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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晨光,辜独来到镖局门外,柔和的阳光照射门板上,立时让辜独感受到祥和与宁静。
院门轻响,辜独踏入,心里反复重复着一句话:“玲珑,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想和你好好谈谈!玲珑,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想和你好好谈谈……”
剑九霄手握剑柄,半截破剑拉出鞘外,整个人靠在客厅外墙上,怒瞪双眼,直勾勾看来。
辜独一愣,道:“大师兄……”
剑九霄的咽喉前有一条细细的血痕,血痕一直连接到颈旁,颈旁遗有一颗业已干涸的血滴。
辜独睁大眼睛,一步一步挪到剑九霄身前,颤声呼唤:“大师兄……大师兄……”
略有江湖经验的人便可以看出剑九霄的尸体早被冻得僵硬,不可能再回答辜独的呼唤,可辜独还在继续,“大师兄……”一行清泪随即流淌在脸颊上。
厅门开启,子竹的尸体倒在地面上,胸口插着一杆三尺长的短枪。他手臂高举,手中还捏着一支即将发射的梭镖。
辜独闭上双眼,轻声呼唤:“玲珑?玲珑?”眼泪再也不受控制,汹涌而下。
凭剑九霄与子竹武功足以跻身当今武林一等高手之列,可剑九霄竟然连剑也没能拔出,子竹引以为傲的暗器竟然也没能发射出手!
什么人可以在顷刻之间,如此轻易的杀死剑九霄和子竹?
不管他是什么人,他的武功一定会令人感到恐怖!
玲珑呢?
玲珑安详的躺在床上,似在熟睡。
辜独不敢打扰,更不敢呼唤,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等候。
三天!
白昼与黑夜接连交替,三十六个时辰!
玲珑依旧在“熟睡”!
辜独一直没敢合眼,默默的注视着她!
如果玲珑可以睁开眼睛,那她一定会万分震惊;辜独双眼失神,脸色晦暗,满头黑发已经变成灰白色!
灰白色,那是灶坑内熊熊烈火燃烧过后变成灰烬的颜色!
辜独心头的希望之火却没有熄灭,即便狂风暴雨,他依旧在坚持!
七天!
黑夜与白昼接连交替,八十四个时辰!
玲珑还在“熟睡”!
辜独依旧不敢合眼,坐在床边,静静的陪伴着她!
镖局的院子中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有人来到。
一声惊叫,又是一声,脚步声奔着辜独与玲珑的卧室而来。
“哐……”的一声,房门被撞得粉碎,铁杵冲进屋来。
辜独有气无力的道:“你走吧,我们不接镖!”
铁杵足足呆愣有一刻钟,因为眼前的情景令他无比震惊。
辜独嘴唇开裂,眼窝深陷,面颊青紫,发丝如雪,看上去宛如传说中的厉鬼一般。
铁杵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辜独的肩膀,道:“走!跟哥哥走!”辜独摇着头,道:“玲珑还没有睡醒,我哪里也不去!等她醒过来,我还有事情要和她谈!”铁杵的眼睛变得通红,两线泪珠滚落,悲声道:“弟妹她已经死了!”
辜独竟然没有动怒,更没有发疯似的咆哮,只是淡淡一笑,道:“胡说!她只是贪睡,过一会就要醒了!”轻轻拨动苍白无力的手指,“你去给她弄坛好酒,只要闻到酒香,她马上就会从床上蹦起来!”
铁杵双手掐着辜独的肩膀将他提起,用力摇晃着,带着哭腔叫喊道:“你醒醒吧!弟妹已经死了!醒醒……醒醒……”
辜独把手指凑到嘴边,道:“嘘……不要吵醒她,她会生气的!再等等,她自己会睡醒的,很快……她已经睡了很长时间,就要醒了!”
铁杵拖着他出了房,指着厅前剑九霄的尸体道:“剑九霄已经死了,子竹也死了,玲珑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
辜独一怔,木呆的扭转头,看向铁杵。
铁杵的脸上挂着泪水,哽咽着道:“哭吧,汉子也有哭天抢地的时候,没什么丢人的!”
辜独脸颊上的肌肉动了动,再又动了动,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但他并没有哭天抢地,不仅没有哭天抢地,便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哭出来!
铁杵却再也无法忍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等他哭了个痛快,抹去泪水,抽泣着鼻子站起身;辜独却依旧在落泪,依旧无声!
铁杵跑去,将剑九霄的尸体抱进辜独的房中,又将子竹的尸体拖入,再抱了两大捧干柴,点燃了火把。
辜独终于收起泪水,疑惑的看着铁杵,问:“你要干什么?”铁杵将火把塞在他手中,道:“点火吧!”辜独喃喃道:“点火?为什么要点火?”
铁杵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亲手为他们举行火葬吧!”辜独夺去火把,回手摔在铁杵脸上,怒吼道:“你要烧死我的玲珑?”飞起一脚,正中铁杵的小腹,“你要烧死我的玲珑?”双手紧握成拳,对着铁杵的身躯,暴雨般击落。
辜独打累了,坐在地上喘息。铁杵又燃起火把,递在他面前。辜独跳起,再将火把摔在铁杵的脸上,拳头再次似雨点般击落在铁杵的身上。
如此五次三番,辜独终于精疲力竭,蜷缩在地上昏昏睡去。
沉睡了三天三夜,辜独终于醒来。
铁杵坐的地上,手掌支撑着大脑袋,鼾声正浓。
辜独来到卧房,燃起火把,丢在干柴堆上,默默的注视着火焰燃起。铁杵不知何时醒来,大步冲入房中,将辜独拖出门去。辜独面带苦笑,自嘲道:“放心,我不会自焚!”
铁杵心头稍安,可表情怪异,道:“既然你现在已经恢复神智,那你便要挺住,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辜独苦笑道:“还有坏消息?”铁杵道:“你的家……没了!”
辜独道:“家?妻儿都已经不在人世,我哪里还有家!”
辜独有家!
家在杭州!
一夜之间,辜府在毫无征兆下遭受攻击,全府上下三百七十七口悉数被害!
铁杵在玄魔山收到消息已是七日之后,所以他才风风火火赶来“安远镖局”,不想剑九霄、子竹与玲珑也已被害!
杭州!
辜家大院!
官府的封条粘在大门上!
辜独一脚踹开大门,举步进入。
铁杵跟进,道:“我先前已经来过,尸体都已被官府清理出去,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房产地契都没有动过的痕迹。看来凶手只为杀人,并不是为钱财而来!”
辜独不语,只是四下里乱转,双眼不停的搜索着。
铁杵被他转得晕头转向,禁不住发问:“你在找什么?”辜独道:“线索!”
“什么线索?”
“三百多人被害,凶手不可能做得滴水不漏,他们一定会留下些许线索。我要找到这些线索,以便追查凶手!”
铁杵眉开眼笑,道:“不错,有了线索就可以顺藤摸瓜,哥哥帮你找!”
整整一天,辜独与铁杵没有任何发现。
辜独突然觉得恐惧,便似最初看到剑九霄身亡、子竹被害时的感觉!
两种感受一般无二!
恐惧的感觉!
铁杵叹道:“这群人太厉害了,三百多人的血案,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倒吸一口冷气,“太可怕了,不可想象!”
辜独的眼中精光大盛,道:“有线索了!”铁杵四下查找,道:“哪儿,你在哪里发现的?”辜独道:“这群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铁杵气道:“咳!没有……”他突然止声,眼中同样放射出精光,兴奋的道:“不错!没有线索便是最重要的线索!”
辜独正色道:“辜家自身的势力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什么人有如此强大的势力,可以在一夜之间不留痕迹的将他们斩尽杀绝?”
铁杵惊叫一声,道:“难道会是九大帮派,要不就是四大世家?”辜独翻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铁杵沉思片刻,正色道:“若说邪派,在我大明朝境内只有两家具备如此势力!”
辜独点头,道:“天杀堂!”
铁杵接道:“三杀帮!”
“天字号杀手堂”与“三杀帮”乃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两大杀手帮派,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辜独眯着眼睛,沉声道:“这就是线索!”
铁杵的脸上充满疑惑,问:“你究竟同什么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杀害你的妻儿还不够,非要屠尽你的门户才肯善罢甘休?”
辜独的脸上同样充满疑惑。
人在江湖,谁能与人无怨无仇,谁手下没有几条命案?
死在辜独与玲珑等人手下的便有数十人之多!
铁杵叹道:“算了!想来想去还是没有结果!”拍拍他的肩膀,“依哥哥看,不如你去剿灭‘天杀堂’,我去铲除‘三杀帮’,咱们兄弟把他们的堂主、帮主抓回来严加拷问,一定能弄个明白!”
辜独气极而笑,道:“你可以去京城当你的天道将军了!”铁杵不解,问:“什么天道将军?”辜独道:“朝廷若有战事,哪怕百万敌寇入侵,你独自一人便可击溃敌军,岂不是天道将军?”
铁杵瞪圆眼睛,气道:“胡说八道!”辜独叹道:“那也比你冲去‘三杀帮’,抓回他们的帮主容易!”铁杵咧开大嘴发笑,道:“哥哥真得抓来几个给你瞧瞧,不然你非得把哥哥看偏喽!”
三杀帮!
天杀!财杀!色杀!
天若与之我必杀!
金银珠宝我嗜杀!
酒色袭来我狂杀!
“三杀帮”共有三位帮主,江湖中无人知晓他们的真实姓名与来历,仅以他们各自的禀性为其命名。
大帮主天杀魔君!
二帮主嗜杀魔君!
三帮主狂杀魔君!
有人阴声发笑,道:“你这娃娃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铁杵身如蛮牛,且已年过三十,绝不是娃娃!
辜独略微抬头,看到站在屋脊上的发话之人。
发话之人身高不过五尺,像个十足的娃娃;但他的脸上却满是皱纹,年纪应在六旬以上。
自家的房顶上突然冒出一个老侏儒,任谁都该惊讶异常。
能在距离辜独与铁杵三丈之内藏身而又不被发觉,老侏儒的武功必定高得出奇。
辜独的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在意老侏儒武功高低,眼中毫无保留的表露出内心的激动。在他看来,屋脊上的老侏儒只是一条不容放过的重要线索;只要擒获这条线索,便极有可能寻找到辜家惨案的真相。
铁杵行去屋下,昂头仰视,瓮声瓮气的道:“老娃娃?你只说老子的口气不小,定是看不起老子的武功,要不要下来比划比划?”老娃娃?铁杵对他的称呼倒也恰当!
辜独知道铁杵在吸引老侏儒的注意,为自己截断老侏儒的退路争取时间;偷偷挑高眼皮,打量起院中情景。
老侏儒足下是一座厢房,前后房屋相距十丈有余;东面的房屋相距四丈许,没有它物可以借力,绝难逾越;只有西边一侧,临近厨房、库房,可以遁逃。
辜独向铁杵递去一个眼神,蓄劲待发。
老侏儒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呵呵的回手点了点退身之路,对辜独道:“老夫的退路只此一条,你若有本事,可以先把它截断!”又对铁杵道:“你那点微薄之技自然入不得老夫法眼。”招了招手,“来来来,老夫与你比划比划!”
铁杵偷偷拨了拨手指,传给辜独一个暗示。对老侏儒叫道:“老娃娃,你铁杵爷爷来啦!”脚踏墙壁,跃身蹿起,再手勾屋檐,翻身上得房顶。辜独脚下急动,向着厢房的西角射去。
老侏儒待铁杵站定,辜独蹿上屋脊,由身后逼来之时,方由怀中取出一根三尺长的短枪,握在手中。
看到短枪,辜独为之一颤。
老侏儒手中的短枪竟与子竹胸前所插的短枪一般无二!
铁杵也已认出老侏儒手中的短枪正是杀害子竹的凶器,暴吼道:“老混蛋,是不是你杀了子竹?”老侏儒问:“谁是子竹?”辜独冷声道:“‘安远镖局’的镖师!”
老侏儒皱着眉问:“无名之辈,提他作甚?”辜独亮出铁棍,道:“‘安远镖局’内的两男一女都是你杀的?”老侏儒不屑的道:“不堪一击!”反问道:“三个狗屁镖师,死了也就死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辜独立时眼圈发红,鼻子发酸,哽咽道:“玲珑是我妻子,他肚子里还有我未出世的孩子!”鼻子虽然发酸,可他的手却并不酸软,风驰电掣般攻出一棍,直插老侏儒的左肋。
铁杵的拳头也已经砸落,奔得是老侏儒的鼻梁。
老侏儒对着辜独甩手射出短枪,再一猫腰,竟由铁杵的胯下钻了过去。
一声脆响,短枪与辜独的铁棍迎头相撞。铁棍中空,短枪竟携带着劲力挤入铁棍之内,铁棍立时长了三尺。
老侏儒已经跑到房顶东角,正满脸哀苦之色,盯着左手的食指。他的食指上套着一只细小的指套,指套前端有如蝎尾,成弯钩状。此刻,弯钩已经变形,压在蝎尾上。
辜独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左右手分别握住枪、棍,双臂猛开,“嘭……”的一声,枪、棍已然分离。
铁杵也逼向老侏儒,可他仅仅行出三步,突然觉得胯下微有麻木之感,探下手,胡乱抓挠几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