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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一口气,隐约瞄见他走开,过了一会,有拉了条毛巾出来,坐到她旁边,一声不吭的替她擦湿掉的头发。
桑田用手拂开他:“你别管我!”
他另一只手伸过来抚开,依然固执的替她擦头发。
桑田撑坐了起来,却被他一下子又推了回去:“别乱动!雨淋得过头了!”
桑田不停的推他的手,不断在想象这双手曾经抚摩过另外一个女人的画面,隐隐开始激动起来。
“我叫你别碰我,我叫你别碰我!”
他一把压住她,脸色阴沉,一声不吭。
啪的一声,终于忍不住,桑田挥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他顿了顿,显得有些吃惊,过后又继续,把她湿漉漉的头发擦了半干。
桑田没有再挣扎,任由他擦干了头发,然后坐起来,说:“好了,去把湿衣服换了。”
桑田不动,他叹了一口气,突然俯下身来,一把将她抱起。
桑田闭上眼睛,清楚此时沙发上,早已一片嫣红。
他的目光闪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摊开手掌,已然已被染了一掌的红。
桑田一直闭着眼,强烈的疼痛感一阵接一阵袭来,她晕眩过去。
“桑田……”
偏偏耳边传来他又惊又急的声音。
“你吵死了……”
她在意识消失前轻飘飘的说。
最熟悉的陌生人
桑田在医院里住了三天,苏礼辰一步不离的陪了三天。
她还记得刚醒来的时候,一眼就望见了头顶上悬着的点滴瓶,澄清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流进自己的体内,感觉一阵恶心。
然后门开了,苏礼辰抱着一包衣服日用品进来,双眼布满血丝。他看见她醒来,显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先做什么才好。
桑田也是盯着他,忽而小声的说:“坐。”仿佛这病房划归她的名下一般。
苏礼辰将东西一件件摆进柜子里,然后坐到床边,捧着她的脸,在额头上吻下去。桑田不动声色的推开他,脸扭向一边,说:“有什么吃的没,我饿了。”
他放开她,坐直起来:“先喝杯奶好么,我妈待会会送吃的过来。”
“你妈来了?”桑田微微提了音量,吃惊不小。
“恩,”苏礼辰起身去倒了杯奶递给她,“她今天早上就到了。”
“他们怎么知道的?”桑田没接他的杯子,拉着脸问。
苏礼辰没回答,又坐了下来:“你想骂人就骂吧,不必牵扯其他人。”
桑田不理他,过会又问:“我妈呢?她知道了?”
“知道了,早上打了个电话来,说了好些补品叫我妈给你做。”
桑田静静的坐着,不再和他搭话。眉眼间尽是疲倦。仿佛是过尽了千山万水的坎坷。
苏礼辰搂着她,脑子一片混乱。她仿佛,只是得了一个小感冒,过个两天就好。她的这种反应让他不知所措,慌了手脚。他倒是宁愿她狠狠的骂他,像泼妇那样用枕头砸他,那样的话他相反还能舒坦些。
可是,她还是那样坐着,仿佛没有半点病痛的,翻着床头的杂志。
“桑田……”他开口叫她,“其实那天——”
“简妮和林嘉来过没有?”她打断他的话。
“待会就到。”他很无奈的回答。
又是一阵可怕的寂静。
他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她翻杂志时候轻微的声响,若不是微弱的体温,他会以为自己陪伴的是一个没有血肉的幽灵。他大吸了一口气:
“桑田,你别插话,听我好好说。”他握着她的手,“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不要自己憋着。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可是我毕竟还是你的丈夫,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是要负很大的责任,可是你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其实你也不用多想,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桑田还在翻书,头也不回的说。
苏礼辰的心凉了半截:“你说我该怎么做?”
“比如,”桑田放下书,侧过脸来看着他,面无表情,“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然后到事务所找一个律师,然后让他来见我。”
“我没打算要离婚,你也别动这个念头。”他死死的盯着她,语气强硬。
桑田瞪了他一眼:“别说的那么肯定。”然后又拿起她的书来看。
气氛诡异,苏礼辰完全不知道该怎样进行下去。好在这是门上传来两声敲门声,是苏母提着保温盒进来了。
“田田,醒来了?”苏母像是憔悴了不少,见了她却还是笑眯眯的开口,“有没有不舒服?”
“我还好,妈,不用担心。”桑田笑得心不在焉。
“来喝汤,你妈交代的当归炖鸡,我小火炖了三个多小时才端下来的。”
桑田接过碗,偏偏苏礼辰怕烫着她,也伸手过去,从她手里抢过碗来。
“小心烫,我喂你。”
“我又不是小孩。”桑田碍着苏母的面子,不好多去驳他,顺着他让他给自己一口一口的喂汤,感觉十分的怪异。
苏母坐在一旁,看着儿子媳妇,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小产?”她小声的问。
“妈,”苏礼辰投过来责备的目光,“这件事不说了好么,大家都不好受。”
桑田反倒是笑笑:“妈,我没事,你别多担心了。”
“我就是怕你有事啊,田田,这种事不是好玩的,孩子没了不要紧,要是自己身体没调理好,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我可是答应了你妈妈要好好看着你的。”
“恩?”桑田有些不知所以。
“小产也是要坐月子的,这几天不要乱动,落下病根可不好。”苏母好脾气的给她解释。
桑田低头喝汤,小声答应。
苏礼辰刚把碗放下,就听见桑田在问:“简妮她们到底什么时候要来?”
他收拾好东西,站在一旁,阳光不定,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可能快到了。”他想了一会,又说,“我先带我妈回去休息,然后再回来,好么?”
桑田随便答应了一声,就靠在床头不说话。
苏礼辰拉了母亲,出了病房。苏母一脸不高兴的责备:“你怎么把人家一个人留在医院里!”
苏礼辰拉开车门进去:“她需要一点空间想清楚。”
“你要好好照顾她!”苏母仍然很不舒服。
“那要她肯让我照顾才行。”
“你脸皮就不能厚点?她是你老婆!”
“可她叫桑田,你也知道她有多么倔。”
“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闹成这样!跟自己过不去!”苏母气极。
“这是个意外。”苏礼辰小声说。
“什么意外?”苏母不依不挠。
“她看到我跟别的女人。”
苏母一下子愣了:“儿子,我想不到你会做这种事!”她的声音颤抖。
“只是个误会,我不会对不起桑田。”
“你现在已经在对不起人家了!”桑母的胸膛上下起伏,可见气得不轻,“你叫我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
苏礼辰重重叹了一口气。
“桑田怎么说?”
沉默了一会,苏母又问。
“……”苏礼辰沉默。
“有什么你都给我照实说!”
“她想离婚。”
苏母再一次震惊,冷静下来,按着自己的胸膛说:“你们的事,我们不多管。总之你先给她道个谦。”
“有用么?”他讽刺的笑。
苏母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半天叹了一口气。
“我不会离婚。”苏礼辰突然说。
“你们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苏母累极的闭上眼睛。
简妮偷偷的从病房门口伸出头来瞄望,见桑田一动不动靠在枕头上,盯着点滴瓶发呆。
林嘉清了清嗓子,把她的视线拉了回来。
桑田扭过头来,看见是她们俩,努了努嘴示意她们在沙发上坐下,脸色苍白。
林嘉伸过手去握了握她的,问:“好点了没?”
桑田撇撇嘴:“没什么大不了的。”
简妮也过来扶着她:“你别故作坚强哦!心里不好受吧?”
“恩,是不好受。”
“别想太多,知道么。只是个自然选择,有些胚胎发育不正常的,会选择自然流产,这对母亲本身也是一种保护。”林嘉安慰她。
“神经!”桑田拍拍她的脸,“我又没有伤心这个。”
“那你在伤心什么?”
桑田不说话,突然间,忍了许久的眼泪滑下来,她埋在林嘉怀里:“我要离婚了!”
林嘉惊了一下,安慰的摸摸她的头:“是你的选择?”
桑田把头抬起来:“恩,我很伟大,对吧?”
“伟大你个头!”简妮在后面不满的喊,“我看你是昏了头!”
桑田惊讶的盯着她,然后低头不说话。
林嘉扶她躺下,然后她们俩坐在沙发上,相互看了几眼。然后林嘉开口了:
“桑田,我们觉得,你还是不要这么冲动的好。”
桑田擦擦眼泪:“我哪里冲动了?”
“你结婚不就是一个冲动?”简妮没好气的答她。
“不说结婚的事了,现在你该好好考虑一下,而不是为了一时意气又做出什么不明智的选择。”
桑田冷笑着看她们俩:“苏礼辰给你们好处了,这么帮他说话!”
林嘉摊了摊手:“我们没见过他。”
“就是给你分析了一下。”简妮接话,“其实,苏礼辰早就跟张媛说清楚了,只是她还缠着人不放而已。”
“你们是说,我落得这个下场,是自讨苦吃?”桑田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你们两个都有错,而且错都不在少数!”林嘉火气大起来,“明明爱得要命就是不吭一声,不就是一个字么说出来要死啊!弄得乱七八糟的我看着就恶心!”
“现在——我是说既然他没有对不起你,你就该再给自己一个机会,你听我们一次,不要那么执拗。”
桑田盯着窗外,很久都不答话。
窗外有鸟儿喳喳在叫,一振翅膀,数叶就噗噗响一阵。
“我需要时间。”
“你们都需要时间。”林嘉走过去,轻轻的把她搂住。
“我跟学校说好了,我不去比利时了,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恩?”桑田不解。
“给你一年的时间好好冷静,回来再打算。”
桑田笑了:“不谢!”
简妮拍拍她:“你好好养病,一个月之后出发。”
桑田眨眨眼睛,有些微弱的笑。
之后的日子苏礼辰兆一直陪着桑田,寸步不离。桑田熟睡的时候,他就趴在床头,盯着她的脸看,看着看着,就想起了那个说法:一眼万年。
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一万光年那么远。
这是一个伤心的发现。
他灰心的想,亲了亲她的脸颊。梦中她翻了个身,无意间挣开了他的怀抱。
他心一沉,自嘲的笑。
然后,他就知道了她要出国的事情。
她很平静的说出来:“我下个月要去比利时。”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憋出一句:“去多久?”
“一年吧,看项目什么时候能完成。”
他深吸一口气:“你不觉得用这个方式惩罚我有些太过分了么?”
“我觉得。”她不看他,“我需要时间,so do you。”
他想了很久:“一定要去么?”
她头也不回:“一定要去。”
他什么也不说。
出院回家,桑田请了长假,直到出发。
他们开始每天住在一起,没有太多言语,没有太多交流,仿佛陌生人一般。
她发现苏礼辰用一种无法言喻的表情看着她,大多数时候只是一闪而逝,可是那眼神却犹如夏日竹林里的雨滴,沁到她的心底,凉到发疼。
夜里,他搂着她睡,好象回到了新婚一般。把她的头搂在身前,紧紧的靠着她不放。半夜她热得醒来,转过身发现他盯着自己,好似从来没有睡过。他又搂回她,在耳畔轻轻对她说:“不要乱动,闭上眼睛好好睡。”她于是躺在他怀里,极不安心的闭上眼。
“我爱你,知道么……”
苏礼辰看着她,悄悄的说。
桑田听见,不动声色,挪了挪位置,沉沉睡去。
白天她一个人在家,开了电脑在听歌。无意间下了多莉爱莫斯的专辑来听。浑浑噩噩之间她听着那个声音柔媚的女人在唱:
Strange
Thought I knew you well
Thought I had read the sky
Thought I had read a change
in your eyes
so strange
Woke up to a world
that I am not a part
exce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