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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知道若干时间以前,楚沉曾经中过毒,是一种慢性毒药。
就在我受伤之前。
那个厨娘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清洗出了总部,当时她的嫌疑最重,但却没有找到证据。
而小素房间里搜出的正是这种无色无味不留痕迹的慢性毒药。
这纯属意外收获。
楚沉坚持认为这个小素不会是萧然的梦中情人。
据说萧然自视甚高,一般的女子都不会放在眼里。
何况一个相貌平平才能也平平的厨娘。
而在知道这个小素的情况后,我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半年前刚刚来这里,而萧然早在射日庄的时候就有了异常举动,杀了老丁叔。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小素肯定不是谜底。
更不用说一个厨娘,又怎么会有什么野心,值得让萧然作出那么大的改变。
也就是说这个小素的暴露,纯粹是个意外。
是我一拍脑袋后的产物。
楚沉当时斜了我一眼道:“这个小素纯粹是因为名字起的不好才暴露了……那个安排了小素这枚暗棋的人要是知道了,肯定在家悲愤的哭泣,吐血三升……没想到他处心积虑安排的一招棋就这样被‘聪明’的小山给破坏了……”
说到聪明两个字他强调了一下。
我尴尬的笑,从小到大我都不是聪明的女人。
我一直怀疑,是因为在娘亲当年受了伤才会生出我这样的笨。
“千古奇冤啊!”最后楚沉作总结发言,居心叵测,幸灾乐祸。
顺便将我带入怀里轻薄。
我愤怒的伸手捶击他的胸口:“又笑我!我是比不上那个木堂主聪明……”
楚沉的面色变了一下,放了我,捂着胸口闪到一边。
我瞟他一眼:“每次说到她就哑口无言,是不是心虚……”
他忽然转身弯腰。
我心里抽搐一样的痛了一下,飞快的奔过去,扯过他的胳膊。
他的面色发白,唇色青紫,额上满布汗珠,嘴角一缕血丝。
地上赫然是一滩暗红色的血液。
“怎样了?”我吓坏了,差点哭了,只是捶了两下,不会就打坏了?
他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丝,低声安慰我:“小山不怕,只是太累了……先不要声张,我让江政找个郎中……”
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我的头,笑道:“那个郎中,是咱们的旧识……我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他请过来的……”
然而当胡来光辉高大的形象出现在门口时我还是万分惊讶。
这样桀骜的郎中,一辈子恐怕没有服过谁,竟然回到极乐宫俯首听命。
然而胡神医并没有做出任何俯首听命的样子,他大大咧咧的走进来,招呼都没有打一个,直接给楚沉搭脉。
然后嗤了一声:“不是教你吃东西当心一点!又中了毒!一年到头不知道要中多少次毒!叫你不要吃外食!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楚沉对他使了个眼色,回过头看我:“没有神医讲的这样严重。”
我低下头不说话,一年到头不知道要中多少次毒,想来都是瞒着我的。
胡来冷笑一声:“你也就只会生这一种毛病!我瞧病都瞧着没趣!”
于是下手扎针开方。
“胡神医……要紧么?”我犹疑着过去问。
“死不掉!”胡来明显的不耐,“这个极乐宫的人都是古怪!郎中我最讨厌奇形怪状的人!要么是虚凤假凰,要么是蒹葭倚玉树!就没人正正经经谈恋爱的,神医我瞧着不顺眼!你小子听着!我不高兴呆在这里了!过两天我就要走了!”
什么意思?
我们是虚凤假凰,还是蒹葭倚玉树?
自己觉得跟楚沉挺般配的啊。
“别东看西看!就是说你!别以为你穿个女装我就不认识了!你不就是那个断袖的靓小伙?胸口塞上馒头,屁股垫上猪肉,还是小伙!改不了性别的!”
我恼怒的不搭理他,愤愤的过去抱住楚沉,心疼。
更加恼怒的是胡来,他显然被我不敬的态度激怒,开完方子拂袖而去。
楚沉依旧将中毒的消息封锁,并坚持让胡来也给我看了一下。
因为我们一直一起吃饭,他怕我也会中毒。
奇怪的是没有。
我很健康。
只是胡来始终不肯承认我是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郎中都是这样的刚愎。
听说号脉应该能够号出性别,所以胡神医的态度多少令我也对自己产生了些怀疑。
我会不会在本质上,是个男人?
只不过长了一个女人的外表。
甚至联想到自己婚后快半年还没有怀孕的事实。
担心了好几天。
楚沉见我郁郁寡欢,问明了原因。
当场从床上笑滚到地上。
后来还是见我闷闷不乐,终于忍下笑说了三个字:“苏无困……”
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
是啊,苏无困从来没有怀疑我是男人。
可见我还是个女人。
真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
因为楚沉打算亲自审问小素,所以因着他的病也不得不推迟了几天。
等到他身体恢复,一切似乎都已经起了变化。
那个小素不再害怕的说不出话。
说她是受了萧然的指使,要将毒药长年累月的放入楚沉的饮食中。
不过还一直没有机会实施这个计划,就被明察秋毫的君上抓住。
对答如流,天衣无缝。
楚沉微笑,命人将她押下。
傍晚在院子里纳凉,夜来香静静的开放。
轻罗小扇,追扑流萤。
听见江政的声音:“……已经查过,小素在押期间,并没有外人进入探视……”
楚沉的声音:“……将所有看守换掉,统统送至青木堂,让雨润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江政低声答应着退下。
“喜欢萤火虫?”楚沉的声音在背后低声响起。
我转过头:“以前墨生最喜欢萤火虫……宁墨便为他捉上很多……放到他帐子里……象天上的小星星……墨生便欢天喜地的在里面睡觉……早上都不肯起来……”
轻轻顺了顺我的长发,他揽住我的腰:“我小时候也喜欢,爹爹教我一个法子捉……”
燃了一支香,顶头小小的火光明明灭灭。
一只萤火虫缓缓的飞过来,在火光附近舞蹈。
楚沉伸手捉住小小的虫子,放进布袋,递给我。
转过头对我微笑:“可怜的虫子,它以为这点火光是它追寻已久的爱人……没想到是个陷阱。有时候,觉得自己真象一只小小的萤火虫,点燃着自己所有的骄傲,企图吸引所爱……其实看看,哪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也就是这么一小点的火光,一小点的温暖,根本不足以对抗这无尽的黑暗……”
我心里忽然发酸,伸手将布囊打开,放走那只可怜的虫子。
“以后再也不捉萤火虫了!”我看着楚沉。
讨厌。
原本挺高兴的,偏要把我惹得很心酸!
他轻轻的笑,眸子绿光幽幽,倒像两只小小的萤火虫,“傻瓜!又当真!”
我靠到他怀里:“实在不行……我们离开这里……”
他轻轻的吻我的额头:“要是这么简单我早携你远走高飞了!这就是一场博弈,一场争斗,你死我活,他们要的,就是我这个位置。我若不死,他们怎能安心坐?这个位置,意味着无上的权力,无尽的金钱,就算我肯放弃,我的属下亲信又怎肯?”
那只重获自由的萤火虫,仍不死心,在香火附近继续飞舞,徒劳的想要接近。
我难过的掐了香,它失了目标,怅然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没有听到小素的任何消息。
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向楚沉打听。
楚沉缄默很久,终于很不情愿的告诉我噩耗。
那个可怜的姑娘,自缢了。
我很难过。
我讨厌任何争斗。
因为,这些争斗,总是伴随着无辜的伤亡。
这个小素,虽然并没有被冤枉,可是,她究竟也就是个小小的旗子。
甚至,象她所说,什么也来不及做,就暴露了……
为了保住她身后的主子,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生命。
任何一条生命都是宝贵的。
连傻乎乎的墨生的命也是可贵的。
可惜,为了所谓的财势,不得不牺牲了。
这个世界,原是很难判断是非。
小素是坏人么?
她只是有一个跟我对立的立场。
六月天。
大热。
幸好时有阵阵的雷暴雨降温。
只是晚上听见轰隆隆的雷声吓得直哆嗦。
楚沉笑着将我围在怀里。
不停的亲我。
恐惧消散了好些,我缩在他胸前不安的睡着。
若是一生,都能够这样躲在他怀里,不在乎外面的风风雨雨,该有多好!
胡来果然悄悄离开。
楚沉深憾:“我还想着问他蒹葭倚玉树是什么意思……他就走了……当初可是用极乐宫众多失传的医学秘笈才将他哄过来……还许他可以随意给人看病,所需的所有药物,都由极乐宫倒贴……”
七月的时候,感觉到整个极乐宫上下紧张的气氛。
楚沉每日出出进进神色严峻。
连晚上最喜欢的床上运动也很少参加。
果然宁青得到消息,最近,射日庄跟极乐宫争地盘争得热火朝天。
我几乎不敢问楚沉这件事,半是害怕真相,另外一半,是瞧见他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估计所受的压力也不小,舍不得让他再操心。
然而一天他终于对我说事情解决了。
“跟宁墨商量好,签个和约,大家商定一个势力范围,省得为了小事情争得不可开交。”
我大松一口气。
只要能够和平解决就好。
如果不能,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上狠狠的奖励我的英雄,我猜测,他作出这样的决定必然是顶住了很大的非议跟压力。
折腾得他早上爬不起来……
八月初,金风送爽,丹桂飘香,宁墨只身来极乐宫签约。
进宫没来得及看我,就坐下谈判。
整整谈了七天,才把协议细节给敲定。
签约仪式连带着宴会在风景宜人的仙泉边上举行。
宁墨依旧是逼人的傲气张扬,一身鲜亮绣金团龙纹的深紫色长袍在极乐宫一堆低调的深灰素白中分外惹眼。
楚沉一身暗到极致的深黑色布袍,素色无花,刻意避让着宁墨的风头。
宁墨的目光在上座扫过我,咧开嘴嘻笑,很张扬伸手做了个拥抱的动作。
惹得满座一片不满的嘘声。
可他看上去毫不在意。
依旧不断的看我,对我作各种古怪的我也分不清含义的手势。
这个烧包!
我对他高兴的笑。
这么久没见,真是很想他。
金玄奏了筝曲助兴。
起先曲子洋洋淌淌,譬如流水,倒是颇符合他超然世外的气质。
谁知不久后筝曲忽然峰回路转,隐隐金戈之声,幻出铁马冰河厮杀震天的场面。
我甚至瞧见金玄过于柔媚的眼角飞了个挑衅的眼波,直击宁墨。
宁墨张扬的大笑,竟然回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翻了翻白眼。
叮的一声,我看了一眼金玄,这个人,好像弹错了一个音符。
果然极乐宫的五位堂主,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个金堂主,绝对不象表面看上去那么散淡。
接下来的宴席,楚沉陪宁墨坐在首座。
两个人都是仙人之姿,宁墨张扬豪爽,照例是每敬必干,楚沉威严沉默,淡淡的目光中时有尖锐的针芒射出,射向我不知道的某人。
金玄紧坐在我身边,既不到处去敬酒,也不埋头吃菜。
我异常诧异的转头看他,他斜斜飞起的眼眸正专注的看我。
“金堂主没有胃口么?”我关心的询问,菜都挺好吃的啊。
他有些妖媚的笑:“金某觉得山水更加好看。”
山水?
是不错,不是天天都能看着么?
值得这样入迷?
只听他温润的男声曼声吟哦:“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
一阵恍惚……
我愣愣的看着他迷人的俊脸。
忽然站起,飞奔回家……
中秋惊变
山是眉峰聚。
念叨着这句话,我直接跑进以前萧然住的房间。
几乎跟上次来时一样。
陈设简朴,书籍,一小瓶青瓷酒瓶盛着的酒,衣物饰品,尖刀,茶具……很小的一堆,没有变化。
萧然走后,尽管涉嫌谋反,楚沉还是以厚礼葬了他。
因为里面死了人,屋子一直空着,没有人进来过。
我拿起那一小瓶酒,拔了塞子,嗅了一下,倒了一点在嘴里。
冰凉醇厚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滑下,非常细腻的感觉,在喉咙里缓缓点着一把灼热的火焰,顺着食管一直往下,温暖舒适,满口异香。
正如我所料,冰玉凝香。
温眉。
萧然一心想要保护的女人,是温眉。
这瓶酒,应该是温眉送给他的,所以珍藏的这样好。
门口哐当一声响。
我一惊回头,楚沉倚门而立,胸脯轻轻的起伏。
“怎么了?”他低声问,缓缓走近,亲了一下我的眉毛,“招呼也不打一个,独自从宴会上逃走……”
“是温眉!”我激动的有些口不择言。
“温眉?是谁?”
立刻将那方罗帕拿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