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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图……赫特普!”她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曼图赫特普,我那么那么喜欢你!你明明知道,却从不给我机会!”
曼图赫特普自己走着自己的路,好象没听见一样。这种漠然的反应,更让芙蓉痛心不已。她顾不得什么风范了,飞步奔上去,再次拦在曼图赫特普面前。
“滚开!”少年看也不看她,冷冷道。
“你要讨厌我吗?你打算恨我吗?”芙蓉怒气冲冲地说道,“那你就试试看!”
她任性的用手捧起少年冷漠的脸,迅速吻上他的唇,温暖着他。在这肌肤相亲的一刹那,曼图赫特普感觉到了少女固执的爱情。
一个曼妙的身影,在他与她亲吻的瞬间,匆匆经过,擦出一缕百合花的香气。
曼图赫特普心下冷笑,装出陶醉的模样,暗地里目送着那身影飞速走远,他怀里的芙蓉却因少年的毫不抗拒而骤感守得云开的欢喜。
“就算有天你会杀了我……曼图赫特普……请你……请你……”她微声恳求他,“请你……真实地……说出你的心意!”
百合花的芬芳,极快地消散了。
曼图赫特普立刻推开了芙蓉,有一刹那,他那傲慢冷漠的脸上现出了张皇失措的狼狈,但刹那过后,一抹轻浮的微笑戒备似地浮上他的唇角。
或许一个字一个语气词就足以泄露他此刻真实的心境,可他偏是什么都不说。
他的心事,不许人知,不为己知。
芙蓉被他的面具唬住了,她澎湃的热情尚未卷起浪,就一头撞到岩石上,粉碎,四溅。
“晚安!”她只好说,在他开口前死死留住仅存的欢喜,“我心爱的——心爱的曼图赫特普!”
说完,她慢慢折返去,头也不回。
这姿势,宛然便是汨公主高傲惯了的模样,但一向昂首前行的汨公主,此时却完全倚靠在侍卫官身上。纪斯卡多对守在寝殿外的小侍女一招手,道:“公主醉了,你扶她进去睡下吧!
方才与西顿王子擦身而过的曼妙身形,现在款款经过了他。
纪斯卡多朝她点头为礼,“罗德庇司,王妃让你退席了?”
“侍卫官大人,纳芙德拉夫人令奴婢为法老呈酒,您能告诉奴婢法老在哪间屋子吗?”
靠着纪斯卡多的汨公主被歌姬柔媚入骨的声音唤醒了,她嘤咛出声,问:“还有酒?给我!”
罗德比司不禁往后飘了几步,以躲开汨公主伸手夺酒。
没心眼的纪斯卡多,急于照料汨公主,打发她道:“您快送去吧!法老在自己的寝殿里!”
汨公主咯咯笑出了声,也不知他的话到底哪里好笑了。
小侍女乖巧地推开了汨公主寝殿的门,“请您扶殿下进去好不好?”她软语央求道。
汨公主醺然瞟过她,吩咐道:“没你的事了!去睡觉吧!我能照料自己!”
小侍女喜出望外,磕了个头,乐颠颠地跑去睡觉了。
她调转目光望着他,困惑道:“纪斯卡多,你怎么会在这里?”
纪斯卡多不老练地撒了个谎,好在卖个人情给女官长也不是坏事。
“噢,殿下!您喝醉了。纳芙德拉女官长让我送您回来——”
“啪!”
好响亮的一记耳光,脸颊上火烧样的痛没先燃出来,倒是耳膜回振,脑袋里有只蜜蜂嗡嗡作响,从左耳朵飞到右耳朵,再飞回来,盘旋,徘徊……
纪斯卡多怔怔地瞅着汨公主,无缘无故挨了一耳光,他竟全不介意,的确是怪。唯一不明白的是,她打了他,怎么先哭了?脸上火辣辣疼的人又不是她!
“我要进去了!”汨公主对侍卫官说道,声音异样平静,“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道歉吗?还是想再挨记耳光?”
他是该告退离开了,他是侍从,挨打从来就是他的权利他的义务他的定义。
可他的脚被钉在地板上了,怎么鼓动自己,也迈不开步子。
晨光里少女真挚轻柔的告白,跟随着蜜蜂的嗡嗡作响,在他左耳右耳间,盘旋,徘徊。
“您对我撒谎了……”他说,无比失望地冲记忆里告白时的汨公主发脾气,“我却将您的话当了真!我以为您说的都是真的!”
“是!怎么样!你敢把我怎么样?”汨公主泪眼朦胧,蛮劲上来,借酒装疯,“回去找纳芙德拉吧!还有很多人要你送!楞在这里干什么?你这个大傻瓜!”
“我是不够聪明!不够能干!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当德卡王的贴身护卫。我没有钱财,没有行动自由的权力,必须成年累月时时刻刻跟随在法老的身边。但是我很勇敢,精通剑术,诚实,脾气也很好,而且——”
“哦,你闭嘴吧!”汨公主烦躁地打断他,“谁想听这个?!”
纪斯卡多一筹莫展,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汨公主变得高兴——他没有义务非要哄她开心,她也没有义务听他吐露心声。
她不想听他说废话,她只想这样看着他,保持着距离,在心里微微地坚持着自己的爱情。
“今天早上——”他辞不达意地打破沉默,“您知道我不聪明,反应不够快,而且耳音也不好——这个——如果您愿意再说一次——请务必再说一次——这次我知道该怎么回答——”
汨公主叹口气,不语,纪斯卡多发急道:“我说的是真的!殿下!”
她微仰起眼,泪水已然收住了,她温润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疼么?”她问。
他无法回答,因为她的指尖按在他的嘴上,对面传来她低低的道歉声:“对不起!”
他又没有怪她!
纪斯卡多伸手想将她的手移开,好澄清自己的感觉,顺便也把早晨未说的话告诉她。可他刚拿开她的手,汨公主已将柔软芬芳的唇贴在他的嘴上。侍卫官大吃一惊,但这等级观念带来的惊讶并未持续多久,他很快便陶醉于此了。矫健聪慧的汨公主,此刻却犹如一朵初绽的水莲花,娇美而甜蜜。
“我喜欢你!纪斯卡多!”她悠悠叹息,“请你什么也不要说,你总是笨嘴笨舌的,从你嘴里出来的好话是听不出甜味的。纪斯卡多,等你不再叫我‘殿下’,习惯叫我‘阿汨’的时候,请你再把你的回答告诉我,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纪斯卡多,我喜欢你!对不起,我打了你,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你!
曼图赫特普,蹑手蹑脚走过了相拥而立的两人,他想窃笑,又怕会惊扰了侍卫官,何必无端招惹恋爱中少女的怨恨呢?这次还是成全汨公主的美事吧!
他今晚原定的计划已全盘打乱了。他既没料到自己会被芙蓉绊住,也没想到可纶王妃会在同一时间被别人绊住,以至于他们不能守侯罗德庇司的登场。但罗德比司也实在是忒自信了些,端了酒瞅着没人就以为能诱惑法老了?哈夫拉王子走得太急,蕾兰成功留守,却被大祭司看住,没法分出身子来与歌姬斗法,可惜!可惜!
不过他反而高兴,一切皆在意料中,有什么意思呢?他要能有这等无聊功夫,早当神去了。
不管好看不好看,逢着有戏,总是要看的。
第 41 章
寝殿内没点灯,却被外头的夜光映得黑影憧憧。德卡跳进浴池,头枕在水阶上,身子浸在水中,凉意漫涌上来,很是写意。
仰望着映满水光波动的天顶,想起可纶碧波荡漾的眼眸。
紧跟着而来的,是觥筹交错间赫梯王子的眼神,盯着可纶,怨怼,绝望,恋恋不舍。
许久以前巴比伦城中偏执的爱恋,仍然苟活在他虚妄癫狂的梦境里。
可恶!
法老不觉微皱起眉,直想吞口酒,刚伸出手去取,忽然便有一只酒杯被递到他眼前,捧着杯的手柔美纤秀,幽幽散出百合花的香气来。
“罗德庇斯?”他问,回转头来,光线昏暗,但足以看清歌妓的双眸,清亮若水流。德卡心惊,这女子的脚步声,他居然没有听见!
“法老!”歌姬施施然向水中的法老行了一礼,妙目流转,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只听她柔柔问道:“今晚您只呆了一小会儿,是罗德庇斯唱得不好么?”
德卡冲她微微一笑,答道:“你——很好!”
听了如此回答,罗德庇斯心中高兴至极,大着胆子在上下埃及之主面前绽开笑靥,温软的嗓音低低地道:“奴婢谢过法老赞誉……”
要这样悄无声息地步入他的寝殿,没有人帮助是不可能的,法老调转目光,询问的语声听起来有点飘忽不定:“是纪斯卡多让你进来的?”
“是,奴婢想亲为您呈奉美酒——”
她再一笑,仿佛后面难以启齿的话儿能籍由这一笑传达至年轻法老的心中。她的牙齿在夜光中隐现着珠圆玉润的光泽,很美,很美。
而侧头凝视她的德卡,似乎也不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法老王了,只是一个为罗德庇斯美貌而迷茫失措的青年。
“罗德庇斯,”他最终开了口,低沉地令人心动,“你果然是一味不可多得的人间佳酿,很值得珍藏……”
“法老!”她轻问,“您是在等候王妃么?”
法老不语,暗夜里她听见水波轻响,法老在回避她的娇艳与芬芳。
这不是第一次了,顾忌着王妃,法老始终克制自己,一再拒绝她的祈求。
她很清楚‘未知’眼下在法老心中所占的分量,她亦很懂得在法老面前拿捏分寸,哪怕是暗示,也很隐约,不至令法老难堪,不会让他扰心,瞅准时机,点到辄止,绝不痴缠,即便暧昧,也很安全。这若即若离的态度,在挑逗诱引与无欲无求间游移的行状,是她能在这后宫逗留至今的立身之本。但是,在德卡方才那微笑之后,罗德庇斯已浑然忘却了这些,过去犹如春风过耳的各种男人对她美貌的赞叹声忽忽涌到她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这给了她莫大的勇气,似乎刹那间成了法老名正言顺的侍寝者。不由自主地,她朝着法老靠近去,一步又一步。
“可以了!”德卡懒洋洋的吩咐声从暗处飘来,“太近的话,事情可真的要糟糕……对了,你就站在这个位置,那是最近了……对,就这样站好,不要动。罗德庇斯,请你——让我能坦然地面对可纶!”
刚刚还心潮澎湃的罗德庇斯,不啻是被泼了一盆冰冷的水,一下子怔在了涟漪里。“法老!”她不愿就此认输,柔声唤道,“法老!”
这个简单的尊称,没有人能说得像罗德庇斯这么娇媚婉转,余音绕梁,德卡忍不住便要出声应她。周遭的百合芬芳混淆了酒气,散逸开去,熏人欲醉,蔓生出教人心摇神驰的暧昧,连他自己都求之不得想要糊涂,想要探出手去,细细抚弄眼前这朵盛开的花。
“法老……奴婢绝不敢奢望,更不会妄想。只是今夜,在王妃无暇分身时,请您就让罗德庇斯来服侍您吧!”
她分明感到,法老的注视回到了她的脸上,她鼓起勇气,乘胜追击。
“法老,奴婢虽愚昧不堪,却也曾听见过王妃与赫梯人之间的谣传。流言不足信,只是当奴婢退出宴饮厅时,亲眼看见赫梯王子与王妃一路私语,并肩而行,双双往外殿方向走去——您若是不相信奴婢的话,可以向女官长求实,奴婢绝无一丝欺瞒之心!”
德卡的脸隐在了阴影里,难以分辨他的表情,而他偏又沉默着,一言不发。罗德庇斯得不到回答,拨动水声,又向法老靠近了些。
“再去倒杯酒来!罗德庇司!”法老沉声道,他语调中毫不掩饰的怒气,对她而言,妙不可言。
罗德庇司盈盈一笑,返身走上池边,为法老斟满酒,递过去。
德卡慢慢吁出一口气,拨水游至光亮处,仰眼望那俏生生的女子,唇角扬起微笑。
“这酒是我赏赐给你的!”他慢声道,“我希望能以此化解你对可纶的怨恨!”
罗德庇司握着酒杯的手轻轻颤抖着,杯里的酒晃出来,酒色如鲜血般浓艳,滴入水中,顷刻间消解无形。
“您知道了……”她的声音轻微得几不可闻,“王妃竟丝毫不顾忌,竟告诉了您……”
“你要知道,罗德庇司,可纶本是团熊熊燃烧的火,生来就为了蛮动恣意,无法无天。是我想也不想就关住了这团火,以至地牢被她烧成了灰烬,殃及你的父亲。罗德庇司,在玛特的天秤上,我才是你怨恨的砝码!你听懂了吗?”
“奴婢万不敢怨恨您,法老!奴婢懂得您护着王妃的心意,奴婢自知卑微渺小,怎能心存要与王妃分庭抗礼的妄想?奴婢唯一的心愿,只想跪伏在王妃的裙袂边,尽心竭力服侍您!万望您明鉴!”
“你和你的弟弟,未来生活无虞,不必再卑微如斯。但我明日会把你送出宫,以防再听见你向我亲证谣言——这可不是令人愉快的体验!”
罗德庇司直到此时,才惊觉自己弄巧成拙,不禁未能动摇法老对王妃一丝一毫的信任,且连自己的立足之地亦不复存在了!
“法老!”她登时如散了架一般折倒于地,苦苦哀求道,“法老!求您发发慈悲吧!法老,奴婢再不敢存非分之想!求您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