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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玄帅气的挑了一下俊秀的眉毛:“金某对女人向来网开一面,何况夫人这样美貌……夫人犯了什么大错么?不敢跟金某走?即便夫人真要有大错,金某也不会为难……美人犯任何错误,都可以原谅……”
我没有解释。
今夜的事情颇为蹊跷,凭空冒出的线人,莫明其妙的迷路,横空出世的金玄,一切都巧合的太厉害。
对峙良久。
他终于让步,摇着头苦笑一下,伸出一只手指指点我方向:“夫人一定要自己离开,从这里向前,记着每五棵树左拐,第三十五棵树右拐……应该可以走出青木杀。只是接下来的几个阵势,夫人要怎样面对……”
点上火把转身就走。
犹听见身后他温润的声音,带着一种诱惑的邪气:“……自第一次见面,金某就对夫人一片赤诚,夫人真不体恤么……”
五棵树向左,三十五棵向右……
我小心翼翼的试了几次,果然没有触动机关。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面前一片豁然开朗。
久违的月光水银一样哗啦啦泄在一片空地上。
空地上枯草丛生,夹杂着低矮的灌木。
我长舒口气,至少这里比林子里亮堂,而且透气。
刚才在林子里一丝风也没有,可是闷的差点晕去!
一声冷哼!
我叹气,转过头,看见火厉鹰那张跋扈的面孔。
一身火红的长衫随着猛烈的山风猎猎的飞舞。
“我当是哪个小贼这么大胆!敢闯禁地跟绝杀阵,原来是夫人!我一早就怀疑你是射日庄的奸细,果然就是想用美色迷惑君上,好达到扰乱视听攻破极乐宫的目的!好在君上已经识破你的阴谋,已经亲自带人前来追杀!你已经是走投无路,还不乖乖投降!”
楚沉?
带人追杀我?
因为我闯了禁地?
我摇了摇头,怀疑的瞧着他不说话,慢慢将手中穿云箭对准他。
他又是冷笑一声:“雕虫小技,班门弄斧!”
一声唿哨,四处草丛里忽然窜出几十个人。
俱是火红色的短打,手里明晃晃的钢刀映着清冷的月光,寒气逼人。
我毫不手软,弓弦松开,几枝箭激射而出……
而他们也已经飞快的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在穿云箭稀疏的攻势中越来越近。
我缓缓的转圈,不断飞快的张弓搭箭,力图阻挡潮水一样涌来的敌人。
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已经飞过我的头顶,刀光掠过,直指我的咽喉。
我不躲,只是松开弓弦,再次射出九枝穿云箭。
根本躲不过。
也许这是我今生今世最后一次射出穿云箭了。
心底一酸,楚沉……
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至少让他亲口告诉我,这一切与他无关……
死也瞑目了……
一声熟悉的轻叱,周遭压力陡增,隐隐风雷之声传来。
草木低首,飞沙走石。
头顶上的人影忽然象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飞了出去,连同四周几个同样火红色的身形。
定了定神,转头,一个熟悉的人,懒懒的笑着,在月下傲然挺立。
神仙一样的风姿。
可惜这个神仙衣衫不整,仅仅着了本白色的中衣。
“宁墨!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又惊又喜,欢呼出声。
宁墨笑嘻嘻的回头:“……极乐宫的待客之道极是古怪。半夜三更的听见门外有动静,悄悄的爬起来一看,有人在院子周围泼油!好心过去告诉他泼错地方了,应该泼到厨房的油锅里,他倒是吓得大叫一声,扔了个火把就逃……再次赶上他,告诉他火把应该扔进灶膛里,他立刻抹脖子自尽……回过头发现院子已经成了一片汪洋火海……虽然这个院子是极乐宫的,可怜我那件新衣服!可是在织云坊花了五十两银子定作的,还没穿上几次……你瞧……”
顺着他的手指,远远的看见某处山坳,隐隐火光。
仿佛被什么从中劈裂,心痛得入骨入髓。
真的有人暗算宁墨。
是他么?
江湖利益对他来说会至高无上么?
“……原想着找那个猥琐男人陪我衣服,在路上听见有人闯禁地,一时好奇,就冲过来看看,竟然是小笛!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对这个禁地很感兴趣,先上这里来踩点?”宁墨接着嘻嘻笑着道。
我甩去脑子里的疑问。
现在还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一声狂笑:“大家听见没有!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奸细!过来禁地踩点!我看你们根本就是一对奸夫淫妇!早有奸情,还欺骗诱惑君上!你这个狐狸精……哎哟……”
话音未落,啪啪几声脆响。
火厉鹰捂着嘴巴愕然。
宁墨轻飘飘的飞了回来,再次站到我身边,笑嘻嘻的拍了拍手掌:“真要是我的女人还轮得着你的君上染指?臭美吧他!就他那点魅力,跟着我提鞋都不配!”
火厉鹰恨恨的呸了一声,顺便吐出一口血沫,忽然向后退去,连同他那些属下。
我本能的觉得不好,叫了一声“拦住他!”
已是来不及了!
冲天的火焰忽然飞起,枯草易着,山风助燃,哔哔剥剥,很快将方圆几里烧成一片火海。
火厉鹰的人影在熊熊火光中若隐若现:“哈哈哈!奸夫淫妇!极乐宫的飞焰杀!尝尝吧……”
银汉迢迢(下)
宁墨神色严峻,忽然过来解我的衣扣,手法异常的熟练。
嗯?
慌里慌张的伸手护住衣服,刚说了一声:“你……”
一身长衫已经被他剥去。
没等我红着脸愤怒起来,他已经点着我的衣服,飞一样的在四周转了一圈。
也放了一把小火。
将我们周围的一小圈草烧成了灰烬。
“先在周围烧出一个隔离带……暂时阻住火势的蔓延……”宁墨低声对我解释,面上难得的严肃。
我点头,一颗心只往下坠,听宁墨这样的口气,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火势越来越大,虽然被阻在隔离带外暂时过不来,可是滚滚的热浪夹杂着呛人的浓烟,轻而易举,越过隔离带扑面而来。
我狼狈的蹲到地上大声咳喘,一阵一阵,撕心裂肺,几乎窒息。
“小笛!怎样了?”宁墨奔到我身边,抱起我,撕了一小块衣角遮住我的口鼻。
我靠在他身上,再咳,再喘:“……宁墨……这件事……必是与楚沉无关,他必是不知情……什么也不知道……”
宁墨的声音干巴巴冷冰冰:“我不管这里面有多深的阴谋和多大的误会,你若没事什么都好说。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毁去整个极乐宫,让他们统统为你陪葬!”
我拼命摇头,就怕你会这样做,搅的满江湖血雨腥风,鸡飞狗跳……
两个大帮派势成水火,无数武林中人生灵涂炭……
却只是不断的咳嗽,再说不出话。
嗖嗖嗖,好几捆烧着的柴禾扔了过来,散落开来,很快在我们周围烧起来。
我勉力睁开眼,透过浓烟火光,瞧见火厉鹰正指挥属下将一捆捆的点着的柴禾用一个弹力装置投射过来。
宁墨飞奔着将那些柴火扑灭,然而更多的柴禾被发射过来……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冲天而来……
东方已经渐渐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我趴在地上,被呛的几乎晕厥。
绝望的看着周围的火焰越来越高。
我想自己快要死了。
无缘再见今日的朝阳。
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都不知道真相究竟如何……
冤死的……
听见水声一开始还以为是生命将尽时的幻觉。
身下随之而来湿润的凉意让我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些。
我挣扎着睁开眼,山上不知道何处冒出汩汩的水流。
从高处忽然奔流而下,以极快的速度漫过这片烧着的空地。
迅疾扑灭了冲天的大火。
空地上一片潮湿。
到处是一汪一汪的小水洼,烧焦的草根树枝轻轻的漂浮在水面上,提醒我,刚才这里确实发生过一场大火,而不是一场噩梦。
一个人身着水蓝色长袍,施施然而来。
火厉鹰气得直跳脚:“水阳!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灭了我的飞焰杀!这个背叛君上的贱女人!为什么你要救她!”
水阳哈哈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折扇,轻轻摇晃:“就是技痒!金克木,水克火!刚才见金堂主破了青木杀,很想试试自己能不能破你的飞焰杀!”
火厉鹰哇哇大叫:“这片空地为了结成飞焰杀特地种了易燃的草种木种,这下子全烧光了,你让我以后怎么结阵!”
水阳大笑:“这可不是我烧光的!不过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明年的草木肯定比今年更加茂盛,火堂主的飞焰杀肯定威力更大!不如明年你多再费些周折,我也好试试自己能不能第二次破你的飞焰杀?”
火厉鹰气极,不停的冷笑:“君上已经下令将这两人格杀勿论!你竟敢违抗他的命令!”
水阳手中的扇子遥遥一指:“君上已经来了,要干什么他肯定会亲自下手的!”
我抬头,顺着水阳所指看去,远远的山顶处,果然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正快速的向我们这边移动。
最前面一人,遥遥领先,流星一样从山顶翻飞而下。
正是楚沉!
心底不由一酸,他真的来捉我了。
真会因我入了禁地就要杀我么?
忽然再没一丝气力,软软的趴倒在湿漉漉的地上。
水迹缓缓的顺着中衣往里,很快将整个衣衫都湿透了。
清晨的秋风吹过,全身冷的糠筛一样的抖。
觉得自己就像一片干枯的叶子,失去了聊以滋润的爱情,慢慢的变成薄薄脆脆的一片,一经碰触就成了一堆碎片……
火厉鹰忽然哼了一声,掉头向我扑过来:“我偏要争抢这个头功!将这个贱女人杀了!”
一起扑过来的还有他那些火红衣服的属下。
宁墨清喝一声,手脚并用,十几条人影很快飞出。
一把钢刀再次向我砍来。
我艰难的在地上滚爬蠕动了几下,堪堪躲过要害,胳膊上中了一刀。
鲜血汩汩而下,很快洇红了中衣。
觉察不到疼痛。
抢头功……
他真的曾经下令要我的命么?
我的心被扯成破棉絮,一丝一丝,一缕一缕,在空中飘飞,失去了所有的着落。
空空的只是痛!
痛得我再也感觉不到任何肉体的痛苦……
宁墨暴喝了一声,从边上抢过来,夺过钢刀一把将那人砍倒。
撕下身上的衣服,包扎好我的伤口。
深深凝视我一眼,手指轻轻拂过我的面颊。
不怕,他低声说了一句。
忽然站起,握住钢刀缓缓一轮,恨恨的看着火厉鹰。
额上青筋暴起,眼里血丝满布。
清叱一声,蓦然出刀,迅雷不及掩耳。
仿佛一道闪电劈过,几个红衣人身首异处,血肉横飞。
一转眼刀光已经到了火厉鹰跟前。
火厉鹰似乎没想到宁墨竟然神勇如斯,大吃了一惊,草草抵挡了几下,忽然转身而逃,飞一样向山下奔去。
宁墨冷笑,脱手一掷,钢刀飞出,追上火厉鹰,贯穿了他的身体,继续往前飞了一段路,一声闷响,落在积了水的焦土上。
同时闷响着倒下的是火厉鹰,或者说,是他的尸体。
我听见山上潮水一样涌下来的人群中发出惊呼声,仿佛天边的惊雷,振聋发聩。
我听见自己心底一根细小的弦绷断的声音,轻的比不上一根鸿毛。
火厉鹰死了。
我们当着这么多极乐宫宫众的面,杀了他们的堂主。
就算中间再有什么误会,有什么曲折,都没法澄清了。
恐怕从今往后,射日庄跟极乐宫注定要成为不共戴天的敌人。
刚刚签完和约,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阴谋也罢,天意也罢,终成事实。
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
宁墨缓缓的走上前,踢了一下火厉鹰的尸体,顺便捡起钢刀。
微微偏头,逼视一圈剩下的飞焰堂众人。
红衣男子们飞快后退,一个个都低下头,没人敢与他对视。
宁墨接着优雅的转身,面对水阳,依旧笑得灿烂如花:“水堂主要替火堂主报仇么?”
水阳正惊讶的注视这一幕,听见宁墨的声音,终于闭上能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忙将脸藏进扇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呃,水克火,我只能克克火厉鹰。宁庄主名字里有个土字,土克水,你必是我的克星,我认输就是……”
宁墨轻笑一声,也不回头看远处的楚沉,一伸胳膊,将我抄起,大步流星往山下疾奔。
水阳在身后大叫:“嗯。这个,夫人还是留下,君上会亲自处置……”
宁墨冷冷一笑,脚下丝毫不停顿,恶狠狠道:“她是我射日庄的人,不需要其他人处置!”
忍着肩上和臂上的剧痛,我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看向远处的身后。
渐渐明亮的晨曦中,那个人,白色的长衫随风飘拂,被朝阳染成淡淡的血色,鸟一样向我们飞来。
“或许,我可以跟他解释一下……”我无力的嗫嚅。
宁墨叹气:“今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