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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樵夫说道,小心包好朱恩赠予的干粮,放入怀中,拍了拍手,正欲细言,却见朱恩从如兰手里,接过一酒囊捧与他面前,对他说道:“老丈定是口渴了,此是云洞陈年雕花,所谓英雄配佳人,美酒酬仙人,还请老丈来尝尝,解解渴。”
樵夫闻言,两眼便像放光一般,大笑:“哈哈哈,先生实在客气了,此情可贵,我便尝尝美酒又何妨。”说着大方接过酒囊,‘啵’的一声扒开塞子,抿了一口。哇的叹了起来:“哈哈哈,好酒!好酒!”
“晚辈不好杯中物,美酒还需酒仙尝啊,老丈便收下如何?以表晚辈对仙人仰慕之情,呵呵呵。”朱恩稽首说道。
“好!好!”樵夫喜笑颜开,一拍大腿说道:“昨日一卦,大利东南来,果不其然,竟得遇美酒贵人,哈哈哈,快哉我心。”樵夫指了指前方山岭不远处,说道:“我家草庐便在不远处,三位若是有空,请来舍下小聚如何?我家内人可是烧得一手好菜,嘿嘿。”
“多谢老丈厚谊,下次办完事,我一定登门拜访,好生相聚。”朱恩抱拳笑答。
“哦,来日方才,来日方长,我且言与先生小姐听。”樵夫笑语,复正色说道:“此地三省交界处,官威不至,往常确有一恶霸,然而三年前,从昆仑来了一对道爷,赶走了恶霸,名曰‘听风伏虎’。‘听风’是坤道(女),伏虎是乾道(男)。此二人来到此地修仙,建了个仙圣观,打此以后,屯里便时常有年轻男女失踪,至今不下二十余人。有人说看见被掳去观里,供二位道爷修仙之用,一年半载后才放人,却已经是形如枯槁,回到家中即使不死废,下半辈子也是废人一个,曾有人去告官,却终究暴毙身亡,而三省皆有官兵来过,反而讹诈乡里民不聊生。一番折腾,道爷更明目张胆了,‘听风伏虎’放出话语:屯里每年,需向观里送童男童女十人,便可相安无事,风调雨顺,否则他们便要代替无量天尊,惩罚刁民。我见先生与两位小姐长相不凡,此去若是被他们发觉,必定凶多吉少啊,不若,先生还是不要去的为好。”樵夫真心劝谕道,面有忧色。
朱恩的眉头,便微微皱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回 壮心不已
书接上回。
正邪交锋于汉江畔,双蛟龙兄弟俩,水祥龙与水清龙,在幽煞门欲驾船离去之时,诈疯跃入江中,做溺水之状,惹得一众幽煞门徒幸灾乐祸。实则二人施展水性,潜到船底凿穿了俩大窟窿,待船行至江心,二人这才窜出了水面,于七八丈开外,看着即将沉没的大船哈哈大笑。至此这俩位爷们,才在涛涛江流里,展露出了真容,一身如鱼得水的功夫。任九霄心知不妙,气急大喝:“放箭!”弓弩手们急忙强弩连射,不等利箭飞来,兄弟俩一头猛扎,噗通有声,钻入水里无影无踪。再出现时,已经是二三十丈开外,恣意神采飞扬着,嘴里呜呼长啸,撒了欢般矫健急游,忽而如河豚逐水窜出江面,再几个猛扎,便远到了江岸。
这边厢可糟糕了,船体抖了几下,船舱里江水直灌进来,船身便开始慢慢倾斜。一干幽煞门徒这才知道,着了别人的道道,悔之晚矣,急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奔走呼喊,徒恨插翅难飞。再往前些更是喘流险急,若是到那沉了下去,纵识水性,也是枉然。舵手拼命地摆舵,希望把船靠近岸边,奈何船体进了水在下沉,不听使唤,又是险滩,真是天绝人路,眼睁睁地看着,这便将要船倾人覆的灾难。
“掌门天尊快上小船!”黄宗兴对任九霄喊道,已经命人把船尾挂着的小舟,放到了水里。
甲板上却挤满了人。满眼慌恐绝望的眼神,将近百十号人,一个小船最多也只能载上十人,现在如何是好?
“轻功好的跟我来!”任九霄临危不惧,试图尽力减少人员伤亡,大声说道:“不会水性的上小艇,会水性的抱木板!”说着挥起手掌,毕生之力拍在船舱棚板上,篷的一声哗啦坍塌,碎板木条散落。属下纷纷效仿。拆起了船来,寻找一切可以漂浮之物。却更多的人争先恐后抢上小船,很快便塞满了,奋力划开去。噗通噗通挤落水的有之。却挣扎惨呼着。被卷入江流里。船倾斜的越发厉害了,开始在急流里打转,嘭的一声闷响。船身激烈摇晃,竟是撞在了礁石上,船体咯吱断裂声刺耳,立马要沉了,惊恐呼号之声四起,有人纷纷落水。
“你们快与我铺水道!”任九霄大喝着,双手如轮飞转,往江面上游奋力掷出木板横条,远近错落,再挟上几块,便激射出去,展开了蜻蜓点水的轻功身法,竟如凌波踏步,几个起落便到了岸上。三位堂主也紧跟其后,如法炮制,竟排出了一道长长的,七扭八歪的水道,从江心延伸至江岸,皆飞身其上踏浪而过。生死关头,蝼蚁偷生,其后有多人跟上,然而水流喘急,抛出的木板很快便会被冲走,稍慢的人便在身形将欲下落之时,抛射出一块木板借力。仍有最后几个慢了的,铺出的水道已经被江水冲散,危急关头,任九霄在岸边抛出手中木板接力。如此往复,也只是得救十四五人。然而,亦有很多轻功稍弱之人,噗通噗通跌落水中,遂挣扎着被急流席卷而去,徒劳呼喊。更多的是沉船落水之人,抱着救命的木材,漂浮在浪里惨无人色,而手中无物之人,落水即被卷入浪中受灭顶之灾。方才还巍巍然偌大的舸舰,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唯剩一扁孤舟,随波逐流在江水中,还有那些散落在江中,载浮载沉于急流涌浪里的人。
经此一役,不可一世的幽煞凶徒,船毁人亡伤亡大半。岸上的各路英雄豪杰,岂能放过打落水狗的机会,两三百人,在武当派的带领下,势状声威,从上游乘胜冲来,杀声呐喊声,响彻山谷。而任九霄此时,身边便只剩十几人了,相形见绌,皆方从死里逃生出来,哪里还敢恋战,急忙纵身遁逃而去。得胜的武林群豪,人心大快。尤其蛟龙兄弟俩,备受推崇逐拥,赞扬钦佩之声四起,连素来高傲的祁开顺,也忍不住抱起水祥龙,大呼英雄万岁!
其弟水清龙,亦被数大汉,扛于肩上欢庆。
“一直以来,都是幽煞门占尽先机与上风,屠戮残害武林中人,今日一战,天理昭昭,真是振奋人心啊!哈哈哈哈。”武当天龙掌门开心的说道。
“没错,天理昭彰,邪派中人多行不义,终究难逃覆灭,呵呵呵。”天星真人回答道:“多亏了蛟龙兄弟,哈哈哈,壮哉我江湖男儿!”
附议之声顿起;“壮哉我江湖男儿!”看见远处美人凤仙赞誉的目光,蛟龙兄弟俩心花怒放兴奋至极,此番扬名江湖,堪比光宗耀祖了。
有人欢喜,便会有人愁忧。欢腾的人群中,名流剑苏培,与双枪徐闻,却是难免英雄落寞,强颜欢笑,更见佳人一笑为蛟龙,眼睁睁那无限风光尽被他人占去,心中不甘枉黯然。南通判官周亮,在苏培身旁,体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苏老弟,须知输赢有期,不以成败论英雄,你我来日方才啊。”苏培微愣,暗自惭愧,心下却感激,回答道:“多谢周大哥鼓励,在下心领了。”言毕,甚觉宽慰,释然。
再有半天的功夫,便可以赶到此行目的地襄阳了,群情高亢,欢笑愉然众乐。马儿也慢步踢踏着,走在最前面的天龙掌门,安然里多了一份沉思。“天星师兄,你不觉得甚有不妥么?”天龙掌门问身旁的天星真人道。
“有何不妥?掌门觉得哪里不对吗?”天星真人不明所以,问道。
“任九霄。”天龙掌门回答道:“与上次在天柱峰,独闯我们武当相比…。”言未尽,而若有所思貌。
“掌门是觉得,此次袭击。败的太过轻易了?”天星真人笑问。
“然也…其人多桀骜自负,单枪匹马便不惧天下,何以今日一干人马,反而善罢甘休呢?”天龙掌门说道:“虽说我们早有准备,太极两仪八卦阵,不畏强敌,但以任九霄之霸气作风,又怎会不一试锋芒呢。”
“或许他见无机可乘,不想孤注一掷吧?”天星回答道:“他与凤仙对决时,那天蚕寒玉神功。便有所保留。”
“他又何必保留呢?难道真得只为图个痛快?”天龙掌门说道。看了看与天木师兄,谈笑正欢的凤仙丫头,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天星真人微愣,环顾身旁。复小声对天龙掌门说道:“难不成…他认出凤儿了?…”
天龙真人连忙挥手。止住了他欲往下说的话。复道:“若是如此,其后又怎会突下杀手呢?我只是怀疑任九霄其人,一如天寿师兄所言。”
“哦…”天星真人恍然大悟:“上次我与他交手不多。掌门是觉得此次之人,与上次的任九霄不大相同吗?”
“是的,天星师兄,我也只是有所怀疑,并无实质发现。”天龙掌门回答道:“这次的任九霄,虽然狂妄依旧,却是收敛不少,竟而甘心损兵折将而返,呵呵呵。”说着私下却欣然,毕竟此次,武当彩头不小。
“呵呵,这只是开始,可惜了鹤老九,若是他千鹤门与我武当联手,也不见得会输他任九霄。”天星真人说道。
“即使是只剩我们武当与少林,幽煞门又何足惧?”天龙掌门说道:“听说此次少林,方丈裕德大师还带来了几位,久未出山的有道高僧,不知是否昔年,文泰、文性与了改几个老和尚。”
“呵呵呵,怎么?掌门念起故人来了?”天星真人捋须说道,却是向往神色:“当年曾比肩驱魔,而今一晃二十载,还是为了幽煞门出山,呵呵呵,我们却都一把年纪了,冥冥之中,似有安排啊。”
“没错,蜡炬成灰赤子心,呵呵呵,修仙之人岂敢言老?太上老君只怕不乐意了,哈哈哈,驾!”天龙真人说道,扬鞭处一骑绝尘,引领群侠壮心未已。
襄阳城,
剑室内。
云振龙手擎长剑,高樁立马,却是一身淋漓大汗,微颤剑锋指处,是辽定贵欲喷火般的双眼。场边两人掠阵:云兰夫与张忠予。
各逞绝技,各尽其能,已经斗了两个时辰,却犹自不肯罢休。各自身上捆绑着三四十斤重的铁甲,要害处,也都已经是剑痕累累。
‘独脚饿鹤’,辽定贵用的是其兄长辽轩宇,最擅长的那一招。“为什么?为什么使不出哥哥的风采?”辽定贵心里怒斥着自己,云振龙察觉到其气息波动,突然间出手,白光闪烁,一招‘长空飞鹤’,势劲力急,直刺辽定贵胸膛而去。辽定贵长剑急封,跟着铮铮几声响,双剑相交,两人都退了一步。一瞬之间拆了三招,快如闪电。
“辽师弟的这招,已经不输他哥哥了。”云兰夫一旁说道。
“是的,师叔,可是他不会满足,他忘了现在是身披厚甲,若是脱了其负重,身法便会更加凌厉。”张忠予说道,手摁在腰间剑柄上,不觉用力。
“振龙要用绝招了。”云兰夫微微紧张地说道。
“可是已经斗了两个时辰,再勉强用,会不会伤了元气?”张忠予担心的说道。
“不会的,‘鹤唳九天’便是要把自己逼到那份绝境,一怒冲冠盖九天。”云兰夫说道。
果不其然,辽定贵此时也分外紧张,气酝丹田而目光炯锐。当云振龙剑尖缓缓提收蓄力的时候,他却先声夺人了。突然发足疾奔,绕着云振龙便是一招‘鹤舞飞扬’。长啸里,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带着一团白练,剑随身走。刹时间,仿佛整个剑室里,都是逼人的凌厉剑气。先发夺人,制敌先机。那一层层剑网,如狂风般卷向云振龙。看得云兰夫、张忠予甚惊,久斗之人,竟然还能使出这等杀气。
铮铮剑击之声刺耳,伴着一股诡异的肃杀,仿佛箍紧人心一般的压迫。两股身影缠绕交击,剑气累盛到极致,爆发出来。刺耳剑鸣一道火星,人影突分,继而‘叮当’的一声,剑气崩溃般四散无踪。仍有长剑钉在屋顶横梁处,犹自嘤嘤颤动不停。辽定贵踉跄了一下,噗通一声半跪下来,手上却还紧紧握住长剑,插于地上支撑。低头喘气不已。而云振龙却是空手站着。仰头看了看梁上长剑,便向后倒了下去。
“振龙!你怎么了?”云兰夫大惊,飞扑过去。
“辽师弟!你是受伤了吗!?”张忠予则奔向辽定贵,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