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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拜师(中)【捉虫】
“母亲”,王子腾听了王蒋氏的那句“国子监中的先生都是等着休沐了才检查功课的吗”,有些苦笑不得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向王蒋氏解释道:
“先生说要检查儿子的功课也是为了儿子好,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呢,更何况儿子眼瞅着先生对儿子的学业十分的关心,说不定先生是要把儿子叫去单独教导儿子呢。”
“这感情好啊”,一听说先生叫大儿子过去是要单独教导,王蒋氏立刻就喜形于色起来,“难得你们先生有这份心,腾儿可要跟着先生好好学习才是。”
“母亲放心,儿子自会跟着先生好好学习的”,重新拿起桌子上的筷子,王子腾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了嘴里,伸手舀了一碗酸笋鸡皮汤放到王子胜的面前,王子腾开始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好几天没有照面的弟弟来。
月白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竹叶的镶边,腰系玉带,头上束着一个精巧的玉冠显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子胜,这些日子为兄的只顾着往国子监去了,竟是没能顾得上你,你如今也不小了,再过两年也该下场了,这功课可是万万不能落下的。”
“大哥放心吧”,站起来对着王子腾行了一礼,王子胜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大哥只管放心,弟弟心中有数,弟弟总不是让大哥失望就是。”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看着面前行为举止愈加潇洒的弟弟,王子腾忽然就想起来了那么一句诗。
冲着王子胜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如此甚好”后,便挥手让王子胜坐下安心吃饭。
王蒋氏在座上看着两个儿子之间的互动,心中愈发的欢喜了起来,这兄弟之间就是要这样连枝分叶才好,俗话说的好,这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
吃过了饭后,又陪着王蒋氏在堂上说了会子话,直到亥时王蒋氏渐渐的瞌睡起来,王子腾才带着吴氏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因在国子监中劳累了一天,明日更是要早早的起来打点好往孙教授的府上,王子腾回到院子里只泡了个澡便早早的歇下了。
到底是心里存着事,王子腾统共也没歇上几个时辰,辰时刚到便是吴氏的服侍下起了身,换上了一身八成新的墨色袖口绣着玄纹的大衣裳,略喝了大半碗的碧梗粥,又捡那合乎自己口味的翡翠芹香虾饺,豆腐馅包子吃了两个,王子腾便从书房里拿出来一幅《寿春堂记》的书帖仔细的卷好,带着铭兴铭簧两个小厮出了门。
骑马往东行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王子腾便看见了孙府的牌子,自马上翻身而下,把马缰绳交给身后的铭兴,王子腾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便从袖口里掏出了名帖递了进去。
许是孙教授早就派人在门口等着了,王子腾的名帖刚递进去,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迎了出来。
恭谨的到王子腾跟前行了个礼,孙府的大管家孙行弯腰对王子腾说道:
“小的是这府中的管家孙行,老爷一早就派奴才在这门房里等着了,老爷说了您要是来了不用再往里通报了,直接进去便是,林大爷方才已经到了,这会子正在府中陪老爷下棋呢,奴才这就带您进去。”
说着孙行就对着王子腾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如此就有劳管家了”,对着孙行点了点有,王子腾便跟在孙行的后面进了孙府。
孙教授到底是清雅之人,整个孙府都收拾的富丽轩敞而又带着清荣雅致,跟在孙行的后面左转进了一处月洞门,过了这道门,便到了孙府的正堂。
孙行请王子腾在正堂门口稍等,自己匆匆的跑进了正堂里通报,王子腾便趁着这段时间细细的打量起这正堂来,这正堂的格局与一路上的见闻又是不同,端的是威严大气。
“老爷请您进去呢”,刚刚环视了一遍这正堂,孙行就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请王子腾进去。
对孙行道了一声谢,王子腾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便抬脚进了正堂。
正堂里孙教授正与林如海在榻上下棋,见王子腾进来了,孙教授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十分理会。
看着孙教授无暇顾及自己,王子腾也没有在意,自顾自的在下面那一溜楠木交椅上坐下,立刻就有一个娇艳稳重的丫鬟端来一杯茶放在王子腾的面前。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孙教授那里才与林如海分出了胜负。
“哈哈,如海啊,看不出来你棋艺倒是了得,老夫我竟然差点输在你的手里,真是后生可谓,后生可谓啊。”
伸手拍了拍林如海的肩膀,孙教授的脸上竟是爽朗的笑容。
“先生谬赞了,学生也只是侥幸而已”,从榻上站起来对孙教授拱了拱手,林如海谦虚道:
“学生只是闲暇时略翻了两页的棋谱,又岂能与先生相提并论。”
“你啊”,对着林如海摇了摇头,孙教授便也放下手中的棋子从榻上站了起来,“子腾,你可真是会躲清闲,老夫这与如海对弈的难解难分,你竟然在这里喝起了茶来。”
说着,孙教授就状似不满的瞪了王子腾一眼。
“先生”,王子腾也从楠木交椅上站了起来给孙教授做了个揖道:
“学生这不是怕打扰到先生吗?再说了学生的棋艺可是不精,要是一个不巧被先生抓住对弈,学生可是连哭都没地方去。”
这话说完,不仅是孙教授就连一向成熟稳重的林如海都忍不住笑了。
“你这小子,躲清闲还躲出理来了,一会老夫提问你要是答不出来,看老夫怎么罚你。”
看着孙教授那一脸促狭的样子,王子腾也配合的连连作揖,从袖口里掏出那幅《寿春堂记》奉到孙教授的面前,王子腾开口说道:“学生也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这《寿春堂记》是先前学生偶然得的,还望先生能够喜欢才是。”
“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这要是让不知情的知道了还以为是老夫为老不慈向小辈讨要东西呢”,话虽这样说,孙教授还是接过了王子腾手上的字帖小心的打开翻看了起来。
“先生言重了”,看着孙教授是真心喜欢这字帖,王子腾的脸上也带出了一抹笑意,“学生第一次到先生府上,总不能空着手来吧,这要是传了出去,才叫让人笑话学生不知道尊师重道呢。”
“王兄说的是,先生要是不收下,学生和王兄下次可就不敢来了”,附和着王子腾说了一句,林如海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到王子腾的面前抱了抱拳说道:
“王兄,王兄这礼物也可谓是投其所好了,先生就喜欢这样正宗的楷书字帖。”
说着,林如海还向着王子腾眨了眨眼睛。
笑了笑,王子腾对着林如海还了一礼说道:“早知道先生喜欢这楷书字帖,学生就应该早点送来才是,说不定学生就能免了那日在广业堂门外的一顿骂呢,真真是亏了。”
“你这小子”看着王子腾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孙教授终于忍不住把字帖重新卷好后照着王子腾的头轻轻的砸了一下。
“你要是在进国子监之前给老夫送来这字帖,老夫当场就能把你打出去,哼,走后门这一说这老夫这里可是行不通的。”
把字帖放到袖筒里,孙教授把手放在嘴边清咳了一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对着王子腾、林如海二人说道:
“闹腾了这一会,险些忘了正事,你二人跟老夫去书房,老夫要好好的考校你们一番。”
说着,孙教授就把手背到了身后,看都没看王子腾与林如海一眼,就迈着方字步率先走出了正堂。
互相对视苦笑了一番,王子腾与林如海只得跟着孙教授出了这正堂往书房走去。
这孙府里的正堂离书房却是极近的,本就是在一个院子里,走两步也就到了,跟在孙教授的后面绕过了正堂,王子腾便看见了几株生长的极为旺盛的竹子,这几株竹子的旁边便是书房,书房门上挂着一个木质黑漆牌匾,牌匾上书“三味居”几个大字。
三味居便是这书房的名字。
推开的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孙教授自然是坐在正对着屋门的书桌后的太师椅上,王子腾与林如海恭谨的站立在书桌前。
“来的时候你们也看见了,老夫这书房取名为三味居,这还是老夫年青的时候祖父亲自为老夫提的。”
想起往日的种种,孙教授的眼中不免就流露了缅怀的神色,愣了一回子神,才渐渐的恢复清明。
“子腾啊,你跟着老夫学习也有一段时间了,说说你对这三味是怎么理解的。”
“是,先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王子腾稍一思索便开口说道:
“《邯郸书目》里说过:诗书味之太羹,史为折俎,子为醯醢,是为三味。
这就是把诗书子史等书籍比作佳肴美味的意思。”
26拜师(下)
“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孙教授坐在太师椅上把这句话来回的念叨了两遍后;看向王子腾的眼神也愈发的热烈了起来。
“读四书五经之类味如吃米面,是食之本;读史记味如喝美酒吃佳肴:读诸子百家之类的书,味如烹调中的佐料一样,这就是老夫对你们的期望啊。
子腾啊,没有想到你才过弱冠之年就把这三味看的那么透彻,在这一点上老夫是自愧不如。”
“先生谬赞了”,有些恍惚的弯腰对着孙教授行了一礼,王子腾的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对自己的期望吗?
看着王子腾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孙教授只以为王子腾还在品味着那读书三味也就没有在意,而是转身去考校了林如海起来。
到底是有着探花之才,孙教授拿着《春秋》里的典故一个接着一个的考校着林如海,若是别人看到这副架势,虽不至于临阵脱逃但最起码也是会手脚忙乱的,而林如海却是镇定自若,面上不见一丝的慌乱神色,胸有成竹的一一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好,好”,把书本随手扔到桌子上,孙教授不禁掩面大笑了起来,这二人真是越来越对自己的口味了。
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孙教授负手而立在书桌前,视线缓缓的从王子腾和林如海的身上划过。
“老夫欲收你二人为门下弟子,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说完,孙教授就笑眯眯的看着王子腾与林如海,一双看似平静的眼神里暗藏着深深的期待。
收徒?王子腾和林如海无疑是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晕了,互相对视了一眼,二人便默契的曲腿跪在了孙教授的面前,毫不犹豫的对着孙教授磕了个头。
“学生拜见老师。”
“好,好,好”,见二人对着自己行了拜师礼,孙教授的高兴的直捋胡子。
清咳了两声,孙教授转过身子背对着王子腾与林如海,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一副字画说道:
“没想到这国子监里还有你们两个好苗子,也不枉老夫在这国子监中浪费了两年时间。”
说完孙教授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茫然看着自己的二人,孙教授说道:
“你二人来国子监的时日也不断了,特别是如海更是跟着老夫整整一年了,你二人应该还不知道老夫的名讳吧。”
对着孙教授茫然的摇了摇头,王子腾与林如海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在国子监中确实没有听说过老师的名讳。
广业堂中的监生均称呼老师为先生,国子监中的小吏见面则称呼老师为孙教授,孙夫子,也很少见老师与国子监里其他的授课的先生交往,这老师的名讳,他们还真的不知道。
“呵呵”,看着王子腾与林如海二人茫然的样子,孙教授就已然知道了答案,挥手让二人从地上站起来,孙教授看着二人神神秘秘的说道:
“老夫单名一个章字,字惠山,号崇明居士。”
话音刚落,孙章(终于不用叫孙教授了)就直直的看着王子腾与林如海二人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孙惠山?崇明居士?单是这两个名号就把王子腾与林如海震在了原地。
这个名号可以说是天下的读书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