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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糟蹋,”有人懒洋洋地接过话,“他钱多。”
“记起兄弟我了?!”尹博文气势汹汹地冲向门口,“迟到十五分钟,从来没有过的!”狐疑地瞟他一眼,“干什么去了?”
“美人。”蓝宇翔好整以暇地跨进房间,坐到椅子上。
尹博文冷哼一声,抬抬手示意阿新可以回去了。阿新快速收拾一下散乱的桌面,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去。
“你们,”轻咳一声,尹博文不自在地看着好友,“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放心,会请你喝喜酒的。”
他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好好照顾她。”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颓然。
“我知道。”蓝宇翔微笑着看他,“其实,宋妍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
“行了行了,”尹博文不耐地挥挥手,“快点帮我弄啊。”
蓝宇翔耸耸肩,转身将注意力放到电脑屏幕上。
“这是新出现的一种病毒,”双手不停地敲击键盘,一边懒洋洋地解释。“前几天开会时我们还专门讨论过。接收Flower邮件之后,病毒就会侵入电脑,只要点击任何一个文件,都会将所有文件变成骷髅头。”
“帮我搞定就好了,罗里八嗦的,我又不懂。”尹博文走到一旁,埋头整理墙边的一张空桌子,头都没抬。
半个小时后,蓝宇翔站起身拍拍双手,宣告任务完成。
“所有电脑都弄好了?那边还有几台呢。”
“好像不相信我的技术。”他撇撇嘴,看一眼角落里的好友。“找什么?”
“没有,整理一下以前的资料。”尹博文指指墙角一个满是灰尘的小柜子,“帮我把它清空。”
蓝宇翔叹口气,无奈地走到柜子前蹲下,慢慢拨拉着泛黄的纸张。
“这些是什么?”
“我以前没能完成的Case,六七年前的。”
“原来尹大侦探也有办不到的事情,”他嘲笑一声,“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以为我一生下来就是侦探吗?”尹博文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好像你一生下来就知道怎么开发软件。”
蓝宇翔嘴角弯了弯,继续翻看资料。
突然,眸光一闪,两指捏起一页薄薄的纸张。纸上贴着一男一女两张照片,女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博文,”回头喊,“过来看看。”
“什么事?”
“这个。”他指了指照片。
“这个嘛……”尹博文歪头仔细想了想,“是一对夫妇寻找自己的女儿。当时在医院生下她不到一天,就被别人抱走了,找了十多年都没有找到。”顿了顿,接着说下去,“那时候我开侦探社是玩票性质,经验又不多,所以——”摊开双手,作个无奈的表情。
“那对夫妇现在在哪儿?”
“七年前移民去了澳大利亚。”他耸耸肩,“找不到女儿,干脆离开伤心地。”
蓝宇翔盯着照片,半晌都不说话。
“你觉不觉得,有人很像她?”指指照片上的女人。“嗯?”
尹博文凝神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尹大侦探要开工咯,”蓝宇翔摇摇手指,“这个Case算我的。”
“Deal。”
两人伸手在空中互一击掌,相视而笑。
* * * * *
明了对方的心意之后,蓝宇翔和江若晨的感情迅速伸温。
公园、游乐场、电影院、海滩……到处都留下两人的足迹。甚至有记者问及此事时,蓝宇翔也大方承认两人的恋人关系。
江若晨却处在深深的矛盾中,幸福而不安。
幸福的是,那个爱的人也爱着自己;不安的是,父亲一日比一日紧逼她早日行动。这样痛苦而焦灼的幸福,逼得她喘不过气来,想不顾一切向他坦白,却又退缩不前……
“若晨,思想开小差了。”
蓝宇翔摇摇她的肩。这些天,总是看她怅然若失的样子,问她又不肯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哦,”她回过神来,娇嗔地瞪他一眼,“没有啦。”
“那我刚刚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
“我说,”他加重语气,“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去见见你的家人。”
“啊?”她惊讶地张大嘴巴,“太突然了,我、我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些什么。”
“介绍一下不就行了。”
“怎么介绍啊……”她嘟起嘴。
“你头一天认识我吗?”他假装很严肃地看着她,“我,蓝宇翔,二十九岁,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偶尔喝点酒,有一家公司勉强糊口,家有母亲和一个在美国的妹妹。”闭上眼想了想,“没了。”
“你不抽烟?”她有些意外。
像他这样的大老板,应酬繁多,怎么会不抽烟?
“你见过我抽烟吗?”他好笑地望着她。
“那倒没有……”她小声嗫嚅,“我喜欢不抽烟的男人。”
“那我就坚决一辈子不抽烟。”
“嗯。”她害羞地看他一眼,“可是,现在带你去见我爸,很突然……”
“小丫头。”他宠溺地揉揉她的秀发,“不带我去见你家人也可以,”神秘地眨眨眼,“跟我回去见见我母亲。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吧。”
“啊?我、我不敢。”她支支吾吾。
“没事的,我妈很和气,不是个恶婆婆。”
“讨厌啦,”她羞得满脸通红,“什么媳妇婆婆,还没到那一步呢。”
“我不管,明天周六,我带你去见她。”他笃定地瞄她一眼。
看样子不管她想不想去,他都会赶鸭子上阵了。想了想,她只好红着脸点点头。
* * * * *
下午六点,江若晨刚走出家门,就看到熟悉的跑车停在巷口。快步走过去,蓝宇翔微笑着替她打开车门。
“你还买了礼物?”注意到她提着一个纸袋。
“是丝巾,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现在就学会讨好未来婆婆了?”他点点她的鼻子,“你选对了,我妈最喜欢丝巾。”
“真的吗?”她深呼吸几下,“走吧。”
一路上,她一言不发,明显地忐忑不安。
“这儿,就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他缓缓将车开过别墅前的上坡路,“记得吗?我把你撞倒了,结果撞到一个女朋友。”
她笑笑,紧绷的心放松不少。
跨进豪华宽敞的大客厅,一位端庄优雅的中年妇女迎上前,亲切地拉住她的手。
“是若晨?”
“蓝夫人好。”她微笑着欠了欠身,将礼物送上。“这是我送给您的礼物,仓促之间,也不知您喜不喜欢。”
“让你破费了。”周心萍欣喜地接过丝巾,“我很喜欢,你费了不少心吧。”
乳白的高档丝绸底部绣着一簇兰花,绣工精细,针脚工整,平齐光亮,一看便知是正宗的湘绣,正是她喜欢的类型。
“只要您喜欢就好,这是我做晚辈的一点心意。”
周心萍仔细端详眼前的女孩。气质出众,落落大方,不似一般女孩子小家子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份优雅。
她比较满意这个女孩子。对于未来媳妇的出身,她并不是那么在意,只要举止得体、身家清白就好,最重要的是儿子喜欢。
“不要客气,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她热情地招呼。
吃饭的时候,周心萍不停地给未来媳妇夹菜,两人聊得非常投机,完全把另一个人忘在一边,让男主人想插话都插不上。
好不容易结束一顿晚餐,趁着江若晨上洗手间的时候,蓝宇翔朝母亲一眨眼。
“怎么样?”
“我很满意。”周心萍一脸笑容,“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妈,”他失笑,“您也太着急了一点儿吧。”
“若晨是个好女孩,你要懂得好好把握,知道吗?”
“知道。”他慎重地答应,看到若晨走进客厅,于是站起身来。“太晚了,我要送若晨回家了。”
“我们再聊聊。”她嗔怪地瞪儿子一眼,拉过江若晨的手坐到沙发上。
蓝宇翔无奈地耸耸肩,只好坐到一旁继续当听众。
“你家里就父亲一个人?”
“嗯,妈妈在我十岁的时候过世了,最亲的人就是爸爸。”
“小时候生活苦不苦?”
“还好。其实生活困顿一点没关系,倒是可以磨练一个人的意志。”
“真是令人疼惜的孩子。”周心萍怜惜地摸摸她的脸,“以后要经常来,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谢谢您。”江若晨微微一笑。
“什么时候能见见你父亲?两家总是要见面的。”
“呃——”她偷偷瞟一眼听众,咬了咬唇。
“妈,”蓝宇翔赶紧插话,“下次再聊好不好?过几天我再带她过来。”
“你这孩子,急什么。” 周心萍瞪他一眼。
“真的很晚了,再聊天都要亮了。”
“好吧,一定要记得常来哦。”
在母亲千叮嘱万嘱咐声中,他赶紧牵着江若晨的手,逃也似地离开别墅,免得母亲大人又要唠叨一两个小时。
* * * * *
“你喜欢跟我妈聊天吗?”坐在车里,蓝宇翔有些吃味地看着她,“把我扔到一边,理都不理我。”
“你怎么这样,”江若晨嘟起嘴,“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讲道理。”
“我吃醋了!”他把车停在路边,将她圈在手臂里狠狠地吻一下。“看样子得把你绑紧一点,免得聊着聊着你就忘了我。”搂紧她的腰,压低声音,“我们结婚好不好?”
“结婚?!”她吓了一大跳。“太早了吧。”
“我想跟你在一起。”他目光缠绵地注视她,“想每天都看见你、吻你,还有,”暧昧地笑,“每天都能抱着你入睡。”
“思想龌龊。”她娇嗔地打他一下。半晌,突然开口,“你以前,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骗我,”她不相信地盯着他,“你不是经常上那个什么俱乐部吗?”顿了顿,小声说道,“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呃——”轮到他尴尬了。“那是……应酬。”
“你有过很多女人?”她幽幽地开口。
“呃,这个、怎么回答。”他吞吞吐吐,“也不是、很多,总有、那么几个。男人嘛,总会、嗯,那样……”说不下去了,只好微笑。
“难怪尹博文说,”她喃喃道,“男人总会逢场作戏,女人不能太在乎……”
“他这么说?!”他咬牙挤出几个字。
头皮一阵发麻,真想把尹博文那张大嘴撕烂。
“我是不是太在意了?”她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其实你们的生活我很明白——”
“若晨,”他轻轻掩住她的小嘴,“我爱你。我保证有了你之后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以后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好笑地看他一眼,“有应酬的时候尽管应酬就是了,只是……”伸手圈住他的腰,“心里要记得有我。”
“我爱你。”他将头抵在她的额上,低低地倾诉,“等结束下一个案子,我们就结婚。”
“不要。”她羞红了脸。
“我要,我等不及了。”他抱紧她,“公司正在研究一个新的监测软件,是与美国men集团合作开发。可能下一阶段会很忙,我想让你帮我,陪在我身边。”
“监测软件?”
“嗯,忙完这个,我们就结婚。”他笑眯眯,“所以,下个星期你就搬到我办公室对面,天天陪着我。”
“你以权谋私。”她瞪他一眼。
“不行吗?”
不待她回答,他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直到她气喘吁吁无法呼吸时,才气息不稳地放开手。
“怎么办,”他长叹一声,喃喃道,“我想要你……”
“别想。”她羞红了脸。
“真狠心。”他深吸几口气,将蠢蠢欲动的欲望压下,好半天才将车子重新发动。又突然开口,“我知道,我会把最美好的时刻留到新婚之夜。”
“不准想那些东西!”她又羞又气地瞪他一眼。
“想都不让我想?”他瞪大眼睛,“晚上怎么睡得着啊?”
她扭头望向窗外不理他。
谁说蓝宇翔冷静如水?原来,淡淡的笑容背后,也有如火如荼的激情,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让他燃烧的女人罢了……
* * * * *
车子在巷口停下。
因为若晨的坚持,蓝宇翔只好坐在车里,看着她走进昏黄的小巷子,直到背影完全消失,才慢慢发动车子离开。
打开家门,漆黑的房间里一股酒味扑鼻而来。她一惊,赶紧按开墙上的开关。
“爸,您怎么来了?”
江耀辉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冷冷地看女儿一眼,抓起地上的酒瓶猛灌。
“爸!”她赶紧上前夺下酒瓶,“别喝了,这样很伤身体的。”
“你、你今天上哪儿去了?”他打着酒嗝问,“这么晚才回来,看看都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