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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明白吗?”
“如果是你你愿意明白吗?”她负气反问。
“这里,是我一手控制的天地,可不是由你随心所欲的世界。从现在起,你要听我吩咐,不要盘算私自出逃,也别想着去找神庙的人。我知道你想离开,只要你服从,作为交易,我答应你,在我认为合适的时候让你离开。”
“其实……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冒这个险,法老先生,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即便我真是一颗棋子,也有可能搅乱整个平衡的局面,惹出多余的风波来。我现在是以很平和的心态和你讲话,可是依我的个性,是无法在监视下过日子的,当我被逼疯的那一天,你能料到我会制造怎样的祸害吗?连我自己都无法预料,因为你不该有的好奇心——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好奇心常常让人做错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我为你招惹更多的麻烦以前,请你以一个君主该有理性与睿智将我送回去,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不会被神庙牵着鼻子走!我很想看看,你如何在我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法老微笑道,“宫里锦衣玉食,比流浪街头好多了,你会渐渐习惯的。纳芙德拉会领你去寝殿休息,需要时我会让她带你来见我。明白了吗?”
“你以为我逃不掉?”
“我拭目以待!”
面对面的两人,彼此的对答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可伦终于明白,他虽然是法老,可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强权无赖,与一个无赖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再见!”她最后说,扭头大步朝门那边走。
法老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纪斯卡多!”他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大门应声而开,她看见了刚才那个侍卫官。
“属下听命!”
“送‘未知’去地牢!路上留心,这丫头会想方设法逃跑,看紧些!”
你这个该死的无赖!可纶狠狠在心里骂,她那外强中干的性格又让她吃了大亏,心中害怕,却死撑着不在脸上流露一点,带着满脸轻蔑不屑的傲气,她昂首走出去,跟着那温和如初的侍卫官,往地牢去了。
又是一段漫长的路程,她对这座迷宫一无所知,就算乘机逃掉,也不知道哪扇门能出去,只能忍耐,暗暗记下所经过的路径。这一次,侍卫官走在了她身后,只在必要的时候指示她该转弯还是直走。他们没有倒退回有巨大神像守门的甬道,沿着觐见厅柱廊左边的通道,左拐,经过几十间开着门或闭着门的房间,右拐,走下阶梯,又一段色彩艳丽的柱廊,两旁是花园,在分岔处左拐,再右拐,再走下阶梯,地下甬道里点着粗糙的火把,尽处是一扇沉重得令她窒息的大门,门前的守卫认出了侍卫官,欣喜万分的表情,立刻开门。
走进去,马上有狱卒迎上来,“大人!”他恭恭敬敬地冲侍卫官行礼,“您有何吩咐?”
“德卡王命我将‘未知’送来,你要严加看管,不得闪失!王随时会传‘未知’候见!明白吗?”
即便是命令别人,侍卫官也凶不起来,不过他的后台老板是法老,所以狱卒现出担当重任的惶恐,忙不迭的连声答应。
“我要单独关押!”她乘机提出要求,“不要把我同男人关在一起!”
“没有别人,‘未知’,”侍卫官答道,“您是唯一的。”
难怪走进来都没闻到想象中地牢该有的臭味,原来这里空无一人。“你们埃及除了我就没有别的囚犯了?”可纶啧啧称奇。
“都不会关在王宫的地牢。”他简单地解释,“您进去吧!”
“好!”可纶自我安慰,“至少今晚不必露宿街头,请替我谢谢好心的法老。”
侍卫官没说话,目送可纶跟着狱卒走进一间牢房,再监督狱卒锁好牢门,这才离开,回去向他主子交差。
靠着墙坐在牢房的泥地上,可纶满心的愤恨,就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啮咬着,全身的血都冲进了大脑,令她烦躁到想要杀人。倒霉!倒霉!倒了十八辈子的霉!碰上这么个无赖法老,她咬牙切齿地啃着剩下的面包,想象面包就是法老的脸,虽然难吃,但也算精神胜利。她泄气地看着对面墙上的光影跃动,那是从门上的小窗口射进来的火把光,这大概就是地牢里唯一的光源了,要能见阳光,还能算是地牢吗?哎,我就真这么束手待毙不成?当时真该听爸爸的话,带上他那把微型手枪,是我把埃及想的过于安全了,连把小匕首都懒得往包里放,以为有瓶发胶充当防狼喷雾就够了。她下意识地翻包,那瓶从没派上用场的发胶还在,无济于事的东西!我就要在这里等着发霉,得病,归天。残酷的现实啊,我的命运不应该是这样的!就算要死,也应该死在爸爸妈妈的身边。如果法老知道我得了病,会不会大发慈悲放我出去呢?至少那个狱卒也会开门来看看我情形啊……
——在我真的得病之前,不如先装病逃出去吧!
念及此,可纶振作起来,她趴到小窗口上,用有气没力的声音叫道:“来人哪……有人吗?……救命!……我要死了……救命……”
“你嚷嚷些什么?”狱卒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手持火把瞪着可纶,“给我闭嘴!”
“我……我觉得……觉得很不舒服……!”可纶软绵绵地对他说道,垂眼蹙眉在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头好晕……浑身都痛……我大概是发烧了……也可能是疟疾……请转告法老……我恐怕要死在这里了……就……就不能……了……我……我……”话未说完,忽然她两眼一翻,就往后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狱卒对她的表演半信半疑,这姑娘进去还没多久,怎么说病就病?难道因为她是‘未知’的关系?预言说她将带来劫难,所说的劫难,莫非就是这么突如其来的瘟疫?万一她真的有病,法老肯定会怪罪,她可是地牢的第一个囚犯,法老不会轻易将她忽略的!
他越想越觉心里没底,“喂!喂!”喊了两声,里面没一点反应。他开始担心了,不管怎么讲,她到底是“未知”,要是死在这里,说不定法老会追究。于是他解去门锁,缓缓将牢门打开。
里面的可纶自然不会真的昏倒在地,她紧张地倾听着门锁打开的声音,眼见门松动着在往外敞开了,脑海中最后闪过一句话——成败在此一举!接着她便狠命地将门一踹,看来力道相当足,狱卒踉跄后退,没站稳,摔倒在地,可纶一把拾起滚落的火把,转手点燃了墙边的桌椅。狱卒扑过来抓她,她急忙威胁性地晃动火把,不许他靠近。
“叫外边的家伙开门!”她命令,清晰而有力,“不然一起烧死!”
火光照出狱卒恶狠狠的脸,他怎肯就此罢休?挥手来夺火把,可纶敏捷地闪开,眼见火越烧越大,她不能不害怕,大喊:“快叫他开门!快!”
他啐了口痰,一步步逼过来,浑不在意周遭熊熊火势。可纶骇然,惊觉他意欲与她同归于尽!她不自觉地往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背脊贴上了那扇门。绝望中她将火把向狱卒掷去,转身拼命打门踢门,嘶声叫道:“救命!着火了!着火了!救命!求求你快开门!救命!”
“啊!”
一声可怖的尖叫撞击着她的鼓膜,可纶仓促回头,惊恐地发现那狱卒已成了火人,他疯狂地在泥地上翻来覆去,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一面翻滚,一面惨叫。她吓呆了,没留意身后的门打开了,她一下子被撞倒在地上。
大火和燃烧的狱卒使刚进门的守卫顾不得可纶,大步跨过她,扯下披肩用力扑打狱卒身上的火,可纶缓了缓神,方才惊觉逃生的门已打开,她颤抖着爬起,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冲出甬道和阶梯,一头扎进飘着草木芬芳的晚风里。
“来人哪!地牢着火了!快来救人哪!地牢着火了!快来人哪!”她竭尽全力高喊,朝着有灯火的地方飞奔。喊声激起了嘈杂急促的脚步声,无数的人影向这里涌来,她听见有人在大声命令:“快去打开旱园水闸!”
那里有水闸吗?
可纶一个激灵,转身奔回去,守卫正背着浑身冒烟的狱卒逃出来,她小心地向旁边一闪,没让他瞧见。水闸,在哪里?她混乱地寻找头绪,混乱地倾听水流的声音。运河……种了高大树木的堤岸……一定在高处……她向着那排树木拼命跑……会在哪里……水闸……在哪里……太好了!
她狂喜地看到,一个个水闸隔着一定的距离整齐排列在堤岸上,她冲上去,奋力推开石制闸门,尼罗河水没有丝毫停顿,奔涌而出,顷刻淹没了花园。
可纶一下子虚脱了,身体不听使唤,软软倒在堤上,仰望那漫天繁星,每颗星星都闪着火光,耳畔的水声也变成了狱卒的惨叫,他着火的身体在着火的星星间滚来……滚去……
眼泪像尼罗河水一样奔涌过来,熄灭了火光,刹那间脑海中一片空白,可纶大哭,她又伤心又惶恐,惊惧到无以复加。神啊!请宽恕我!我不想害任何人!我只想回家!神啊!不要让他死去!求求你!不要这样惩罚我!我真的不想烧他的!神啊!宽恕我吧!
“你为什么哭啊?”忽然有个声音从天上传来,轻轻的,柔柔的。
透过朦胧泪眼,她看见有个女孩子站在面前,无辜而好奇地望着她,带着安慰的神气说:“谁欺负你了?”
可纶站起来,胡乱擦去泪珠,“你是来抓我的吗?”她警觉地瞪着这女孩。
“我为什么要抓你啊?”她天真地反问,“我刚才坐在那边看星星,”她指了指身后,“你突然跑过来,打开了水闸,你不知道水会淹没整个旱园吗?”
“总比烧光好!”可纶黯然道,马上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分散她的注意力,问道,“你知道往那里走可以悄悄溜出宫吗?我迷路了。”
“我不能出宫的!”女孩现出为难的模样,“女官长从不让我出宫的!”
“是我要出去!”可纶用力提醒她,“告诉我怎么出宫!”
“我不知道……”女孩有点慌乱,“我不能出宫的……我不知道怎么出宫……女官长从不让我出宫的……”
神经病!脑子进水了!可纶又气又急,掉头就走。
“你不要生气……”女孩怯怯地跟着她,“你有没有其他要去的地方?这宫里有好多漂亮大房间,你要不要去看?我都认得的……”
可纶不理,低头快走,她断定这女孩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智商有问题,她可没工夫招惹一个智障人士。
可是,就这样沿着傻走也不是办法,运河的另一边是高墙,她向来不擅攀爬,所以这条路行不通,她也不可能随便逮个人逼问出宫秘道,要不,先躲一阵?这么庞大的宫殿可是躲藏的好地方。那样的话,就要试试先辈的招数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助我,”她突兀地冲那女孩说道,“请你带我去法老的寝宫!你知道怎么去吗?”
“知道……可是……可是……”她嗫嚅着,“随便带姑娘进去,法老会不高兴的……他会惩罚我的……他不喜欢脏兮兮的姑娘……”
“你有病啊!”可纶终于按捺不住冲口而出,“我不是去和他上床!我只想找个他看不见的角落躲过今晚!”
“那你可千万不能让他看见啊!”女孩小小声说,“我带你去!”她似乎被可纶的暴怒吓到了,她不再开口说话,只颤巍巍地在前面带路。看着她的孱弱背影,可纶有点后悔,但以她现在的心境,决计顾不得别人的心情。
她们一直在堤岸上行走,运河尽头有一道水闸横亘在高墙与堤岸间,堤岸终止于一座巨大高耸的建筑物,女孩“扑通”跳入了运河,浸在水里好一会儿后,示意可纶过去。
可纶没有选择,她只能也跳下水,河水流动地很快,她被水流半推半冲到了女孩身边,双手支撑在墙上,下半身却随水流向墙下的空洞飘动。她这才发觉女孩打开了隐藏在墙面下运河闸门。
“你要我从这里游过去!?”可纶大感惊恐,她不知道这建筑物有多宽,万一长度超过她忍耐的极限,即使她会游泳,也可能活活淹死在半道中。
“游过去就是法老的莲池,台阶上面就是寝殿。”女孩告诉她,“我不知道那一头的水闸有没有开着……所以你要拼命游,一定拼命游呀!”她真诚地说,“那样才能看见埃及最漂亮的水莲花!”
可纶苦笑,没办法了,大不了死在埃及最漂亮的水莲花下。她深深吸了口气,忘了向女孩道谢,一头扎进急流中,全力划动手脚,借着水的冲力在茫然的黑暗中前行。
快点!……快点!……坚持住!……再快点!……就要到了……坚持!……
她忽然想到要是另一头的水闸是关着的,那可怎么办?她不可能撞开石板闸门,也不可能再逆流游回去!天哪!眼前金星乱冒,她几乎昏厥过去,莫非我注定命绝今日?!
等等!等等!等等!
镇定!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