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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吵架了?吴老六习惯地把烟锅往嘴里放,陈老七是没有察觉出来不对的,上前拍着阿保的肩膀就赞道:“阿保,难怪一嫂器重你,对你言听计从,我是没有女儿,要有女儿的话,怎么都要把你抢去做女婿。”
吴老六是留心看着十娘面色的,见十娘面色虽然依旧平静,但眼神可一直不大好,忙打着哈哈说:“就你这样生出来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别说你没有女儿就算有了女儿,阿保也不会看上。”
陈老七还是呵呵一笑,十娘已经在上面发话了:“都停一下,你们再去把别人找来,阿保方才说了个主意,关系着寨里面的大事,我一人做不了主,还是要你们大家一起商量。”十娘的口吻有些凝重,连陈老七都收起嬉笑,各自分头去找人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寨里的各路首领都聚在厅里,郑家帮这一年来的发展可以用飞速来形容,而打退了外洋人之后,寨中又开始添丁进口。虽没有梁山的一百零八好汉,也有二三十个首领。
十娘等人都来齐了,看着现在负责前面关卡的小杜:“你在前面关卡那里,过往船只的事情还顺利吧?”小杜一听到召集大家来是商量阿保主意的事情,就明白是哪件事了,阿保的主意小杜也知道一些,他心里对这个主意不是很赞成,但也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毕竟这也是为寨里好。
听到十娘问话,小杜微微欠了欠身子:“那里十分顺利,过往船只也很乐意缴纳,每隔几天就有船队下去,原来的一百来人早就扩到一千个了。”十娘听了他的回答,看向众人:“都听到了吧,还有昨日阿保说的,出三艘船队就是平时一年的收益。”
这点大家昨天都知道了,但十娘单独提出来,大家还是点头称是,十娘的手微微一抬:“以前我们要整年出去,中间还要折损不少的兄弟才能有这样的收益,而现在我们只需要在前面设关卡,组成船队下南洋,所需的人并不是很多,那么我们剩下的人该干什么呢?”
这话让厅里的人都陷入思索,陈老七首先做不住,他习惯地抽出刀在手里比划,嘴里嚷嚷着道:“难道就这样守在寨里等着他们赚了钱回来养我们吗?这样的日子我可过不惯。”陈老七一带头,别的人也跟着交头接耳,十娘并没打断他们的议论,只是双手交叉看着这一切。
等到议论的差不多了,一直没有说话的万阿蛟转身看着十娘:“一嫂,章兄弟的意思,是不是我们的船队要做的更大,带着火器和人,往南洋走一圈,让那些外洋人都知道我们的厉害,而不是仅仅满足于在前面设关卡?”
十娘的手指一弹,果然万阿蛟聪慧处不亚于阿保。刘老八听了这话,那眉头皱紧:“从来只听说过官兵让别人知道厉害的,没听说过做强盗的要去南洋让外洋人知道厉害的,一嫂,阿保这主意,未免管的也太宽了些吧?”
果然有人反对,反对的理由还是这个,十娘并没有说话,等着阿保辩解。阿保的拳头握了握,他所依仗的在很大程度上是十娘的支持,但看来十娘并不是很支持这个举动。陈老七反倒和刘老八不一样,他用手拍一拍扶手:“老八你这说的就不对了,现在官兵无能,那些外洋人仗着自己的火器犀利,在南洋那带欺负我们的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带船队下去,和他们好好打几仗,也让他们知道天朝是不好欺负的,等他们去做生意的时候也要便宜许多。”
十娘看着阿保那亮起来的眼,说出的话还是那么平静:“阿保,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打这个主意的?”阿保深吸一口气,起身道:“是,一来我仔细想过,寨里的人闲着也闲不住,而来外洋人在南洋的气焰太嚣张,他们占了人家的土地也罢了,还屡次欺负我们这边去做生意的人,动不动就想出个法子把他们的货物抢走,钱财收掉。朝廷又有海禁之令,受了欺负也没处诉冤去,如果我们把船队开到那里,他们不也多了层庇护。”
十娘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有人笑出声来,发笑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两个月前才投奔十娘的,他已经笑出眼泪来了:“章兄弟,早听说你有天纵英才,可是刚才这几句话,却让人觉得是不是对你有些吹捧,我们是强盗,本就是在刀口上舔血讨饭吃的,而不是什么下南洋保护那些去做生意的人。”
阿保还没说话,陈老七已经跳了起来,手里的刀就指向中年男子的鼻子:“张老大,你别以为自己当过几天首领就可以指手画脚的,阿保的主意有什么不好,我们虽然是强盗,但和那些商人一样也是同乡之人,况且我们都是只取财不取人命的,和外洋那些不管什么都要占了的强盗是不一样的,你就这样讥笑。”
陈老七的刀指着张老大的鼻子,他身边两个男子站起身也抽出刀。十娘轻轻咳嗽一声:“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说了就是,怎么就动起刀来。再说张老大和阿保的话都各有道理,我找你们来也是要商量一下看这事能不能行,不是找你们来打架的。”
陈老七的刀子虽然已经收了起来,张老大却还站在那里:“一嫂说的有理,只是我们既然是强盗,就要用刀子说话,而不是坐在这里辩出个什么来,不如就由我和章兄弟打一场,若章兄弟赢了,我第一个支持章兄弟下南洋,若章兄弟输了?”
张老大的眉毛一挑,眼看着阿保,十娘已经朗声道:“若阿保输了,阿保现在做的事就全交给张兄弟,让他到你手下做个最小的卒子。”说话时候十娘已经看着阿保,阿保缓缓起身,对张老大拱手:“如此,就得罪了。”
比试在外面场院里进行,总共三场,拳脚,刀和火器。当评判的是李先生,除了不能打死人,伤了谁那是无所谓的。
第一场就是拳脚,阿保和张老大都脱掉上衣,只穿了一条裤子,腿上的绑腿打的紧紧,腰间的白布腰带扎的一点也不松。阳光之下,两人都是一身黝黑,看着张老大那明显比阿保壮实的肌肉。十娘不自觉地把牙齿放在手里咬住,火器是不用担心的,刀的话阿保还能打个平手,这拳脚功夫?
偏偏第一场就是拳脚,早晓得就把拳脚排在最后,到那时阿保已经赢了两场,也不怕什么。两人已经各自拱手一礼开始了。张老大年纪虽上了四十,比不得阿保年轻,却胜在实战经验丰富,上来后轻轻一脚就把阿保绊倒,不等阿保站起身那双手就抓住阿保胳膊狠命使力。
阿保倒在地上,双腿又被张老大压住,竟是一点力也使不出来,而张老大的双眼圆睁,竟是要一招就要击倒他。
阿保脑子快速地在转,这一场要是损耗太多,下面两场就没有力气了。主意定了,手上的力气只使出七八分,仅仅做抵抗而无还手之力。
十娘在上面看的清楚,心放了下来,只要力气损耗不是太多,下面两场就完全可能赢,而张老大只想着取胜就必然把力气全在这场使了,到时候下面两场一输,他就无话可说。
李先生绕着他们两个转了几圈,见阿保无还手之力,忙高声叫道:“这一场,张老大赢。”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十娘唇边露出笑容,现在高兴,下面就该你不高兴了。
张老大已经放开手,面上露出得意之色,阿保躺在地上喘息了很久,这才直起身来对张老大又是一礼:“张兄果然不差,在下佩服。”
李先生只是掀着胡子:“下一场是刀,你们休息一刻,等会再战。”瑞儿上前递上一水囊水给了阿保,兴儿跟在瑞儿身后,紧紧握住小拳头:“阿保叔叔,你一定会赢的,要努力。”
阿保这下笑了,把水喝完后抱起兴儿:“兴儿,到时你要在旁边大声地喊,阿保叔叔一定会赢。”兴儿使劲点头。第二场又已开始,这场就更关键,所有的人都盯着场里。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吃完晚饭想码字,结果晚饭时候吃多了一碗,于是撑的没办法写,就只有今早起来写了更新了,下次一定不能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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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比试 。。。
张老大一弹刀面,刀在阳光之下也有熠熠生辉的感觉。张老大的眉一扬:“章兄弟,上场你输了,你先请。”阿保的右手低垂,眼也低垂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张老大说完话把刀举起,做了个防守的姿势,等了一会还没等到阿保的攻击,张老大不由奇怪起来刚想说话阿保已经抬起头,眼直望着张老大。
张老大被他看的心头一凉,手里的刀换个式子,那手还没摆到位就感到一阵刀风袭来。这刀风来势汹汹,张老大也是这附近闯过的人晓得路数,那腿已经半跪,手里的刀举过头顶,用刀挡住阿保的攻势。
只听咔的一声,张老大的刀已经被阿保的刀斩断。张老大脸色变了,不过一招就被人砍断了,但他不是那样坐以待毙的,腰一弯,手里的断刀就往阿保身上去。阿保早有准备,刀往左一格就把断刀打飞,就势刀就往张老大面皮继续而去,看着那来势汹汹的第二刀,张老大绝望地闭上眼睛。阿保的刀在阳光下如此耀眼,他的来势又那么的凶,就算再避让,又避让到哪里去?
阿保的刀离张老大的鼻子只剩下一寸的时候停了下来,接着阿保就收回了刀站直身子,对张老大行了一礼:“承让了。”张老大的脸色有些灰白,自己竟在两招之内输了,看来方才的拳脚功夫他留存了实力。
不等李先生宣布,兴儿兴奋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阿保叔叔赢了,好啊好啊。”李先生捻一捻胡子,高声宣布:“第二场,阿保赢。”
较量不可避免地被拖到了第三场,歇息过后的张老大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和阿保一人手拿一支火铳,听李先生讲着规则,寨门口的那棵大树挂了一面镜子,谁把镜子打碎谁就赢。
上一场是阿保赢了,首先开枪的就是张老大。十娘此时已经完全镇定,阿保的枪法是有数的,好整无暇地看着。张老大把火铳肩上肩,看着大树上挂着的镜子,瞄准,轻轻扣下扳机。
从这里到大树的距离不过三百余步,打中也是很快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等待着结果,当挂着镜子的绳子应声落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不过这震惊并没过多久,就有欢呼声响起。欢呼的自然是以前张老大的手下,听到镜子落地,十娘竟有些无法判断,没想到张老大的枪法也这么好?
张老大已经把火铳放了下来,看着阿保那眉毛微微一耸:“章兄弟,我把镜子打掉下来,你可没得打了。”阿保开头虽没料到,但很快镇定了下来,只是微微一笑:“张兄果然好枪法,在下佩服。”
张老大正想听到阿保的认输的时候,看见阿保已经把火铳重新肩上了肩,脸上的笑洋溢着自信:“只是还没到我开枪时候,不晓得谁输谁赢。”镜子都被打下来了,你还打什么?张老大的手下喊了出来。
阿保还是那样镇静,眼帘轻垂,旁边所有的喧哗都没入他的耳朵,对准外面的大树,开枪。当枪声响起时候,所有的人都看见只剩下半截的丝线被阿保打了下来。
这枪法谁好谁坏这下一眼就能看出来,十娘脸上露出笑容果然阿保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李先生还怕看不真切,让一个海匪跑出去看看,海匪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那半根丝线的确是被阿保打下来了。
李先生深吸一口气:“这一场,阿保胜。”胜了,十娘的身子往后面一靠,眼里的喜悦之情慢慢溢满整张脸。张老大的神情变化几次,终于对阿保握拳道:“章兄弟果然年少英发,在下佩服。”
阿保神色如常,拱手还礼。两人客气几句,双双又来见十娘。
张老大方才输了之后的懊恼色已经不见了,拱手就道:“章兄弟少年英发,我输的口服心服。”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十娘还是看到张老大眼里偶尔闪过的懊恼,不过现在这点小懊恼已经不重要了。十娘站起身,伸开双手,示意噪杂的人群停下,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十娘才道:“既然已经分出胜负,那么就按方才说的办。”
说完十娘对张老大一点头:“张兄弟,你就打点好你的人,和阿保一起下南洋吧。”张老大往前踏了半步:“是。”声音洪亮不带任何迟疑。十娘的眼往阿保脸上看去,刚刚相聚又要别离,心里还是有些惆怅。十娘很快让心中的惆怅消失,就像吩咐每一次阿保出门一样那么平静:“阿保,就按你的主意,带船下南洋吧。”
虽然阿保心里知道十娘肯定会答应,但真正亲耳听到心里还是十分欢喜,也往前走了半步,拱手答道:“是。”刚把手放下来,阿保就看见十娘脸上一闪而过的惆怅之色,自己昨日才回来。
阿保又说了一句:“不过这个月是起大风的季节,等下个月风小些再出海。”早走迟走还不是一样要走,十娘脸上的笑容很浅:“什么时候走就由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