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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江湖一箭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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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沉淡淡的说道:“要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朱夫人全身一震:“你究竟是谁?”

楚沉没有再跟她纠缠,只是道:“夫人应该知道。三日后,我再来。取回我的东西。”

还没等我的脑子转明白,腰间一紧,再落地时已经在庄外。

关于身世

“那女人是谁?她长得跟你一摸一样!”我很饶舌的问楚沉。女人都有个通病,就是太好奇。

他不语,只是戴着面具疾走。

“她是你的血肉至亲!对不对?”我大声的问。

他还是不说话。气死了,当我是假的?

我愤愤的埋头疾走。路过一个小河,眼珠一转,忽然纵身跃下,潜入水底,飞快的游到对岸,潜藏在水草从中,悄悄的看着楚沉。

楚沉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在岸边茫然的发了一会呆,忽然有些惊恐的叫了我几声。没有回音,又看不到我的影子浮出水面。他终于慌了神,纵身一跃,跃入河里,连着扎了几个猛子。我远远的看着他一次次的沉下水,心中暗暗好笑。哼!谁让你老是欺负我来着。让你好好尝尝深秋的河水凉意!

等到他终于绝望的浮在水面上不动的时候。我得意的叫了一声傻瓜!他回过头,有些愤怒的从水中跃起,将我捞上了岸。

“胡闹。”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不理他。笑嘻嘻的说:“真笨!不知道射日庄靠海?我很小就会跟着大人潜水,在海里捞各种好玩的东西。珊瑚,海鲜,海螺……我的水性可不是一般的好。”

他没有再说话。更加郁闷的往前疾走。我的心情大好,快乐的唱着歌跟在他身后。

很快就后悔,所有的衣服都湿透了,秋风吹过透着心的凉。我连打了两个喷嚏,不该胡闹的。我从小体质阴寒,极怕冷。今天真是昏了头了。

我抱着肩凄凉的走着,全身发抖。楚沉的脚步慢了一下,忽然伸手抵住我的背心。一股热流缓缓的注入我的体内,直达四肢,忽然间觉得全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我感激的看向楚沉,咦?他的衣服!我好奇的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衣服,竟然已经干了。怎么回事?是功夫?什么功夫这样的高明?

我的身上渐渐冒出了蒸汽,真是神奇!一会儿,我的衣服也干了。全身更是暖和。

“谢谢!”我由衷的说。

楚沉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我在他身后跟着。忽然他的步伐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我又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去。绊了一跤?我是笨手笨脚喜欢犯这样的错误,宁墨整天的笑话我。怎么楚沉这样好的身手也会这样?

很快就发现不是这样的简单。

他的脸色紫胀,面容极为痛苦,豆大的汗珠从他英俊的脸上流下来。他的手脚微微的蠕动,仿佛活动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我吓坏了。“你怎样?是因为掉下水的缘故?”我伸手去扯他。

他极为痛苦的摇头,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宿疾……就好……”

我后悔极了,觉得他的发病可能多少与我刚才的任性有关。噗的一声,他吐出了一大口暗红的血。我更加的慌张。忽然想着应该给他输些内力,刚刚抵在他的后背,听见他说了一声:“不可。”

一股子非常古怪而深厚的内力传来,我一下子被震飞了。飞出了很远,根据我飞出的距离,我判断出他体内的内力极高,比宁墨高出不止一点点。宁墨尽全力也不能震飞我这么远。

在空中我保持了很清晰的头脑,这是宁墨训练我的课程之一。我先天不足,射日庄很多武功都练不好,宁墨便训练我一些粗浅而实用的功夫。其中一个,就是抗击打能力。宁墨说:“云笛!你的功夫这样差,不能指望我一辈子护着你!你要自力更生!尤其是打不死的功夫可要好好练。”

非常倒霉,很长一段时间,射日庄任何人都会出手将我击飞。那时候每天回家,都是鼻青眼肿的。

我在空中拿下啸天弓,射出了一支绳箭,正好射在一棵树干上。绳子的另外一头系在我的弓上。我顺着绳子荡了一圈,慢慢的落在地上。

楚沉已经安静下来,全身乏力的躺在地上。身上一大片的血迹。

我走过去,他的面色极其苍白,神色委顿疲惫。我握住他的手:“好了?”

他没有看我,眼里都是凄冷的神色。“再养几天。”

我将箭袋移到前面,将他背起身。他没有拒绝。我想他已经没有力气拒绝了。我拨弄他的时候,他的全身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想起他的话。这就是他说得天谴?到底是什么毛病?

我一直将他背进我们住着的客栈。我的耐力惊人,因为我一直练的都是些粗浅的功夫,一些卖力气的傻功夫。为了练这些傻功夫,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背着宁墨上下山。楚沉的分量,比宁墨还轻些。

我将楚沉背进客栈的时候,可气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店主硬说楚沉必是生了痨病,怕住进来影响他的生意,再也不肯让我们住店。我将楚沉放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衣裳上面的血迹,嗯,是有些象。

楚沉低声道:“换地方。”

我没有理他。只是拿下我的弓箭,瞄准,一箭。穿过那店老板的发髻,一下子将那老板挑起,钉在门上。

那老板吓得杀猪一样的嚎叫,大叫姑奶奶饶命,我不开心,让他重叫。他又叫女侠饶命,我又撇嘴。那个老板足足被钉在门上一炷香的时间,换了很多的称谓,我都不满意。最后我失了耐心,终于出声指点:“叫大美人饶命!”

噗哧一声,楚沉笑了。我回过头,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忽然想起他还生着病,赶紧拍了一张银票在那老板面前,并且叮嘱他好好整治一桌酒席。

我再度背起楚沉,将他放回到房间的床上。

“生意人。何必较真。”楚沉疲乏的说。

“我最恨别人欺侮弱小。对恶人宜严,对善人宜宽,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就是要好好的吓吓。”

楚沉没有说话,只是瞧了我一眼。我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温柔的神色。

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天来,那个老板非常殷勤的伺候着。我估计他伺候自己的亲爹都没有这样的卖力。不知道是看在穿云箭的分上,还是看在银票的分上。

三天后我出去买小吃。

射日庄的生意遍天下,尤其在这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江南。

雁云楼的小吃非常的著名。生意非常的好。很少有人知道,这是射日庄的一个分部,而且,是情报部的江南分支。

陈洪将一大包小吃放在我的面前。“关于您要我们打听的眠枫山庄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陈洪是雁云楼的老板,射日庄情报部的副部长。

我点头,吃了一块小吃。“很好。”

我看着眼前这个老者,头发胡子已经花白了,应该有七十来岁了。他恭敬的对我行礼,道:“小的原是眠枫山庄的帐房先生,十几年前,因为儿子考上功名,就请辞了,跟着儿子上任……可恨这小子!娶了媳妇忘了老子!竟然不肯出钱赡养……”

“说重点。”我打断他的诉苦。

他唉了一声。“眠枫山庄原是楚家的产业。楚家原是杭州首富,在此地有好些良田店铺。后来楚老爷在这里认识了一个绝色的美人,娶了她做夫人。为她建了眠枫山庄……哦!夫人的闺名,就有个枫字……”

我低下头。枫……是眠枫山庄得名的另一个原因?那个枫,难道,就是今日的朱夫人?

那老者接着道:“他们生了个儿子,真是漂亮聪明,是远近闻名的神童。楚老爷是爱极了妻儿,因为,夫人生育时有些难产,老爷再不肯要孩子,他们就这一个孩子,可是两人真是恩爱……”

我撇嘴,这个枫,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跟两个男人都这样的恩爱。

那老头忽然叹了口气,道:“大约公子七岁那年我请辞了,原本楚家给的俸禄十分的优厚,要不是我的儿子……早知道他现在对我这样的苛刻,怎么着我也不会请辞……”

我皱眉,咳嗽了一声。

他赶紧道:“不曾想,过了一年不到,楚家遭此大难!一天夜里书房走了水,老爷和公子竟然都被烧身故……可怜夫人,一个弱女子,真难以相像夫人当初是怎样过的……”

我点头。丈夫和孩子都死了,寻常女人,大概早已经痛不欲生了,哪像这个夫人,依旧美丽如昔,焕发出了第二春。

陈洪给了那老者一大笔钱,示意他退下。“现任庄主朱虎呈,原是楚老爷的结义兄弟,当年楚家遭难,楚夫人一介女流,柔弱无依,后事都是这个楚老爷这个义弟帮着办的,后来,楚夫人感激他的帮助,就嫁给了他……”

我点头。很好。结义兄弟,果然是义薄云天!觊觎的不仅仅是楚夫人的美貌,还有楚家的财富,尽落他手。

陈洪又道:“还有一事……我调查这件事时,发现。楚家的老仆,这十几年来,都已经断断续续死于非命……这个老帐房,捡了一条命!”

我豁然转身,瞳孔收缩。真是好极了!灭口也使上了。

陈洪忽然低声道:“宁公子让我带话,这个朱庄主武功极高,你要小心……最好不要惹他……要惹也要等他来……”

宁墨。我心中一热,到底还是关心我的。

我站起身:“很好!每样点心都很好,各包两份!我最讨厌这样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好极了!”

一把钥匙

我抱着一大堆小吃回客栈。

楚沉依旧躺在床上。他忽然皱起鼻子:“去了雁云楼?”

我一呆。他怎么知道?

他闭上眼睛:“很多小吃……芝麻酥,水晶包子,五仁糕……”

我噗哧一笑:“真是馋猫鼻子尖!”捏了一个小水晶包,塞到他的嘴里。他眯起眼,脸上露出孩子气的幸福和回味的神情。“味道十几年不变。不容易。”

我嗤笑。“岂止十几年!快八十年了!八十年不变的口味!”

他的眼里起了一丝警觉的神情,针尖一样刺了我一下:“对雁云楼很熟?”

我有些懊悔。宁墨老是教育我来着。他说:“女人都是多话!要知道言多必失,有些话不说才是保密的第一守则。”

我叹气:“以前来过湖州。”

他并未再纠缠这个问题。忽然从床上跃起。“三日已到。再去眠枫山庄。”

我没有再纠正他应该是啸义山庄。楚沉的目光又闪烁了一下。我心中暗叹。难道不说话也会露出马脚?

一路上都是沉默。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楚沉应该就是当年那个楚家的孩子,那个漂亮聪明的儿子,那个传闻中已经葬身火海的孩子。只是不知道,那夜的火灾,他是怎样从火里逃出?是他的母亲,那个什么的庄主夫人良心发现?他后来又有什么际遇?使得现在拥有了一身傲人的武功,和数不清的金钱?

至于那个欺世盗名的朱虎呈,恐怕就是衣冠禽兽了,那个楚老爷真是引狼入室。

依旧从那个暗道进庄。我想按照楚沉的武功,直接飞进庄子也不会被人发现。何必要偷偷摸摸的从暗道进去?

这次楚沉没带面具。庄子跟上次很不一样。整个山庄空空荡荡,院子里到处是散乱的物品,似乎刚刚遭受过洗劫。这个山庄被人洗劫了?以朱虎呈的武功和在江湖中的势力口碑,谁能够做到?当然射日庄可以,可是,假使是射日庄的话,没有这样快。我们刚刚得知了这个禽兽庄主的真面目。应该来不及动手。

楚沉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忽然飞上屋顶,鸟一样四处翻飞了一下。我叹气,目测其人的轻功,非常的好。未必输给宁墨。

再下去我的人就在空中了,很快的掠过几个高大横生的树枝,被楚沉拎到了一个屋顶上。

楚沉依旧非常熟练而优雅的坐下,掀了一片瓦。我照例战战兢兢的在他边上,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也掀了一片瓦。

屋里很多人。一式一样的打扮,一身青灰色的长衫。

有人低声的说话:“护法,没有找到。”

那个被称为护法的人转身:“怎会?”

有人道:“出动了数千弟兄,整个山庄挖地三尺,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找了。”

护法再次开口:“怎办?”

我觉得边上的楚沉似乎动了一下,转过眼,来不及反应,楚沉揽过我的腰就走,隐入一棵高大的常青树的树冠。不容易,在这深秋季节找到一棵可以藏身的树木不容易。楚沉的眼光不错。

我费力的挂在楚沉身上,将身体探出树冠,穿过层层的树叶,看下去。几个灰衣人正从那间屋子出来,走向另一间房。

楚沉大鸟又一次展翅,带着我落在那间房的屋顶上。照例上房掀瓦。

朱夫人在。那几个灰衣人在她身边站立,个个沉默不语。忽然一个人道:“朱夫人!我们已经找到了灵药了!”我认得是刚才那个护法的声音。

朱夫人冷笑一声:“虚张声势!凭你们也能找到?朱虎呈在庄中找了十几年,也不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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