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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奈何地跟胡天汉进人厢房。
厢房一明两暗,酒菜摆在明间里,菜式相当精致,器皿也都是上品,江湖人很少有机会接触这等场面。
双方相对坐下湖天汉亲自执壶斟酒。
画烛、银壶、玉杯、唬油色的酒溢着清香。
柳漱玉显得很不自然,她不习惯这种气氛,她常常陪司徒明月喝酒,也常常为他斟酒,但那是赏心乐事,非常之自然,而且其味无穷,世间还有比陪心心相印的男人举杯细诉更乐意的事么?但此刻完全不同……
“柳姑娘,这是窖藏了三十年的波斯美酒,香醇适口,尝尝看?”
“我!不大会喝酒!”
“这酒有养颜的奇效,最合女孩儿家饮用。”
“哦!”
“来!”
果然是好酒,芳甘平和,喝了一杯便忍不住不再喝。
感恩的心情再加上胡天汉的殷股劝饮,不知不觉,柳漱玉已经喝下了五杯,烛光下,玉靥涂上了一层朱。冰肌玉肤再透出桃红,简直地教人目眩神夺。
“堡主,家母的病……”
“是先天的德疾,一旦发作,很短的时间便坐不起来,神医也会束手,可以说无药可治,通常有这隐疾之人如果是练武的随时都可能发作,不分年龄,而一般人多半在老年之时发作,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可是家母……”柳漱玉只说了半句倏然止住,脸上现出了犹疑之色,凝眸晖视着胡天汉,紧闭朱唇。
“令堂怎样?”胡天汉似有所觉。
“没什么,我是想到家母上了年纪……”
“这是无法的事,所幸本堡有这专对症的秘方专药,正巧又被屠总管发现令堂隐疾发作,实在是机缘。”
此际,紧临窗边的花树间来了一条幽灵般的人影,但房里的人丝毫未觉。
“此症能根治么?”柳漱玉的娇躯在微微摇晃。
“不能,只能控制,如果药不断,可以活下去。”
“三年到五年?”
“柳姑娘怎么知道?”
“听家母说的!”柳漱玉的舌头似已失去了灵便。
“嗅!我曾经坦白对令堂提过,她嘱我别让姑娘知道,想不到她却又告诉了姑娘,事实的确是如此!”
“我……好像醉了?”柳漱玉以手扶头。
“应该不会,这酒很平和。”胡天汉笑着说。
“可是我……真的……晕得很厉……”
“我扶你到里间床上休息一会儿!”
“不广口里说不,人已趴倒桌上。
“哈哈哈哈……”得意的笑声中胡天汉站起身来,自言自语地道:“美人儿,先造成事实,谅你也不至怎么样,堂堂‘古月世家’的女主人,不会辱没了你,你娘也会在此地安享晚年。”
绕过桌角,伸手……
“噗广窗很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但声音不大。
胡天汉急缩手,拣出门外,目光搜瞄之下一无所见,他又回进房里,望着伏桌酣睡的柳漱玉,眸子里射出了火花,口里哺哺道:“良宵一刻值千金,岂能辜负!”
手抚上了柳漱玉的秀发,眸子里的火花变成了烈焰。
花树间隐伏的人影从枝叶间冒了起来。
就在此刻,院门方向传来一个火辣辣的声音:“你居然敢搁阻我,不知死活的东西广然后是清脆的一声“啪广紧接着是一声尖锐的“啊!”
一条人影冲了进来。
花树间的人影缩了回去。
胡天汉抢到门边,口里道:“要命,该死!”
冲进院子的已飞掠到厢房门口,赫然是“火凤凰一胡鸳鸯,她的双眸也在冒火,直照在胡天汉脸上。
“鸳鸯,你……”胡天汉的表情不是哭也不像笑。:“我怎么样?”
“你乎常根本就……不到这院子来……”
“哼!现在我来了,不是时候?”目光扫向房里:“真想不到,你居然本领通天肥柳漱玉悄悄弄到堡里来,要不是……”
“是谁告诉你的?”
“这你别管!”
“鸳鸯,说话要有分寸,你忘了我是谁?”
“你是我哥哥,一堡之主!”鸳鸯吸了吸嘴,杨腮涨得通红:“你把她灌醉了想做什么?堂堂‘古月世家’的主人做出这等卑鄙下流的事,如果传出去江湖上你还想见人么?”
“你敢教训我?”胡天汉恼羞成怒。
“你是我哥哥,我不能不说,你知道她的男友是谁?”
“……”胡天汉故意闭口不答。
“司徒明月正在四处找她,如果被他查出事实真相结果将是什么?以我们目前处境,能再增加强仇大敌么?”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
“你可以去问武老。”
一我问过了,就是刚才,原先的计划是你们一厢情愿,完全不了解司徒明月的为人,我敢断定会弄巧反拙。而现在,你改变初衷,推翻了原计划,更是愚不可及。哥哥,你平日的聪明智慧哪里去了?只思前而不顾后么?”
“你出去!”
“我不出去!”
“哼!鸳鸯,我真不懂,你一向倾心于司徒明月,而柳漱玉是司徒明月的女友,也是你的情敌,你居然……”
“那是另一回事,我姓胡,‘古月世家’的荣辱放在第一,这道理我还懂。”胡营营一向任性,现在却很明理。
“你想怎么样?”胡天汉简直下不了台。
就在此刻,“玄狐”武宏匆匆奔来,站在门口稻仍。
胡天汉寒着脸望武宏一眼后面相当尴尬。
“堡主,事情还来得及补救,柳姑娘只是醉酒,什么事也没发生,给她服下解酒药,由骂曹姑娘送她回地下室,一天云雾便算消散,别的……再从长计议。”真不愧是“玄狐”,见句话便把事情摆平,没损及任何人的自尊。
胡天汉当然无话可说,立即转身把一粒药丸塞到柳漱玉的口里,然后板着脸向胡营管道:“好,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太婆,怎么说词你看着办。”
胡营营进房架扶柳漱玉片言不发地离开。
胡天汉深深吐口气步出厢房门。
一堡主,事情算过去了广武宏故作轻松。
棚!问胡天汉心里当然不是味道。
“老夫看……这事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对“是有必要!”
武宏突然惊“咦!”了一声,炯炯目光盯在门边的窗校上,满面骇异之色,粟声道:
“堡主,这……是什么?”
胡天汉怔了一下道:“什么?”
武宏手指窗技。
“啊广胡天汉模移一步,看清了之后脱口惊叫出声。
一片树叶钉在窗板上,人本三分。
这委实太惊人了、树叶既软又脆,能当暗器而钉人窗核,这份功力的确已到了不可思议之境,放眼武林,能达到搞叶飞花均成利器这种境界的绝对不会太多,可以说屈指可数,是谁的杰作?是一种警告么?
两人下意识地四下张望,月光,花影,一片冷寂。
胡天汉机灵灵打了一个寒颤,他忽然想起在把柳漱玉以药酒迷醉之后,正打算采取进一步行动,突然听到“由广地一声,出房探视设有发现,想不到是摘叶贯窗,如果目标是对正自己,其后果岂非难以想象?
“堡主,这证明已经有高手潜入本堡!”
“月的何在恻”胡天汉身上在冒冷汗。
“很难忖测!”
“我们的警戒不可谓不严密……”
“阻挡不了这等高手!”武宏幽声说。
“会不会是……”胡天汉目爆冷芒。
“会是推?
“司徒明月!”四个字,他说得很用力。”
“不可能,如果是司徒明月来到,而他又发现了事实的话,绝不会默许示警而罢,依老夫看应该是第三人。”
“我们先分头查探一下?”
“好!”
两个匆匆离开小院。
就在两人的身影从角门消失之后,花树的浓枝留叶间冒出一个身影,极快地窜去,不是向外而是朝里。
司徒明月还流连在距离通向“古月世家”岔路不远的官道上,他拿不定主意是否再闯胡家堡直接找胡鸳鸯追查柳漱王母女的下落?“金剑帮”密使“无头人”被免脱增加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一向冷静的他变得不冷静了。
胡草茸知道柳漱玉的下落,“无头人”也知道柳激玉的下落,这预示着什么?“古月世家”与“金剑帮”难道搭上了线?
这象显示柳激王母女的失踪内中大有蹊跷,“无头人”说过一句话“如果她被别的男人带上床!”这桩意外事件的起因是由于她的美,还是完全冲着自己?更可怕的是*无头人”
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这就像一个人脱光了衣服暴露在别人眼前,没有保留,没有隐蔽,一举一动都在别人注目中。
想到这里,心脏突然产生一种收缩的感觉。
远处。
三条人影兔起码落,先后投入小树丛中,似乎在互相追逐,但分不清谁是追逐者谁是被追者,身法相当灵便快捷。
司徒明月心中一动,此地是“古月世家”的势力范围,发生了这种情况极不寻常,一方面基于好奇,另方面他要找世家的人,关于外传杀害齐啸天全家的确是世家派出的杀手,这与上次他闯堡时所答复的不一样,又须加以查证。
于是,他弹身掠去。
树叶间,两名黑衣蒙面人在穿梭游去,像是在搜寻什么目的物,原先发现是三条人影,哪另一个便是对象了。
司徒明月已经飘到现场。
两名黑衣蒙面人停止下来。
“这小子相当滑溜,藏到哪儿去了?”一个发了话。
“非把他揪到不可广另一个接口。
“这么严密的戒备,他居然进出自如……”
“老五,你负责外围,我按内圈,他逃不了的。”
“好!”
司徒明月立即判出了对方身份——“古月世家”的秘密杀手。
老五,不用说就是五号杀手,他正要起步……
“别动!”司徒明月从一蓬矮树之后现身出来。
两个闻声转向,不约而同地脱口惊叫了一声:“不见血!”
司徒明月直迫对方身前八尺之处。
秘密杀手,在开封一带的道上是很恐怖的人物,但现在面对杀手中的杀手情况可就不一样了,等级上有了差别。
“司徒大侠!”一个抱拳开口,满客气的。
“你们在找人?”
“不错!”
“什么样的人?”
“一个潜入本堡的奸细。”
“嗅!”司徒明月不再追问下去,这本来就与他无关。
“司徒大侠在此有何贵于?”
“既然碰上了,本人要查证一件事……”
“什么?”
“外间传言,杀害‘燕云神雕’齐老英雄一家的是你们十大伙伴之中的人,而上次你们的主人却否认了……”
“本来就不是!”
“否认到底?”
“司徒大侠,我们十大伙伴之中除了九号之外,另有两个被害,先后已经三个,凶手是三个来路不明的蒙面女子,总管也受了重伤!”
司徒明月大为意外,但这说词可信么?
“真有其事?”
“我等奉命对大侠以友人看待,所以实话实说。”
一上次不是说九号安然在堡,还有号牌为证?”
“那是不得已,因为当时情况不明,又无法对大侠作解释,所以武前辈取出备份的号牌暂解急困,事后立即由屠总管带两名弟子前往齐府现场有探,九号确已陈尸现场泅程时遭遇伏击,造成了二死一伤。”
“不假?”
“绝对不假,大侠现在就可以到堡中查证。”
司徒明月半信半疑,心想:“如果是假话,将来可以查得出来,如果是真的,那显然是一项卑鄙的阴谋,眼前最急迫的是要找胡鸳鸯查询柳漱玉的下落,真相未明之前,不宜把情况弄僵。”
心念之间将头微点。
“好,本人马上要见胡堡主,你两个先传讯回去。”
“那就请随后慢来!”
两名秘密杀手互打一个招呼,双双奔去,搜索的任务放弃了,主要的是他俩实在不愿面对这杀手中的杀手。
司徒明月冷电似的目芒射向侧方三丈外一蓬茂密的树,冰声道:“出来!”他在来时便已凭超越常人的锐敏感觉发现了那被追捕者的匿身处。
枝叶颤动中,人影出现,是个瘦长的体型。
“过来广司徒明月像在发令。
人影步了过来,是个年轻汉子。
“司徒大侠片年轻汉子作了个揖庐音尖细。
司徒明月从声音和体型立刻想到了那天中午在路边古榕荫下歇凉时,那爱开口饶舌的尖嗓子源来也是道上的。
“我们好像见过!”
“嗅!这……是,是见过。”
“你叫什么名字?”
“金老四!”
“做什么的?”
“跟班的!”
“谁的跟班?”
“通天怪物!”金老四竖起拇指,像是十分弓I以自豪。
“青竹老人?”司徒明月声音依然冰冷,但内心却大为惊异,想不到对方会是“青竹老人”的跟班,以他所知,那怪物并没传人,而金老田说的是跟班,想来可能真正的是跟班,怪物居然也有跟班,的确是鲜事。
“你潜人胡家堡?”
“是!”金老四一口便承认了。
第五章正邪难分
“做什么?”
“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