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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到水中溺水死亡还是自己被砍伤后慌乱中跳入水中逃命时溺水死亡?这一点还有很大疑问。还有,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怎么到船甲板上来的?犯罪的第一现场在哪里?李志成和他的工人们到哪里去了?”
黄兵和胡林风不约而同地冲张剑露出赞赏地眼神,在他二人看来,人家科班毕业那点墨水也不是白喝的。
张剑陷入了沉思,自己从警三年来,还没有接手过一起凶杀案件。刑警队的那班同事常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说他们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说到底是小打小闹,真正过瘾的是凶杀案件、贩毒案件、团伙抢劫案件,如果能破上个黑社会组织案件,一辈子就值了。凤凰湖水上派出所管辖范围不大,人口只有五六千人,这里治安案件的发生率很高,经常有渔民因承包纠纷打架。张剑到这里工作三年来,最值得炫耀的就是破过一起偷牛案,为此他获得市政法委颁发的“全市社会治安先进个人”荣誉称号。至于死人的案件,凤凰湖也发生过几起,不过都是跳湖轻生的。
张剑在大学学的是刑事侦查专业,他做梦都想破大案。他刚到局里上班时,老局长胡海军问他有什么想法,他直言不讳地说想当刑警,要破大案。胡海军笑了,眉毛胡子直打颤,脸上的皱纹起了层层波浪。“年轻人,要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先到基层派出所去干,干好了我再调你到刑警队来。”
张剑想当刑警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凉水。局子里不久就有关于他的传言,说他太狂妄自大了,不知天高地厚,一些同事私下以“我要破大案”相戏谑。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队长陈虎知道了这事,有一次对队里的人说:“有人说自己是破大案的,只要我在,就偏不给他这机会。”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节 书生意气
张剑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价,到凤凰湖水上派出所一干就是三年,局里人事轮换了一茬又一茬,自己就是沾不上边。他渐渐地对破大案不存妄想了,对这个世道也玩世不恭起来。好在老所长姚旺林对他很倚重,什么事都放手让他干。老所长对他的评价是“书生气太重”,教导他要谦虚,要搞好和同事的关系。张剑也意识到这一点,可是人们对他的第一印象已经在那里了,想要改变也非一日之功。
张剑的大脑莫名地兴奋着,血液在血管里东奔西走。眼前就摆着一起凶杀案件,自己很想施展一下身手证明一下,可一想到这个案件马上就要被刑警队的人接管了,又心灰意冷起来。
就在张剑胡思乱想之际,码头上开来三辆警车,警报声停了,唯有警灯闪烁,在黄昏中显得特别扎眼。姚旺林陪着陈虎和十几个刑侦人员来到船上,陈虎来到尸体边上,瞄了一眼,问道:“你们是什么时间到的?现场有没有发现其他人?”
“报告陈局,我们是四点五十分到的,现场只有这具尸体,没有发现其他人。”张剑毕恭毕敬地说,他知道这个陈虎作风霸道,在局里是个内当家的,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得罪他。
陈虎点了点头,吩咐说:“立即勘察现场,通知殡仪馆将尸体运走,法医室连夜进行鉴定。李小广,你负责将他们三个人说的情况记录下来。”
在船舱里,李小广盛气凌人地向他们询问时,张剑心里老大不痛快。他说了大致的情况,黄兵和胡林风说:“情况就是张警官刚才介绍的那样,没什么补充的。”
李小广问道:“你们三个人是不是一直在这里?”
张剑不耐烦地说:“你说我们不在这里还会在哪里,老子连尿都憋着没撒,现在老子去撒尿了。”黄兵和胡林风也条件反射似地说:“刚才一紧张把这事搞忘记了,现在才觉得膀胱难受,我们也去撒尿了,名字待会再签。”
李小广呼地站起来,厉声说:“你说话文明点,你做谁‘老子’?”
张剑说:“对不起,刑警同志,这是‘口头禅’,我一急就脱口而出,现在真的是内急,老子走了。”说完,拉开舱门,走到船头,冲着湖水撒起尿来。
他们的吵嚷声惊动了陈虎,李小广把情况添油加醋地向陈虎汇报了,陈虎鼻子哼了一声“什么素质”,然后对身边的姚旺林说:“叫他们三个人给我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上来,明天上午我就要看到。”
金凰市中心的金光大道上车水马龙,流光溢彩。
天龙宾馆就座落在金光大道的中心区域,这里是商业和金融中心。这个花费五千多万建起来的宾馆在金凰市是超一流,在天城市也是屈指可数。宾馆高十一层,从外面看像一艘航船,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衬托出那豪华气派的轮廓。 里面设施一应俱全,餐厅、浴场、KTV飙歌、住宿、健身娱乐等等。这个宾馆的装饰很有特色。走进宾馆,迎面呈现的是一块墨绿色的巨大玉浮雕“一帆风顺”,过道和房间里随处可见用玉石做成的装饰画,表明主人酷爱玉石,也可能是他做生意的一种方式或者宣传。
5188房间是个总统套房,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面色冷峻、不苟言笑。这时,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走过来,那两个年轻人冲他一低头,叫了声“洪爷好”。
那个男人没有正眼瞧他们,只有脸上的刀疤不停地抽搐着,嘴巴似乎动了一下:“龙哥在吗?”
“在等你。”两个人推开门,放刀疤脸进去后又拉上门。
“龙哥”,洪大铖进去后谦恭地低着头叫了声,与他在外面的作派判若两人。
老板桌后面的男人没有应声。这就是那个在湖边钓鱼的男人,将近四十岁,身穿皮尔卡丹西服,头发梳得油光水亮,大方脸,阔鼻子,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看到人的心里去。
洪大铖抬头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慌忙撇开眼神,两手不停地搓动,露出一种窘态。
中年男人上身动了一下,从皮躺椅上坐直了,伸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古巴雪茄,洪大铖慌忙掏出火机要给他点烟,哪知中年男人动作十分麻利,他“啪”的打开一支精钢制的打火机,蓝色的火苗窜了出来,点着了烟,一股浓烈的烟雾四散开来。
洪大铖尴尬地退了回去。
第五节 天龙现身
这个中年男人名叫刘天龙,在金凰市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是金凰市政协常委、天城市政协委员、天龙集团董事长,他管理的天龙集团是金凰市最大的民营企业。有人说他是金凰市的传奇,关于他的发迹史有许多版本。有人说他的祖父是国民党的军官,当年丢下他祖母和父亲到台湾去了,后来在台湾又成了家,但没有生育子女,老伴死了后,他很想念在大陆的亲人,通过海峡联谊会,知道妻儿已经去世,只有一个孙子,于是就将全部的财产给了孙子;有人说刘天龙家祖上是太平天国的一个将领,在战争中掠夺了许多黄金和宝玉埋在自家的祖坟山上,刘天龙是给父母亲葬坟时挖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于是发家了。其实刘天龙自幼出身贫苦农民家庭,初中未毕业就辍学打工,当过厨师,学过钟表修理,后来又倒卖“黄货”(注:假黄金元宝),有了小本钱后涉足玉石加工行业,成了龙头老大;接着他又参股房地产业,这两三年房地产业像春天的竹笋节节窜高;最重要的是他还掌控着金凰市的*服务业,这是他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
“东西呢?”刘天龙吐了一个烟圈,这个烟圈直直地向洪大铖飘过去,在将到未到之际忽然散开了。
洪大铖从上身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双手递给刘天龙。
刘天龙展开纸一看,脸上绽开笑容,但旋即马上又恢复了原样。洪大铖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眼光还算犀利,这不易觉察的一丝微笑还是被他看到了。
“龙哥,有两个弟兄受了点轻伤,已经送到外地医院包扎了,不过不碍事,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洪大铖讨好似地说。
“给兄弟们买点营养品吧。你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刘天龙从抽屉里抽出两沓钞票扔给他。
洪大铖将钞票装入衣兜,边说“替兄弟们谢龙哥了”边退了出去。
洪大铖神采奕奕地来到一楼,他的手下绰号“毒蛇”的人将车开了过来。他跨进车门,说:“走,叫上‘狗熊’、‘狮子’、‘老虎’喝酒去。”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喂,什么人坏了老子兴致?哦,是李老板,有什么事吗?”
“我是在西城换乘中心门口的电话亭里给你打的电话,您,能不能马上来一趟?我,要见您一面,出大事了。”电话里断断续续地传来李志成焦急地声音,后面“出大事了”四个字声音很小,显然是怕人听见,但洪大铖听在耳里,也吃惊不小,他心里想,一定是那小子死了。他怪自己有些大意,但江湖历练让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后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堵住退路。
“快,去西城换乘中心”。 洪大铖命令道。
“毒蛇”猛打方向,尼桑轿车一个漂亮地掉头,向西城方向而去。
在西城换乘中心一个电话亭前,车子猛地刹住。洪大铖摇下车窗,冲着在那东张西望的李志成说:“上车。”
李志成慌忙上了车,冲着洪大铖说:“洪爷,出大事了,死人了,你叫我怎么办啦?”
“慌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急有什么用?”洪大铖故作神态自若,气定神闲。
“我知道你们不怕,可我是有家有当的人啊,我可怎么办哇?”李志成啜泣起来。
“你先别急,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洪大铖安慰说。
车子驶离市区,向山区驰去。一路上,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在一个小四合院前停下来,“毒蛇”下车推开院门,将车停在院内。洪大铖和李志成下了车,走进屋内,“毒蛇”很守规矩,自觉站在门外放哨。
屋内很黑,洪大铖打着火机,在墙边按了一下莲花灯座,只见室内的中堂卷轴慢慢卷起,中间自动开了一道门缝,洪大铖推了李志成一把,两人进去后,门又自动关上、卷轴自动展开。
洪大铖打开灯,顿时室内一片明亮。这是一处很大的山洞,和前面的宅院浑然形成一个整体。洞中靠内凿了几间卧室,陈设极其简陋。
“洪爷,我好怕,你不会要害我吧?”李志成目睹此景,长吁短叹,心想只怕刚脱狼口又入虎窝。
“怎么会呢?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要保护你呀。”洪大铖递给李志成一支烟,替他点着,然后自己点了一支烟。
李志成本不会抽烟,此刻他烦透了,学着洪大铖的样子猛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鼻涕口水直流。
“我们的事你家人可知道?还有哪些人知道?”洪大铖眼睛紧盯着李志成,幽幽地问。
第六节 意外变故
李志成两腿发软,感觉洪大铖的眼睛不像人的眼睛,而是像狼的眼睛,冒着绿光。他想这下完了,如果说家人知道,他只怕也会杀人灭口。保全妻儿的性命要紧,何况她们本来就不知情。“我的家人不知道,两个外地来的民工连工钱都不要吓跑了。”
“我们合作的事你家人也不知道吗?”洪大铖又问道。
“我没告诉家人,连妻子王芳都没说。”李志成脱口而出。
洪大铖仔细地在李志脸上扫视过来扫视过去,发现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便点了点头,说:“这就好,这就好。”
“洪爷,饶命哪。”李志成越来越觉得洪大铖的神情高深莫测,“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洪大铖皱了皱眉头,心想这种人真是胆小如鼠。
李志成爬了起来,嘴里说:“洪爷大仁大量,我感激不尽,只有来世做牛做马相报。”
“哪来那么多屁话,你看你可像个爷们样子。你在这等会儿,哪儿也不准去,我去给你找个安顿的地方。”洪大铖嘱咐一声,大踏步出门走了。
洪大铖走了后,室内准确地说是洞内只剩下李志成一个人,他蹲在地上,手环抱着头,懊悔不迭。
李志成的父亲是上海下放知青,他在李志成两岁的时候离婚回城去了,从此再无音讯。她母亲把他独自抚养成人,到六十岁头发全白,眼睛又瞎了。他妻子是凤凰湖边人,从小父母就被血吸虫病夺去了生命,是个孤儿,李志成的母亲收养了她,后来两人结了婚,生育了一个女儿,嫁到外地去了。
李志成在湖边长大,从小就会捕鱼捉虾。后来承包了一小块水面,家道日渐殷实。这几年,他又贷款扩大养殖水面,承包了金鱼湾渔场,渐渐成为凤凰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