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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来左右。
可纶初时一愣,望了汨公主一眼,这位姑娘也正望住她,目光之中有挑战的意味,宛然在说:“我愿意,不用别人管!”
所以她不用就此再说什么了。
“我难以忘记你曾给予我的帮助与优待,”可纶说,至于那最后一天的软禁及出逃,她认为不必计较,“我会让我喜欢的一个侍女来服侍你的起居,这是我微不足道的一点心意,请汨公主不要推辞——”
“那我只能对您感谢了,”汨公主回答,“但我必须告诉您,我并不是对谁都优待的,您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优待您吗?”
这姑娘太死心眼了,难怪把纪斯卡多的死心眼当成了可爱的优点。
“你想对我说什么?”可纶笑问,她虽是笑着的,神经却不由自主地警觉。
汨公主未及回答,有人先替她开了口,声调顽皮不羁。
“她想让您也捎带着优待我呗!”
“曼图赫特普!”
闻声望去,从汨公主的“仓库”里走出来的人正是久未曾见的曼图赫特普。大喜之下,可纶费力维持了好久的王妃姿态登时被甩到了九霄云外,她真想一步冲上去拥抱他,不过少年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先跑上来给了可纶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可纶惊喜交加地喊,“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在码头那儿,我怎么没瞧见你?”
“您也真是!那个地方连埃及贵人都挤不下,我这样的藩属王子哪有资格去凑热闹?”少年笑嘻嘻地回答,“我早就在这里了!您忘了穆尔西利司王子的话吗?他不是说过会派遣使者来与法老签定互不侵犯同盟的吗?”
“你?”
“怎么会是我?我不过是跟来玩玩罢了……”
“噢……”她明白了,心虚地瞟一眼“仓库”,只怕维加王子会从里面走出来。
“放心!放心!王子忙着避嫌疑,不会来和汨公主叙旧的!”
“避嫌疑?”
“哎呀,可纶姐,这里虽偏僻,也不能算是说话的好地方,这宫里好玩的事还真不少哩,我改天慢慢讲给您听!您刚刚抵达,操心的事够多了,别尽在这里浪费时间啊!”
“曼图赫特普,纳科特和你在一块吗?我还没见到他!”
“这段日子您大概是见不到他了……”
“你又打发他去哪了?”
少年“哈”地冷笑一声,可纶从未听他笑得这么冷漠过。
“没啊,他好好躺在旧宫里,还有阿尔启迪凯嘘寒问暖,有什么好担心的?”
“曼图赫特普?”
少年没再多说什么,汨公主方才回身进去,又拿着可纶的背包走了出来。
“可纶王妃!”她道,“这小子天天来缠我把这交给他,但这毕竟还是您的东西,我希望能物归原主!”
她把背包交过来,曼图赫特普眼馋地看着。
可纶莞尔,接过背包,“你真的很有分寸,处事纹丝不乱。”她说,能成功抵挡住曼图赫特普的巧舌如簧,大概也只有钟情纪斯卡多的汨公主了,“为了避免曼图赫特普拿命成全好奇心,我想我还是自己保管它吧!谢谢你,汨公主。”
曼图赫特普叽里咕噜地哼哼,不敢明言反驳埃及王妃。
“可纶王妃……”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身后悠悠飘来,可纶以为是女官长回来复命了,转头一看,却是总督府的芙蓉小姐,忸忸怩怩地杵在那里,不知所措地搓着手,任谁都听得见这姑娘忐忑不安的心跳。
“芙蓉小姐?”可纶相当意外,再怎么也轮不到她来跑腿啊?“你专程来找我吗?”
她咳了几声,也不知是哪个字呛着了她,清过嗓子之后,她才细声细气地说:“法老正在找寻您,女官长不在,而我曾听您提起毕布勒公主的名讳,所以……”
六只眼睛烁烁盯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完,可她却窘得没办法说完,低了头,绞着手,巴望可纶能领会她羞答答的表达。
想必她的姐姐急切地想与法老拉近感情,才打发了这辞不达意的妹妹来拖住可纶。
“有劳你了,芙蓉小姐——啊,既然你来了,我想这里的曼图赫特普你是认识的呀——你们——呃——该见过面了吧?”她一边说一边暗示少年先开口招呼,少年没动。
少年冷笑:“我哪有那么高贵的身份,能进法老后宫觐见法老未来的妾妃?”
“曼图赫特普!”可纶低声喝止,想要找点话题打圆场,之前低垂着头的芙蓉,这时不知哪来的勇气,突兀地抬起眼,迅速向曼图赫特普望了一眼,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少女那双清澈透明的褐色眸中,流露出欢悦爱慕的神气,红晕浮现出来,芙蓉绽开笑靥。
“曼图赫特普,”她轻声道,“你——好么?”
就站在她旁边的西顿王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的目光一直在眺望远方,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眼前的少女。
芙蓉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往西顿王子身上一流连,她的唇便怯生生地抿紧,曼图赫特普始终不向她望上一眼的高傲姿态唬住了她,令她不敢多言。
“我说曼图赫特普——”可纶威胁地说,她急着要去见德卡和孩子,没心思和他们玩这窗户纸游戏。
西顿王子撇撇嘴,“你看上去有点儿疲倦,”他开口冲可纶说道,“不如让我来陪伴芙蓉小姐好了,您去休息一会吧!”
“难得你这样体贴,谢谢你,曼图赫特普,芙蓉小姐和汨公主一样,也是我贵客,劳烦你替我招待她,可不要厚此薄彼啊!”可纶微笑道,“汨公主,抱歉,我先去了,您有任何要求,请来找我。我期待在今晚夜宴上能见到您的身影!”
“是,可纶王妃,且请允许阿汨陪您走一程,阿汨与西顿王子并无可叙之旧!”
说着汨公主立刻跟上可纶,将曼图赫特普扔给了芙蓉。
待王妃与汨公主走得人影不见,芙蓉终于害羞起来,与曼图赫特普两人独处,是她朝思晚想的事,一旦好事就在眼前,一向落落大方的总督小姐,偏又是这般忸怩不安,屈从于自己的害羞心。
“我——很好!”
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芙蓉无法明白,“哦!”她下意识应了一声。
“你刚才问我的!”曼图赫特普不耐烦地提醒她。
“哦!”这下是知道了,芙蓉可怜兮兮地给了曼图赫特普一个最美的微笑,可惜这少年竟狠心视而不见。
“你怎么这么笨?!“他毫不客气道。
“是啊!”芙蓉笑着说道,眼中却亮晶晶的,分明有泪光闪动,“在你面前,我总是傻乎乎的,说不出什么聪明话,曼图赫特普,我一直很笨的,以前就是这样,年纪大了也一样。“
听了少女这委曲求全的话语,曼图赫特普哼了一声,不予置评,只说:“走吧!“
“嗯……”芙蓉点头应允。
这怪脾气的少年又不满意了,道:“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儿?“
这一军将得她晕头转向,好容易勉强笑道:“我不知道,可跟着你走,总不会错的,是不是?“
“够蠢的!”曼图赫特普哼道,抬步往前走去。
“虽然你永远对我这么凶巴巴的,可我心里明白,曼图赫特普对我可从没安过什么坏心!”芙蓉的声音如此温柔,问道,“是不是这样?”
“切!”曼图赫特普冷冷答道。
第 37 章
新妃亮相,豪奢夜宴在所难免。
宫里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大臣们均带着家眷盛装而来,侍女们被这狂欢的气氛冲昏了头,定不下心来做事,甚至连纳芙德拉女官长都有了手忙脚乱的失误。
可纶王妃,从“神之居”里走出来的“未知”,她的神圣诡秘只在走出来的那一刻,过后,预言成了寓言,真实回归现实,生活还是生活,如尼罗河水,亘古不变,滔滔流淌。
没有任何家族势力的支持,没有金山银海做基石,孑然孤立的埃及新王妃,所恃者也不过法老的宠爱而已。
至于她所生的王子,暂时还构不成威胁或依靠的力量——谁知道他能不能长成呢?夭折是司空见惯的事,不希奇。
而法老的宠爱——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既逃不过人老珠黄,王妃又能支撑多久?
倘若她还不是太笨——能够笼络住法老的心,就不至于太笨,那就该在朝野间找寻足以长久支持她的力量,与她相互依存彼此获益共生共荣的力量,她必须找到合适的人选下注,免得将来全盘皆输。
法老曾将赌注押在他的将军和士兵身上,结果他动摇了神庙,神庙却不能撼动他半分。
上下埃及,举手投足,莫非神意,弃神明选择人,法老谋略之初,岌岌可危,全无胜算。
但他竟然赢了神的势力,不过一夕之间,埃及还来不及人心浮动,他已将自己标榜为身在人间之神了。
其实,他不过是赢得光彩利落的高明赌徒,胜负未定时,倾全力而出。
那么,新妃在选择靠山时,是否也曾得到过法老的暗示或建议?而她最终选择投靠的势力,是否意味着将得到法老额外的青睐与佑护?
君臣将相,魑魅魍魉,各自心怀鬼胎念想,入座。
向来都是艳压群芳的佩特拉公主,今晚似乎有些失色。这也难怪,大家都期待着王妃的惊艳登场,相较之下,大祭司的容光自是暗淡不少,她的眉目之间,既无悲哀也无喜悦,唇角强牵的笑容是用来骗人的。虽然她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来迎接德卡的新娘,可是这“只闻新妃笑,哪念新寡悲”的残酷,惟独她感同身受,心头难免泛起刺痛的酸楚。
哈夫拉王子一直在关切地注视着妹妹。但是坐在他身边的妻子蕾兰,不停地分他的心,打乱他的神思。平日伶俐可人的蕾兰,偏偏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王妃宝座已经有主,再也打不成法老的主意,努比亚美人心中自然有难以言喻的怒气。倒霉的,是分身不暇的哈夫拉亲王。
瞅着这出好戏隔岸观火的人,是曼图赫特普。他身边的座位空着,那是为赫梯来的维加王子着意安排的。但王子本人却被尼罗河的夜色所吸引——没人在意是真是假,总之他自己是这么说的——他走到廊柱那边去欣赏了。为了庆祝法老的新婚及王子的诞临,底比斯的百姓都乘坐着小舟夜游尼罗河,人人手挚火把,互相抛洒圣洁的水莲花瓣,口中不时大声欢呼。这欢呼声直传到大厅里来。
法老的侍妾们都被安排在大厅下风处,好使脂粉香浓腻不到上座的贵宾,芙蓉挨着姐姐混杂其中,心慌慌,意悬悬,无法克制自己的眼睛,向远处的西顿少年望了一眼,又一眼,以至她的姐姐问她道:“你干吗这么心神不定?”
而真正心神不定的,却是在汨公主身后袖手而立的云翩翩。可纶王妃刚回宫就把她撵给了汨公主,她正烦恼着,此时达加将军的目光偏又附着在她脸上,逼视着她。她不敢抬眼,也不能转身离开,因为将军一准会紧跟着她,在无人的通道上将她拦截住,然后说出一大堆教她抗拒不得的温柔话儿,比起那样的被动,她宁可红着脸,承受将军的目光,心中好似打鼓,咚咚直跳,又是害怕又是迷惑却——又是欢喜。
凑巧的是,她所服侍着的汨公主,亦懂得眉目传情,她的目光毫无顾忌地向纪斯卡多望去,直白又坦率,曼图赫特普都懒得借此打趣了——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知道汨公主的意思,可惜侍卫官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席上那个聪慧多情的姑娘。这一幕法老若是看到,一定会大骂侍卫官是傻瓜,可是……
可是,除了自己的王妃,法老的眼中还容得下谁呢?
可纶进来了。
她微弯着腰,牵着懵懂而行的小王子。
法老急忙站起,笑盈盈地亲自走去迎接。
法老一动,正载歌载舞的乐女们都暂停了表演,人们纷纷扭头,想看看是什么重要人物登场了,巨大的宴会厅忽然之间出奇的安静。
王妃即没有盛装也没有化妆,一张素脸干净地乏味,虽不至于蓬头垢面有碍观瞻,也绝对不能说是花枝招展赏心悦目。要不是法老突然起身,谁会注意到这个穿着打扮一无可取,寒酸得像个婢女的人物俏无声息地进入?
惟有汨公主与曼图赫特普,两人几乎是同时站起来行礼的,随后,所有人才如梦初醒般纷纷下跪,心里疑惑着,嘴里叨咕着,跪拜礼行得分外嘈杂。
法老没有马上领王妃入座,而是先走到哈夫拉王子面前,王子立刻扯了不情不愿的妻子,向可纶慎重地躬身行礼。
“王兄!”可纶回礼道,她饶有兴趣地望着一声不响的蕾兰,后者也正望着她。
有趣……
之后可纶含笑越过他们,走到大祭司面前,“王姐……”她柔声招呼道,“你好么?”
难为了大祭司,不能称赞王妃衣服穿得漂亮也不能恭维她粉雕玉琢的妆容,迎着可纶温和友善的目光,她本能地想起了倾颓的巴比伦城,霎时神经过敏,泫然欲泣。
在众目睽睽里,可纶王妃做出了前所未有的举动——她张开双臂拥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