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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乌儿摇摇头。
任天琪低头沉思了片刻,道:“等靠了岸,等大先生上岸远去后,请唐家二爷陪飞天蝙蝠到这里一道用饭;还有,晚上你等不可懈怠,要多加小心,谨慎从事才行。”
冬雪紧张的看着任天琪。
沙乌儿点点头,一双大手不安地搓了起来,双眼发出jīng光,jīng神暴长。
任天琪按地起身,边穿衣边道:“此处原本是个强人窝,又四面环水,是块禁地,吾等外来人自当小心为好。趁着空闲爷还是打坐调息一下,就请雪妹与唐家二爷,林师弟多多担当才是。”
冬雪点点头,扬手叫沙乌儿出去安排。任天琪穿好衣,盘膝闭目打坐运功。冬雪自坐一旁看着。
天黑,众人过来吃饭,马本清坐上首。酒过三巡,任天琪给大伙各筛一杯酒,笑着对马本清道:“马大哥,这里没外人了,小弟有几句心里话想说。”
马本清嘿嘿一乐道:“兄弟,听唐兄说吾这条贱命是你拼死运功给救回来的,有啥话尽管说,千万不要跟我不要见外。”
任天琪道:“不知马大哥rì后如何打算,是回去重cāo旧业,还是别有打算?”
马本清一龇牙,道:“不満你,吾还真没想过此事,吾是过得一天算一天的,哪知哪rì这身上毛病发作醒不来不就完了,管不了那么些了!”
唐生智道:“马兄其实也不必如此悲哀,汝只是体内五脏六俯受了寒毒,昔rì未得及时治疗落下了yīn寒而已,如长久补用热xìng药品,倒亦是能延伸寿命的。只是今后得少近女sè,不可纵yù。”
马本清闻言jīng头大振,脸又一红,道:“想吾得病之前虽也时常踩点寻得一两女子,倒亦懂得羞耻,是无奈之举,瞧吾这付鬼模样,又无钱财,自是无女子肯嫁得,三十好几的人总不致于一生单身,岂不荒废了这举世无双的轻功;只是后来得此怪病,无钱医治,生xìng大变,过得一rì是一rì,乐得一时是一时罢了”
马本清抬头见得冬雪在座,忙赔礼道歉道:“瞧吾这张嘴,狗嘴里亦吐不出啥好话,乡下人粗鲁惯了,还望姑娘包涵。”
冬雪面飞红晕。
任天琪道:“不暪马大哥,小弟确是七扇门中人,只是受怨眼下不便重回七扇门。如马大哥在此无啥牵挂的,不如与吾等一道,虽不求一定能治愈汝的病,至少在一起亦互相有个照应,有个穿暖吃饱,不用担心一rì三餐的。马大哥,不妨考虑考虑。”
马本清为难道:“按理,吾这贱命是兄弟你拿命捡来的,自是得听兄弟安排,只是吾游手好闲惯了,一无所用,还一身病痛,又这付鬼样,怎配得上兄弟身边这些俊男美女的,不适合的。吾早就说兄弟你是个大好人的,这世上好人本不多,亦是万万好人作不得的了,好人就是名气好听,一无所用的。”
任天琪道:“朋友间相交相处,结交的是个本心与品德,相貌钱财却是次要的。只要马大哥在这无牵无挂,就与吾等一起吧。汝如回去重cāo旧业,就算吾不抓你,这官府,武林正道,定不会任汝如此下去,总有一rì会失手被擒,届时又何人为汝收得尸,保汝不被狗叼去?”
马本清嘿嘿一乐,道:“老哥哥我不是想此时总得要客套客套的,哪有一请便去的理儿?这不是装斯文吗,看来这辈子是当不了斯文人的了。”
众人哈哈大笑。
唐生智喝口酒,对众人道:“其实马兄身上这yīn寒毒不用喝血亦成,如寻得百年的上等人参,加以北国烈酒长久服用,再加以勤修练内功,此病不求全愈,倒亦会好个仈jiǔ不离十地,只是今生可再近不了多少的女sè。”
任天琪高兴道:“这好办,家里就有上等的人参,看来马大哥是死不了了的。”
马本清嘿嘿一乐,道:“可吾这辈子近不了女sè,这传宗接代之事儿怎么办,这不要了吾的命吗?生不如死吗。看来这世间坏事定是作不得的,早晚会有报应的!”
众人哈哈大笑。
第二章第四节夜泊江枫洲(下)071
任天琪对马本清道:“马大哥,你可曾听说过长江双蛟?”
马本清喝口酒,道:“怎没听说过,不就是这江枫洲上的两位当家的吗?和我一样,不是啥子的好鸟!无恶不作,杀人如麻,又私通金狗,连官府衙门也拿他们没办法的!”
任天琪无语瞧了冬雪一眼。
吃完饭,任天琪单独一人将马本清叫到一边清静之处,对飞天蝙蝠道:“马大哥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马本清道:“老哥哥早没事了,再苦再累地只要能喝上一斤烧酒便没事了,爷你有事吗?”
任天琪点点头道:“想与汝出去转上一圈。吾早听说长江双雄乃江湖两大恶霸,在千里长江上称王称霸已久,这朝廷怎会与他们勾结上?”
马本清点点头,道:“就是,我可是听说这两个东西可不是啥好鸟的,无恶不作。”
林雪飞道:“师兄,谁像汝一般认为朝廷里的人就都是好人呐?这当官的有的比这当土匪当贼还要坏。吾听得爷爷讲过,这长江双雄叫潘江蛟,潘海龙,是对同胞兄弟,水上功夫甚是了得,并建有一水寨,寨中人员众多,估计就在这江枫洲上。”
冬雪道:“那大先生此举又当何论?”
唐生智看了眼任天琪,道:“那这大先生此去是确甚为蹊跷的!”
任天琪点点头,道:“正是,吾就是对此想不明白,方想上去看看,或许,江湖正派亦有其不得不为的难处吧。”
冬雪急道:“那爷的身子?”
任天琪转头笑道:“恢复得差不多了,不是还有马大哥同去吗”
唐生智急道:“要不吾亦去得?”
任天琪摇摇头道:“二哥还是留下照看船只为好,有你在,别人终就有所顾忌的!”
唐生智点点头。
任马二人换身黑衣,出得船来,马本清戴上黑巾蒙面,任天琪则戴上玉面具。
马本清十分好奇,上前伸手摸摸任天琪的脸,翘翘大母指。
二人伏身岸上,抬头四看。只见岸边就任天琪一条大船,四边空荡荡的;前面有两处灯火,忽明忽暗,黑夜中好似两只眼睛。二人一对视,起身飞去。
这飞天蝙蝠今儿个挺开心,结交了众兄弟,身上yīn毒又能治愈,一飞起就嘴中嘿嘿吱吱的不停,十分yīn森恐怖。
任天琪会意,便落后数丈,缓缓跟上。
来到一处灯火前,见得却是个关卡。两三间茅屋灯火通明,里面飘出阵阵鱼香;屋外两个渔民,手持钢叉,正在烤火聊天;身后却是道绳拉的悬桥通向远方,远方四五十丈处亦有堆火,想必是关卡的另头;悬桥过去,依稀可见得灯火与楼阁房舍,还有座不太高的山丘。任天琪心想对面定是水寨,脚下不过是块前滩而已。
只听得屋外一人大声道:“王二,那鱼烧好了没?可不许偷吃。分成四分。一人一份。吃饱了好暖暖身子。”
屋内一人道:“哪能呢,等会就好,等盛好了给你们送去。”
飞天蝙蝠在二人头上不断盘旋,发出吱吱怪叫声。
屋外两人听得飞天蝙蝠的怪叫吓了一跳,各持钢叉,四下搜寻。
一人抬头,一指天上飞天蝙蝠,魂飞魄散道:“大哥,大,大哥,你,你看天上那是什么东西?”
那人一见亦吓了一跳,抱头转身就跑,大叫:“鬼,鬼呀,有鬼呀。”
两渔民逃进茅屋惊呼大叫。
任马二人一笑,跃上桥去,向关卡那头飞去。
良久,屋中四人才探出头来,惊恐打量四下,一人骂道:“不会看错了吧,这那有鬼呀?不会是猫头鹰吧?”
一人道:“不会是有人闯卡上得岛去吧?”
一人道:“放屁,那有人在天上飞着不下来的,汝给吾飞试试;可汝说是猫头鹰,这鸟也忒大了点吧,岛上好像从来还没见过如此大的鸟啊?”
一人道:“肯定是汝俩饿晕头来了,鱼烧好了,先吃了再说吧。”
四人骂骂咧咧回屋吃鱼去了。
任马二人过了悬桥,朝着高大楼阁飞去,越过围墙,进入一个院中,在房上跳跃,寻找灯火明亮之处。寻得一处,二人潜上前,倒挂树上向內瞧去,见是个烧饭的灶间,一胖男子正在收拾碗盘,一年轻人一旁站立,说道:“三更天时还得准备桌酒菜给送去,可别耽误了,这人可是大有来头的,得罪不起。”
胖子笑道:“少寨主汝就放心,这点事又不是头一次。只是那傻子真能吃,一人吃三人份儿还嫌不够的。”
年轻人笑道:“汝没瞧他那傻样吗?就是只猪。噢,还有,后边老爷处有可能亦要送酒菜的,哼,什么样的贵客,说话都不让吾在场。”
胖子媚笑道:“这哪会,两位老爷待爷如眼珠子般宝贝,怕爷担心,或许是些小事吧。”
年轻人点点头。
任潘二人听了会便起身又自寻去,来到一jīng致小楼处,见得楼內上下灯火通明,楼下门口站了四个挂刀持叉大汉;楼上走廊內亦站了数位大汉,面对四周放哨jǐng戒。
任天琪心想此处倒是个重要所处,放眼打量楼阁四下,却是光秃秃的没有见一棵树,无物可靠可挂,过不去的,不免摇头,朝飞天蝙蝠一挥手,二人退出又上房飞驰。
出了大院,见得山丘腰上有一大院子,里面楼上正灯光通明,犹如茫茫苍穹中一颗明星,格外夺目。
飞天蝙蝠嘿嘿一笑,拍拍任天琪的肩头,转身朝那大院飞去。
二人来到院下,见得此院甚是雄伟,潜入院中,又见院內小桥流水,雕梁画枋,圆门曲廊,花草树木,穷尽奢侈,丝毫不逊皇宫。
二人躲在暗处,瞧那灯火明亮处,有一身影倒映窗口,身材阿娜多姿,竟是一少年女子。
飞天蝙蝠早就按耐不住,飞身飞上楼上横梁藏匿,任天琪亦来到那楼阁旁,跃上楼,跨横栏,上得走廊横梁,倒挂下来,点破窗户,向房内瞧去。
房內摆设是极尽人间豪华,金碧辉煌,古鼎美玉,比比皆是;房中有三个女子,亦是衣着穷尽华贵。坐着的是个小姐,十七八岁,身材丰満,一身黄衫,脸圆红润;身边两个小丫头,十三四岁,标致机灵,着一白一绿衫。
那小姐正手拿丝巾擦试一把长剑,剑身通体发黑,莹光闪闪,不同常见。
旁边白衫女道:“小姐,这剑非得要天天擦吗?老爷不是说了,这把墨荷剑不同常剑,不需时常擦得,只要隔三差五饮血就行。小姐又何必徒劳呢?”
小姐头不抬起,道:“咱老爷快一月时辰未回来了吧?这墨荷虽说削铁如泥,是把上好的宝剑,却亦是过于血腥,定是不祥之物。不擦擦免得rì久生灰,滋生污垢,杀气更重了。”
另一绿衫女笑道:“那是,老爷亦不知为何非给小姐找来这把剑,难道老爷还想让小姐去替他打打杀杀不成?老爷的剑法已是天下无敌,还用得着小姐出面吗。”
那小姐叹口气,停下手,道:“哎,连nǎinǎi亦说爹爹何苦如此常年在外打打杀杀的,不知爹爹倒底是图个啥,莫非这世上真有啥引诱人,乱人心智的事物不成?爹爹自个儿就会摄魂术的,亦是懂得玩物丧志这一道理的,这又似乎不应有所物可乱得爹爹心胸的呀。”
白衫女笑道:“这人啊,一辈子想要得到的东西真是太多了。天下有几人能如小姐如此幸运,生来就不愁生计的。这穷的想吃饱穿暖,这吃饱穿暖的又想大富,这富的还想天下第一富的名头。这男人吗想娶过如花似玉的年轻婆娘,这女的又想嫁个有钱有貌又有材又疼爱自己的郎君。反正人这辈子所求的五花八门,因人而异,是多了去了。”
小姐笑道:“吾才不要啥子钱财功名,吾就爱这山山水水,灵秀山河。只是吾至今也未出过岛去,不知这岛外如何,真想出去走走。”
旁边绿衣女笑道:“那感情小姐去向老太太求知一声,出去走走不就是了。”
小姐抬头瞄了二女一眼,道:“爹爹如知道了岂不又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