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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九尾狐的动作很快,才不过七天,就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请九戾入住主城,自己带着亲信和一些愿意追随他的妖兵来到了南妖界。
经过这件事之后,东狼王也没了别的心思,九戾的实力他是看在了眼里,也着实让他震惊,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听信那些传言,擅自招惹九戾。
主城之前是九尾狐的属地,因为九尾狐力量强大,性格温和,对自己的辖区管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很多妖物都纷纷跑到了主城居住。主城变成了妖界里妖物最多的地方。
九尾狐喜欢华丽繁复的的东西,上至宫殿步辇,下至衣裳杯盘,都华丽无比,精致异常。九戾来到主城,一切都是由九尾狐打点,住的也是九尾狐之前的地方。好在九戾也不排斥美丽的事物,便没多言就居住在了九尾狐原来的宫殿。
打点好一切,九尾狐便离开了。九戾在新的宫殿里转悠,南音则走出了宫殿,因为换了一身衣服,身上的纹路也消失不见。走在主城里,也没有让那些妖物感到奇怪。
灯火通明,红艳艳的灯笼挂满了整条街市,街上熙熙攘攘,主城的街上比南妖界要热闹很多。街铺林立,叫卖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宝丹药,也还有各色人间小吃,若不是这里常年没有白昼,南音会以为这是另外一个凡尘。
“这是什么?好可爱。万劫,我想买。。。”喧闹的街市,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南音回头便看见了,换了一身打扮言笑晏晏的绿馥,挽着一个瘦瘦高高的黑衣男子。
“南音。。。”在南音回头的那一刹那,绿馥也看到了独自散心的南音。仔细的打量了南音,见她似乎和从前无异,脸上周身也没有了那么厚重的怨气,绿馥躲在万劫身后,还是有些紧张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南音。
“绿馥?你怎么也在妖界?他是谁?”南音上下打量了护着绿馥,警惕的盯着自己的男人。他的脸无疑是陌生的,可是当看到他手上那枚碧绿的扳指。南音立刻就认出了他。
“你是那个魔修!”南音依旧面无表情,但是语气中隐约有些怒气。
“既然都来了妖界,那又何必分魔修和道修呢?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同乡。”万劫云淡风轻的说着,转身付了钱拿了一小纸包,递给绿馥。
“是啊,南音。这里都是妖怪,就我们几个是人类。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行么?之前的事,可以先放到一边,反正你也不再是青云宗的弟子了。”绿馥小声的嗫嚅着。
南音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绿馥,然后慢慢道“我初来乍到,对这里不熟悉,去哪里你们定。”
万劫笑着点头,拉着绿馥走在前头,并且敲了一下绿馥的头,“不会说话就少说话,你这笨蛋。”
南音看着亲密的两人,心里却毫无感觉,只是觉得绿馥终于找到了一个真心待她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善类,但比起修仙界那些伪善的小人来说却好了很多。心里不知为什么想起了桓渊和碧君,但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妖界?”南音看着两人亲亲密密,淡淡的问。
“我们还能离开?”忽然听见南音这样问,原以为永远都回不去的绿馥,眼睛一亮。而旁边的万劫眼神却晦暗了,他看着有些惊喜的绿馥,苦涩的笑了。他原本是不打算回去了的。他很小就被送出了妖界,他那般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回来找他的亲人。只是没想到绿馥也会跟着跳下来,他还以为绿馥也会陪他在这里过一辈子,却没想到,绿馥还是想回去的。
“九戾之前答应我,只要我帮她统一妖界,她就送我回去。你们要是也想回去,我可以捎上你们。”
“不了,你带上绿馥回去。我留在这里。”
“为什么?”绿馥忽然拔高了声音,惊讶发问。
“因为我原本就是这里的人,我的亲人都在这里,我也没有打算离开这里,你想离开可以离开。”
绿馥没了声音,低着头。
“你的亲人?你原本就是这里的人?妖界不是被封了很久,你是怎么从这里出去的?”
“我出来的时候,九戾被封印才一千年。我的母亲意外得到了九环,她用九环带着我冲破了封印的罅隙,来到修仙界找我的父亲。可是我刚冲出来,母亲和妹妹就被东狼王抓了,说她盗了宝物。而我被九环带着艰难的从镇妖塔下出来,就遇上了南海控音师。她在我身上下了禁制,然后拿走了九环,不知所终。我辛苦了两千年,终于解开了身上的禁制,开始谋划着回妖界。”
“又是南海控音师?”
“怎么你也遇到了?”
“你的亲人已经被你救出来了?”南音刻意岔开了话题,不想再谈有关南海控音师的话。因为她记得初入青云宗的时候,她遇到过一个困在画里的摄音师。那个女人说自己的母亲是南海控音师,而自己手上可以解封九戾的手镯也是从母亲手里得来的。不由得让她多想,当年夺走万劫身上九环的可能和母亲一族有关。
“妹妹救出来了。母亲关押在北妖界,我过不久便要离开主城。正好绿馥就交给你了。”
“不,我要和你一起。”绿馥抬着头,揪着万劫的衣袖不放。
“你还是回青云宗吧。”万劫叹了口气。
“我已经跟你来了妖界,再回去也会被当做叛徒。而且你不是说以后都会照顾我的么?我要是离开了,你还怎么照顾我?我不走,我要和你留在这里。”绿馥急的眼泪刷刷的掉,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万劫看到绿馥哭成这般模样,心下不认,又好言安慰道。
“你们既然都不离开,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了。”
回到宫殿,只见原本灯火通明的大殿,此时却是一片黑暗。四周也是寂静万分。殿上隐约有一个人影端坐在上面。
“九戾?”
“嗯。”
“怎么把灯灭了?”
“我不喜欢太亮。”顿了半响又道,“你去了哪里?”
“出去走了走。”
“这样啊。”九戾又陷入了沉默。
“我想回去。”
“。。。”九戾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了“你不是说先去混沌之境,弄明白你的身世再离开么?现在就急着要走了?”
“那先去混沌之境吧。”
“好。”九戾再也没有说话,待南音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九戾又轻飘飘的说了句“你陪我在这主城转悠两天再去行么?”
“好。”
第66章
“你觉不觉得主城和人间很像?”九戾跟在南音身侧,在主城小街上随意的走着,因为她的相貌,在进城的时候,众妖都看过了,所以两人选择戴着面具出行。
妖界的众妖似乎都喜欢戴面具,所以两人戴着面具也没有引起众妖的注意。
南音忽然听见九戾出声询问,正好自己也对此感到疑惑,“觉得,为什么这里和人间这么像?”
“因为妖界入口还没有被封印的时候,妖界子民都很喜欢去人间游玩,他们喜欢人间也喜欢人。”九戾拿起了路边小摊上的一盏莲花灯。“人间似乎很喜欢放河灯祈愿。”
“我不知道,我没有放过。”南音前世和今生,一直待在青云宗修炼,即使去凡间历练,那时也没有注意过凡间的节日和习俗。只觉得凡间有很多小玩意。
“你不是住在人间么?”九戾把莲花灯递给了南音,竹骨粉色宣纸糊成的灯笼,被幽幽的灯火一照,显得十分朦胧不真切。
“修仙界和凡尘不同。”南音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
“你的心被我冰封了。”九戾拉着南音穿过了拥挤的街巷,走到了很偏僻的河岸,河水漆黑,波澜不起,四周同街巷来比安静许多,但依旧可以听到远处喧闹的声音。
“嗯,所以我才能恢复这个模样是么?”南音很平静,随着九戾拉着她走到河边。
“是,可是我觉得还是应该解封你的心,放下怨气和戾气,单单冰封心是没用的。”说罢,一股幽蓝的光芒从南音胸前流出,回到了九戾的指尖。红色的纹络爬上了南音的手指,还有裸露在面具外的脖子上。可是这次南音的眼睛却没有变红,依旧是亮晶晶的黑色。
“放河灯么?”
“好,你有什么心愿?回到修仙界?”
“心愿要说出来?”南音好奇地问,话音刚落,胸前散发出了绿光。师兄又开始联系自己了。这些日子,不管自己是清醒还是沉睡,师兄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准时使用千里寻音,哪怕自己从来没有回应过他,他仍然。。。
如果自己会到青云宗,一定会受到排斥吧,即使青云宗接纳了自己,也会使青云宗受尽别门别派的诟病和排斥。所以,师兄你还是当我死了吧。
河灯晃悠悠的向远处飘去,九戾和南音站在岸边,看着远处幽暗无边的河流,这承载了心愿的河灯能安全渡过这前路漆黑的河流么?
“去吃东西么?”
“好。”
九戾拉着南音很快就回到熙熙攘攘的街市,杂耍小吃,面点糕品应有尽有。街上还可以听见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卖。
“你尝尝这个。还有这个。好吃吗?”九戾看着一口吞下糕点的南音,有点着急的询问。
“好吃,很甜。”戴着面具看不出来是否笑了,可是从声音里能够听出来南音很高兴,声音比往日里要活泼许多。
“其实妖界也挺好,人间有的这里都有,人间没有的,这里也有。而且这里灵气充裕,即使你想修仙飞升,在这里修炼也是一样的。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话说回来,修仙界一向容不下异己,你根本就没法再回到原来的宗门。那你回去做什么?”
“两天时间已经到了。我们应该去混沌之境了。”
九戾看着依然固执的南音,良久,她叹了口气。“既然你想去,就去吧。希望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能改变主意。毕竟这里才是你的家。你本来就应该属于这里。”
九戾拉着南音,口中念念有词,周围一片开始变得混沌不清,耳边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模糊不清。
“再往前走一点,你会看见一个灰色的漩涡,踏进去便是混沌之境了。我不能进去,你自己看吧。”
南音回头却已经看不见九戾的身影,看了看前面漆黑一片的路,咬了咬嘴唇,开始走向前。走着走着,南音忽然觉得心底里那股暴躁又开始复苏,似乎想从自己身体里破土而出。这股暴躁拉动着南音向前走去。
忽然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无数个画面一齐出现在眼前。雷鸣电闪,两头巨兽在血红的沙地上打斗,它们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枯骨残兵,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整片沙地。九阴脖子上的玉环闪着凌厉的光芒,四周所有的怨气都被它吞噬而尽,转换成灵力输送给正在打斗中的九阴。
画面迅速流转,九道雷霆劈下来,两头巨兽当即死亡,身死之后,身体被困在了上古留下来的一片混沌。经过千万年妖界的厮杀争斗,其所留下的尸体和怨气都输往了混沌之境。渐渐的两个巨兽的尸体在常年的怨气浸染下,开始重新获得了生命。
九戾和九婴在血海尸堆里诞生了,那枚陪葬在九阴脖子上的玉环,转移到了九戾的身上。一团团雾气在玉环周身环绕,一张极为精致的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南音看到这张脸,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觉得这张脸甚为熟悉,和自己的脸似乎很像。
“九环。。。”九环,恍若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所有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的各个角落钻出来。
自己原本叫九环,是九阴法器的名称。随着九阴四处杀戮,自己也渐渐获得了巨大的灵力。到后来自己有了灵魂,成了一件器灵。本以为一直要随着九阴修炼,可是却不想,九阴忽然身死。自己被圈在九阴的尸体上,也被困在了混沌之境。自己不断吸收漂浮在妖界的怨气,将尸体怨气都引入了混沌之境。过了万年,才慢慢有了九戾和九婴,九戾的身体上圈着自己的本体玉环。
于是自己开始教导九戾九婴修炼,辅佐她们登上了妖界皇者的位置。但是天道仿佛很喜欢和自己做对。就在九戾登上妖皇不久,一次同九婴出行人间,就被神界连同修仙界一起暗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