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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当他黑色的衣绫移到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只听到他叫我,孩子。
我突然哭了,他似乎完全的始料不及。我紧紧抓住他黑色的衣绫,放纵的哭了,哭得让他微微颤动,却只是一动不动。
是一个永远让我怀念的画面,大雪弥漫的街头,一个孩子,在一个陌生男子的黑色衣绫上,终于像个孩子似的哭了。
孩子,到了。
当我从沉睡中朦胧的醒来,却只看见自己伏在他的背上,睡了许久。他那黑色的衣绫翻动风中,如天穹上孤傲的鹰。而自己却正如他怀中那羽翼未丰的雏儿,萎缩着被冻僵的双翅,紧靠在他温暖的翼护之下。
我看到他轻轻的转过头,微微地笑着。
孩子,到了。
我傻傻地点了点头,不经意地撇向前方,却刹那间,目瞪口呆。
温润的花瓣在枝头丛丛绽放,却似风雪一般飘落而下,如同不耐寂寞的粉色精灵,跃跃欲动。千万株花树如风颤动,将花瓣纵向天空,又看着它们翩翩散落。那是一种怎样的颜色啊,如同天赋异禀,霎时间,漫天漫地。冬天凛冽的风雪早已消失不见,任由那粉色的花瓣,在这凌峻乘风的山崖顶上,散在那蔚蓝的天际云间,漫落一切。
那,不正是传说中的樱花瓣吗……
我急急地从他背上跃下,早已忘却了身上的疼痛,冲入林中。
是它,是它,传说中的樱花瓣,天地间的精灵,此时,跃动在我的手中,在我的眼中,弥漫了一切。
而他,却始终不为所动。
当我尽情的奔在那无际的樱花林中,试图接住那飘落如雪的花瓣,肆意的飞抛,却只看到他,如同天际中漠视一切的鹰,立在浩渺的樱花尽头。
我只听到风中那如天籁之外的声音:
孩子,你叫什么。
我急急的脚步停了下来,林中满是飘落的花瓣,坠地,破碎有声。我转身,看到他高盘的长发猛然间被风击碎,散落肩头,弥漫了他的脸庞,而他清冷的双眼倾覆天空,如同天际中无家孤鹰般的迷离。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手中满是*的樱花花瓣,一片片地落在脚下,不知所措:
我……
孩子,叫我师父。我听到他淡淡的话语,似有湿气跃动。
我突然笑了,小小的脚步踩碎了新落的花瓣,伴随我如风的轻灵笑声:
师父,我叫小桥呢。
我看到樱花瓣无边无际的乘风而去,却刹那间在他周围支离破碎,散落脚下,我听到他在风中微微颤动的声音:
小桥,小桥……孩子,你,原是来自江南啊……
那一年的冬天,我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樱花花瓣,也是第一次,听到师父在风中惨惨的叹息。然而直至许多年后,我却依然不懂,为什么我那平凡的名字,却荡起了师傅心中沉默多年的波澜……一年年,春夏秋冬,花落花开……
秋雁在头顶上掠过多年,换了不知几代……
就这样,过去了多年……
然而山崖上那乘风的樱花花瓣却依然如故……
只是,那林中不谙世事的顽童,早已宛如少女……
我依然奔在林中,依然有着轻灵般的笑声……
只是手中的樱花花瓣,有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小桥。
我徐徐的转身,看到浩缈的樱花尽头是他熟悉的身影,天际,孤鹰。
我咯咯地笑着,将手中的樱花化为利刃,向他飞去,看到师父在风中飘动的衣衫被划破如天边黑色的闪电,我放肆的大笑。
我,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我。
曾几何时,我已披上了同师父一样的黑色衣绫,用那同样是黑色的发带将我的头发高高扎起。我不满的撕扯着那不合我意的衣绫,问师父,为什么我要穿这种颜色,樱花呢,为什么上面没有落樱。
师傅杀气凛然的立在崖顶,风掀起他的衣绫,如苍穹上翻腾的鹰。樱花在他身边一片片得支离破碎,散落在我的脚下。我听到他在风中呢喃着我的名字,小桥,小桥。
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从来都容不下我们。而樱花……
我看到他的嘴角有着无奈的笑容,而紧接着,我却只听到了他那句足以毁掉我整个世界的话。
我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风带着破碎的樱花瓣旋绕着我的周围,散落在我的肩上。
那是许多年后的又一个冬天,却足以将我的世界全部冰封。从此,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黑色衣绫的杀手。每一个倒在她手下的,身边是大片大片的樱花花瓣,而他们的身体,支离破碎,每一片樱花瓣上是他们冰冷的血迹,点点红光。
我一直麻木地游荡在江湖中,我的身上,是如黑色闪电的衣绫,我的长发被同样是黑色的发带高高扎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撕扯掉这身没有落樱却是我离开师傅的衣绫,就这样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在江湖之中。
然而却只有我知道,那几年的冬天,很冷很冷。至少,我是。
每一个冬天的每一个夜晚,没有人发现,那个杀人不眨眼,在白天如同死神般的女孩,会如无家可归的幼雏,静静的蜷在一角,却任由凛冽的风雪穿透她黑色的衣绫,冷到刺骨。而每一个那样的夜晚,苍白如受惊的飞蛾的我,像无家可归的幼狼般舔舐着流血的伤口,却只是迷糊地做着同样的一个梦,那片樱花林,还有那个永远如天际孤鹰的身影,立在浩渺的樱花尽头……
那年冬天,真得很冷,很冷……
………【第二十七章 不曾亡心】………
往事好比一阵风,刮过了却留下了印痕,试着用手将它抹去,却发现那印痕,越抹越深……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毫无预警的回到某时刻,来到曾经拥有的时光,那雕刻的时光。再固执的怀念。我深信,每一个0209班的人,都会永远记住那最后一次班会,会永远记住我们深爱的恩师——郑海燕老师。
静静的教室里44颗年轻的心都聚集在了一起,伴随着郑老师的心跳。她安静的站在讲台上,一句话也不说,带着一种来不及的苍老气息。那脆弱的眼神在每个人的心里,像是在滴血。我们明白,我们这个班将被拆散。可我们却永远都不能接受。我们是多么的舍不得!我低着头,我怕看到老师那伤心的眼神,我捂住耳朵,我不想听见旁边不断传来的哭声,闭上眼睛,惟有默数自己的眼泪。一个团结的班级,一位敬业的老师,现在却是过眼云烟。从军训开始,那一幕幕,像是悲剧,在眼前晃动。总是不断问自己,这是真的吗?难道下一秒这一切便消失了吗?在我们各自的沉默里,只想延续我们一起没完成的梦想……当郑老师开口讲第一句话时,我们的眼泪毫无预兆的往下掉。我想到了过去,总是反感她,她为班上做的一切,我却背地里说她的不是,对什么都是那么不屑。人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一点也不在意,当残酷的失去的时候,却因为遗憾而明白珍惜,怀念。但我现在,如果时间允许我回到过去,郑老师,我不会总和您顶嘴,我不会总嫌你多事,我会珍惜,在9班的每时每刻!郑老师!对不起!我爱9班的每个同学,我要将每个9班的人永远铭记在心。我想,在我的人生旅途中,这将是最美丽的回忆!而您,郑老师,您对我的成长*了很多心,您在我心中是最优秀的老师。在我们每个9班人的心中,都是无可取代的。同时,也请您原谅我们的不听教导,请您相信我们,我们是不会给9班摸黑的。也请您相信自己,您是老师中最棒的!
此刻多难过,代表曾经多幸福。现在生活在别的班级里,心里却不曾忘记我原来的9班。我承认,我仍然沉浸在过去的日子,即使在新班级里那看似充实的日子,心里却感觉却了点什么东西。我们丢掉的白天的太阳,却还有晚上的星星,凄楚并温暖着,我们没有放弃自己梦想,只有用努力来报答郑老师。是的,没有谁强迫我们坚强,我们却都忍得住,清醒的孤独!
郑老师,感谢你的教导。在这9月里的教师节,我们9班的每个人都深深的感谢您,愿您永远年轻!郑老师,您知道吗,每次在走廊上看到您一个人走过,腼腆的喊您一声,您以微笑带过,其实我真想大喊一声:“郑老师,我好想再上一堂您的语文课!”
………【第二十八章 脚尖人生】………
曾经完全不懂足球。
我不知道为何绿茵场总是承载着辉煌与完美的梦想,为何脚尖的人生是许多男孩永远的期待。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圆,轻易就能将它从生命里抹去。
然而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一切有关足球的“曾经”都已成为远行的错误,那种另类的疯狂与*让我折服。
1994年世界杯决赛,那不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却叫我永远无法忘怀。10年后的今天,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巴乔——那个不帅的马尾辫男人,湛蓝色的双眸中,我看见了,看见了足球的美丽。我知道,那时千万球迷热爱的理由。
我爱足球,爱那滚动中蕴含的生命力。当两强相遇时,宫哲如千军万马一泻千里,守者坚如盘石固若金。一次次级请的踫撞涌动的青春的活力,一场场角逐厮杀撼动着人们的心灵。激烈而非暴力的争斗给人以巨大的精神力量和无与伦比的乐趣。
我爱足球,爱那永远无法预知的结局。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由谁来控球;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动作是短传渗透、长传冲吊还是直接射门;你永远不知道临门一脚的名运是狂飙入网引来的阵阵高呼还是弹中横梁让人长吁短叹。也许刚才你还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举起酒杯而现在却为这风云突变黯然神伤。每一瞬间都是终点与的交汇,每一瞬间都充满悬念,每一瞬间都能变为永恒。
我爱足球,爱那绿茵场上的激情释放。足球场上的喧嚣与声浪是失意和痛苦最好的宣泄。为自己的球队鼓劲呐喊,为那精彩的射门振臂高呼,所有的人都能在这片绿茵场上让年轻的心定格,找回单纯的自我。
我爱足球,爱那永远不可能双赢的结局。同一片夜空,可以是璀璨,可以是灰暗,走出球场的两种心情交织在一起,才勾勒出最美丽的夜空。输了比赛,赢了世界,如何?有人以完美的谢幕挥别跳跃脚尖的黑白精灵,有人离开时却带着无尽的遗憾与酸楚……但是告别,不等于忘记。当你面对失利,别再埋怨上苍不公,因为这就是足球!
脚尖人生,让足球进行到底。
………【第二十九章 石南花开】………
石南花开那时候,我有一株石南花。
它死了,铺了满盆艳丽的残尸,殷红的像血一样,在梦里蔓延,吃吃地笑着,回旋在小武冰凉的头颅上。我梦见小武摘了一朵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他看着我笑,他说,好妹妹,这里好多泥土,石南好刺眼,我找不着你了。然后,血就从小武的嘴角,一滴一滴的流淌下来,又蜿蜒的爬在花盆的壁上,花盆破了,小武冰凉的头颅咧着嘴笑,他说,妹妹,我来照顾你了。
妈妈说,你长大了,该自己照顾自己了。
妈妈抹去我眼角边的泪花,牵着我的小手,穿过一个个黑黢黢的房间,妈*头发好长好长,像毒蛇一样,温柔地*着妈妈细白的颈。妈妈告诉我,小宝贝,好好睡。
我紧紧抱着怀中的小熊,一声不吭。我是一个倔强的孩子。
可我还是睡不着。
夜里的鬼魅看的见我,我看不清他们,他们蹲在墙角张牙舞爪,低低说着吃谁的肉长生不老。那黑色的瘴气在我周围缓缓地流动着,我搅乱了他们的浑然一体,我把黑色挤到了一边,他们咒骂着拥挤的空间,并商议着伺机碾碎我的身躯,让我的血在他们的手里绽开。
我本就是不和谐的。
妈妈说,小宝贝,好好睡,爸爸走了,妈妈也要离开。你一个人,要好好的活着,想爸爸妈妈了,你也可以来找爸爸妈妈,你长大了,该自己照顾自己了。可小武说,让我来照顾你。
他说,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爸爸走了,妈妈也走了,他们都不肯照顾我了。
可小武却说,要照顾我一辈子,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他不会说我长大了。
我问小武,那你愿意照顾我的小熊,让我穿布裙,戴花夹子吗?
小武说愿意。
那你愿意照顾我的石南吗?
他低头看看那一团雾似的血色,皱了皱眉,还是说愿意。
我笑了,笑着踮起脚尖,手拈着镂了花边的裙脚,转了个圈,小武怜爱地抚着我厚厚、长长的发,说,这就更像我死去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