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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尘之末-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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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他人笑我无情、骂我无义,那我也并不太在意,只当是别人眼拙,看不穿真实的我,但如今,连我自己都开始恶心厌恶起自己,要知道,讨厌自己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我厌恶自己的躯体,厌恶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厌恶自己的每一个表情,厌恶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我好想出现在自己面前,拽住自己的衣领,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耳光,以解我心头之恨。可,无论有多么地痛恨自己,我却知道自己绝没有退路可言,别无选择,我——只能这么继续错下去。



  如果说高健的出现是我这段麻木生活的清醒剂,那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则是刺激我清醒的肾上腺素。



  那是在正月十三的下午,公司没什么重大事情,不需加班,所以我和程之初能够准时下班。我们有说有笑地从公司大门口出来,讨论着晚上上哪儿吃饭。可正当准备上车之时,却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虞力齐!”



  我们纷纷回头。



  上天总是这样,它指挥着人们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出场,安排着某些人突然相遇,突然分离,又突然重逢,如此戏剧,或许也只是为了逗他自己一乐而已。



  背后那熟悉的声音正是邱小晓,我和程之初在回头前就已经分辨出。我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面对着她,心中全是不可思议,好久不见,我终于再次见到了那张在梦里夜夜出现的脸,可这张脸却变得有些异常,她消瘦、憔悴、黯淡失色,这令得我惭愧万分,心突然绞痛起来,毕竟这份痛苦是我亲手赐给她的。



  “是你吗?”小晓哽咽着问道,似乎并不确信自己的眼睛,全然到了精神崩溃的境地。



  我不敢作任何回答,只能呆呆地望着她,其实在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冲上前,双手紧紧抱住这个脆弱的女人,任她疯狂地将泪洒在我的胸膛。



  “我终于找到你了!”小晓说出这句的时候,两行泪突然滑下,重重地滴在我的心上。



  我的眼眶已经湿润,只差一滴眼泪,便能冲出束缚,尽情流淌。



  “不论是因为什么,先跟我一起回去,好吗?”小晓放声哭着,那泪水太多,以至于只能像小孩子一般用袖口擦拭着脸颊。



  程之初赶紧从包里掏出纸巾,替小晓擦着泪。



  “小晓,我——我不能——不能跟你回去。”我吞吞吐吐道。



  “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小晓哭着问道。



  “不!你并没做错任何事情,是我的原因。”



  “你的原因?”
第十四章 绝情到底
  我沉默了半响,却不知道如何应答,我绝不能将事情的真相讲出来,于是在情急之下,脑海中蹦出一个权宜之计。



  “因为——因为她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我伸出罪恶的食指,指向程之初。



  这倒让程之初惊讶万分,替小晓擦泪的手突然定格下来,她转过头不解地望着我。



  “你——你说什么?你和她?真——真的吗?你骗我的吧?“小晓开始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她似乎并不相信这个事实。



  “小晓,这是真的,我并没有骗你,之初,你先上车等我好吗?我一会儿就过来。“我装作一副亲密的样子。



  程之初看看我,又看看小晓,无奈地回到了车上。



  我们就这么面对面站着,沉默着。



  “什么时候的事?”小晓突然开口,眼里仍含着泪。



  “记不清楚了,离开你以前吧,真的对不起。”我压低声音说道。



  “为什么?”



  我思考了半响,想出了一个连自己都难以说服的理由:“她人挺好,家庭条件也不错。”



  “哼哼,别人不了解你虞力齐,难道我还能不了解?这个理由,你认为我会相信?”小晓用一双尖锐的眼睛瞪着我。



  我不敢直视那双正拷问我良心的眸子,于是刻意躲开了她的视线,低垂着头,然后说出了一番绝情到底的话:“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你眼中的那个我,是以前的我!不错,那时的我的确是非常简单,向往爱情与浪漫,我单纯地以为只要两个人共同努力,就一定能创造我们所想要的一切,所以我熬夜加班,绞尽脑汁地工作,可事实又怎样呢?我们都没有认清现实究竟有多残酷,在这座压力大得几乎令我窒息的城市里,我找寻不到一丝安全感,没有车,没有房,得不到别人的尊重,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你知道我活得有多累吗?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苦。”



  “可,我并不在乎这些,再苦再累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小晓抹着眼泪坚定地说道,眼神中装满了憧憬。



  “可是我在乎!”见小晓仍旧痴恋着这个懦弱的我,我开始变得有些狂躁,不知由哪生出的愤怒,竟令我情绪失控,大声对她嚷道。



  小晓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用充满惊恐的眼神呆呆地望着我。她真的是吓坏了,她的确是吓坏了,毕竟我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暴怒的一面。



  我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反常,我更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反常,这段时间以来我强颜欢笑,用尽所有能耐力图将小晓从脑中排空,为的是不让自己那么痛苦,可就是这个刻意遗忘的过程,却超越了痛苦的本身。为什么我会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那个无可奈何的人偏偏是我?为什么一定得是我去剪断那根情丝?它连接着我们彼此的心房,不论剪断哪一头,都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如此说来,我便是给自己找足了情绪失控的理由。可,无论有多么无奈,无论有多么委屈,无论有多么痛苦,我都不应将这暴露的一面展现给小晓,她仅仅是一个女人,甚至仅仅只是一个孩子,不应再受到任何惊吓。



  我叹了口气,然后压低声音缓缓说道:“从小学开始,我就受够了太多的冷嘲热讽,他们笑我是农村人,笑我穿着遮不住脚踝的裤子,笑我踩着打了无数补丁的鞋子,笑我是个只知道读书,不懂得生活的土包子。但当时的我却并不在乎他们的看法,我自信满满地认为,只要自己能考上大学,过去的一切阴霾便会永远挥之而去,我将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事实却并非如此,那些嘲笑过我的人,他们并没有我想象那般没落,相反,而是顶着家庭的光环,仍旧站在我这等出身贫贱的人头上。而我,已经被打上了下层社会的烙印,注定永远也翻不了身,而唯一的出路,则是找到一个能改变我命运的人。”说到这,我转过头面对程之初的方向。



  “难道你离开我,就因为我给不了你这一切?”小晓仍旧怀疑地问我道。



  “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是你已经剁过一次胎,而程之初,她,她仍是,仍是一个处女。”我找出了这样一个荒诞得令自己作恶的理由,如此荒唐,全然没考虑到这句话对小晓的伤害究竟有多深。



  “好了,不要说了,我懂了!”小晓用一种极度陌生的眼神盯着我,那是我从没见过的眼神,它透过我的瞳孔,一路披荆斩棘,直逼入我的心脏,拷问着我的灵魂,令我羞愧万分。



  “其实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见如此症状,我准备挽回点什么。



  “不要说了!我懂了!”小晓几乎是朝着我嚷叫着,那声音惊扰到了路边的行人,纷纷将焦点聚集到我们身上,让整个场景陷入尴尬的境地,而我们,也进入了深度沉默之中。



  好一会儿过去后,小晓长吁了一口气,冷静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失控了。“



  我找不到应对的言语。



  ”好了,我已经找到自己的答案了,你走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闭上的,声音嘶哑,那绝望的表情压抑得让我无法呼吸。



  “小晓,我——”



  “滚——!”小晓在喊出这个字的时候,那幽邃的眼眶中渗出两道绝望的液体。



  我知道,当下的场景,再多说一句话,都是百害而无一利,我只能赶紧让自己消失,或许这样才能减轻小晓的一丝痛苦,于是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来到程之初的车上,紧紧地关上了车门。



  “开车!”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强忍住的泪水,却总会在程之初的车内发泄一通,那一刻,坚硬的外壳已无法包裹住内心的悲伤,我将头埋进双膝之间,哭得声嘶力竭,凄惨至极。



  程之初犹豫着启动了汽车,我不敢抬头,不敢再看小晓那张绝望的面孔,更害怕她发现我这张淌满泪水的脸。突然间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我已戴上了一张可悲的面具,用它来哄骗着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这么做,值得吗?”不知道走了多远,程之初突然轻声问我道。



  “不值得,可,我别无选择。”我无奈地回答道。



  “哎——”她长叹了一声,那叹息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令我无法完全解读。



  “对不起,刚才实在是没办法,才把你牵连进来。”我向她道歉,事先没经过允许,竟令她无缘无故成为了小晓的敌人。



  “没事,只要她能真正走出来,即便视我为敌,我也并不在乎。”



  我对程之初点点头,为自己能有如此一位善解人意的朋友而感到欣慰。



  或许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亲手斩断了与邱小晓之间的最后一丝可能,从此以后,那个贴着“虞力齐“标签的邱小晓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已被我埋进了某一个时光段,与我所在的现实世界相平行,只不过,我们再也无法重合。



  那天晚上,程之初读懂了我的忧伤,留给了我一片空间,让我独自呆在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扰。



  我吮吸着香烟,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那一小片天空,那是一片专属于我和小晓的天空,只能从屋内的某个角度才能看清楚地看到,那里曾被各种颜色涂抹过,有晴朗的蓝色,有阴雨的灰色,有布满星光的黑色,也有雨过天晴的彩色。总之,它积攒了太多专属于我们的故事,如同一台浩瀚夜空中的时间机器,拽着我回到过去,去细数那曾经的点点滴滴。



  突然,一阵冷风从窗外飘过,浇灭了我食指与中指间的烟头,那份寒冷如此猖狂,竟令我打起了寒颤,胸部也感觉一丝冰凉。



  不对,胸腔外明显有一样东西正散发着冷气,那丝丝寒意直穿五脏六腑,令我痛恻心脾。我赶紧伸手触摸,却拽出了那件冰冷的银器,不错,那正是小晓曾送我的银质新月,差点忘记,原来我一直将它挂在胸前,她说这是巨蟹座的幸运护符,一定会带给我好运,可如今,捧着这件冰冷的东西,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它给我的幸福,唯一存在的,也只不过是一段压缩后的记忆,不知会在哪天会被彻底打开。



  那一段时间,我过得特别不好,整日稀里糊涂,工作上精神分散,懒散不堪,生活中丢三纳四,毫无激情。仿佛对尘世间的任何东西都失去了兴趣,而脑中残留的那段与邱小晓的记忆,则是唯一能触动我脉搏的东西。几个月时间,邱小晓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无音讯,我既希望打听到关于她的零零碎碎,却又不敢正视有关她的只言片语,如同一个矛盾体,在做永无止境的自我挣扎。



  如果说一直拖延是在等待一个结果,那这场拖得几乎疲惫的感情,终于找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落脚点,我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经过痛苦的煎熬,甚至已经成功。



  三月中旬的一天,周末,我在家完成落下的工作,程之初在一旁专心地看着电视,突然,门铃声响起,我肯定地以为又会是物业,毕竟长久以来这所大房子几乎无人拜访。



  当我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两张猥琐的脸出现在面前,其中一个手拖着头,身体呈45°角依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一支红色玫瑰,好一副风骚放荡的表情,另一个则站在他身后,面貌狰狞,双手手臂交叉,摆出十字,毫无疑问,他所模仿的正是那傻缺脑残凹凸曼的造型,两个人神态交相辉映,一个疯子,一个傻子,仿似天造地设的傻缺二人组。



  如果你不仔细区分,还真会以为小区内奇葩盛行。当然,不用我多说,或许大家也已经猜中到访的人究竟是谁,这世上还会有比羽凡和墩子更二、更神经质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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