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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最明显的是胡子没刮,显得很邋遢,一点精神都没有。
赵阳有意的冲着李乐的方向说:「哦,昨天我又犯病了,把家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狗也没放过,每只都踢了五六脚吧,我估计再不给我治好了,保不准狗命就都没了。」
李乐还没反应呢,孟萌就眨巴着眼睛凑上来了,对赵阳说:「不是吧,你犯病的时候还能知道自己做的什么啊?」
赵阳翻着白眼说:「我就他妈知道了,挨你屁事。」
孟萌还要说什么,被他妈一把拉过去,训斥说:「快干活,够乱的了,你还掺和。」
孟萌咬着嘴唇看了他妈好几眼,孟萌知道他妈是太上老君炉子里炼出来的火眼晶晶,孟萌生怕他妈瞧出什么来,赶紧老实了。
孟萌被他妈叫到另一个屋收拾去了,房里就剩下他们俩了。
赵阳想等着李乐开口,李乐想等着赵阳开口,结果俩人沉默了半天,谁也没开口。
赵阳终于等的不耐烦了,质问李乐:「你有时间跑这来,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啊?」
李乐闷声说:「我不是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了吗?」
那态度分明就是顶火,赵阳两步走到李乐面前,直截了当问他:「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着?一会这弄清了,你要去哪?」
李乐抬头看着赵阳:「我妈让我回去陪她,她说有个女的不错,想介绍……」
赵阳气的呼哧呼哧的,他定定的看着李乐,终于明白李乐是个什么鸟人了,赵阳也是气的晕头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迅速拨了个号码。
冯玮在那头正在伏案工作呢,接了电话就是一愣。
其实昨天赵阳的拒绝让这个冯玮还挺感动的,冯玮从不是正人君子,自打他见了赵阳认真的样子,就总想着撬人墙角,所以那天的冯玮,也没觉着自己多么的喜欢赵阳,就是那么干了。
他就觉着对自己都没认真的赵阳,不可能对别人认真,可事实上冯玮错了,赵阳不仅认真了,还因为这份认真在受苦。
这个认知让冯玮沉思了许久,就在冯玮为赵阳的转变在那感慨的时候。
赵阳的电话就跟针似的穿透了空间打了过来,还送给了冯玮一个闷雷。
赵阳问他有时间吗,想晚上过来找他大干一场。
冯玮心说,好个赵阳啊,一点让人幻想的空间都不带给的啊,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冯玮有意讽刺地说,自己又改主意了,不想做下边那个。
没想到赵阳就跟有病似的,居然主动说,谁上谁下都一样,话说的那叫个直白,还说在下边的好处就是可以让人伺候的更舒服,谈了半天就是纠缠着冯玮想过来办事。
冯玮听的很倒胃口,可还是带着好奇的答应了赵阳,他倒要看看这个赵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阳得意洋洋的把电话挂了,胜利者一样的看了李乐一眼,心说吃醋吧吃醋吧,最好张嘴能冒出酸水来。
结果李乐的头搭拉的更低了,依旧是闷声不吭。
赵阳彻底被李乐废了全部武功,他坐了下来,挨着李乐。
李乐没有丝毫反应,这对赵阳的打击很大。
赵阳终于鼓足了勇气,握住了李乐的手,李乐的手很凉,赵阳就把李乐的手捂在自己的手心里。
「咱俩还有希望吗?」赵阳这句好像自语一样的话,是在问李乐。
李乐呆愣了半天才迷茫的说:「不知道。」
戒嗔的超度仪式很简单,戒嗔说一切众生有四种情形,或有利根,闻即信受,做佛事超度,消除障碍,使诸事顺遂,亦是冥阳两利之大功德。
仪式进行的很顺利,李乐在旁静静的看着。
赵阳神情肃然,可李乐知道这不是因为赵阳尊敬这个小和尚,而是赵阳在伤心,伤心的对所有的事都不在乎了。
李乐也在伤心,可李乐却觉着自己没有伤心的资格。
赵阳可以骂他打他,李乐却连个发泄的人都没有。
仪式举行完后,戒嗔对赵阳又说了几句,无非是让赵阳多做善事,可赵阳都没听进去。
孟老太太说以后就没他们的事了,让他们回去好好过日子。
孟萌还想着送李乐,可被他妈给叫住了。
等俩人一出去,孟萌就撇嘴说:「赵阳倒解脱了,连累着你们还要忙活。」
孟老太太看得非常开:「这是做好事,给自己积阴德,你就休假帮帮忙怎么了?」
孟萌闷闷不乐的看着他妈。
他妈就跟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样,「那两个人你可别招惹了,事就到这吧。」
孟萌不服气的回到自己卧室里,孟老太太无奈的看眼戒嗔,戒嗔笑眯眯的也不说什么。
李乐出了孟萌家,就想拦车去他妈那,可赵阳紧跟在李乐后面也上了出租车。
李乐奇怪的问赵阳,怎么跟他一块上来了?
赵阳没好气的说:「看看未来的岳父岳母啊。」
李乐吓的脸都白了,哀求赵阳:「你别胡闹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他妈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正在家等着呢,要不是因为赵阳这事,他早该回去了。
偏偏赵阳铁了心了,在那嚣张的说:「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李乐整个人都毛了,偏偏他妈的电话还赶这个时候打来,催他赶紧回家,说女方不知道从哪听说他被开除的事,这下李乐的爸也知道了,正在家发火呢,让李乐赶紧回去解释解释,还说那个相亲的对象好像人已经走了……他们还被介绍人数落了一番。
李乐听的全身都硬了,这个赵阳此时还不肯放过他,在那胡搅蛮缠的拉扯着李乐,非要跟李乐一起去。
李乐急的都要崩溃了,他慌不择言的对赵阳说:「你他妈跟着我干吗,怎么不找那个冯玮去啊,你不都打好电话了吗?」
赵阳被李乐说的整个人都爆了,指着李乐的鼻子在那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什么,你他妈不要了就甩给别人。」
出租车火早熄了,停在路边,司机好脾气的插嘴说:「哥们哥们,吵架下去吵吧,我这车可还蹦着字呢……」
赵阳连着司机都骂上了:「管着吗你,爷爷我有的是钱,我愿意花!」
李乐觉着丢人,忙开了车门往下走。
赵阳刚要追出去,被骂的司机就一把揪住赵阳的脖领子说:「等等,再有钱也得给车费啊……」
这一闹腾,赵阳再下车的时候,李乐早跑了。
赵阳气的直跺脚:「好你个李乐,你这是逼着我往冯玮那去啊!」
赵阳脑子一热,也顾不上许多了,拦住刚才那出租车,给司机说了冯玮的地址。
这次司机学乖了,车开的飞快,没一会儿就把赵阳送到了冯玮那。
冯玮见着赵阳挺意外的,这么邋遢的赵阳,他还是头回见。
赵阳顾不上哪是屁股哪是脸了,愣头愣脑的就要跟冯玮来一场。
冯玮的脑子开始矛盾纠结起来,他觉着干与不干还真他妈是个问题。
第41章
李乐听着他爸在那吼,有种无动于衷的冷漠,这让他爸很愤怒,上去就打了李乐一拳。
李乐没觉着疼,他只是抬头看着他爸,他妈发现李乐情况不妙,刚要说什么,李乐已经开口了。
李乐说:「爸,我不光工作没了,我还有别的事瞒你。」
这下换李乐他妈怕了,李乐妈吓的直推他,「你说什么呢,你瞒什么了你?」几乎是边推边给李乐使眼色。
可已经晚了,李乐什么都说了。
李乐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起那天的事,他被他爸拿着棍子狠狠的抽了几下后,他爸就指着门口让他滚。
他妈哭着坐在床上拍着自己大腿说:「我这是做了什么孽……」
李乐从家里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赵阳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多声都没人接,后来终于有人接了,但李乐说话,对方却没人回应,里面的声音还挺乱的,好像那电话是无意间给接通的。
李乐随后就听见赵阳那熟悉的声音,在另一头大着舌头说:「放屁,喜欢他,他屁股香是怎么的……我就是哄他玩……对,就是哄他玩!我要跟这么个鸟人认真,我就是二孙子!」
另一个男声不冷不淡的:「行了,你喝的够多了,还没壮够你的狗胆吗?你破别人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麻烦。」
赵阳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的很大声很欠抽。
李乐听着就是一紧,一股不祥的感觉,让李乐整个人都怕起来,他冲着手机用力喊着:「赵阳!赵阳!你快给我接电话。」
可剩下的只有细细簌簌脱衣服的声音,还有些胡言乱语。
李乐整个人都呆了,他反应过来那是怎么回事后,整个人都无法站立,他觉着自己要垮了,不,他已经垮了。
李乐蹲在地上,用力忍着眼泪,自言自语着:「这是怎么了,这都怎么了……」
赵阳酒醒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疼,疼过之后就是后悔,后悔完了就觉着丢人,可已经都晚了。
刚洗过澡的冯玮随意的围了块浴巾出来,问赵阳要不要也去洗洗。
赵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自己上赶着着贴上去的,现在再骂不是太装样子了吗?
冯玮云淡风轻的坐在床头,他这算是趁人之危吧,可当时哪还顾得上那些,冯玮低头亲了亲赵阳的肩。
赵阳跟被烫着似的躲开了,冯玮不在意的把手伸到赵阳的头发里揉了揉,第一次做零号心里肯定不舒服,冯玮体贴的给赵阳盖上被子,甚至主动让出床,自己去沙发凑合。
这一切对冯玮都是不可思议的,可那瞬间冯玮却感到心里满满的,很充实,很新奇。
冯玮甚至在那天晚上想到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比如他第二天早上起来要给赵阳做早餐,一想到赵阳可能的惊讶样子,冯玮就觉着很开心。
可睡的很沉的冯玮,都不知道赵阳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赵阳给冯玮写了张字条,字迹很潦草,说明写字的人心情很不好。
赵阳想让冯玮把那事忘了。
赵阳从冯玮那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赵阳当时没多想,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冯玮趁他喝醉的时候,接了李乐的电话,还让李乐旁听了全过程。
赵阳回到李乐那的时候,李乐没在家,赵阳觉着这样挺好,他现在也没脸见李乐,赵阳自虐的冲了个冷水澡,之后才坐在床头给手机换了新电池。
刚换好电池,赵阳的短信箱就开始闪不停,叮咚叮咚的声音,一次次敲打在赵阳的心尖。
李乐给他发了无数条短信,赵阳看的眼圈都红了。
李乐在短信里告诉赵阳,他把事给父母都说开了,李乐还告诉赵阳,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只有赵阳。
最后一条,李乐让赵阳给自己回电话。
赵阳忽然就很想哭,他想起昨天自己做的那点事就臊的慌。
赵阳呆了半天,才终于给李乐去了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李乐的话很平静很淡然,李乐告诉赵阳,他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但他不怨赵阳。
赵阳呆愣在当场,他不知道李乐是从哪里知道的,赵阳本能的想要对李乐道歉。
可李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对赵阳念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李乐还在电话里让赵阳保重自己。
赵阳觉着这个李乐的状态不对,明显是被打击的神乎了,再加上李乐的话,赵阳一下就猜到戒嗔那。
赵阳急急的说:「你在戒嗔那是不是?他对你做什么?这个秃子,还佛门弟子呢,怎么光做这种火上浇油的事。我跟他没完,你等下我马上过去……李乐,我……对不起你,可我昨天气疯了,还喝了酒……你听我说……」
赵阳刚说到这,就听见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广播声,好像是火车站的那种,赵阳一下紧张起来,追问李乐到底在哪。
李乐叹息一声:「赵阳,你别找我了,戒嗔说我有佛缘……我,我现在什么都看开了,你保重。」
赵阳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就跟做梦似的,不,就算做梦他都不会想到是这么个结局,李乐跟戒嗔跑去当和尚了?!
赵阳都快急疯了,可再想说什么,李乐已经把电话挂了。
赵阳再拨过去就是关机。
从那后赵阳就六神无主起来,最后赵阳猛地想起孟萌家了,他当机立断到孟萌家去找,可孟老太太铁了心了,说出家人四海为家,不知道戒嗔跑哪云游去了。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