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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火”张保抱拳道:“原来是‘张掖’骆三爷的客人,失敬。”
顿了顿道:“张某人要请教,‘红帮’跟朋友你过去有什么过节?”
任先生道:“没有,毫无过节。”
“霹匾火”张保浓眉—耸,道:“那么你在‘福记客栈’放倒‘红帮’两个弟兄,又在这家茶馆里跟‘红帮’弟子过不去,这……”
任先生道:“这儿没有外人,张二爷可愿听我说两句?”
“霹雳火”张保道:“张某人原要听听朋友你怎么说,‘红帮’势力遍天下,帮规森严,弟子个个懂理知礼。”
“只要朋友你的话过得去,‘张家口’这一帮人冲朋友你低头就是。”
任先生—抱拳道:“多谢张二爷,我久仰‘红帮’人人英雄,个个侠义,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我不瞒张二爷您说,就是您不来找我,我也会请这位七爷带路,见您或者是见展大爷去。”
白净汉子冷笑说道:“打了人你还要找上门去……”
“霹雳火”张保瞪眼道:“小七儿,我在这儿。”
白净汉子立即闭上了嘴。
“霹雳火”张保转望任先生道:“朋友请说下去。”
任先生道:“我所以要去见张二爷或者是展大爷,就是为‘福记客栈’里的那档子事,事情是管闲事我惹出来的。”
“我不能不见展大爷或张二爷您有个解释。”
“霹雳火”张保道:“朋友你怎么个解释?”
任先生道:“张二爷您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霹匾火”张保道:“我大概知道一点儿,今儿个跟骆三爷的车队来了个风尘女子,住在‘幅记客栈’,‘红帮’两弟兄知道,跑到那儿找乐子去,结果让朋友你露了两手给摔了出来……”
任先生道:“事情确是这样,只是那位姑娘非风尘女子,不是青楼妓,她是位孝女,是位奇女……”
“霹雳火”张保“哦”地一声道:“怎么说,那个娘儿们不是……”
任先生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所谓风尘女子青楼妓,只是掩饰她的身分的,也只有这样不会叫人动疑……”
“霹雳火”张保两眼一睁,摆手说道:“四下看看去。”
他身后那三个一个窜向门口,一个窜向窗户,一个窜向通往后头的那扇门,三个人一打量,马上退了回来。
“霹雳火”张保凝望着任先生道:“朋友,你是跟骆老三的车队来的?”
任先生道:“不错!”
“霹雳火”震道:“朋友你是……”
任先生笑笑说道:“我姓任,是个读书人。”
“霹匾火”张保深深一眼,道:“朋友,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却不能不该不相信‘红帮’弟兄,‘红帮’中人个个有一颗赤心,有一腔热血,也有一副宁折不屈的硬骨头。”
任先生道:“这个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要见展大爷或者张二爷您了,也不会一言道破那位姑娘的真身分。”
“霹雳火”张保道:“那么朋友就该……”
任先生道:“我可以告诉张二爷,我也有一颗赤心,一腔热血,一副宁折不屈的硬骨头,是暗中我保护着那位姑娘来的,张二爷只知道这些就够了。”
“霹雳火”沉默了一下道:“朋友,我听说沈先生的爱女在骆老三那个车队里。”
任先生道:“张二爷,那位姑娘就姓沈。”
“霹雳火”张保脸色陡然一变,砰然一拍桌子,道:“他两个该死,要不是朋友你,‘红帮’成千古大罪人了,将来有什么脸见沈先生,小七儿,去把他两个给我叫来。”
白净汉子道:“二叔,咱们怎么知道那位姑娘姓沈。”
任先生笑笑说道:“七哥,即使她不姓沈即使她真是个风尘女子,那是客栈并不是个烟花柳巷。”
“霹雳火”就是“霹雳火”,他霍地站了起来:“叫你去你听见没有。”
白净汉子看了任先生一眼,答应着要走。
任先生站起来伸了手,道:“七哥慢走一步。”
白净汉子冷冷说道:“朋友还有什么教言?”
任先生看了他一眼,淡然一笑:“七哥,一家人没有不护一家的,今天我要是七哥你,心里也会不高兴,只是,七哥,若不是冲整个‘红帮’,我不客气说一句,我绝不会让那两位出‘福记客栈’,‘红帮’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我或许不明白,七哥却不会不知道。”
白净汉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霹匾火”脸上也挂不住了,他一瞪眼就要叱喝白净汉子快去。
任先生又说了话:“张二爷,我把这件事告诉您,所以说这些话,并没有意思让您以帮规惩治自己的弟子,年轻人能有几个不好玩儿的,只要张二爷您转告展大爷一声,今后多约束‘张家口’这些‘红帮’弟兄,也就够了。”
“霹雳火”缓缓说道:“朋友,家有家规,国有国法……”
任先生道:“张二爷,真要说起来,那两位并没有触犯‘红帮’的帮规,张二爷您要拿什么惩治他二位,‘红帮’的帮规并没有明文规定弟子不能花钱玩乐去,是不是?”
张二爷道:“这个……”
任先生道:“他二位唯一的过错,就是没分清楚地方,这一点,训叱一顿,以后多加管束也就够了。”好话让他说了,坏话也让他说了,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个人?
白净汉子忍不住疑惑地看了任先生一眼,“霹雳火”也有同感,轩了轩浓眉,道:“朋友要见张某人兄弟,就是为了这么?”
任先生点了点头,含笑说道:“不错,沈姑娘已经够可怜的了,希望‘红帮’弟兄今后别再找她的麻烦了。”
“霹雳火”道:“这个朋友放心,今后沈姑娘再有一点麻烦,只要是‘红帮’弟子干的,朋友,你唯我张某人是问就是。”
任先生抱拳道:“多谢张二爷!”丢下两枚制钱儿,要走。
“霹雳火”伸手一拦,道:“慢着,朋友,沈姑娘要上京里去,那不是自投虎口么?”
任先生道:“沈姑娘此行是相当危险,奈何沈先生现在难中,她身为子女,不能不谋搭救。”
“霹雳火”道:“沈姑娘要救沈先生?宫廷那么多好手……”
任先生淡然一笑道:“江湖上这么多能人都救不了沈先生,何况沈姑娘一个弱女子,只是张二爷武功并不能解决任何事。”
“霹雳火”脸一红,干咳一声道:“‘红帮’也曾几次想搭救沈先生,只是京里宫里好手太多……”
任先生微一摇头,道:“沈姑娘并不指望江湖上的人代她救父,只要江湖上别找她这个弱女子麻烦,必要的时候冲她伸个援手,能让她平安抵京,她也就知足了。”
“霹雳火”脸上有点难看,沉默了一下之后才道:“那么沈姑娘打算怎么救沈先生?”
任先生道:“据我所知,沈姑娘打算破财为沈先生消消灾。”
霹震火“哦”地‘声道:“我明白了,公门中有不少贪这个的,沈姑娘只要出得起,这条路或许行得通。”
任先生道:“一个弱女子,也只好如此了。”
白净汉子突然说道:“听朋友的口气,似乎很同情沈姑娘的?”
任先生道:“那是当然,凡是有血性的人,没有不同情沈姑娘的。”
白净汉子扬了扬眉,道:“朋友有一身过人的好能耐,为什么不帮沈姑娘去把沈先生救出来?”
任先生淡然一笑道:“七哥抬举我了,江湖上有这么多能人都怕定那些宫廷好手,我这个籍籍无名的江湖未流有多大的胆子,多大的能耐?”
白净汉子冷笑一声道:“朋友既没这个胆子,没这个能耐,就该少指责别人。”
任先生一笑说道:“指责别人?我那儿敢呢!又凭什么指责别人,不过碰见不平事,则作不平鸣,胸中藏这么一口怨气,不吐不快而已,虽然难免得罪人,可是我不在乎,其实有识之士也不会跟我计较的,纵然有一点不痛快,他也会……”
“霹雳火”一摆手道:“好了,好了,朋友不必再说什么了,一句话,红帮弟子虽多,势力遍扛湖,但论起实力来,却远不如别的帮会,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那来的能耐管别人的事……”
任先生笑笑说道:“张二爷客气了,太客气了,其实也难怪,这年头儿人心本就如此,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尤其这种事,牵涉到两字反叛,一个不好招来了‘血滴子’,惹祸上了身……”摇摇头,道:“不说了,说下去会惹张二爷生气,张二爷要—生气,‘张家口’地面我就不好呆,就此打住,告辞。”一抱拳,要走。
“霹雳火”又伸手拦住了他。
任先生目光一凝,道:“张二爷还有什么教言?”
“霹雳火”冷冷说道:“我保证‘红帮’弟子今后不再找沈姑娘的麻烦,朋友你从今后最好也少招惹‘红帮’弟子,你请吧!”
任先生笑了,要走。
白净汉子突然开了口:“把你那两枚制钱儿带走,这壶茶算‘红帮’的,‘红帮’拿你当朋友看待,今后嘛,那要看你了。”
任先生一笑说道:“谢谢,我跟‘红帮’毫无瓜葛,这份情我不敢领受。”举步就走。
白净汉子伸手一拦,道:“我叫你拿走。”
任先生微皱眉锋一笑说道:“何必呢?七哥。”
说话间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身法,只见他身子一闪便过去了,洒脱地往门外行去。
白净汉子脸色一变,闪身要追,可是他双肩刚动,“霹雳火”又抓住了他,道:“让他去,眼前咱们没一个能拦得住他。”
白净汉子砰然一声拍上了一张桌子,那张桌子应掌震散了,他眼都红了道:“二叔,他虽是护沈姑娘的,可是这口气我咽不下。”
“霹雳火”没说话,脸色好难看。
那黑壮汉子道:“二叔,您看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
“霹雳火”微一摇头道:“我没看出来。”
那黑壮漠子道:“二叔,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
“霹雳火”默然半天才道:“应该是算了。”
白净汉子反手一把抓住了“霹雳火”,道:“二叔,您……”
“霹雳火”道:“他说的对,江湖上这么多昂藏七尺的须眉汉子,个个有一身好能耐,人人自认是有血性,沈先生在难中这么多年,没一个挺身露头的,到头来却让沈姑娘一个弱女子。”
白净汉子道:“二叔,他怎么不挺身露头?”
“霹雳火”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挺身露头,他不是一路暗中护着沈姑娘到‘张家口’,沈姑娘要上京里去,我相信他一定会跟去。”
白净汉子道:“这么说他是故意……”
“霹雳火”道:“碰见不平事,则作不平鸣,胸中有口怨气,不吐不快。”
白净汉子松了抓在“霹雳火”胳膊上的那只手。
“霹雳火”道:“你们哥儿几个在这儿坐坐吧!我回去了。”他可是说走就走,说完了话,扭头走了。
白净汉子缓缓坐了下去,伸手抓住了那张已然零散的桌子,抓得那桌子吱吱作响,咬着牙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服气,我非斗斗他不可,大哥,二哥,你们俩怎么样?”
黑壮汉子道:“瞧你问的,你不服气谁服气……”
只听一个话声从门外传了进来:“大哥,不服气谁呀!咱们弟兄斗斗他去。”
随着这话声,茶馆儿里进来两个人,正是在福记客栈让任先生摔出来的那两个。
白净汉子霍地站了起来,道:“老二,小三儿,你们俩来得正好,我们几个要斗斗摔你们俩的那个小子,你们俩要不要算一份。”
清秀年轻汉子一睁眼道:“要啊,怎么不要,我们俩是正主儿,焉有不算一份儿的道理,只是……”抬手指了指道:“这儿怎么回事儿,刚在这儿跟他朝了面么?”
白净汉子当即就把适才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少不了添油加醋的。
听归听,清秀年轻汉子脸上一点愠意没有,容得白净汉子把话说完,干咳一声开了口:
“气人,真是气人,这口气要不出,咱们弟兄今后就别在‘张家口’这块地面上混了,‘红帮’的脸也让咱几个丢光了……”
白净汉子道:“说的也是,我气也是气这个。”
“别忙。”清秀年轻汉子一抬手道:“我还有后话,这件事气人归气人,可以暂时拦下不谈……”
白净汉子道:“可以暂时拦下不谈,什么意思?老二,你要是不愿意,要是怕事,干脆就说一声……”
清秀年轻汉子脸一抬道:“七哥这叫什么话,咱们弟兄那一个是怕事的,要是怕事当初何必惹事,自己兄弟,别人不知道,难道七哥你还不知道么?你可真把人瞧扁了。”
白净汉子道:“那为什么,你要暂时拦下不谈?”
清秀年轻汉子一摇头道:“现在咱们没工夫,明白么?”
黑壮汉子道:“吞吞吐吐什么意思?”
清秀年轻汉子“哈哈”地一笑道:“什么意思?我跟少二儿就为这件事找你们几个,差点儿没跑斯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