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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是这样人家的孩子,却孤零零一个人,全身湿漉漉的在沟渠的边醒过来,身上全是水草和落叶,明显是落水后被冲下来的。
不能不让人心生疑虑。
陆远毕竟是心态上是成年人,前后无法判断的时候,也不敢下什么断言,一切小心为上。
沟渠另一侧,穿过灌木丛,沿路远远的就能看见稠密的人烟,前面就有一处大镇子。路边也有些稀疏的农家。
见到来往路人都是穿着古代的衣冠,难免又是一惊。
好在陆远是个挺沉稳的人,先是在农家偷了一身衣服换上,把自己那身丝绸的衣服埋到泥里。然后在土地上滚两下,再拿着个棍子比划着疯跑,俨然就成了个乡下的顽童。
要说独自在外的漂亮小男孩儿,最怕的是人拐子,这种事情就是现代都屡禁不止。在现代拐卖儿童,多半会被卖给别人当儿子,或者变成“残疾”乞丐之类的,遭遇悲惨,让人心痛。
现在是古代,经历更加可怕,因为还存在一种叫“瘦马”的邪恶东东。要是被卖到秦楼楚馆被调教成相公,那陆远觉得生不如死。
现在有了天生的一把的力气,陆远倒有了一两分自信,出其不意之下,放倒一两个大汉还是不成问题。
他把脸上、身上都搞的脏兮兮,看不出样子。陆远拿着根木棍,吆喝着玩耍,引得几个顽童也跑来一起厮混。但是他的视线,却始终盯着河渠和来路,不成想从早等到晚,竟然没有人沿着沟渠寻来!
陆远是成年人,想的当然多些。
如果是大户人家遗失了男童,肯定会像疯了一般的去寻找。在古代,像他这样有身份的孩子,相必盯着的人不会少。这样的孩子落水,不可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沿着沟渠寻找下来简直是应有之意。现在大半天过去,除了路上来往行人,丝毫不见人寻来,事情变得非比寻常。
他更加不敢随意露面,连挖出绸缎衣服补偿那家遗失衣服的农家这件事,都按捺了下来。贸然行事,只会给人家招祸。
眼看着天色已晚,露宿野外怕是更加危险,陆远随意找了家路过的商队尾随着,混过了城门,就这么进了那个大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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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来,小心翼翼的打听着,对自己这身体的身份依旧是一无所获。
对于所处的年代,倒是知道了不少消息。
如今是元朝,至元四年。
这年表陆远也是搞不清楚,不过距离忽必烈建立元朝,已经过去了近七十年。
元朝从忽必烈算起,国运将将不到一百年!现在已经过去近七十年代,也就是说再有三十年,就是明朝灭元的时候。
听到这个,陆远也迷糊了,都说穿越穿越的,这个难道是要我开启争霸流的节奏?难道我要去投常遇春、朱元璋?还是拉杆子自己单干,未来开**当皇帝?事实证明,他想的太多了……
至于眼下这座大城镇,咳咳,实际上是一座城市,而且赫赫有名——临安。
没错,这不是现代临安县城的那个临安。
这是堂堂当年南宋的都城,“暖风吹得游人醉,误把杭州作汴州”的那个,原名杭州后改称“临安”的那个临安。
只是如今的临安,再也看不出南朝的都城气象。由于元人统治的残暴,在原是都城的临安尤其酷烈,让城里十室九空,居民流落他乡,百年临安的繁华再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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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拍拍手,打散了掌心的水珠。
趁着巷子里没人经过,陆远窜出门廊,跃起在院墙的顶端轻轻一按,身子便灵巧的跳了过去。如今身体适应后,孩童轻巧的身体加上神力,番强如同飞檐走壁一般。
这里是一处荒废的院落,看着青砖水瓦,前有山景,后有曲廊,显然过去是一个官宦人家。不过现在院子里荒草没膝盖,房间里外都是潮湿腐朽的味道,已经荒废多时。
在临安这样的院落很多,多是南宋官员过去的宅邸。
元朝建立之后,蒙古人多居住在黄河以北,南方雨水多、河渠多,马背上的蒙古人是不愿意来的。
临安在元人入主之后,不过派来个闲散的王爷镇守着。城里住的几个元人把那些王府之类的瓜分了去住,其他的汉人官员降一等,住些丞相之类的宅院,讨个吉庆。至于剩下这些普通官宦的宅院,原主人的后人不敢回来认领,商人怕被戳脊梁骨不敢买,乞丐小偷恐惧官员不敢住,于是就荒弃在那里。
陆远可没有一般人那种对官员天生的恐惧感。第一天路过的时候,就找了处偏僻的院落住了下来。这里不知被贼偷光顾了多少遍,连稍微值钱些的家具、门窗上的雕花等等都偷窃一空,陆远也是翻了很久,才找出一些下人用的被褥和衣服来。
用碎木升起火,拿出偷来的包子在火堆上烤着,看着窗外绵绵的雨,不由得发起呆来。
找到自己这身体的富贵人家,从此过上纨绔子弟早上来一发、晚上也来一发的生活,显然是没了指望。
想了想,还是找些活计,现在这个“繁华”的大城镇活下去才是正经。
虽然乡下可能更加安全,但是那几个月孤独到发疯的岁月,实在是让他现在只要看见活人,便觉得亲切不已。
第二章 这不是元朝
偷窃食物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常做。
看着远处刚刚打开门脸的冯师傅包子铺,陆远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过去。
冯师傅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像一般辛辛苦苦的劳动人民一样,身体健壮、脸膛黝黑,虽然头发有些花白茬儿,但是起坐站立都有一股子爽利劲儿。
“冯师傅早。”陆远走上前去,学着别人的样子,恭敬的行了一礼。
冯师傅一大早起,和媳妇儿两个人打四更天就起来,剁包子馅儿、和面、包包子的忙活了一个时辰,等包子屉都搁上蒸笼,这才准备开门营业,招呼那些吃早餐的客人。老冯正拿着门板,不成想看见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儿,像个大人一样的跟他施礼,弄的老冯连忙搁下门板回礼。
“这位小哥可有事情?”
陆远话还没说,脸先红了。
“冯师傅,我……我跟您认错来了;您昨天的包子是我偷的。”
老冯仔细一看,这孩子唇红齿白、手脚粉嫩的,又这么知礼,根本不像街上的那些偷儿乞儿,估计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孩子,不过是没带钱随手拿两个包子罢了。
“不能叫偷。小哥一表人才,吃老冯两个包子算什么,是老冯请的。”
“冯师傅,我……”,陆远话没说完,泪水涟涟的就落了下来。这也是陆远想的办法,他要是真跟老冯一番客气,然后跟求职似的搞个自我介绍,估计老冯就要叫人捉妖孽了。
现在是小孩子,遇到委屈,当然是以哭为主。
像陆远这么漂亮的小孩儿一哭,看着的人先就能心疼几分。老冯家里还没孩子,眼见年纪大了,日夜盼望着媳妇肚子怀上一个,想孩子都想魔怔了。这见到陆远一哭,眼见远处有人过来,赶紧先拉着陆远进门,然后把门板虚掩上。
这时,老冯媳妇从里间走出来,是个不到三十的妇人,穿着青布的衣衫,一般人样貌。
她看见老冯把个好看的孩子拉进店里,孩子还在哭泣,老冯又去掩门板。当即吓了一跳,冲过去先朝老冯背上重重拍了几下。
“当家的!你疯魔了!快把人家孩子还回去!”
两个人又是一番解说。
等回头,陆远抽泣着把自己的“经历”一说,让心善的两个人也陪着掉起眼泪。
陆远也没多编什么莫须有的东西,只是说自己在河边醒来,然后跟着人进了城,之前的情形全部记不得,只有进城后的经历稍稍说了几处。
果真如他所料,陆远只是按照孩子的角度去述说,老冯夫妻两个自然会在心思里“补充”上合理的部分。
要说元朝,可不是什么平安乐土、开元盛世。
作为下等人的汉人,官员都不过是头驴的价值,一般人那是尘芥都算不上了,活着也就是只能称为苟活而已。作为旧都的临安,元人酷烈的残害更甚!
直到最近二三十年,临安人口少了快七八成,残害这才慢慢止歇下来。
老冯小时候经常能见到元人如同驱赶牲口一般的,驱赶着大批的汉人招摇过市,其中老人幼儿嚎哭、官员失魂落魄、妻妾衣冠不整等等,更是不堪述说。在这过程中,吓死吓疯的人,数不胜数。
老冯只当是陆远家里遭了惨剧,只有这一个孩子逃了出来,受了惊吓才记不得事情罢了。
夫妻俩个眼神一对,都有心思想把陆远收留下来。
若是孩子家人还在,自有一日寻来,那样老冯夫妻只当做了件善事,诸天神佛保佑家里香火不绝。
若是孩子家人不在,家里有个孩子也能有个吉兆,这孩子生的宛如送子观音的童子,说不定就带个孩子来。哪怕……真的无法生养,也有个养老的人不是?
当然,要说让陆远入冯家祖祠,这老冯夫妻是不敢想的。看孩子的样子,就知道他身份不低,这样的孩子可不是老冯夫妻奢望的。
要说风险,真没什么风险。
这年头,追查什么人,基本上就是靠一张嘴去问。一个人落到临安这么大的城市里,上哪儿找去。
隔天老冯婶子早早带着陆远出去走了一圈,当着街坊的面儿把陆远领了回来,只说是娘家侄子来帮忙。邻里也不过稀罕着这小哥的俊俏,倒也没人当一回事儿。
老冯家包子铺不大,前后两间。前面的大间不过摆了几个长条板凳,供吃包子的客人歇息。后面是厨房和住的地方。老冯给陆远隔了一个小间出来,算是安顿下来。
每天打水、磨面、剁包子馅儿,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又是大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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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对这个时代了解太少,毕竟只是理科生,而且是搞计算机的……复古穿越最没用的职业之首。
包子铺在临安南门到东门的路边上。
要说临安的城墙被元人拆了七七八八,也不曾重建。上下左右八座城门,只有四门还算完好,日常也不过只开南门和东门。
南门接着主要往来的商路,南来北往的行人多走南门入城,买进卖出一番后,自东门出城。这里面自由一番凶吉的说法,陆远也不去打听。
而城里的坊市就在临安城东南,双日可以赶集,因此客人里各地旅人着实不少。陆远家的包子铺只经营包子一种,胜在便宜实惠又在路边。那行经此处的客人,家财丰厚的自然去酒肆客栈打尖,囊中羞涩的就买几个大包子充饥,至少有个座处,也不丢人。
陆远每日招呼这些南来北往的客人,听着他们闲聊,仔细打量行装颜色,不免有几分疑惑。看着走远路的人,很多都是持刀背剑的汉人,真的很奇怪。
元朝政策有这么宽松么?询问了冯叔叔后才知道,朝廷居然只禁长兵器和马匹?!手持管制刀具、猎弓等等上街,居然安全合法?!这让我大天朝情何以堪啊!
事实上,因为国内平定已久,连马匹也处于民不举官不究的程度。大户人家多数都养了一两批马,商队出门更是配备大批的骡马,可这真的是元朝?
虽然缺少历史知识,陆远好歹不缺常识。
陆远忙完后面,就会到前面去帮忙。
前面多数都是一些行脚商人或者下人伴当,也不需要什么桌子。一盘大包子摆在凳子中间,两边摆两个大茶碗,两个人一搭边儿就可以开吃了。
陆远就是帮着上包子或者添水,因为穿着粗布短襟儿,手脚脸上都搓了些灶灰,谁也不会觉得这个脏兮兮的孩子有什么特别。
这日下午,稍微得闲的陆远,正拿着包子当午餐吃的时候,外面风尘仆仆的走进来几个青衣和尚。
陆远看到他们头顶都有戒疤,显然是真和尚。但是又个个身体精壮,拿着戒刀禅杖,看着又像那些行镖的。他刚穿过来,一时也拿不准现在的和尚是付账吃饭还是化缘吃饭,不由得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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