二哥也没有明显厚此薄彼,因此他更率真一些。此时他脱口问道:“大哥,莫非是大姐姐打发人来了?”
宝玉犹豫了一下,却不是问话,“哥哥出门小心。”
不得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宝玉和贾环这辈子远离“脂粉堆儿”,常年跟着大哥读书,两个少年脾性和见识也都随了贾珠——至少这两个论起镇定坚毅,比他们的亲爹还略强上几分。
不过,贾珠也就轻易吓唬不住他们。
贾珠安抚道:“你们大姐姐身子不爽利,我要去瞧瞧。”
贾环“哦”了一声,旋即皱了眉头,“前些日子大姐姐还好着呢。”言外之意,他不信。
宝玉果然心思更为细腻,“就算大姐姐不舒坦,不好惊动老太太和太太,嫂子也该跟大哥一起收拾出门。”肯定不是大姐姐不痛快。
臭小子们长进了!幸亏儿子最乖巧,说不让捣乱就在房里老实待着。
贾珠此时也是喜忧参半,旋即凝重道,“我出趟门,你们也大了,伺候好老太太,老爷和太太。”
两个弟弟肃然应是。
贾珠出门便直奔北静王府。
话说在父亲贾政投靠太子不成,依旧笃信贾史王薛以及金陵甄家是自家牢不可破的盟友。实际上,甄家的确倒向了太子,这些年也跟宁府贾珍更是多有联络,给太子送了不少银钱。贾珍献上去的银子多是家中积累,而甄家可都是贿赂和亏空所得了!
王家则是悄然偏到了大皇子那边,至于史家,史鼎史鼐那都是圣上的人!所以这些年跟贾政逐渐疏远了起来。最后,有钱没官位薛家却是借着他们兄妹搭上了七皇子,当然薛家也没断了给其余几位皇子的孝敬。
这一路上贾珠难免思绪万千,史王薛三家加上甄家,如今唯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