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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人,请回驿站休息,没准你一晚上睡饱,明日就把案子破了。”我直接下了逐客令,“莫大人好走,不送。”
他听我如此说,也不好再多待,对我们一抱拳道:“两位告辞。”说走即走,没半分犹疑的。
许箬荇觅到厅堂里最舒服的那张榻椅,舒舒服服地半躺下来,才道:“你该庆幸这次派下来的人是他。”
“他是好官吗?”从见第一面起,我在心里给莫孤烟按的头衔,他首先是个官,然后才是一个捕快,与我们这一类的人是截然不同的。
“他的风评一向很好,为人正直,办案果断,在总捕司最少可以名列三甲,而且他还是那三个人里最好说话的那个,你见他说话的态度,丝毫不觉自己是都城而来,以大欺小,他是正六品,对你这个县城的捕头还是客客气气的。”
“那是我管饭。”我掩嘴一笑,“还不快说,你今天一天去了哪里。”
“四周十县,亲自将死者画像送及,再查问最近可有突然失踪的人口。”
“十县?”
“你看不出来是因为我回过府,将衣服都换过,从清晨出门,马不停蹄,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许箬荇眯起眼,被他这么一说,我再仔细这么一看,他眼睛下面果然各有一道浅浅的倦痕,“青廷,这案子可谓是无头案,这五个人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死这么多天,无人认尸,无人奔丧,奇哉,怪哉。”
“这些事情何必要你亲自去做,你不是县衙的仵作吗。”我好奇地问道。
正文 第一卷 19:月牙疤痕
“此案不破,富阳县县衙上下,谁都不得太平,包括你我,此时还要包括上那个莫孤烟。零点看书”许箬荇若有所思道,“你有没有告诉他,当日我们回程中,曾经有人偷袭我们。”
那一日,不是许箬荇援手,我哪里还有小命留着,在这里好端端地说话。
又是暗器,又是羽箭。
怕弄不死我们似的。
可,过去一想,又觉得是给我们留了条活路,并未下死手。
“没有,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反正那莫孤烟也跑不了,明天,明天再告诉他,“你觉得需要告诉他吗。”我们不用先留一手?
“我觉得他是来帮我们的。”许箬荇肯定道。
“我也这么想。”我跟着符合,至少莫孤烟不是咄咄逼人,一上来就摆官威,不过,还是用那块黑漆漆的令牌,让我跪了好一会。
“青廷,你觉得梨花暴雨针会是个寻寻常常的东西吗?”许箬荇轻声问道。
“自然不是。”据说此物做工精巧,手最巧的匠人也要花费数月乃至半年才能打造出一只,他的思维条跳跃度真快,我要抓紧赶上才行。
“那先从这个东西查起,你说好不好?”
他怎么说都好,案情千丝万缕,象一团被淘气猫咪玩弄的毛线,总要先找出一个能抽丝剥茧的线头,而我看来看去,这个线头在许箬荇手中的可能性比别人的几率要大许多。
他游走附近的十个县城,没有和县衙内其他人打过招呼,县太爷是在更早之前就看出他的能力,放手任他去做的,而且他每次都能想到其他人之前。
死者的身份至今为止却还是一个迷。
灯花惶惶,吡噗一声轻响,烛火跳跃,我才发现房内安静,许箬荇良久没有再开口说话,走到他身边,弯下身来看他,才发现他呼吸平和竟然已经睡着,我人还在这里,光线也算明亮,这样他都能睡得着,可见是累到何等地步,我一时也不想去叫他起来,进屋找出条薄被,轻轻盖在他身上。
好像真的把他当成是自己亲人,他还是我所知道的,自己第一个亲人,我一手托腮,静静地笑,穿越过不晓得多少时光,落到这个年号崇宁的地方来寻亲,是不是冥冥之中特意送给我的补偿。
崇宁,我轻轻啊一下。
都城,总捕司。
身边众人的衣着打扮,说话口气。
我突然想到这是个什么朝代了,崇宁,不就是南宋那个倒霉皇帝——赵佶的年号,都城便是杭州,此地是富阳,与都城临近,也算是富庶之地,不晓得这会儿是崇宁几年,离南宋亡国还有多少日子,我实在不愿意做个亲眼见证历史中亡国的那些个纷乱的战火之年。
“我居然在这里睡着了。”许箬荇不知何时又醒过来,很是欣赏地看着我一惊一乍的神情,他的笑容特别柔软,将薄被掠在一边,“还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我问道。
“你我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爹爹给你穿小小的男装,绑着书生髻,我想这个小子的脸长得比我还好看,于是趁你爬上大树蹲在枝杈间发呆时,在你后面推了一把,你还记得吗?”
“早不记得了。”不属于我的那份记忆,当然不会记得,不过那时候许青廷能有多大,你下狠心欺侮她,可见不是好人。
“你对人毫无防备,因此摔得极重,左边膝盖处落下个月牙型的疤痕,那几个月,你一见到我就瘪着嘴哭,你说……”他似乎想到很是有趣的往事,越想越开心,嘴角都咧开来。
“我说什么了?”
他偏偏停顿在要紧的地方,只顾着自己笑。
“我可是说自己变丑,嫁不出了,要你负责。”小孩子的话,应该不算太难猜。
“原来你还都记得的。”他的眼,如月如水,笑容似春风拂面,“我以为你真的已经都忘记一干二净,小青廷。”
他说这些原本的目的是为了探试我,说太多次的忘记,他可有怀疑的是,我到底忘记了多少,而是我还能记得多少,中的毒只有那么多,怎么能把脑子里储存着的东西翻江倒海,全部挪出窝去,又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
“会制作梨花暴雨针的匠人,当世可能有五个,两个早失去音讯不知隐姓埋名在哪个角落,一个被当今皇上召入大内,只做皇家专用,所以剩下的只有一个人。”
“不对不对哦,你说的是五个,五减去二再减去一明明是二,怎么会说只剩下一个人。”
他神秘地笑道:“我说一个便是一个,不会有错。”
随便你怎么算吧,既然你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姑且当五减二减一等于一:“剩下的那个人在哪里。”
“很近,很近,明天一早我们去拜访下那人可好。”
我知道他是要留着悬念到明天再解开,也不想坏他的兴致,如同那说书人每次都是说到主角站在悬崖边要往下跳时,来一句,请听下回分解:“时辰不早,表哥请回,明日我们汇合。”那个莫孤烟怕是也会一起跟着。
“不急,你这屋子里,凉冰冰的,连口能喝的水都没有,我替你烧些再走。”
表哥,你,你也太周到了一些,我象是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到灶间,看他在灶台前一条小小的板凳上坐下,先抓了芒草,用火折子点燃,塞进炉灶里,等火势一点一点大了,才将干柴慢慢送进去,趁火舌将柴薪烧灼起来的空挡,回身到屋外井中提过清水,煮上。
另有寻出一个红泥小炉,取出火种来,搁上小巧的铜壶。
做完这些他一拍手道:“大锅里的热水洗澡,小炉上的热水喝茶。”
我按部就班全部记下来,估摸着自己以后也能做,才将他送出门外。
洗澡时,我特意将左边的腿探出水面打量,一个长约三厘米的疤痕,两头尖中间弯曲,正象是月初弯弯的月牙,这个,这个不是我身上该有的东西,我惊骇地呆在水桶里,直到水凉都没敢站起来。
正文 第一卷 20:我便是她,她便是我
浸半个时辰温凉水的代价是,我感冒了,醒来时,有两只不知名的雀子在窗前唧唧喳喳地唱个不停,我努力坐起身,两条清鼻涕自动自觉淌下来,超没形象的,抓过旁边一块帕子来赶紧擦。
将亵裤的裤管往上翻起,晨光明亮地照进来,照在那道我想破脑袋也没明白怎么会长到我身上的月牙形的伤疤处,我用手指摸摸,离受伤的日子怕至少有十多年,所以颜色已经和周围的皮肤长得差不多了,仔细摸去不过是微微凸起一些,我缓缓又将裤管放下。
这具身体不是我的。
我一直以为是自己阴差阳错到了这里,因为容貌相似,才能顶替洪青廷的位置,看到这道疤痕时,方才明白,我是进驻到洪青廷的体内,此时我便是她,她便是我,我可能再也回不去自己原来的地方。
我抱膝坐在被子中,一时茫然,竟不知何去何从,直到听见外面有拍门的声响,还是一动不动,懒得动弹。
“青廷,青廷。”
“洪捕头别是一个人先去了哪里。”
“不会,青廷,出来,快出来开门。”
连莫孤烟都已经到了,真准时,来吃早饭吗。
我应他们一声,起身匆匆穿衣梳洗,头痛得不行,好像后脑勺里有一个铅疙瘩块,不住往后沉往后沉,所以开门的时候,脸色应该不太好看。
“表小姐,小菊来了。”好灿烂的笑脸。
“是啊,小菊都来了。”莫孤烟,你啥时候和小菊这么熟络了,是不是你在小菊脸上看到美食两个字才那么起劲的。
许箬荇凉凉的手覆盖在我的额头上,轻声问道:“病了?”
“昨晚着了点凉,你们先进来。”我懒洋洋地说道。
“昨晚我走的时候,你不还好好的,你们两个后来做了什么?”莫孤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你这算什么眼神,一个总捕司的官员怎么思想这么邪恶的。
“表小姐,快点来吃点东西。”小菊瞅瞅我,又去看许箬荇,“少爷,表小姐一个住很可怜的,少爷把表小姐接到府里去住吧,这会儿表小姐又生病,要是半夜有个头痛脑热的,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怎么办。”
活像我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表小姐,今儿个给你准备的莲藕粥配几个小菜,吃这个清热解毒,对着凉的病人最是好的,还有一碟子莲蓉酥。”小菊殷勤地替我盛粥,许箬荇似乎在考虑她方才说的话,考虑地还颇为难。
“为什么,这么少?”莫孤烟在旁边挠挠头问道。
“不少了,表小姐吃完刚刚好。”小菊将筷子放在我手中。
“可是,可是她吃完刚刚好,我吃什么?”莫孤烟大言不惭地说道。
“驿站没有给借宿官员准备早饭吗。”许箬荇眯着眼问。
我拿起莲蓉酥咬了小半个,味道是很好,细细软软的,带着莲子特有的清香,不甜不腻,再喝了大半碗的清粥,将碗一推道:“剩下的,你想吃就吃吧,下不为例。”转头对许箬荇又及,“表哥,怎么说莫大人都是要来帮我们破案的,空着肚子总不太好,反正我也吃不掉,倒掉多少浪费。”
结果,小菊撅着小嘴在那里替莫孤烟盛粥,他活像根本看不见,不知在灶间哪里找到双筷子,在衣服上一抹一擦直接开动了。
小菊去收昨天那些碗筷:“表小姐,以后这些你不用自己洗,我收回去就好了。”
“你还会洗碗?”许箬荇带着我走到院子里。
“昨天司马涂的手下帮着洗的,你看厅堂,院子的地都扫得干干净净,我哪里有这么好兴致。”说话嗡着鼻子,感觉真不好,我备着块帕子以防不时之需。
“分开才几个时辰,你也太对不住自己身体了。”许箬荇摸出个小瓶子,照例又倒出颗丸子,“先吃这个。”
“你什么药都带着?”
“有些药平常小毛病都能吃,你没听小菊说了,清热解毒,不过你也别期待着一丸子下去立时能好,病来如山倒,病去似抽丝。”
道理我都明白,这时代没有西药,得个伤风要仔细应付,要是病情加重转成肺炎可是没有抗生素,要死翘翘的,我这么一想,忍不住都打寒战。
“把药丸放在嘴里含化了,等晚上我再给你抓敷药。这人吃得还真够仔细的。”许箬荇眼睛看着屋子里,左手不知不觉得伸过来,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生出暖意,像一个小小的火球,从我的掌心一头钻了进去,然后顺着小臂慢慢攀爬,起初还有点痒痒的,他见我要挣脱,低声道,“别动。”
我马上乖乖站定,忍着那丝丝的痒。
等莫孤烟吃光抹尽,同小菊说了两句道谢的话出来,我的心口那里都暖起来。
许箬荇慢慢将我的手放开,神不知鬼不觉的,对着莫孤烟迎上去:“莫大人,今日是与我们一起,还是要独自行动。”
“你们本来要去哪里?”谈起正事,他还是很认真的询问。
“案发那日,我们从陈家村收队回来,我与洪捕头一组,在途中,有人趁着夜色偷袭我们,先是羽箭,后是暗器,隐约我们还听到一个人的笑声。”他将布巾仔细打开,露出里面的细针,“请莫大人看一下暗器。”
“针上有毒?”
“是。”
“梨花暴雨针?”
“是。”
“这暗器不多见。”
“我们正是要去见一见能制造这个的匠人。”
“好,一起去,我也开开眼界,看看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