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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阿蛟深呼一口气,看向远方的船,眼里不自觉地露出温情,一嫂,这次你交给我的,我做的很到位。耳边传来伯爵的喊声,还有杂沓的脚步声,看来他们预备发起攻击。万阿蛟再次长出一口气,手握住一把手铳,猛地把手铳对准伯爵的脑袋:“让他们放下武器。”
虽然手铳抵住了脑袋,但伯爵一点也不惊慌,他哈哈大笑,看着菲力他们:“还不赶紧准备战斗,难道你们都想受军令吗?”果然料的不错,这人根本就不怕死,万阿蛟的眼睛眯住,准备扣动扳机,猛地感到左边有人过来,准备敲击他空着的左手。
万阿蛟右手没有动,左手已经捏住准备偷袭的人的脖子,那人被他捏的眼睛都已经暴出来,万阿蛟听到他的喘气声已经渐渐不在,这才把手松开,右手还在扣动扳机。
查兰伯爵还是在那里大声吼叫,仿佛脑袋上并没顶着一把手铳,一二三,万阿蛟就要扣下扳机的时候,脑后有整风袭来,接着是二柱的声音:“万兄弟,小心。”万阿蛟来不及回避,身子生生矮下,手抬了起来,手铳的扳机这时终于被扳动,听到传来人被击中的声音,大概是哪个在旁边的倒霉鬼。
手铳一离开查兰的脑袋,查兰就一拳打向万阿蛟的面门,万阿蛟早有准备,一个打滚就滚到甲板上,稀稀拉拉的枪声已经响起,看来是自己的人和这边干起来了。
甲板之已一片混乱,本来被拘束在舱里的万阿蛟带来的人已经全都冲到了甲板上,抢夺外洋人的火铳。变化来的有些快,一般士兵也没有查兰那么灵活的身手,有人的火铳被抢走,还有人虽然扣动扳机,但打不到目标。
越来越多的人涌到甲板上,枪声四下响起,纷乱之中,郑家寨这边的人显得特别的少。而当万阿蛟滚到甲板上,查兰上前就要扑到他身上,早被万阿蛟抱住大腿,使一个式子,就要把他掀下来。查兰本就是狱中的死囚,这种招数也见的不少,牙一咬,所有的力气都聚到腿上,想把万阿蛟踢飞。随后只觉得腿上传来巨痛,低头看时,小腿已鲜血淋漓。
查兰大叫一声,抢过旁边人手里的火铳就要打向万阿蛟,万阿蛟早放开双手,半站起身,手中的手铳已经消失,手里多的是另一把火铳。
两人一人一把火铳,都拿在手里,瞄准对方。甲板上其他人的打斗已经结束,有人已趁乱跳海而去,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外洋人瞄准海面开始开枪,还有人被打死,尸体就躺在万阿蛟脚下。
万阿蛟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去清点人数,有汗珠从他额头上滑落,他的眼只是紧紧盯住查兰,查兰也同样如此,两人都圆睁大眼,汗珠滴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甲板上的其他人围住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人敢开枪把他们从这种状态下救出来。一滴两滴,三滴,万阿蛟数着查兰流下的汗珠,能感到查兰火铳枪口处的气息,他的眼开始眯起,一二三,在心里默默数了三下之后,万阿蛟扣动扳机,查兰的手也同样动作。
远处传来海螺的声音,这是十娘开始发动进攻了,万阿蛟的手指并没离开扳机,查兰也同样镇静。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到这艘船上,接着就炸开。
周围的外洋人开始叽叽咕咕说起来,这样的火炮,只有外洋人才有,难道说十娘手上已经有了这样的火炮,所以底气更足。万阿蛟露出一个笑容,看向查兰,查兰的神色突然一变,万阿蛟接着感觉到后脑处有风袭来。
几乎是立刻转身,枪口已经对准了偷袭的人,扣下扳机的同时查兰的枪也响了。此时再不能恋战,万阿蛟感到肩头有血涌出来,不等查兰开第二枪,他挥动着手里的火铳往周围的人身上打去。
见他没被击倒还继续打斗,竟有人后退几步露出个空当,万阿蛟趁这个空当时候猛地跑向船舷,往后一仰就跳进海里。
船上的人渣渣叫着,准备对海里打过去,查兰伯爵的脸色开始变的阴沉,快速地下命令,让这些人不用再管万阿蛟,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应对十娘。
海水很温暖,万阿蛟跳下去之后有一瞬间想沉溺在这种温暖里面,透过透亮的海水,能够看到天空蔚蓝,太阳刺眼,枪炮声离自己已经很远,四周一片宁静。
万阿蛟闭上眼睛,想就此沉溺,再不苏醒,但肩膀上的疼痛提醒了他,而同时响起的枪声也让他知道不能这样。万阿蛟的头露出水面,自己离外洋人的船已经有段路,深吸一口气,捏住鼻子重新潜到海水里面,往十娘他们的船只游去。
肩膀上的伤口被海水一浸,万阿蛟只感到越来越疼,不时浮出水面吸口气再继续划。近了,感觉十娘的船越来越近了,但万阿蛟的手臂渐渐没有了力气,再有最后一口气,就能游到了,那些枪炮声,喊叫声,海面上不时溅起的浪花,都不被万阿蛟看见,他心里这时只剩下一个念头,游回去。
那船越来越近,近的万阿蛟能够看到船上十娘的面孔,她好像在说什么,万阿蛟在水里露出一个笑容,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没有了力气,伤口已经不流血而是泛着奇怪的白色,看来自己和阿保的三年之约是做不到了。
万阿蛟再没有挥臂的打算,头露出水面,打算吸下最后这口气。慢慢的,身子开始往下沉,先是脖子,再是下巴,嘴,连鼻子都快淹没的时候一支手把他从海水里拽起来,万阿蛟的眼下意识看向拽住自己的人,那张笑嘻嘻的脸好像是阿保,来不及说什么,万阿蛟已经晕了过去。
阿保把万阿蛟扯到小船之上,他面色苍白,肩头的伤口虽然没有在流血,但那发白的颜色让人有些不忍心看。这也是条汉子,也只有他,能够和自己争一争这片海。不过,阿保看向大船上的十娘,她神色镇定地在指挥着,仿佛一切都不在她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大航海时期,的确要不怕死的人。
62
62、船尾 。。。
炮声在耳边轰隆隆直响,双方打起的炮弹让海浪越来越大,船摇的几乎都站不稳。宁展鹏看一眼稳稳站在那里的十娘,虽然船摇晃的很厉害,对方的炮弹打的很大,她脸上的神色还是很稳,一点慌乱之色也没有,甚至从开始到现在,差不多有两个时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不停地下着命令。
宁展鹏心里不由升起敬意,这样的女子,能在这样的地方占有一席之地,果然是有她的出色之处的。阿保的脸上已经被熏黑,他匆匆走到十娘身边,周围实在太噪杂,声音大的连阿保说话的声音十娘都听不到,只是不停地做着手势,示意他大声一点。
阿保把嘴巴凑到十娘耳边,几乎是吼出来了:“十娘,这样光打炮不行,准头不大,打到他们船上的不多,干脆,我带一船人绕到他们后面,伺机上船。”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十娘也看出来,光靠枪炮不行。
可是万阿蛟他们在船上就没取胜,更何况绕到后面?看着十娘紧皱的眉头,阿保把手放到她肩上:“我一定行的,相信我。”他眼神坚定,再不相信也没有别的法子,十娘看向对方的船,虽然中了几炮,但还是没有打沉,海面上漂浮着一层黑烟,透过望远筒十娘能看到对方船只上也在不停地指挥着反击。
如果不近身光靠这样互发炮弹,谁也耗不起。十娘紧紧咬住下唇,很快就放开:“好,你去吧。”多余的话再说不出来,十娘连叮嘱他要小心都没有,就看着阿保转身打算离开自己的视线。
宁展鹏猜到他们要去做什么,拦住阿保:“我也去。”你?十娘有点惊讶,阿保回头看着十娘,宁展鹏脸上的神色同样坚定:“我总不能在这船上等。”哥哥,十娘差点脱口叫出这声,但很快就平复,对阿保点一点头,阿保回头对宁展鹏点头,两人的手在空中相击,接着又各自分开,匆匆往后面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十娘心中涌上一丝释然,就算兄妹不相认又怎样?能够并肩作战一次,就已足够。炮声再次炸响,这次是直冲船头,看来对方也明白,站在船头指挥的是头领。
十娘看着那炮弹往自己所在位置冲来,矮□子就地一滚,那炮弹擦着十娘的身子掉到甲板上炸开。十娘虽没受伤,脸也被熏黑了。刚刚站起身,就听到李先生的声音:“一嫂,你还是进舱来吧,船头实在太危险。”
十娘看着两船之间的海面,坐进舱里虽然安全了些,但就看不清楚战斗到哪一步。十娘挥手止住:“不用。”李先生的话音里已经有些急了:“一嫂,要是你有个好歹,寨里总要有人主持大局的。”
船晃动的更厉害,连十娘都有些站不稳,她扶一把船舷,重新举起望远筒:“这有什么,还有吴兄弟,陈兄弟他们,再不行,还有阿保和阿蛟呢。”
提到万阿蛟,十娘的眉头微微一锁,这次总算转身看着李先生:“阿蛟的伤势怎么样?”李先生还没回答,万阿蛟摇摇摆摆地从舱里走出来,肩上的伤虽然被裹住,但面色苍白,连唇都是灰白的。
身后还跟着个人:“万兄弟,你别起来。”船身本就摇晃,再加上万阿蛟没有精神,这么几步都是强撑着走出来的,走不了几步就摔到地上,十娘上前一步想把他扶起来,万阿蛟并没起身,抬头看着十娘,眼里已经是一片绝望:“辜负一嫂的期望,实在是我无能。”
十娘叹了一声,蹲□安慰他:“这没什么,外洋人阴险狡猾,你能做到这样,已经足够。”万阿蛟的头低下去,十娘还当他脱力而晕,刚想让人扶他下去,他猛地又睁开眼睛,直直看着天空:“那么多的弟兄,我没护住几个,实在是……”
话并没说完,万阿蛟又重新闭上眼睛,这次是真的晕倒,十娘让人把他扶下去,重新站直身子,船身还是摇晃不已,就算是为了死去的弟兄们,也不能让外洋人如此嚣张。
除了万阿蛟,跳海而逃的,就只接回来三个人,十娘长叹一口气,眼里的神色又重新变的刚毅,今日,定叫你们有去无回。
查兰伯爵也并不见的轻松,他的眼紧紧盯着对面那艘船,炮弹已经发了数枚,有几枚还打中他们的船,可是这艘船并没有像想象中的不堪一击,依旧浮在海面上。从英吉利出发到这一路上,查兰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这些被上帝抛弃的人,没开化的野蛮人,查兰在心里用最脏的话骂了几遍,菲力的声音带有些惊慌在他耳边响起:“伯爵大人,我们的炮弹已经不够了。”就是这头蠢驴,竟然把中国人引上了岛,还说什么这帮海盗没有多少火器,于是出来的时候没带多少炮弹。
查兰转身一个耳光已经挥到菲力的脸上,怒吼道:“没有炮弹,给我上小船,用火铳攻。”他双眼带着怒火,张开的嘴巴似乎要吞吃一切,那曾修理的整齐的胡须此时全都张开,好像每一根都带着怒火。
菲力双脚一碰,这个时候也没忘记行礼:“是,伯爵大人,我马上去做。”说着跑向后面。查兰丢下望远筒,从口袋里拿出个酒瓶往嘴里倒酒,嘴里开始爆出一串串的咒骂,就算是街头的流浪汉也没听过这样肮脏的诅咒。
自从被女王召见,赐封爵位之后,查兰就一直以贵族的准则要求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周围的士兵看着他这样失态的举动,再望向远方依旧屹立的船只,知道这仗并不像原来想象的那么轻易。
此时一艘小船已经绕到这艘船的后面,如同阿保所料到的,人几乎都集中在船头,船尾只有寥寥几个人站在那里。和热火朝天的船头比起来,船尾寂静的有些可怕,似乎连小船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宁展鹏的眼睛眯起,阿保已经做了个手势,一条绳子打了个结递到他手上。找准地方,扔上去,结好地套到了船上的突起。阿保拽一拽绳子,口里已经含住一把短刀握住绳索爬上去。
这样的事情阿保已经做过很多次,他爬的很快,看见他的身子消失在船上,宁展鹏把第二个预备跟着爬上去的人推开,自己拉住绳索爬上去。当宁展鹏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船上传来枪声和外洋人的喊叫声,看来他们发现了阿保。
宁展鹏爬的更快,小船上也有人用火铳还击,当宁展鹏刚要翻到船上时候,一柄枪管对准了他。此时后面已无退路,宁展鹏心一横,在绳子上做了个倒挂金钩,腿就冲向来人的面门。
这人没料到宁展鹏在这个时候竟还能还击,愣了一下,火铳很自然地往上抬,砰的一声已经开枪,正在和人缠斗的阿保还当宁展鹏被击中,百忙之中回头看了眼。见他回头,有个人就趁机瞄准,阿保转过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小心。”刚在船上站稳的宁展鹏大叫一声,接着身子就扑了过来,把阿保扑倒在地,弹药擦着他们的耳朵过去。阿保顾不上谢宁展鹏,站起身来就捡起一把火铳,也顾不上瞄准不瞄准,对着人就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