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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呼啸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疼。
光明境主也跟着翻上车顶,只见他长眉飞挑,厉声道:“是那位朋友说话,有胆子就现身给老夫看看!”
四野寂寂,毫无回音。
房英皱眉道:“人恐怕已走了!”
光明境主忿然道:“老夫倒要看看前面有什么鬼花样!”
接着,向御车的弟子喝道:“继续起程!”
说完,已与房英双双翻入车中。
刚刚造成的一份欢笑气氛,复又归于低沉。每个人都皱起眉头,不知道前面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那知车行不过一里,车外又隐隐传来一声大叫:“除了房英及‘百面神剑’铁氏父女,余人再往前一步,即是死数!”
光明境主一脸怒容愤然出车厢,旁英却立刻按住道:“世伯,没有用,就是出去也找不到人的,现在晚辈明白,他们似乎在故意弄得草木皆兵,发动精神战!”
不用说,车马又停住了,光明境主哼了一声,向车外道:“齐总管!”
“禀主公,齐总管已去迫侦敌踪!”
发话的是邱潜机,话声方落,又急急道:“齐总管回来了!”
房英撩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齐天圣身形如轻烟一般飘然而近,立刻扬声道:“齐老丈有什么发现没有?”
齐天圣在车前停身,神色颓然地摇摇头,恨恨道:“那家伙太已滑溜,老夫循声追去,却未见丝毫人影。”
光明境主忿然大声道:“起程,这次咱们要加速行程!”
不用说,这种情形,已激起了他的火爆烈性。
于是在光明境主的命令下,马蹄车轮起,这次因为速度加快,蹄声雷动,声威顿盛。
寂寂的夜色中,这阵蹄声分外震人心弦,也给沉寂的大道,凭添无限杀机。
奔驰方出二里,前面倏然响起一阵如雷般的蹄声,隐约传来。
口
口
口
房英及众人精神一振,光明境主已喝问道:“前面是谁来了?”
御车的弟子立刻回答:“看不清楚,只见前面黑黝黝的一堆。”
光明境主哼了一声,对房英诸人目光一扫道:“若老夫猜得不错,必又是强敌。这次他们明的来,'奇+书+网'老夫就叫他们一个也休想回去。”
就在说话工夫,那阵蹄声越来越近,速度之快竟超出想像。而且以蹄声判断,决不下五六十骑,声势竟比房英这边还浩大。
这刹那,车外骑马的弟子倏响起一阵惊呼!只听得齐天圣急急大叫道:“快止住奔势……”
马队急奔的速度迅速停下,篷车因在快速中刹车,轮子吱吱直响。
光明境主及房英一听齐天圣的口气不对,大吃一惊,身形一翻而出,目光向前一扫,顿时大骇,急急大喝:“快避开!”
口中喝着,身形已冲天而起……
是什么?
难道又出现了什么怪物?
不是,刚才御车弟子看见急冲蠕动的翠影,却是五六十匹牛。
这些牛的尾巴竟全被人宰掉,激起了疯狂的牛性,四蹄翻飞。互相拥挤着猛冲而奔。道路旁的树木,竟然被这阵冲势冲倒,那声势的确惊天动地,震人心魄。
房英及光明境主一见这种情形,立刻喝令躲避。
人好对付,可是对这些因受痛失去控制的畜牲,却无可奈何,功力再高,要—口气杀几十匹狂冲急奔的牛,谈何容易。
可是这时发觉还是慢了一步,那漆黑的一堆,已尘土飞扬地冲到眼前。要骑马避开已是来不及了。
众人在惊惶之下,*不得已,皆自马背上飘身而起,急向道旁纷纷掠开。
希聿聿……十余匹健马被那急冲面至尖锐的牛角尖,戮得连声惨叫倒地而毙。
哗啦啦……
篷车被牛一挤,也翻倒了,再经过牛蹄的践踏,除了仅剩的两个轮子还完整外,其余皆成了碎片。
这奇特的攻势,来得快,去得也快。刹眼之间,隆隆之声已远,只剩下满天飞尘。
惊天动地的一刹那过去了。
避开大道两旁的人纷纷回到道中,聚在一起,房英目光一扫,当看到马尸纵横,血肉横飞,一辆马车,现在变成一片木屑时,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忿恨滋味。
光明境主更是忿怒欲狂,对齐天圣骂道:“你刚才首先发现,怎么不速作处置?”
齐天圣呆了一呆,垂手禀道:“老奴从来未遇到过这种阵仗,当时只愣了一愣,那群狂牛已冲到。”
“笨蛋!”
光明境主怒气好像无处发泄!
夏芳芳看不过去,忙道:“爹,这怎么能怪齐老丈,谁也想不到对方会有这一手!”
光明境主倏然长叹一声道:“还没有到地头,就弄得曳甲弃兵,这正可说是丢人到家啦!”
“神偷”却哈哈一笑道:“夏老丈,你也太耿耿于怀了,马虽死了,但咱们还有两条腿,难道凭这些畜牲就把咱们难倒不成。”
光明境主摇摇头道:“铁老弟,你要知道,咱们若连自己的坐骑都保不住,还去赴什么会。那天香院主的手段,可也算出奇制胜,刁滑绝顶了。”
“百面神剑”抬头望望天色道:“差不多快四更了,现在问题是走,还是停!”
“走!”
光明境主气愤愤地接口道:“此地前不靠村,后不靠店,刚才虽惊了一阵子,也不能畏惧不前,示弱于人。”
房英接口道:“不错,这样一路受到阻碍,是不是能赶上时间,大有问题。现在只有赶一程是一程了!”
于是十余人重振精神,纷纷上道。
但经过刚才那阵惊吓后,每个人的心头,不用说,是更加沉重了。
尤其那些末见过“天香院主”而初闻其名的光明境弟子,心头对“天香院主”起了无比的惧意。
他们觉得这个对手心智太强,手段更令人防不胜防,由此观之,武功更不用说。
其实,平素在光明境中,他们皆自认为天下独尊,如今一受打击,难怪皆有点泄气了。
行行复行行。由于一路来,未曾好好休息过,每个人皆有些倦意。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展望前面道路,两旁倏然现出些树林。房英目光一扫后,暗暗觉得这个地方,是最佳的埋伏地方,不知道有没有伏兵。他心中忖着,已起了警意。
一行人刚走到林中夹道的中段,林中倏然响起呼地一声。
由于每个人心中皆具有无比的警惕,故这响声入耳,皆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众目望去,只见一件极大的黑色东西,从左边的林叶中,向天上飞起,横过官道空际。
这黑色的东西,既不像鸟,也不像暗器。
因为它没有翅翼,自不会自己飞上天去,必是有人抛射,但那体积大得吓人,形状像是一只大酒缸,而且其在空中,自也不能算暗器,因为方向并不是对人。
房英及光明境主一干人停步看得心中层层疑惑。
又是呼地一声响起,这次发声之处,却在右边林中。众目一转,原来右边林叶中,又冒出像大酒缸般的东西,冲天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大酒缸般均东西凌空无巧不巧地一碰,轰然一声,蓦地洒下一蓬大雨。
接着木片纷纷坠落,原来是两只大水桶,房英发觉不对,却已淋了一身。
这刹那,众人不禁一阵惊呼,呼声中纷纷退避,却已来不及。
在这骚动中,“神偷”铁长岚首先怪叫:“这是什么玩意儿?”
铁梅香接口也突叫道:“莫非是毒水?”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俱是一凛!
房英鼻子一闻,只觉得满空浓烈的酒味,忙叫道:“各位不要乱猜,这好像是酒!”
“酒?”
众人在一惊之下,不由又是一呆!
半空洒酒,这必是天香院主的花样。但此举的用意何在?
就在这时,林中深处,倏响起一阵阴笑,道:“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会落黄泉。这是本院给各位的送葬酒!”
“神偷”因为好奇之心大起,伸手就在湿衣服上抹了一点,用舌头舔了一舔,发觉这阵酒雨,不但的确是酒,而且是极浓烈的上品。不由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这的确是上好高梁。喂,朋友,这等好酒,糟塌了未免太可惜,货不多,不妨多来几桶,老夫赶了一夜的路,正愁没有酒打点精神哩!”
众人不由被这番话逗得大笑。
倏从右边林中又响起一阵阴笑道:“主随客便,既然招待你们,当然要招待得痛快。”
话声中,呼呼,二面林中又冒出两只大水桶,凌空而起。
像这样重的水桶,若以人力抛送,是绝对办不到的事,显然林中是有人安置了弹簧架在发射。
又是轰隆一声大响,两只水桶凌空撞碎,又是满天酒雨。
房英及光明境主疑惑地看着。因为不解其中用意,所以都沉住了气;因为两人知道对方绝不仅仅只是洒酒,后面一定还有把戏!
房英目光环扫之际,倏发现右边林中出现一丝火光!想到火,房英倏然大惊,急急喊道:“咱们快分开,他们以酒引火,要用火攻!”
就在这阵话声中,两旁林中升起一点点火炬,接着一声狂笑道:“不错,天香院正要为各位举行火葬!”
房英在提出警告刹那,人已离地而起,掣出长剑,向林中扑去。但还是慢了一步,只听得林中响起一阵狂笑道:“你们发觉还是慢了!”
话声中,两旁林中火光大盛,呼呼呼,一阵火箭,像雨一般的向官道中人群射来!
听到房英警告,纷纷向四下躲避的光明境高手,俱被这阵箭雨*了回来。
他们一个个身手矫健,飞舞着回天轮,那阵火箭虽伤不了他们,但箭镞的火星一落地,立刻变成一片火海。
光明境主此刻已是须发皆竖,一看情形不对,立刻大喝道:“快围成圆圈,挡住箭势,慢慢撤退,同时分人就地掘土扑火。”
喝声中,施出“大都天神掌”雄浑绝伦的掌风四扫,把满天箭雨俱挡了回去。
可是他的话并未发生多大作用!因为有些人被困火海,忙着腾身闪避,方向不辨,根本无法聚拢。
惊惶呼叫之声,闹成一片。
房英一看情形不对,再也无法顾忌林中有什么埋伏,对光明境主大声道:“世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有闯人林中扫除这批祸根!”
身形如飞向林中扑去,长剑舞出一片剑幕护身,向前直冲。
可是等到他进入林中,箭势早已停住。但见林中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人影。
那边光明境主也是一样,扑了一个空,气得他暴跳如雷。
等到二人回到道中,火势因酒气已蒸发完,也自动地熄灭下来。可是目光一扫众弟子,却个个狼狈不堪。
不但每个人的衣鞋都被烧焦,有的还呻吟痛苦,被灼伤了皮肤。
房英恨得咬牙切齿,光明境主倏然仰天长叹道:“二十年来闭门不出,老夫真成了井底之蛙。想不到初入中原,却遭遇到这种挫折!”
夏芳芳忿然道:“这算什么,人不敢露面,光支使一批畜牲施诡计,那里算是江湖英雄?”
光明境主倏又叹道:“不论是不是英雄,此女的心计,的确超人一等,老夫算服了她!”
口气之间,与刚才仿佛变成了两个人。
夏芳芳狐疑地道:“爹,你怎么啦,吃了暗亏,还长他人志气?”
光明境主哈哈笑道:“老夫是以事论事,咱们这许多人连人家畜牲都挡不了,若真面对上面,岂非更要吃大亏?”
房英及“神偷”父女也对光明境主惑然不解起来。
却见光明境主目光—扫,对齐天圣道:“查查有多少人受伤?”
齐天圣忙道:“四个!”
光明境主点点头转身对房英道:“少侠,老夫想先率门下退回去!”
此言一出,房英一怔,急急道:“世伯,这是为什么?”
光明境主叹道:“老夫若再固执向前冲,恐怕连你在内,一辈子到不了泰山。”
房英忿然道:“晚辈不久……”
未等他说完话,光明境主急急接口道:“事实摆在眼前,你不信也得信。何况老夫门下有四个人被灼伤,也得先设法找地方安顿治疗。如带着伤者上路,前途万一再发生什么事,岂非增加了顾虑!”
房英一想也对,见光明境主如此固执,只得长叹一声道:“既然前辈欲退回去,就请便吧,咱们告辞了!”
话虽这么说,他心中却有无比的失望,带着一付怅然的心情,拱了拱手,昂然向前行去。
夏芳芳此刻却着急了。
她明知父亲是个宁折不弯的人,怎地在这紧要关头倏打起退堂鼓来。
她觉得父亲此举必有深意,一时又不好问,此刻眼见房英的神色,心中却急了起来,忙道:“英哥,爹不去,我去!”
光明境主倏然厉喝道:“芳儿,你敢不听为父的话。”
夏芳芳樱唇一嘟,正要说话,倏见父亲嘴唇一阵蠕动,耳中已闻父亲以内功传音之法道:“孩子,为父此举深有用意,咱们先退再说!”
夏芳芳呆了一呆,只得委委屈屈道:“英哥,你先去,我再想办法劝我爹……”
房英转身又拱了拱手道:“芳妹,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