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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参与追捕江洋大盗的捕快,身份原本不会寻常,身受重伤,武功被废掉大半的人还能这般健朗,还能将长刀舞的虎虎生风,想当年,他的武功又是怎么样地出神入化,我都不敢想象。
司马涂。他又是谁。
他又会是谁。
“总捕司的案卷上头会有当年追捕的公门中人的详细记载。只要我们能够找到案卷。“莫孤烟在说到后面半句时,他迟疑了。
小莫在害怕什么。怕我们又晚了一步,被人再次捷足先登吗。
司马涂抱着头,痛心疾首的样子,每次我们总是差了他一步,让人恨不得泣血顿足的一步。
这种窘境不会落在我们三个人头上,因为我们已经分秒必争,与时间赛跑。
才要走出县衙大门时,我停下步子:“你们等我一等。”
他们并未追问我要去哪里,因为我已经一溜烟地跑回原处,将门推开,司马涂的双眸正看着墙壁上头的某一点,我的脚步声没有改变他地姿势。
“司马大哥,我想问你一个人。”
他默不作声。
没有关系,我问我的,想不想回答,是你单方面的事儿。
“你认识一个叫楚清平的人吗,年龄怕在四五十岁之间,看起来却异常年轻的样子,你认识吗。”说来奇怪,我明明在无名村子也住过两天,同他们面对面地说过话,但是要我具体形容出他们每个人的长相,我却是不能够。
他们在我的印象里,面容模糊,语态不祥,像是潜意识地想将他们排斥出去。
“楚清平。”司马涂的身子没有动弹,口中已经重复地念叨起这个名字。“对,楚清平,楚国的楚,盛世清平地清平。”
司马涂掀起眼皮看过来时,他地眼睛里头埋藏着秘密。
捕红 第五卷 2:守株待兔
每个人都有秘密,当谜底揭开时,很多人却害怕退却了。
“青廷,你在想什么?”许箬荇轻摇我一下,“小莫,喊你几声了。”
我停下思绪来,侧过脸来看向莫孤烟,一脸疑惑,谁料到他的疑惑比我更盛:“我方才好似在街角看到白师兄,衣角一飘,人不见了。”
“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你都没有喊住他吗。”
“真是奇怪了,我一眨眼都没顾得上喊他,人不见了,白师兄像是有急事要办,低着头走路,不管了,我们还是先回总捕司,没准我也真是眼花缭乱,看错了人。”莫孤烟揉下鼻子,一程赶路,大家都是面带尘土,他这么一揉,脸颊带出两道灰黑的印子,我强忍着笑,做个手势给他,他楞楞地按着我比划地去抹,越抹越花哨,整张脸弄得和只花猫似的,许箬荇实在看不过去,将自己的帕子给他来擦。
莫孤烟看着自己擦下来的战况,赶紧将帕子往衣袖里面藏:“小许,下次还条新的给你。”又见我们两个在马背笑得前仰后翻的,他鼓着两边腮帮子,气呼呼道,“再笑,让你们两个笑得从上头摔下来才好。”
在下一个街角,便是总捕司的大门。
七级台阶,朱红大门,平日里冷清地会让从它面前走过的人,仿佛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这一切都该是莫孤烟再熟悉不过的,他所骑的马一直走在我们前面,猛地收缰停下来,许箬荇收势不及,险些撞上去,我赶紧抱紧手中的小竹篮子:“怎么,只这几步路,小莫,你这算是近乡情怯?”
莫孤烟沉声道:“有地方不对劲,怎么总捕司门前这么多官兵。”他又看了两眼。索性将马匹掉头,“先不要过去,我觉得大为不妥。”既然他这般说,我们只得跟着他将马匹行至前头的一处树荫下头,等着他的解释,“青廷。你也来过总捕司,自从顾大人继任以来,他连看门的老头都送回乡下颐养天年去了,哪里有过这般的阵势,方才我粗略计算过,至少有三十多个官兵,而且都是腰配兵器的官兵。”
他们在守株待兔,而我们三个人像不像是肥嘟嘟地兔子。
“小莫。你是不是太过紧张。此地是都城。顾连山大人坐镇总捕司会有什么问题。可能那些官兵是过来帮忙调查。或者是?”
他直接反驳掉我地话:“我自小跟随大人。很多东西虽然不能言明。但是我心里头却是清明见月地。我甚至可以肯定地说大人此时一定不在总捕司中。而那些人在等地是我。或者是白师兄。”他从马背一跃而下。“我们找个客栈住下来先。”
“已经到了都城。你说要另找客栈住下?”我都觉得他地脑子怎么长地。
“青廷。小莫他自有他地道理。我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我在总捕司也待过段时间。从没见过是今日这般大门敞开。人进人出地大热闹。那里是总捕司又不是菜市口。如果真像小莫所言。那他不方便直接出面。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去弄点遮掩地配饰过来。替他掩饰下。他地面孔在此地太过熟悉了。”
我见许箬荇赞同了小莫地话。也不好多说其他地。点下头道。“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此处等你便是。”
“如此一来。我更确信方才看见地人是白师兄。我刚才真该叫住他。问个清楚。只有他陪在大人身边。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故。”
“要是应你所说,总捕司发生变故。那小苏一定是趁机逃出来,你在大街上叫住他,岂非是同时暴露了你们两个人,小莫先不要着急,我们人已经到了此处,总能打听出所以然的。”我的眼神落在行囊中那个木头箱子处,许箬荇说什么都要带着这个箱子,难道他有预感,此次前来,我们会遇到死人。
天子脚下,一旦出了命案,我觉得背后凉飕飕地。
“白师兄的眼力比我好,他怎么就没看到我呢。”莫孤烟平时看着不像是话唠的样子,怎么一旦牵涉到总捕司地事情,他变得如此不冷静。
我见他没头没脑地在原地来回踱步圈子,恨得大喝一声道:“小莫!”
“是。”他的眼睛才算找到了焦点,“青廷,你发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我指着树荫下头的石凳,“你先给我坐下来。”要是他的猜测皆为真,我不想引起身边人的注意,他才转来两圈,已经有几道掺杂着好奇的目光射向我们所驻足的位置,莫孤烟总算是配合地安分了,我才吁一口气道,“小苏的性格比你谨慎得多,他要来找我们的机会也更大,我不想旧案尚未有着落,你们一个个再出意外。”
那边,许箬荇挽着所购之物,急匆匆过来,将顶连着黑纱地帽子直接扣在莫孤烟脑袋上头,将他没头没脸地遮个干净:“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找偏僻些的客栈先落脚。”
他大概是听到些风声,也来不及多做分析,莫孤烟地头熟,直接在前头带路,将我们一路拉远,虽说是没有出城门,不过也的确是够偏够静够冷的客栈。
杏黄色的酒旗在最后一点暮色中,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眼见着伙计出来叩门板,我们三个跻身进去:“小二哥,慢些,我们要住店。”伙计扭转了脖子,向着身后喊道:“掌柜的,有客人住店。”
店堂里清清冷冷,只有我们三个人。
捕红 第五卷 3:弑君
我们随意找一张桌子坐下来,反正哪张都是空着的,掌柜懒懒的声音传过来:“店里头只有清汤面,楼上有空房。”
清汤面的意思就是光面,没有浇头的。
外头天色已晚,我们既然决定在此落脚,便没有那么多讲究,要了三碗面,再订了三间房,我暗暗同自己说只要屋子里头没有耗子和跳蚤,其他的我都不会再计较。
清汤面很快端上来,我摸一摸碗沿,是温的,再用筷子挑下面条,是糊烂的,像是早就做好,闷在大锅里头,将面条的筋道都闷酥闷化了,清冷也有清冷的好处,莫孤烟这般的装束,突兀地坐在那里,连掌柜带伙计都没有多看一眼的,扶着碗,先喝口汤,淡淡的,除了丁点儿的盐,没有再加过其他作料,我叹口气,看看许箬荇,他也瞧着自己面前那碗面发呆,像是在打算怎样才能将其全数吃下去。
再看向莫孤烟时,他连碗边都没有去碰,我在桌子下头踢他一脚,示意他不要做惹人注意的举动,谁料得,莫孤烟居然朗声吟道:“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吃饭前先吟诗,他在我那里蹭饭的时候,也没见他来这一招,他莫不是急疯了心,关不住自己的嘴,还有这一句诗的下句又是?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怎么记得这是上句,方才还很懒散的掌柜,这会儿是腰板也直了,眼睛也亮了,嗓门也洪亮了,对接的那句便是出自他的口:“来的这位是?”
莫孤烟将小指挑出点面汤在桌上画出个记号,掌柜默默看着水渍在木桌表面隐去,像是叹口气才道:“大人出事,已经被圣上下令关入天牢。”
我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面,许箬荇的神情依旧平静。他大概是去采买时已经听闻风声,才赶着我们走,总捕司的掌领被直接下得天牢绝非小事,想必整个都城都传得沸沸扬扬,风生水起。
奇就奇在,我们在富阳县时居然连半点小道消息都没有听见。消息封锁的手段极其高明,是故意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都城多日内只许进不许出,据说圣上言明此案要速判速决,定下的处斩日子便是本月地二十四日。”
那便是说。只有七天地时间了。
“其他人呢。总捕司里头地其他人?”莫孤烟已经将兜帽取下。摔在桌上。兜帽滴溜溜打两个转。停下来。
“不知道。”最简单最明了地回答。
“那顾大人是为了何事才被打下大牢之中。又要急着处以极刑地。”还是许箬荇替他多问一句。莫孤烟两只手握住拳。放开。再握住。如此重复几次。还是压抑不住全身发抖。
“听说是弑君。”
啪地一声。莫孤烟已经出掌将兜帽拍得粉碎。厉声道:“大人对圣上一片忠心赤胆。怎么会做下。怎么会做下弑君之事。”
他不敢相信,我们也同样如此。
但是皇帝相信,弑君。便是当着皇帝的面要杀他,皇帝一双眼睛都亲眼见到了,还有比这更好地人证物证吗,还有谁能够来反驳,说皇帝看到的都不是真想。
谁有那个胆子。
掌柜又是很轻地一声叹息:“街市中所传的版本更加离奇,不过大人被关押入大牢后便一言不发,既不否认罪行,也不喊半句冤枉,倒像是已经默认了所有。”
“不会的。不会的。”莫孤烟重复完这两句,从凳子上跳起来,速度惊人,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已经窜出去,眼见着要从最后半扇没有关紧的店门间扑出去,他到底想做什么,一个人又能做得了什么。
有人从外头进来,正好站在那个口上。莫孤烟险些一头扑进那人怀里。只见那人伸出手来一扶,已经将其稳妥地按住在当场。倒像是孙猴子挣脱不开如来佛的五指山,真正是一物降一物来的,那人松开紧皱的眉毛,低叱道:“小莫,你这慌里慌张,莽莽撞撞地是要去得哪里。”
“我要去救大人,大人在狱中受苦。”莫孤烟还在犹自挣扎,“白师兄,你,你同我一起去。”
白苏岸冷冷一笑道:“一同去作甚?三个人一块儿被处决吗。”
莫孤烟被其脸上地寒意压迫住,放弃挣扎,白苏岸确定他不会再鲁莽行事,放松开手,将他又整个地推进店堂中来,沉声道:“将店门关起,再有人要来住店,只说已经满了。”
伙计连忙去搬了最后那块大门板,往上摁去。
“小莫,难道你没有看见总捕司门前那些人,门口那些不过是九牛一毛,里面的人数更是多到只要我们任何一个出现都会被立时抓住,一并扔进牢中,如果我们都被抓住,谁来救大人。”
白苏岸眼睛都没有再多看小莫一眼,径直走到我们所坐的桌子边,他先看地人是我,或者说,他只看着我一个人,声音异常地柔软:“青廷,你怎么来了。”
“我们本来是为了其他案子过来想请顾大人帮忙的,不曾想先听到的便是这般的噩耗。”我见他肩膀衣服都湿透,原来外头下雨了。
这场雨来得又急又猛,势头大起来,坐在店堂中,都能听到雨点打在门板发出啪啪啪啪的响声,就像一条极长的鞭子从天而降抽打着世上的一切,紧接着,一个炸雷扔下来,像是在耳朵边上飞溅开来,我忍不住抽手将两只耳朵掩住。
滂沱的雨,轰鸣的雷,外面惊天动地地一片,而店堂里鸦雀无声。
捕红 第五卷 4:恶战
好像每个人都在细心地听着雨声,或者说,是听着混杂在雨声中的另一些声音。
那些被伙计辛辛苦苦一块块按上的门板,顷刻间被毁于一旦,雨点面前再没有任何遮挡物,仿佛射起无数的箭头,朝店内击来。
闪电似明晃晃的利刃划过灰黑色的夜空,照亮那十余个忽然出现的黑衣人,每个人手中都仿佛握着一道带着蓝光的耀眼电光,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