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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琦有些腼腆又欢喜地笑了一笑。
我皱着眉毛,有些一头雾水,“老头儿,你这话什么意思?哪里来的情缘?什么眼光毒辣?”
“这情缘,自然就是尊上与子琦仙君之间的姻缘红线。”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月老,年纪大呢,就要好好保养,你看你现在的眼光忒不准,我跟子琦……不行了,这段子太好笑了。”
子琦脸上的笑有些勉强。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月老是个实践派的优秀代表,他见口说无凭,索性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言论。老头儿上前一步,抬起右手在我与子琦之间捻了一捻,在我极端诧异的目光中缓缓捏出一根细长的红线。
我不禁张大了嘴。
月老左手抚须,瞥着子琦,高深莫测地说道:“这根红线,倒是个单向绵长暗藏不露的。”
我循着牢牢束在本尊上尾指的那根红绳向上看去,越过月下老人红润的爪子,终于寻到了它的尽头。细长红线轻轻颤抖,十分牢靠地系在子琦的指节分明的尾指上。
子琦的手掌颤个不停,他像是吞了下口水,似乎有些难以接受。
我连忙安慰道:“子琦你别怕,月老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这根线肯定是障眼法。”
子琦没有去看吹胡子瞪眼的月老,只是静静地望着我,他低了低头又深深呼吸,像是在准备着什么。我挪近了一步,正准备祭出玉魄扇向月老兜头砸去,谁料这时,子琦突然抬起头,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似的望着我。
他说:“桃然,这不是幻术,我是诚心诚意地欢喜你。”
我彻彻底底傻了。
没有留心这是子琦十万年来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
身旁的相思木刹那间开出了满枝头的七彩琼花,五彩光辉四溢飞洒,引来了不少的灵蝶为之翩翩起舞。姻缘殿中的传信青鸟齐鸣一声,颤得我的心也随之抖个不停,那群青鸟围着我与子琦飞个不停,绕得我头好晕。
我,我是从来没有将子琦当作慕爱我的仙友来看待的。
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十万年的娃娃,却突然说要与我情缘……
这,这他娘的又是什么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迷离亲吻】
本尊上深深呼吸之后,尽量放宽了声音,“子琦,这不是玩笑。”
“子琦明白尊上的意思,可这确确实实是子琦的真心实意,并非兴起的玩笑。”
我有些头痛,眼角余光瞥见暗暗窃笑的月老,索性拽着子琦来到姻缘殿的一角,再度严肃而认真地询问道:“子琦,这真的不是玩笑吗?”
他的眼睛里有些受伤,“难道尊上觉得子琦爱慕尊上,只是一个玩笑?”
我“呃”了两声,脑子有些发昏,勉强道:“这,怎么会呢?”
子琦的眼中“唰”地亮起了光:“那这么说,尊上能够理解子琦的爱慕之心了?”
“这个,这个,呃,不当做玩笑是一回事,理解爱……那什么心是另外一回事,我……你……”
我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郁闷憋在胸口下不去吐不出,难受得只想祭出玉魄扇将月老的姻缘殿砸个稀巴烂。果然我来这个地方就没什么好事,第一次来过之后,子琦足踏两条船的事情就暴露出来了,第二次故地重游,一手养大的子琦向我吐露了爱慕之心。
本尊上以人格起誓,自修道以来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可这天命为何总是将我当猴子一般戏耍?
子琦见我神色很是不对劲,敛起水光积蓄在眼角,很是伤情地说:“若是尊上觉得为难,就将子琦的心意当做是玩笑吧,从今日之后子琦就只是尊上的掌事仙君。”
他说这话时,一直低着头,可我总觉得子琦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在望着我,在质问我,在逼迫着我。仿佛间,有种难以抑制的委屈扑面而来,这情绪是如此的汹涌,以至于我好不容易收起乱成一团的心思才凝聚出的强硬心肠,一瞬间功夫便土崩瓦解。
子琦很是知道我的软肋,我也确确实实见不得他这么委屈的模样。
我有些抓狂地扯着头发,说:“子琦,我现在心里乱得很,这件事容后再说,可以吗?”
他点了点头,可是依旧委屈得很。
月老坐在姻缘相思木下,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我此刻总算能够体会以前我在笑看他人八卦时,当事之人的内心感触。
试墨魁星与游碧仙君商谈的声音有些增大,我借此机会直接扯着子琦出了姻缘殿,且心底暗暗决定以后打死都不要再来这个地方。月老笑吟吟地挥手送别,神情很是让我窝火,于是我很合情理地将玉魄扇甩了一甩。
前脚刚出姻缘殿,就听得两位仙君走出偏殿的声响,以及游碧仙君诧异地询问声:
“月老,你怎么一副风中凌乱的模样?”
老头儿懒洋洋的声音紧接着飘了过来:“没办法,谁让我老头儿看得太透,这个只不过是报应……”
我捏紧了玉魄扇,很想杀个回马枪,再将月老从头到脚报应一番。
子琦始终默不作声,偶尔抬头瞄我一眼,紧接着又低下头去。
我虽然年岁颇大,但对于情爱之事依旧一知半解,唯一的恋情还出了玄戚那档子事。不过,青玄姐姐以前倒是教了我不少道理,她那个时候一门心思单恋云阳子帝君,但是又顾忌到自己的侍女身份,因而始终未曾言语。
我从前还觉得青玄姐姐太过痴傻,明明满心欢恋,却又顾忌太多,最终系数埋在心底日积月累愈攒愈多。
谁知道,我身边还有个更傻的子琦,熬了十万年时光才敢将心声告知与我。
虽然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子琦的这份恋情,但是青玄姐姐在云阳子帝君命归太虚后曾伤情地说过,拖延之举会将事情愈攒愈多,无论是恋情还是其他什么,只有尽早快刀斩乱麻才能干净利落。
我在姻缘殿外绕了无数个圈子,子琦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终于我收起了繁琐的心绪,停下脚步。
“子琦,你……”
他截了我的话,语气有些微妙的异样:“尊上是要决定将子琦的心意当作玩笑么?”
我隐隐觉得他这话里有些难以言喻的伤情之意,顿了一顿,这将我方才的半句话吐了出来:“我只是,嗯,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那个什么我的?”
子琦眨了眨眼睛,右手微微翻转,亮出他的成名法宝“江山笔”,道:“这是尊上祝贺子琦四万年飞升仙君尊位时送的贺礼,尊上亲手雕琢打磨,子琦感激涕零之下,自此养成了亲手雕琢物件赠与尊上的习惯。”他眼睛里有些醉人的温柔,连带着唇角都微微扬起,“尊上从来没有嫌弃子琦的手艺,而且每一件东西尊上都是诚心将它收下,子琦被尊上如此肯定才会始终坚持直到如今……”
我张了张嘴,又将话语憋了回去。
亲娘咧,我原本寻思着当年子琦收下江山笔,回赠了他自己亲手雕琢的物件,乃是自己养大的娃娃懂得知恩图报之理。至于后来子琦养成回赠我物件的习惯,我也是想着不可伤了孩子的自尊心而收了下去,甚至天长地久之后子琦手艺突飞猛进,我也养成了毫不推辞并且诚心夸赞他手艺愈发精湛的习惯。
可谁知道,子琦与我想的,乃是两个慨念。
“后来尊上亲力亲为,教授子琦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子琦学得越多,就愈发觉得尊上涉猎广博。为此,尊上送子琦前往南夕国的学堂之时,子琦就下定了决心,此生定要悬梁刺股勤修不缀,以免将来逊色于尊上。尊上修了近十万年方证道仙姬,子琦日夜勤修苦练,终于赶在四万岁时成功飞升。尊上赠与子琦江山笔,子琦愈发有了动力,固本培元了数万年,终于有资格迈入帝君的阶位,可是子琦不舍得……”
我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这,这又是为何?”
子琦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十分温情:“子琦若始终是仙君,那么只要尊上不赶我走,子琦就一辈子是尊上的掌事仙君。但如果子琦飞升,与尊上地位相同,那么尊上对待子琦的态度定会有所改变。子琦受不了不能日夜陪伴尊上身边的生活,所以即便我修为已臻圆满,但依旧压制着修行,子琦心甘情愿以仙君的身份常伴随尊上左右。”
我心里像是涌进了一股温水,没有滚烫与冰寒,只有贴近肌肤的温度缓缓地、柔和地将我的心层层包裹。仿佛间,有些尘间往事的伤痛,也减轻了不少。
他声音愈发温柔地说道:“子琦素来不喜那些年幼无知的女子,只有始终包容我、怜惜我的尊上,才是我心中完美无缺的仙君夫人的人选。”
我有些惭愧,原来这才是子琦十万年未曾与四海八荒诸多仙姬天女牵扯出情缘的原因,恍惚间,从前的一些记忆也清晰起来。当时我因为担忧子琦的情缘之事,动了替他筹谋约会的心思。于是,子琦被我堂而皇之的幌子赚骗出去,末了,他很是生气地回了淬玉宫,并且连着三个月让我一日三餐皆是粗茶淡饭。
怜惜像袅袅氤氲的水雾,从过往的回忆中沁出,层层密密地覆上我的心头。
子琦低了低头,方才的甜蜜被渗出来的黯然掩去大半,就连音色中都带着浓浓的情绪,他道:
“子琦七万岁那年,终于辨清了自己的心意。起初,我将尊上当作奋斗的目标,一步一步朝尊上赶超过去。借着,子琦渐渐成熟,开始觉察到自己对尊上的感情很是不同,那时子琦以为自己将尊上当作亲密的家人,且一直以‘家人的爱情’这几字定义自己对尊上的感情,直到尊上与玄戚……”
他深深呼吸,缓缓抬起了头,说:“那个时候,子琦才觉察到原来自己也是会妒忌的。”
我试图说些什么,只是嗓子像是被膏糖糊住了,只能零星地发出了几个声音,却连一句完整的言语都说不出来。子琦的目光如同实质,虽不锋利,可也让我难以招架,我垂下眼睛盯着子琦胸口的玉石别扣。
耳边,子琦的声音依旧传来:“我妒忌之后,终于认清了自己的真实心意。我十分讨厌玄戚,更讨厌你们二人欢声笑语浓情蜜意的模样,我恨不得用江山笔杀了玄戚,驱散他的魂魄,令他永世不得超生。可是我知道,我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尊上一定会恨死我。有时候,我想到灭口的事情与尊上的态度,就整夜整夜地辗转难眠,可是第二日,我还要精神抖擞地站在尊上身边。”
他仰起脸,看着身侧姻缘殿飞出的青鸟瑞光与缤纷落花,目光随之而动,“那时候,子琦觉得自己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整日浸在嫉妒之中,叫嚣着将所有出现在尊上身旁的人系数灭口;另一半却不停地泼着冰水,告诉被嫉妒紧紧束缚的那一半要冷静,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尊上不会原谅我的,她会讨厌你,甚至会杀了你。”
子琦苦笑一声:“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能让尊上牢牢的记恨着我,那也是极好的。”
我强迫着自己从子琦胸前的玉扣上挪开目光,抬起头时,有一点水光轻盈坠落,正好溅在我的手背上。
我抬起头,这十万年都未曾流过眼泪的子琦,竟然哭了……
他别过脸,没有形象地抬起袖子揩去脸上的水痕,继而换上微笑的模样。
我看得心里发酸,说:“别笑了子琦,我知道你心中苦的很……”
子琦眼中的水光再度闪烁起来,他做了个呼吸,说:“苦这种东西,子琦十万年间尝得够多了,可是子琦不想让尊上也尝到苦的滋味。所以子琦要笑,要让尊上时时刻刻都开心。”
汹涌的酸涩如蛇一般紧紧缠窒在心头,我胸口闷得难受,可又寻不到发泄的办法,见到如此模样的子琦,我……我又怎么能说出残忍的话语,来打消他十万年的相思?
我轻轻抚摸上他的脸颊,替他擦去无声留下痕迹的水泽。
子琦呆呆地看着我,说:“尊上,子琦可以答应为您做任何事情,可是只有一条,我不能答应您。”
“……子琦……子琦做不到斩断情丝。”
月老在这催人泪下的氛围中,从姻缘殿的墙头冒了出来,他手里捏着一根闪烁红光的丝线,随手丢来,红色光泽闪了几闪,化作细细线条没入我与子琦的尾指之中。
先前我与子琦之间那根深藏不露的红线微微颤了几颤,现出身形。
我听了子琦的话,只觉得百感交集,可是不知为何突然间这些情愫像是突然间涌做了一处,纷纷汇聚在心头。那是一种酥麻不停的感触,有些类似千年前无意中触碰到雷震子法器时的情形,但是细细感受,又好像有些不同。此时的酥麻,像细密的雷电从指间涌入脚底涌泉,再从足间一路销魂蚀骨地冲上头顶百会穴,带着难以描述的畅快与甜蜜。
子琦的泪水无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