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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妞儿退后—步摊开了手,手掌心托着两颗鲜血淋淋的东西,她笑了,笑得怕人:“听人家常把眼珠子挖出来当炮踩,我今儿个倒要试试踩得响踩不响。”
她手一翻,那两颗血淋淋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她一脚一个,没听见一点声响,“呸!”
地一声,她脚一踏,地上两片血污,刹时只剩了两条血印儿,什么也没有了。
大伙儿都明白凤妞儿干了什么事儿,别看这些人平日个个都是毒辣残暴的凶徒,可是在这时候连赵六指儿在内都把脸转向—旁。
凤妞儿目光轻扫,香唇边掠过一丝笑意,道:“怎么,我都不在乎,你们又怕个什么劲,真是啊,一个个大男人,连我这女人家都不如,把他抬出去扔了,扔得越远越好。”
两个黑衣壮汉怯怯地答应一声,一人一条胳膊,就要架起傅天豪,赵六指儿忙一抬手道:
“凤妞儿,慢着,你怎么能把他放了,纵虎容易擒虎难,你这不是给咱们惹祸么?”
“怎么,您怕了?”凤妞儿撇撇嘴,笑道:“那容易,就在咱们赵家大院里给他个痛快,然后把他尸首丢到野外喂狼算了。”
“猴儿脸”崔扩一声气儿没吭,过来抓起了桌上的刀。
“放下。”凤妞儿喝了一声道:“天底下没有你们这么糊涂的,当初谭北斗在骆三车队里假设囚车,弄了个假“大漠龙”往大铁笼子一锁,你们知道有多少人要为他玩儿命?难道你们也想让那些人一个个找到赵家大院来不成。”
崔护呆了一呆,一时没敢动。
赵六指儿也为之一怔,道:“那,那怎么办,总不能放了他啊,让那些人找到赵家大院里来固然是祸患,可是一旦把他放了出去,到时候那祸患更大。”
凤妞儿摇摇头,冷笑道:“老爷子,您今儿个可是真够糊涂的,别说他已经瞎了眼,毁了腿成了废人一个,就算他是个好人,没有咱们的解药他又能怎样?何况谭北斗还在附近,咱们能放过傅大豪,谭北斗能放得过他?何不让谭北斗去背这个黑锅,岂不是一举两得。”
赵六指儿一拍桌子,带笑站了起来,道:“凤妞儿,还是你行,你真行,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看来你已经够格接你干爹的衣钵了……”一摆手,喝道:“抬出去。”
那两个黑衣壮汉应声抬起了傅天豪,架着傅天豪大步走了出去。
赵六指儿又笑了,冲凤妞儿招了招手,道:“来,来,来,我的好干女儿,来让干爹亲一个。”
凤妞儿刹时间变得娇媚无限,红着娇靥瞟了赵六指儿一眼,娇笑道:“一身血淋淋,也让人家洗洗换件衣裳。”头一低,一阵风般扑了出去。
赵六指儿仰天哈哈大笑,看样子他是乐极了。
口 口 口
这片山坡不算高,可也不算低,树长得很茂密,要是有人躲在山坡上,准也看不见他。
这片山坡离赵家大院不远,要是有人站在这片山坡上,躲在树丛后,从枝叶缝儿里居高临下往外看,赵家大院整个儿都在两眼里。
现在这片山坡上树丛后就躲着八个人,那是谭北斗跟他那三个徒弟,还有‘四残’。
谭北斗仰着脸躺在草地上,一双手当枕头枕在脑后,闭着一双老眼,似乎正在养他那老精神,‘四残’并排坐在他的旁边,一个个脸上不带一点表情,郝玉春三师兄弟坐在他脚头儿,背冲着他,脸向着山坡下,紧挨着一片矮树从,三师兄弟六只眼,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座落在山坡下,离山坡达百丈远近的赵家大院。
看着,看着,郝玉春头一个说了话,带着一肚子的不耐烦:
“老爷子,我看赵六指儿不会轻易放傅天豪的,要放他早放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谭北斗闭着老眼道:“你要是不耐烦,就跟我一样也来躺会儿。”
除非是三岁小孩子,要不然谁都听得出这是好话还是歹话。
郝玉春道:“老爷子,不是我不耐烦,赵六指儿这老家伙一肚子的鬼,要是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他不会死抓住傅天豪不放,宁可得罪朋友,他现在已经把朋友得罪了,又怎么会……”
谭北斗道:“行了,够了,闭上你的嘴给我瞅着吧,看看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
郝玉春闭上了嘴,没再说话,可是他的脸色够难看的。
谭北斗的二徒弟,白净脸的那个开了口,话声平静而悠闲,跟个没事人儿似的:“老爷子,您想出来了没有,赵六指儿那老家伙究竟是为了什么?”
谭北斗道:“以你看呢?”对二徒弟说话,他话声平和多了。
白净脸老二笑笑说道:“赵六指儿让她那干女儿赔上身子,不惜挑起‘张家口’那三兄弟间的火拚,然后更把他们摆倒在赵家大院里,定然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也就是说傅天豪身上必有什么不能撒手的价值………”
谭北斗道:“你看是什么价值?”
白净脸老二道:“说句话不怕您不高兴,我跟大哥、老三一直等在总督衙门里,对傅天豪知道得没您多……”
谭北斗道:“这是实话,可是我想不出傅天豪有什么值得人紧抓不放的地方,他做过不少案子,却十样有十样是为别人,要说他落下什么油水,那是会遭天打雷劈的昧良心话,可是,除了油水之外,他还有什么值得人紧抓不放的……”
只听他那三徒弟道:“您别那儿伤脑筋了,他出来了,您问问他去吧。”
郝玉春跟白净脸老二都看见了,山坡下远处,两个黑衣壮汉架着个人从赵家大院走了出来,直奔这片山坡而来。
白净脸老二道:“不错,那是傅天豪,看来这赵六指儿把他整惨了。”
谭北斗挺腰坐起来,一滑到了郝玉春身边,凝目往山坡下看去,他两道眉毛动了一下:
“嗯,‘大漠龙’这下可吃足了苦头。”
郝玉春道:“老爷子,别让那两个把他架到山坡上来。”
白净脸老二道:“不要紧,等他两个踏上山坡,咱们再躲也来得及。”
谭北斗一双老眼紧紧盯着山坡下,一眨不眨,道:“傅天豪满脸是血,两个小腿儿也是血,看来他受的伤不轻,不知道那赵六指儿是怎么整他的!”
白净脸老二道:“怕只怕傅天豪的一双腿跟一对招子全毁了。”
谭北斗双眉一耸,悚然说道:“要是这样的话,这赵六指儿的手段可真太毒辣了,傅天豪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哪,给人个痛快不就行了么!”
白净脸老二道:“老爷子,您看那条龙断气儿了没有?”
谭北斗摇摇头道:“不知道……”
那两个黑衣壮汉走得相当快,说活间已近山坡,两个人一松手把傅天豪摔在草地上,扭头就走!
郝玉春霍地站了起来,谭北斗赶紧一把揪住了他,道:“老大,你要干什么?”
郝五春笑笑说道:“我心肠软,下去看看他断气儿没有,要是还没有断气儿,我就补他一下。”
谭北斗道:“你不是心肠软,你是没心没肺,给我坐下。”一沉腕,硬把郝玉春扯坐了下来。
郝玉春有点像摸不着头脑的丈二金刚,愕然说道:“怎么了,老爷子?”
“怎么了,问得多好啊!”谭北斗着实有点气,道:“你的心哪儿去了,跟了我这么多年你是白跟了,也不知道是我这个做师父的不行,还是你这个做徒弟的笨,现在的傅天豪能碰么,他就像炸药一样,一碰就炸,一碰就出大纰漏,懂么?”
郝玉春满脸茫然色,似乎还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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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白净脸老二一旁淡淡说道:“大哥,他要是已经断了气儿,用不着你去看,他要是还没断气,你去补他一下,杀他的就是咱们而不是赵六指儿了,明白么?”
郝干春两眼一睁,道:“老二,你是说赵六指儿……”
白净脸老二道:“赵六指儿已经把他整成这个样儿了,没理由不再补他一下,赵六指儿要是没补他一下,那一定有理由,是不?”
郝玉春道:“老二,你是说赵六指儿有意把傅天豪扔给咱们……”
白净脸老二倏然一笑道:“大哥终于明白过来了,这只是猜测,中不中还不敢说。”
郝玉春道:“不会吧?赵六指儿又怎么知道咱们没远离?”
白净脸老二笑笑说道:“大哥,可别把赵六指儿瞧扁了,要是换换你是赵六指儿,你也会知道咱们不会远离,好在咱们老爷子的智谋比他有过之无不及……”
谭北斗哼了一声,道:“听见了么?从今后不必跟我学了,跟老二学学就够了。”
郝玉春笑了,笑得很不白在:“老二,还是你行,今后我要叫你—声二师父了。”
白净脸老二笑笑说道:“大哥,咱们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跟一母同胞亲兄弟一样,我不见外,你心里可别不高兴。”
郝玉春脸色一变道:“瞧你说的,那怎么会,我会那么不知道好歹么?能有你这么一个师弟,高兴还来不及呢!”
白净脸老二笑笑,没再说话。
浓眉大眼,黑壮的老三道:“老爷子,那两个进赵家大院半天了,傅天豪还没动静,八成在里头已断气儿了。”
谭北斗道:“不忙,再多看会儿,他要是还没断气儿,总不会老趴在那儿不动。”
白净脸老二道:“一对招子跟一双腿全毁了,就是能动……”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谭北斗一双老眼直盯着山脚下,连转都不转一下,道:“只不知道赵六指儿在他身上,究竟得什么东西去了。”
郝玉春道:“老爷子,我刚才的意思就是下去问问他……”
谭北斗冷然截口,道:“我就是不要那东西,我也不背这个黑锅,你要知道傅天豪不是寻常的人,车队里有多少人要为他玩儿命,你不是不清楚,一旦背上这个黑锅,那还得了,今后这大河南北咱们就别走动了,再说我所以要放倒傅天豪,为的也不是他身上的什么东西,现在我又何必贪这个。”
郝玉春不吭气儿了。
打晌午望着日头偏西,趴在山坡的傅天豪还没动静,甚至连动也没动过一下。
赵家大院自那两个黑衣壮汉进去后,就关上了两扇大门,一直就没再开过。
日头偏了西,身周已经暗了下来,山坡下也不像白天那样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郝玉春吁了一口气,道:“老爷子,行了,从今儿个起,江湖上没有‘大漠龙’这一号人物,您总算出了这口气。”
谭北斗冷冷说道:“只出了一半儿,还有一半儿没出呢!”
郝玉春道:“老爷子,不是我长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鹰王是个怎么样的人物,您不是不知道那娘儿们出手比傅天豪还狠还辣,现在他两个人等于是一个人……”
谭北斗冷哼一声道:“只怕那位鹰王还不知道他那另一半儿是干什么的,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郝玉春道:“人都抬进了府里,怎么会不知道。”
谭北斗道:“知道又怎样?他敢护着她,我连他都扳倒,直隶总督衙门吃这么多年公事饭,门路我摸得—清二楚,又什么人没见过。”
日头偏西之后,天黑得很快,就几句话工夫,忽然暮霭低垂,远近迷蒙—片,山坡下什么也看不见了。
赵家大院里已有了灯光,白净脸老二望着夜色中的赵家大院,带笑说道:“赵六指儿现在可舒服了,像个没事儿似的,
左手抱一个,右于搂一个,这个腻了玩儿那个,那个腻了玩儿这个,醇酒美人,享尽人间风流情趣,跟个土皇帝似的,他的日子可真惬意啊!”
郝玉春道:“眼儿红了,老二。”
白净脸老二道:“人家有办法,我干嘛眼儿红了,又凭什么眼儿红?”
郝玉春哼地一声道:“总有一天我要挑了他这座赵家大院。”
“老爷子。”白净脸老二忽然一笑说道:“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谭北斗没经心,道:“什么主意?”
白净脸老二道:“‘宛平县’也算在天子脚下,这儿离京城在咫尺间,咱们要是派个人到京里去,一个更次不到就应该赶回来了,是不?”
谭北斗为之一怔。
郝玉春道:“老二,你说这时候派人到京里干什么去?”
白净脸老二笑笑说道:“咱们都在直隶总衙门呆过,进内城应该不算难事,再不怎么着,也得卖中堂大人一个面子……”
郝玉春道:“怎么,还要进内城?”
白净脸老二道:“进得内城,打听鹰王府的所在;找那站门的往里通报一声,骆老三车队里的人有要紧事儿要见他们未来的福晋凌姑娘,见着凌姑娘之后,打个千儿进前告禀,傅天豪让‘宛平县’赵六指儿毁了,尸骨就丢在这片山坡下,这么一来,红娘子出来了,赵六指儿他就没这么惬意的日子过了。”
谭北斗轻击一掌,须发皆动,道:“老二,还是你行,你真行,老大,你跟老三这就去一趟。”
郝玉春一怔道:“我跟老三去……”
谭北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