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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湖边,鸟儿欢鸣,残阳烂漫,云辰坐在岸边的台阶上,不时将一些鱼食抛入湖中,引来密集的小鱼争相抢夺。
在他身后,羽霓裳提着一个小罐子,每当云辰手里的鱼食空了后,她便及时从罐子里取出新的鱼食递给云辰。下午云辰在院子里当中处死韩章之事,她自然也知晓了,云辰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除了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外,又多了条暴戾残忍的不良印象。
但或许是她知道韩章不是好人的缘故,内心对云辰反而没那么厌恶了,起码这样的云辰,展现了一些云家人应有的优良传统,比以前多了些血性和果断。
“少爷,云风已到,如今正在门外候见。”不多时,林飞扬回到云辰身后,恭恭敬敬的说道,这份恭敬不似先前那样停留在表面,更有些发自内心的味道。
云辰闻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但眼瞳深处则掠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自己不是师父本人,对四十年前的许多事情也不是很清楚,然而对云风这个让师父恨之入骨的人,他却是记忆犹新。
云风是云家一个庶出子弟,尽管在家族里地位不是很低,可和云辰这个嫡系子弟一比,无疑就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了。为了享受更多资源,不在云家的激烈竞争中被淘汰,云风很聪明的选择了投靠云辰。正因师父的照顾,云风的修为始终在庶出子弟中遥遥领先,十六岁已是七星荒徒,备受家族的重视。与云风相比,少年时的师父好逸恶劳,从不肯下心思在修炼上,以至修为至今只有三星,在整个家族里都是垫底的存在,实在是可悲。
而无论多么耀眼,云风在师父面前始终表现得忠心耿耿,无命不从,以至于在云家倒塌的前一刻,师父都仍然对之报以极大信任。直到云家完全垮台后,云风无需在师父面前继续隐忍,这才露出了真面目,甚至夺取了师父最后收藏的几件秘宝。但那时失去家族庇佑的师父,不仅无法奈何云风,反而只能忍受云风的百般嘲讽和侮辱,任凭这个昔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跟班践踏自己的尊严。
多年以后,云辰从师父的叙述中得知,在云风背叛后,师父幡然悔悟,也明白了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少年时期的师父的确荒唐纨绔,可绝对没有坏到丧尽天良的地步,许多事情虽然是师父下的命令,可具体操作却是由云风来执行。尽管师父没有明言,但云辰如今略微思索便能明白,师父的名声在帝都会如此恶劣,乃至闹到妇孺皆知的地步,云风绝对是“功不可没”。
“少爷?”许是见云辰迟迟没有反应,林飞扬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让他进来吧。”云辰回过神来,懒懒的挥了挥手,嘴角挂上了玩味的笑。
没过多久,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这脚步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提醒云辰我人已经来了,又不会惹人烦躁,不得不说,云风对人心的揣摩细腻到了极致,也难怪前世师父会对其信任万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银衣少年的身影映入云辰的眼帘中,头上木簪束发,星目浓眉,容貌虽不及云辰,却绝不逊色多少,配合其脸上那沉稳的神态,更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
“三弟。”当看到云辰后,云风成熟稳重的面容上顿时浮现喜悦的笑容。云辰在云家嫡系中排行第三,所以年龄比他大的称呼三哥,年龄大的则称呼三弟,不过云风嘴里这样称呼,行动上却不敢有丝毫僭越,走到云辰身前三步远时就自主的停下脚步,卑恭的站着。
“你总算来了,本公子可是等你好久了。”云辰伸了个懒腰,不悦地对旁边其他仆人斥道:“怎么这么没眼力,看到我兄弟来了还不上座。”
看到云辰这副典型的二世祖作派,云风不为人觉的松了口气,先前在外面等待而迟迟不得召见,再加上下午的听闻,他险些以为自己的计谋被识破了,可如今一见云辰便不禁暗暗自嘲,就这个二世祖,怎么可能识破自己的算计,自己还真是谨慎过头了。
“三弟,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仆人已经将椅子抬来放在云风身后,但他并不急着落座,而是一脸担心关切的看着云辰问道。
要是换做以前的云辰,可能真会被云风的表现打动,可在云辰如今这具两世为人的灵魂面前,后者的表现纯属是在演戏,方才他便清晰的捕捉到,在云风那关切的眼神深处,分明闪过了一丝嫉恨和失望。看到这一幕,若说之前云辰还只是猜测此次伏杀与云风有关,那么现在就是完全肯定了。
“不必担心,你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丹药之类的东西。”内心一片冰冷,云辰脸上却是露出感动之色,旋即又心有余悸的说道:“不过那天还真是危险,如果不是府中的护卫及时出现,我恐怕就没法这样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了。”
“哎,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错,当初要不是我出的注意,你也不会被人埋伏。”云风满脸愧疚,颇为自责的说道:“三弟,我真是恨不得受伤的人是我,我皮粗肉糙的,即便流些血也不要紧,你却是尊贵之身,实在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劫难。哎,二伯也真是的,你身为云家嫡系子弟,更是他的亲身儿子,也不给你多安排些护卫,而且还……”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对云辰的关怀,末尾时又恰到好处的挑拨了一下云辰父子间的关系,让人只能感受到他的真心,而不是觉得他是在挑拨离间。
………【第十章 任他随心所欲】………
云辰心中一声叹息,这个云风,演技还真是登峰造极了,若不是自己是重生之人,定然会被他所欺骗,甚至还有可能对今生的父亲生出埋怨仇恨之心。如此观来,前世师父被其骗得团团转,甚至云府其他人都没有识破他,也不能说是太冤了。
但是这一世,既然我出现了,那么云风的就休想再骗到自己,他的所有算计,都将如水中幻月,他的未来命运,也必将被自己终结!
“云风,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有话你但说无妨,在这院子里,我还是能做主的,只要我不愿意,一直苍蝇别想传到外边去。”见云风如此卖力的表演,云辰干脆就好好的配合他一番,他也很好奇后者究竟能阴险到什么地步,说到这他冷冷的扫视周围的仆从一圈:“本少爷有事和云兄商量,你们都退下吧。”
等到所有仆从都离开后,云风故意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抬头真诚的看向云风道:“三弟,要是别人,这样的消息我可不敢随便说,但你素来待我不薄,我不说就对不住你了。我进来时听到外面有传闻,二伯对于你此次参与走私极为震怒,已经发话要重重的处罚你。”
“什么?”云辰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大怒道:“不就是参与一次小小的走私么?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见他来关心一下,居然还要处罚我。”
“三弟,冷静,二伯毕竟是长辈,是你的父亲,不管怎样我们小辈都要忍着,而且长辈们的决定,未必就没有苦衷。”云风神色诚恳的劝慰着,心中则是既得意又不屑,这么轻易就被自己激怒,这样的人也配做云府的嫡系传人,也配凌驾在自己头上?
听到云风的话后,云辰突然就平静下来,正在云风诧异于他的反常时,便听他说道:“云风,你还有没有办法联系到上次那批走私者?”
闻言,云风眼中本能的闪过一抹警惕的光芒,只是他掩饰的极好,转瞬便佯装吃惊的对云辰道:“三弟,你怎么突然想到那群家伙了?”
察觉到云风的警惕,云辰没有半分意外,若是对方连这点谨慎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欺骗那么多人且从不被识破。
“哼,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家族都打算处罚我了,那我还有好什么顾忌的。”云辰似压抑着愤怒说道,这副典型的叛逆纨绔表现,不由将云风的怀疑打消了大半。
“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表面看似风光,实则在经济方面一直受到家族制约,上次走私本来得到不少钱财,偏偏因为伏杀一事闹得府里人尽皆知,连带我的收入也都被没收了。所以云风你一定要帮我,只有联系到上次那些走私者,相互再合作一次,才能解决我囊中羞涩的困境。”深知只凭刚才的话定然还无法让云风完全放心,云辰便继续说道,最后更是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云风。
云风顿时长松口气,原来这个二世祖并不是发觉了什么,倒像是被愤怒和贪婪迷住了心智,对于云辰这种挥金如土的纨绔而言,家族给的补给自然不够用,如此一来,即便有有一定的危险,可走私中能蕴含的惊人利益,足以让对方去冒险。或许云辰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刚好自己将家族要处罚他的消息透露出来,刺激他做出了决定。最重要的是,云辰继续参与走私,给云风带来的利益更是无与伦比,这样的大好机会他断然不会错过。
心中轻蔑一笑,云风脸上却是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缓缓说道:“三弟,那些走私者来历神秘,行动纪律严密,欲再联系联系极为困难,上次我能遇见他们纯属侥幸。而且,此事一旦被家族知道,那后果……”
云辰冷眼旁观云风的作秀,后者的表现堪称天衣无缝,看似在为云辰着想,实则却把握了原先师父的性格,他越是这样,反而越容易获得别人信任,甚至原本有些动摇意志也会变得坚定下来。若非自己灵魂来自四十年后,早已知道那些走私者背后的主使之一就是云风自己,无疑会再度被其欺骗。
“哼,此事你要先和那边说好,一定要做好保密措施,再说,经由一次刺杀后,家族派出的暗卫必定更强,哪怕再有人刺杀也不必担心。并且只要事情不闹大,家族即便知道我参与走私,也会睁一只眼闭一眼,不会像上次那般没收我的利益。”云辰立马信心满满,大包大揽的说道。
“好吧,既然三弟你已经下定决心,那么此事哪怕再难,为兄也会竭尽全力去办。”云风握了握拳,一脸忠心诚恳的说道。
走出落尘院后,云风回头看了眼身后那座华丽无比的宅院,不由露出一丝得意阴狠的笑,轻声喃喃道:“嫡系传人又如何,出身高贵又如何,还不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总有一天,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变成我晋升的垫脚石。”
望着云风那远去的背影,云辰神色如常,但眼眸里却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暮光幽远,云府西侧一间书阁内。
一株紫藤透过轩窗,从外延伸到窗内,一名紫衣中年静静的站在窗边,深沉的目光仿佛在眺望远方,在他身后,李遒正恭敬的垂手而立。
“这么说来,我这个儿子,还不是无可救药?”紫衣中年淡淡说道,仅从他的语气,根本分辨不出丝毫喜怒。
“恕奴才大胆,原本奴才对少爷满心失望,可今天却发现有些看不透少爷了。”李遒沉吟片刻,有些迟疑的说道。
“哦?怎么看不透?”紫衣中年似乎来了些兴趣,自己这个管事,跟随自己走南闯北二十多年,见识过的人也不计其数,就眼力来说绝不比自己差多少。
“少爷杀人时表现的实在是太平淡了。”李遒微微皱眉,道:“按理说,少爷从小在云府长大,锦衣玉食,不可能有多少机会接触这方面的事情,可下午下令斩杀韩章,少爷却面带微笑,似乎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所以,老奴猜测,或许少爷遗传了老祖宗和老爷的血脉,在这方面有些天赋异禀吧。”
李遒说完后便沉默下来,紫衣男子也没有说话,良久后才笑了笑,道:“记得辰儿小时候,我问过他,让他选择未来究竟在战场上杀敌,还是宁愿在云府里平平安安的过一世,他的回答是,随心所欲。”
李遒微异的看向紫衣男子,道:“老爷,您的意思是,不要干涉少爷的作为?”
“我云府的男儿,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无论他做什么,是真杀过人也好,没杀过人也好,只要不威胁到云家,那便如他所言,任他随心所欲。”紫衣中年道。
“老爷,那云战元老那?”李遒点了点头,话题一转道。
“杀一恶奴,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紫衣男子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旋即平静地闭上眼睛,任由夕阳余晖洒落在他身上。
李遒悄然后退,在脚步即将离开房间时,忍不住看了眼紫衣中年的背影,只觉老爷整个人看着明明在那,可感觉上却仿佛消失在了天地间,脸上不由露出更深的崇敬之色。
………【第十一章 疾光钥】………
宁静的阳光从半敞的窗户中洒入,没有丝毫炙热烦闷的气息,让人感到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