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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马过去了,他继续西行。当夜,他在距华州二十里的柳子镇投宿。次日一早,他往回走,在离镇五六里路旁的小山坡隐起身形。山坡降抵路南,全是刚抽绿叶的古林,人隐伏在路边,想发现谈何容易?
他计算得十分精确,余大人昨天必定在华阴驻驾,今天回程如果急于返回西安府城,那么,已牌未或午牌初,便可到达他的埋伏区。
果如所料,已牌未,东面出现了十二骑。余大人似乎不再赶路、十二人仍分为四组,以平常的速度小驰而来。
前四骑过去了,林彦突然从一株大树下长身而起。居高临下,双方根距约六七丈左右。
博袍老人目光犀利,突然大喝道:“大人小心!”
反应之快,十分惊人。喝声中,博袍老人从腰间拔出一柄乌木如意,离鞍飞跃而起。玉面朱唇的壮年人拔剑驱马前冲,及时到了余大人身左,挡住了余大人的左半身,同时急叫:“应老小心!”
前后的骑士纷向内聚,有人飞跃下马两面包抄向上抢,老和尚一声怒啸,一跃三丈向上腾升。
就在博袍老人惊觉离鞍上跃的刹那问,林彦已冲下三丈余到了路旁,喝声似沉雷:“打!”
他双手齐飞,四根四寸长指粗的树枝破空飞射,厉啸声令人闻之头皮发炸,速度骇人听闻。
第一段树枝首先与博袍老人应老遭遇,乌木如意一振,“啪”一声树枝碎如残屑,在如意的首部爆炸。但应老也手臂酸麻,身形一顿,颓然下坠脚踏实地。
第二三两枚树枝袭向余大人。壮年人长剑拂出,左手一抄。“啪”一声长剑击落了树枝,剑也向下一沉,同时左手抓在了另一段树枝。
“咦!不是刀,未注内力。”壮年人讶然低叫。
同一刹那,老和尚的拂尘与第四段树枝接触,枝侧飞三丈外,老和尚未受阻碍,扑向两丈外的林彦叱道:“孽障斗胆!”
林彦一声长笑,飞退上升,三五起落便已远出十余丈外,冲入密林深处。
“追!”有人大叫。
追来的仅有四个人,其他的人要保护余御史。
林彦不徐不疾将人向林深处引,脚下配合追逐的人,始终保持五丈距离。不久,他钻入一座野草及腰的灌木丛,突然一闪即逝。
迫来的四个人是老和尚、应老、壮年人和一位中年粗壮汉子。追得最快的是老和尚,讶然叫:“咦!人不见了,可能躲在草中,快搜。”
其次到达的是壮年人,低叫道:“且慢,不可鲁莽。”
“哦!廖施主不打算搜?”老和尚惑然问。
“晚辈不是不搜,而是心有所疑。此人行刺用树枝,而且未注内力。依晚辈估计,那两段树枝即使击中了余大人,也不会构成伤害。”
“袭击老衲的那一段树枝,力道十分可怕,但劲道是斜移的,怪事。”老和尚也提出疑问。
“老朽却栽了。”应老脸上的惊容未褪:“乌木如意可开碑裂石,却被树枝传来的可怕劲道,震得老朽半身酸麻,此人的功力委实惊人。”
“这是说,四段小枝,三种劲道。晤!他在向我们示威,得赶快查他的底。”壮年人神色肃穆,脸部爬上七分隐忧。
青影一闪,林彦出现在五丈外,背手而立冷冷他说:“不用查了,你们查不到的。”
“不错,查不到的。”壮年人说:“兄台俊伟年轻,定然是初出道的年青俊彦。在下……”
“我认识你。”林彦说。
“兄台……”
“你是怀庆府的铁胆郎君廖永旭,咱们俩可算是近邻。”林彦笑着说。
“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姓林,名彦。有人出一千两银子买余御史的命,你给我一千五百两,区区立即放手。”
“兄台…”
“你给不给?”他的口气咄咄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孽障可恶!”老和尚寿眉轩动,冒火啦,“说!你受何人指使?”
“不必问,问也没有用。”
“那么,休怪老衲慈悲你了。”
“哦!要动手?你上罢!等什么?四打一呢,抑或是一个一个上?”
“老衲不是不守武林规矩的人。”
“此时此地,大师怎说守武林规矩的话?”他摇摇头,“如果来了二十二刺客,余大入老命难保。打!”
说打便打,他急冲而上,立掌如刀,来一记“问讯掌”,走中宫切入,在接近老和尚身前约一尺左右,突然变招向斜下方拂出,算是半招“巧拂五弦”,抢制机先攻其所必救。原来老和尚见他没带兵刃而徒手进攻,一怔之下,本能地撤回正欲进击的拂尘,一步错全盘皆输,他的巧拂五弦怪招变得太快,恍若电光一闪,想反应已力不从心,被指尖拂中左胁。
“哎呀!”老和尚惊叫,救应不及,机警地疾退八尺,右手的拂尘振出阻止他追击,脸上变了颜色。
“好快的手法。”铁胆郎君骇然叫,拔剑上前:“能一招迫得云深大师失手的人,以尊驾为第一个人。廖某不才,想领教阁下几招剑术。”
“在下没带剑。”
中年人拔剑出鞘叫:“接住!”
剑轻灵地抛来,他伸手接住说:“谢谢,尊驾是……”
“在下云中鹤李奇。”
“久仰久仰,江湖上响当当的铁汉。”他立下门户,点手叫:“廖大侠,进手。”
铁胆郎君一怔,怎么反客为主啦?是不是这小辈自命不凡,抑或是胆怯不敢主动攻招?刚才他与云深大师交手,不是采客位主攻吗?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有潜了。”铁胆郎君说着,亮剑行礼,然后退至下首,一声低叱,人化狂风招发“灵蛇吐信”,用的是虚招。
三记虚招一过,蓦地风吼雷鸣,剑影漫天,铁胆郎君发起狂野的攻势,势如狂风暴雨,每一冲刺皆直指要害,一剑连一剑,奇招杀着出如滚滚江河。
可是,没有双剑碰撞声发出,每一剑皆被林彦先一步指向他的空隙逼他变招自保,三冲错五盘旋,闹了个手忙脚乱,始终未能将林彦迫离原位。最后“铮”一声剑鸣,人影疾分,剑气乍敛。
铁胆郎君飞退丈外,脸色苍白。
“我进招了。”林彦说,语气平静。
剑动风雷发,淡淡虹影排空而至,猛烈的吞吐像是无数剑尖同时进攻,快得令人目眩。
铁胆郎君连封十七剑,封一剑移一步,眨眼间便退了两圈,而且后移两丈,封不住绵绵而至的剑虹,脚下大乱,完全失去了反击的机会,甚至连封架也感到困难。
“这是什么剑术的路数?”穿博袍的应老变色叫:“快侧跃!糟!”
在对方的狂野逼攻下,怎能“跃”?大概应老的意思,是要铁胆郎君跃出斗场认栽。
一切都嫌晚了,剑影乍敛,两人面面相对。铁胆郎君的剑斜举,锋尖指向偏门,而林彦的剑尖,却贴在对方的胸口七坎大穴上。
“告诉我虬须丐的下落消息,饶你。”林彦沉声说。
第 三 章 永安受挫
当铁胆郎君与林彦交手时,其他三个人心中雪亮。开始是铁胆郎君主攻,尽管攻势极为猛烈,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林彦的封招真可说神之又神,不用封架而反客为主反逼对方撤招,要达到这一境界,必须比对手高明数倍方能办到。短短的一照面间,他们便知铁胆郎君大势去矣。等到主客易势由林彦主攻,他们更是心中发毛,想加入抢救已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铁胆郎君受制而无法可施。
铁胆郎君只感到心中发冷,点在七坎上的剑尖似乎冷如千载寒冰,似乎正作势贯入胸膛,令他心胆俱寒。
林彦逼他说有关虬须丐的消息,他大感困惑,讶然问:“阁下问鲁前辈的消息有何用意?”
“你已无权发问了,对不对?”林彦说,冷冷一笑。
“在下必须先知道你与鲁老前辈之间,是仇是恩,是敌是友。”铁胆郎君沉静他说。
“恕难奉告。”
“在下也无可奉告。”
“哼!阁下不想活?”
“哈哈!告诉你,敢留在余大人身边的朋友,随时皆准备抛头颅洒热血。也许咱们这些匹夫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决不是贪生怕死的懦夫。要杀我,你就动手吧!要消息,没有。”
穿博袍的应老如意一挥,占住正北方位,沉声道:“尊驾如果杀了廖老弟,必须准备接下老朽的三人联手。”
云深大师与云中鹤也分别占据方位,形成三才阵势。
面对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死是无法威胁这种人的,当三位高手完成合击的准备后,铁胆郎君脸上涌起豪壮的笑容,敞笑道:“哈哈!阁下如果不动手,在下可要动手啦,哈哈哈……”
豪笑声中,伸在偏门的长剑突然内收,剑锋闪电似地抹向林彦的左颈。同时,铁胆郎君的脚也向前踏出,左掌以毕生所聚的精力拍向林彦的胸膛。这是说,铁胆郎君以视死如归的决心。临死作孤注一掷的反击,根本不理会抵在七坎穴上的锋利剑尖。
刹那间决定生死,眼看铁胆郎君被利剑穿心。蓦地人影似流光逸电,林彦以令人目眩的奇速飞退,方向略偏,恰好从应老与云深大师之间的空隙逃出。
铁胆郎君冲出两步,讶然低头察看胸口,胸口了无痕迹,连衣衫也没出现剑孔。
“且慢动手!”铁胆郎君急叫。
刚掠追击的应老和云深大师应声止步,扭头一看,方发现铁胆郎君并未中剑,怔住了,这怎么可能?
林彦站在三丈外,点点头说:“阁下,你很难得,不愧铁胆郎君,佩服佩服!”
“好说好说。”铁胆郎君收剑说:“林兄,你并不是真向余大人行刺的冷血刺客。”
“也许你错了。”
“在下有此信心。林兄英气照人,满脸正气,而且艺臻化境,鲜廉寡耻的人决难有此成就。老实说,兄台如果真要行刺余大人,任何人也无法阻你。林兄,为何要知道鲁老前辈的消息?尚请明告。”
“不为什么,就是要找他。”林彦答,脸上一无表情。
“好,在下当掬诚相告。”
“在下会设法证实你的话。”林彦抢着说。“希望阁下不要用捕风捉影的谣传来搪塞。”
“这就难了,有关鲁老前辈的所行所事,不瞒你说,谁也弄不清楚。他老人家出没如神龙,除了传闻,在下无可奉告。”
“那……你就说吧!”
“鲁老前辈几乎把梁剥皮的督税署拆了,恶贼们恨之入骨。………”
“在下要知道最近的事。”
“好,在下简要地说。去年十月间,有人在山西道上看到他的侠踪,他跟踪梁剥皮一批走山西间道北运的金珠,之后便音讯杳然,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老人家了。”
“那……那批金珠呢?”
“平安运抵京师。”
“鲁老前辈可有同行的人?”
“他从不与人结伴,不屑与咱们打交道。”
“谁曾在山西道上见过他?”
“千里独行林茂。”
“千里独行现在何处?”
“十二月初六,八杰在乾州中伏,身死乾州落马坡。他是在下的知交好友。”
“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
问不出头绪,死了的人不会说话,林彦植剑于地,冷冷一笑道:“谢谢你的消息。记住:好好保护余大人,在下也许会再找他。下次,哼!在下决不会失手的。”
“林兄……”
他已经走了,身形疾闪冉冉而去。
云深大师念了一声佛号,悚然他说:“这人年纪轻轻,艺业却超尘拔俗。我佛慈悲,下次碰上他,恐怕风雷四绝的四绝大阵也阻他不住,余大人处境凶险。”
“晚辈猜想他不会是梁剥皮的走狗。”铁胆郎君肯定他说:“必须派人罗致他,有他在,对付毒龙该无困难。”
“但愿他不是毒龙请来的人。”应老苦笑着说:“哦!贤侄,派往熊耳山敦请飞云庄主出山的人怎样了?”
“昨天就走了。”铁胆郎君答:“晤!想想看,该请什么人去查这位姓林的底?”
“走吧,回去再商量。”云深大师说,领先便走。
林彦在铁胆郎君口中所得到的消息,令他十分失望。按理,铁胆郎君是余大人身边的中心人物,是反梁剥皮集团的主将,而虬须丐则是反抗梁剥皮的急先锋,虽则虬须丐不信任其他的人,不与任何人结伴,孤军奋斗独来独往,但至少铁胆郎君该知道虬须丐些许动静才对。他这次来陕西寻找老花子,人地生疏,独木不成林,老花子既然失了踪,他大有茫然无依,被世所遗忘的空虚感觉。陕西情势之混乱,也出乎他意料之外,昨天进入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