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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已经拉着年轻人走出酒楼,却又在楼外回话,“如果你有命走进望水城,我亲自下厨为你洗尘!如果你没命来到,我也会派人抬你的尸体入城,而且……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棺材!”
声音已经消失,可孙郎的脸上却不见一丝血色。
剑九霄叹了一声,道:“麻烦!”
子竹道:“望水城麻烦!梵净山五鬼更是麻烦!”
玲珑却道:“真正麻烦的还是聂轩阜的女儿!”
辜独笑道:“聂思琪?”又道:“还有她的那位哥哥,曲旌!”
孙郎并不害怕麻烦。他只想三叔聂轩阜能出面为他主持公道。虽然聂思琪曾经威胁,望水城内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棺材,可他还是踏上了路途。
棺材便摆放在道路的正中。
但这具棺材并不是为孙郎准备的。
棺材已经有了自己的主人。
主人生前的兵器被拴在棺材前。
那是一副巨大的链球。
棺材内的尸体难道会是熊天赐?
有谁胆敢趁他失去双眼偷下杀手?
难道他不知这熊天赐乃是旋魔球费老爷子的门下?
辜独可以解释这一切。
因为站在棺材旁的老人便是熊天赐的师父,“旋魔球”费老爷子。
“你爹还好吗?”费老爷子发问,问向玲珑。
玲珑一愣,蹙眉道:“家父已经过世多年了。”
费老爷子点了点头,叹声道:“那你爹一定很孤单!”
玲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前辈是想让晚辈下去陪伴家父?”
“不错!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辜独叫了起来:“错!如果她聪明,便不会同旋魔球费老爷子这样讲话。”
费老爷子愣了愣。
玲珑被他的名号惊呆了。
费老爷子问:“小子?你认得老夫?”
辜独笑道:“旋魔球费老爷子的大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胡说!老夫行事少有张扬,江湖中能够认得老夫的人并不多。”
辜独上前施礼,道:“昆仑山无上真君门下弟子辜独,见过费老爷子!”
费老爷子又是一愣。
“你是真君门下?”
辜独苦笑,“晚辈不敢相欺!”
费老爷子叹道:“既然是真君门下,那你便退去一旁吧!”
辜独指了指玲珑,“这位是内子!”
费老爷子冷冷的道:“可她杀了天赐。”
辜独急忙解释:“玲珑只是刺瞎了熊大哥的眼睛,并没有取他性命。”
费老爷子道:“老夫知道!因为天赐是老夫亲自杀死的!”
熊天赐死于费老爷子之手?
若不是他亲口讲出,任谁也不敢相信。
“他既然已经失去双眼,早晚是要死于他人之手的!老夫虽然教出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徒儿,可又不想受人嘲笑,便只好亲自动手了!”
辜独道:“内子也是为求自保,才与熊大哥交手!虽然一时失手,刺瞎了他的眼睛,却也是逼不得以!”
费老爷子点了点头,道:“好!好!”手指孙郎,“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老夫只来找他寻仇,这总可以吧?”
剑九霄插言道:“他是我们的雇主,老爷子若想杀他,先得杀掉我们!”
费老爷子干笑数声,道:“这个杀不得,那个又碰不得!如此说来,老夫便只有自认倒霉了?”
子竹叹道:“此地距望水城已不足二十里,只要我们将孙老弟送入望水城中,安远镖局的这趟镖便算是走完了。”
费老爷子思量片刻,最终道:“好!老夫陪同你们一起去望水城!”
辜独等人无话可说。
将孙郎送至望水城,安远镖局便与他再无关系。
即便费老爷子到时对他加以杀手,辜独等也不好再为他出头。
孙郎大笑,“只要到了望水城,晚辈与安远镖局这四位镖师便结束了此桩生意,到时是杀是剐,全凭费老爷子处置。”
费老爷子叹道:“望水城是聂轩阜的天下,老夫与姓聂的又有几分交情,即便老夫想要杀你,也要等到你出城之后,断不会在望水城中下手的!”
孙郎“哼”了一声,道:“如果晚辈终生不出望水城,难道老爷子还能在城外等候晚辈一世不成?”
费老爷子笑道:“你小子能呆多久,老夫便奉陪多久!”
孙郎一愣。
难道费老爷子也要进入望水城?
玲珑觉得不安。
是她伤害了费老爷子的徒儿。
可现在费老爷子却要找孙郎寻仇!
二十里山路。
辜独五人飞奔而至。
费老爷子一手托着棺材,一手提着熊天赐那条巨大的链球,却不曾落后半步。
望水城。
城高三丈三,方圆百亩,。
城门口放着一具棺材。
棺材旁站着聂思琪与曲旌。
看起来这口棺材应该是为孙郎准备的。
可孙郎现在却依然活着。
聂思琪的脸变了颜色。
倒不是孙郎能够活着来到望水城令她吃惊,而是孙郎的举动。
孙郎竟然掀去棺材盖,翻身躺进了棺材里。
费老爷子将手中的棺材与巨大的链球丢弃在城门口,冷冷的看向辜独,道:“你们可以交差了?”
辜独掉头便走。
玲珑却拉住了他。
“我要进城喝酒。”
“我要一盘青菜。”
“我要一只肥鸡。”
剑九霄与子竹已经先一步进入了城内。
孙郎由棺材中跳出,道:“小妹!曲大哥!棺材不错,我试过了,挺合身的!”
聂思琪冷冷的道:“小妹已经准备好酒宴,进城吧!”
她又看向费老爷子,象是有话要问,可又没能问出口。
踏过百丈空地,蹬上六级石阶,绕过前厅,来至后堂。
后堂有十丈方圆。
桌子却不足三尺。
剑九霄已经在试菜。
子竹的手中捏着根鸡腿。
此外,桌旁只剩一张椅子。
孙郎笑着落座,道:“看起来小妹并没有为二哥预留位子!”
辜独问:“城内有没有酒馆?”
玲珑摇头,道:“聂城主又不在这里开买卖、做生意,哪来的什么酒馆?”
一声呼唤:“阿郎来了?”
孙郎站起身,回道:“二叔?”
曲旌皱眉叹道:“爹?您怎么来了?”
“不才曲泉,见过费老爷子,诸位英雄。”
来人在一张躺椅上抱了抱拳。
椅子由城内弟子抬来,放在堂中。
孙郎道:“二叔,近来身体可好?”
曲泉笑道:“也就是这个样子了,不死不活的,还拖累着你三叔!”
聂思琪蹲在他的躺椅旁,道:“二伯,您千万不能这样想。思琪和爹可从来没有认为二伯是累赘!”
曲泉叹道:“可你大伯……从来都没看得起二伯!”
孙郎伤声道:“二叔!我爹已经……已经过世了!”
“什么?”曲泉失声出口。
他剧烈的咳嗽着,又似乎想要挣扎着起身,但又无法坐起。
辜独静静的看着,脸上的表情有些悲哀。
曲泉严声责问:“旌儿?你大伯……他……”
曲旌点了点头,道:“大伯已在三个月前过世!”
“他是怎么死的?”
“大伯去了梵净山,被那五个老鬼……”
曲泉眼中涌现泪花,啜声道:“当年梵净山的老鬼废了二伯的一身武功,你大伯一直耿耿于怀!没想到……便连你大伯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聂思琪轻声喃喃:“我爹也去了梵净山!”
“什么?”曲泉再又惊叫。
他剧烈的颤抖着,叹道:“连你大伯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爹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们?”
聂思琪道:“爹临走时曾经吩咐过,若是他回不来,便请二伯主持望水城,并为思琪和旌哥哥主婚!”
曲泉连连摇头,道:“不可以!二伯已经是个废人了,怎么来主持望水城?”
孙郎冷冷的道:“当然不可以!你是我的未婚妻,不可以嫁给曲旌!”
剑九霄与子竹停下了筷子。
玲珑呆在当地。
辜独长呼一口气,背着手转过身去。
聂思琪站起身,行到孙郎的对面,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你的未婚妻。”
孙郎冷冷的道:“可我爹说过,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爹该不会骗我吧?”
聂思琪叫嚷道:“那只是你爹一相情愿,我们聂家根本没有答应这桩婚事。”
孙郎道:“我想你爹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聂思琪道:“不会!如果我爹知道,为什么又要把我许配给旌哥哥?”
孙郎苦笑着道:“因为我爹死了,你爹认为孙家已经失势,我孙郎不配做他的女婿,所以他要悔婚!”
聂思琪叫道:“我爹的性情是言出必行,整个望水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况且我爹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曲大哥,又怎么可能与你爹莫名其妙的定下什么婚约?”
孙郎道:“我爹不会骗我。”
聂思琪争道:“我爹也不会。”
“够了!够了!”曲泉制止了二人的争吵,叹道:“这件事情我知道!”
“你知道?”聂思琪与孙郎双双惊叫。
聂思琪是在惊疑。
孙郎却是惊喜。
辜独突然插嘴:“不要说了!”看向孙郎,叹道:“如果你此刻离开望水城,我保你性命无忧!”
费老爷子也道:“老夫也可以既往不咎!”
孙郎呆呆的看向他们二人。
玲珑发问:“你们究竟知道什么?”
辜独叹道:“事情如此明了,你怎么还没有弄清楚?”
玲珑想了想,轻轻摇头,叹道:“怎么会是这样?”
聂思琪冷笑,道:“不错!所有前去追杀孙郎的人都是我请来的!”
曲旌一叹,垂下头去。
曲泉颤声问道:“思琪?你为什么要追杀阿郎?”
聂思琪眼中有泪,厉声道:“因为他们父子害得二伯落下一身残疾,害得我爹只身去闯魔窟,我恨不得将他们孙家父子千刀万剐!”
“住口!”曲泉拍着躺椅的扶手咆哮着,“此事若是传入江湖,我们兄弟三人结拜之谊岂不是要受人嘲讽!你们兄妹三人更是要受千夫所指,万夫所唾!”
辜独拍了拍孙郎的肩膀,道:“你爹生前,行事过于专行!”
费老爷子冷声道:“岂止独断专行,简直太过霸道!”
玲珑道:“二位师兄?我们的镖是不是走完了?”
孙郎抱了抱拳,冷声道:“孙郎已经置身望水城中,诸位可以离开了。”
曲泉也对着费老爷子抱了抱拳,道:“老爷子,这些是我望水城内的家事。”
费老爷子如何听不出此话含义,哼了一声,道:“告辞!”抬腿便去。
辜独没有想到会与费老爷子行在同路。
但费老爷子确实跟随着他一直行出了七十里。
玲珑终于止步。
“费老爷子,您先请!”
辜独苦笑。
费老爷子道:“老夫要去梵净山。”看了看辜独,“你呢?”
辜独摇头,苦笑着道:“晚辈可招惹不起梵净山那五位老鬼!”
“老夫原本是准备让熊儿陪同前往的,可熊儿却被你小子的媳妇……”没等他把话说完,辜独已经点头,“好!晚辈陪老爷子去梵净山!”
子竹急着去找肥鸡。
玲珑急着去找美酒。
他们知道,踏入梵净山后,很可能再没有机会去饮酒、吃鸡。
梵净山有酒,也有鸡。
酒是窖藏超过五十年的陈酿。
散放的鸡群之中有至少一百只又肥又大的母鸡。
但死人既不能吃酒,也不能吃鸡。
聂轩阜已经踏入梵净山整整十日,跟随他同来的十二位武林高手也死去了十名。
可他却连五位老鬼的影子还没有看到。
两柄青锋剑均已经出鞘,剑光带有一丝阴沉,锋芒中投射着冰冷。
但这座大厅要比童氏兄弟手中的剑还要阴沉百倍,冰冷千分。
童风、童火师出武当,练剑十年,艺成下山。
至娶妻生子,二人行走江湖刚好三十年。
三十年,他们至少经历过上百场恶战。
而恶战所带给他们的伤疤比他们的岁数还要多上一倍。
那是仗义恩仇,扬名立腕的三十年。
凭借精深的剑法,二人搏得了“风火神剑”的美名。
无庸置疑,“风火神剑”是武林万千剑客之中响当当的高手。
而那一一死去的十位同道又何尝不是江湖中响当当的英雄人物?
可他们连敌人的样子都没有见到,却已经惨遭毒手。
大厅方圆七丈,正中摆放着一张大石桌,桌外围绕着三十六个石凳。
聂轩阜依旧坐在背对厅门在这个石凳上,可曾经陪同他坐在石桌旁的朋友却已经不在。
风火神剑虽然还在,可他们并不敢落座,只是护卫在聂轩阜的左右,时刻保持着警惕。
聂轩阜双眼朦胧,默默的注视着对面的五座石门,似乎那些石门会突然窜出恶魔厉鬼,而后再将自己三人撕咬成一堆肉泥。
其实这五座石门并不可怕,可怕的石门后面的主人。
主人的名字便刻在门楣上。
易!
书!
诗!
礼!
春秋!
他们竟然以儒家的五经为自己命名。
石门之上还各自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长龙。
那便是他们的姓氏。
聂轩阜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