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娇这才知道的确是错怪了阿爸,但嘴上是无论如何不肯承认的,只撇了撇嘴。
“唉,这也难为你阿爸记在心上了。”女子眉目含笑,这话虽是对阿娇说的,眼光却射向站在一旁“呼呼”喘气的莽汉。果然,她这一眼起了作用,莽汉把蒲扇般的大手掌伸到头顶上挠了几下,咧开大嘴,“我蛊王从来只知道下毒,不知道救人,这次为了你这小妮子竟然起了善心,什么‘他死了我也不活了’,吓死我了!”
“阿爸,怎么净胡说……”阿娇脸上浮起两团红晕,转过身。虽然口上说是“胡说”,这表情分明已是承认了。
“楚少侠,你醒了?”女子看女儿害羞了,很善解人意地洇开了话题。
“楚哥哥!”阿娇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楚凤缓缓开启了双目,嘴角微微一笑。其实他早已经醒来,恰好听到了阿娇母女的对话,恐怕阿娇不好意思,心中又矛盾得厉害:这样一个天真无邪,初涉尘世的小姑娘,情窦初开,言语行为也不知遮拦,她的心意自己如何不知道?只是他心中已经有了蔷薇,平日里只把阿娇当成小妹妹,却也不忍心向她说明,怕伤害到她,殊不知如此半推半就反而令阿娇越来越不能自拔。于是只能装成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淡淡一笑。
“别动他。阿娇,楚少侠的生命是没有危险了,只是内力的恢复只怕还要悉心调养,你随阿翠去我的药方抓几副药吧。”女子支开了旁人,走到楚凤跟前看着他。楚凤不知怎么的,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不安地牵动以下身子要坐起来。
“楚少侠暂且先躺着。”女子伸手虚按一下,微笑道。楚凤刚想开口说话,但觉得血管中的血液有些发烫,心跳也加快了许多,头有些发晕,于是又深深地睡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罗帐锦被中了。
帐外有一个人影,楚凤掀开一看,是一个婢女打扮的丫环。“姑娘辛苦了。”楚凤从来没有差遣人的习惯,自己挣扎着要起来,却听得那丫环冷冷开了口:“不劳少侠费心。”
楚凤被她下了一跳: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他对今天发生的事不甚明了,于是轻声问道:“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丫环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给小药炉扇风。
“阿娇,阿娇!”楚凤向门外走去,忽然脚下一软,倒了下去。那丫环赶忙冲过来扶住他,口中道:“快去躺下别乱跑!”虽然语调还是冷冷的,但眼神已不如刚才那般凌厉了。
“姑娘,有没有看见阿娇姑娘?”楚凤焦急问道。“小姐暂时不再,过一会儿她自然会来看你了。”丫环似乎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姑娘,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楚凤的眼光永远那么诚恳,丫环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看着他,缓缓开口:“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还烦姑娘告知。”楚凤期待地望着她。
“好,那我就告诉你。阿娇的父亲就是蛊王,是苗人,而阿娇的母亲和我原本是……”话说到一半,被“吱呀”一声推门的声音打断了。
“阿翠,楚少侠怎么样了?”女子步入房中。
“主母。”阿翠神色间似乎有些尴尬,低着头退到了一旁。楚凤不知道如何称呼女子,便愣在一旁。
女子微微一笑,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我夫君是使毒的,你就叫我‘毒夫人’好了。”
楚凤只觉得这么叫好像有些不妥,拿眼去看站在一旁的阿翠,阿翠小声道:“来看病的人都这么叫主母的。”于是他挣扎着起来行礼,被毒夫人挡了回去:“刚才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千万要好好休养。”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门帘一掀,正是蛊王走了进来。
“我女婿怎么这么婆婆妈妈,阿草啊,我看他比你当年还要像小姑娘。”
“蛊王,我不是……咳咳……”楚凤听得蛊王竟误以为自己要娶阿娇,心中一急,话未说完就一口气接不上来,拼命咳嗽起来。
“好了,凤儿……楚凤,先什么也别说了,养伤要紧。”毒夫人回过头去,转向夫君道:“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蛊王脖子一梗:“我又怎么了?这……”话没说完就被毒夫人推出恶劣门外。
听得毒夫人改了称呼,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可是为何要瞒着蛊王呢?楚凤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在没有力气再想了,于是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就这样在龙涎谷中休养了六、七日,每日都有毒夫人亲自开方煎药服用,元气恢复了大半。
这日,毒夫人来到房中:“楚凤,你恢复得很快,今日我可以为你打通筋脉,你的功力就可以恢复九成了。”
楚凤刚要答应,忽然转口道:“不用了,谢谢毒夫人好意。”
毒夫人责道:“怎么这么见外呢?”
其实倒不是楚凤见外,只是这运功通气实在有不便之处:必须肌肤相接,而且要耗费内力,如果相差过于悬殊,反而会受其害,楚凤又不知怎么开口解释。
毒夫人妙目一斜:“楚少侠是嫌我武功低微,自不量力吧?”
楚凤没料到毒夫人如此一个温婉的女子竟会这般出言讽刺,一时倒有些惊慌失措了。
“楚凤,”毒夫人立即又恢复了恬静的神色,清如潭水的双目诚恳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武功我的确无甚造诣,但说到医术,虽然称不上第一,但要胜过我的,只怕也不会很多了吧。”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傲慢,但见识过毒夫人医术的人恐怕都会理解这是谦虚。楚凤明白毒夫人的意思,是要自己相信她,于是便不再多说,凝神气海,敛于中庭。
只觉得一丝冰凉的气息顺着双手的太阴穴注入,流经太阳,又缓缓延至足太阳,太阴,回复手少阴,太阳,又至足少阴,太阳,遂入手心主,少阳,又入足少阳,厥阴,由厥阴流出时,冰凉之气已变烫,汇入了毒夫人与楚凤相抵的双足。而手掌又觉有新的寒冰之气注入,虽细缓如涓涓之流,却自始至终均匀不间断。
楚凤虽于医术不甚明了,却也隐隐体会到了毒夫人是以真气逼入自己体内,以寒气驱除余毒,溶解于真气之中,再回至自身进行消散。这样,在二人间形成了真气循环,却是把楚凤体内的毒素统统转移到了毒夫人体内。
毒夫人此时排齿扣住下唇,额上已是沁出了密密一层汗珠,发际尽湿。而头顶隐约可见几丝白气上升。楚凤忧心如焚,却又不敢动弹,生怕真气逆转伤了毒夫人。
看来不把余毒逼尽,毒夫人不会罢手,于是他狠下心,暗暗运气将毒逼入了毒夫人输来的冰寒之气中。
毒夫人骤感流入的真气变烫,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一双妙目却睁开了,向楚凤微微一笑,点头表示赞许。苍白的笑,安详恬淡。
待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楚凤只觉得输入体内的真气不那么寒若玄冰了,而毒夫人已是双唇泛青。她练就的内力本属阴寒,要化解这一份炽热的毒气谈何容易!正当毒夫人感到不支的时候,楚凤忽然逆转运气,一时间敛在体内的毒气全部由主心涌出,待体内再无毒气时,楚凤猛一推掌,以内力振开她,继而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毒血溅到地上,“咝咝”地冒烟!
“楚凤!”毒夫人见状急忙上前,手指在楚凤脉门上一搭,喜道:“毒逼尽了!”
楚凤虽然微有些虚弱,但气色已是好了很多。“多谢毒夫人相助。”他拱手道。
“楚凤,为何要如此冒险?”毒夫人责备道。
“毒夫人的恩德,楚凤没齿难忘。只是夫人若是以身相救,楚凤实在受之不起。”说话间又想起了阿娇的事,心中不禁大有羞愧之意。
毒夫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在一旁缓缓坐下,开口道:“你不要太在意阿娇的话,她是小孩子脾气不懂事,口无遮拦的。”
楚凤心中“咯噔”一下,忙道:“毒夫人,可是我……”
“你和蔷薇姑娘的事,阿娇也向我说过了。”毒夫人笑着打断他,“这次中毒伤了元气,须得好好休养才是。来日方长,见蔷薇姑娘也不必操之过急了。”说罢,站起身道:“今儿我也乏了,呆会儿阿翠会过来打理,先行告辞。”
楚凤起身随她步到门口,“恭送夫人。”毒夫人微一颔首,缓缓离去了。
刚回到床榻上,又有人掀帘而入,便是一直照料自己的阿翠了。这些日子楚凤和她渐渐熟悉,每日一大早便是阿翠准备衣物、洗漱。倒是阿娇只来过两三次,每次都只带些滋补的药品,关照几句,阿翠也一直在旁边。楚凤料想是毒夫人如此安排的,委实自在了许多,心生感激。只是关于阿娇一家的来龙去脉及疗毒一事,他一提起阿翠就扯开了话题,于是怕她为难也就不再多问了。
没想到这日阿翠神色见竟与往常大异,她进门时,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楚少侠,你……你最好还是早些回去吧。”阿翠脚下一绊,差点儿摔倒在地。
楚凤不禁大奇:“阿翠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阿翠轻一摆动,挣脱了扶在自己腰间的手,脸上一红,低头道:“你快走吧,不然夫人的喜帖可就要发出去了!”
“什么喜帖?”楚凤一怔。
“自然是我们家小姐的。”阿翠见他毫不知情,急道,“只怕你稀里糊涂成了新郎官还不知道呢!”
楚凤更加惊愕了:“毒夫人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啊!”
阿翠大概觉得这问题很可笑,“扑哧”一声笑出来,“让你知道了这先斩后奏的戏还怎么演下去?其实夫人的本意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实在心疼小姐,才会出此下策。”
“阿娇怎么了?”
“唉,”阿翠叹了口气,“除你之外,这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小姐原先是何等活泼,几乎没有片刻听不到那清脆的笑声。只是这次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内,一点动静也没有。送进去的饭菜也只略动过几筷。我前两天去看小姐都吓了一大跳,人瘦了一大圈呢!”
楚凤其实也日夜为这件事烦恼。他背着双手在屋内绕了两圈后,忽然停住了脚步,问阿翠道:“毒夫人明知我心意,为何还要不顾危险替我疗伤呢?”
话一出口,已经想明白了:倘若不是毒夫人舍命相救,自己一定不想再打扰。但现在她好言留自己多住些日子,又怎能拂了她的意,不告而别呢?果然是欲擒故纵的一招!
蛊王的蛊毒何其多,就算只是迷人心智的恐怕也有好几十种之多,若不是阿翠及时相告,不经意间被下了蛊,当了新郎也真的不会知道。而毒夫人真是算准了自己不是薄情寡义的人,自然会照顾阿娇一辈子。但是为了自己能和蔷薇一刀两断,才想出了发喜帖告知天下人的举动。蛊王虽不是中原名门侠士,敬仰的人倒也还不少,这消息一定会传遍大街小巷,婚礼的排场也绝对是一流的。蔷薇知道后必定会伤心欲绝,而对自己死心。
楚凤一想到这些后果,就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阿翠见他不悦,忙辩解道:“楚少侠,你可千万不能误解了夫人啊,妇人对你绝对毫无恶意。为了治疗你的剧毒,夫人她……”她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口。
楚凤想知道的就是下面的内容,但偏阿翠每每都闭口不提,于是心生一计,下了榻:“夫人对我的恩情,自然不忘,只是成婚一事万万不可。阿翠,谢谢你相告,我这就告辞了。”说完拿起桌上的剑向外走去。
“楚少侠……”阿翠适才想让楚凤走,此刻却又犹豫了,觉得对不起夫人、小姐。
“阿翠,妇人和阿娇都待我很好,只是我也不必以自己相报啊。”楚凤回头看着阿翠。
“唉,这……”阿翠低下头,一跺脚:“你不知道,夫人为了救你,把神农教的镇教之宝都用上了。”
“神农教?是蛊王的教吗?”楚凤不明就里。阿翠刚要发怒,转眼一想,神农教至今的确在江湖上早已除了名,于是神色黯淡了,“不是,是夫人……夫人原是神农教主的女儿,二十年前,神农教也算是武林大派,只是如今只剩下夫人和我了。”
无怪乎毒夫人有这么好的内家功夫,楚凤想道。
“那镇教之宝?”
“神农教虽为武林世家,习武却却从不是为了与人比武过招,更多的是攀险峰采奇药或是以内力疏通筋络之用。只是生死有命,有些伤者神农教也无能为力,但世人反会因此而憎恨神农教,百年内上门寻怨报仇的人不计其数。终于,在三十年前,八大派中峨嵋、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