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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世杰点了点头,说道:“后天就是韩总镖头闭门封刀的日子,所以我也必须等待过了后天,才能做别的事情。”
支剑峰道:“我早已收到了韩老镖头的请帖,后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齐世杰喜出望外,说道:“那好极了!”
支剑峰忽地面向龙灵珠,说道:“二十年前,有一位外号玉龙太子的展大侠,不知与姑娘可有渊源?”
龙灵珠怔了一怔,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的来历?”当下也不隐瞒,说道:“正是家父。我是跟母亲姓的,但不知舵主何以有此一问?”
支剑峰道:“令尊生前我与他曾见一面。白驼山主与他结仇之事,我也稍稍知道一些。最近我才知道,姑娘在祁连山所遭遇的事情,其实是白驼山主在背后主谋的。”
龙灵珠这才知道他是从这件事情猜到自己的身世的。不禁问道:“家父与白驼山之事,可是家父生前亲口和你说的么?”心想:此事父亲最好的朋友萧逸客也是后来方始知道,这个支剑峰的名字,她的父母生前从未提过,似乎纵有一点交情,也不在好友之列,何以他又得知?”支剑峰道:“不是。我是从别的地方听来的。”接着问道:“白驼山主要搜捕姑娘,此事并不奇怪。但另一件事情,可是令我想不通了。听说天山派的弟子也曾参与搜捕姑娘之事,何以天山派竟与白驼山合流呢?”
龙灵珠道:“天山派与我为难,那是为了另外一桩事情,与白驼山不相干的。”她见支剑峰没有说出何以得知秘密,她也不想和支剑峰详言了。
这晚三更时分,杨炎由于心事重重,尚在辗转反侧,未曾入梦,忽听一声长啸,好像在远处隐隐传来。
杨炎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人的传音入密功夫,可是不弱!”
他披衣而起,只见支剑峰已经开了那道暗门。
啸声远来,传到石窟之中,声音不过有如微风之吹落叶,杨炎是由于内功深湛,听觉特别灵敏,才听得见的。龙灵珠可没有惊醒。齐世杰则是刚刚醒来。
杨炎悄声说道:“舵主,我和你一起出去。”
支剑峰点了点头,却对齐世杰道:“齐少侠,请你替我看守老家吧。”
出了秘魔崖,支剑峰迈开大步,杨炎的轻功虽然不输于他,也要费相当气力才跟得上。见他无须纵跃,就走得飞快,一点不费气力的模样,心里暗暗佩服。
杨炎追上了他,问道:“这对头是谁?”
支剑峰道:“是自己人。”听得此言,杨炎倒是颇感出乎意料了。
杨炎问道:“这人是谁?”心想此人莫非也是和我一样,只知丐帮的分舵设在西山,却不知是在秘魔崖内,故而藉啸声通报。
支剑峰道:“他是敝帮香主司马玄。”这一回答又是大出杨炎意料之外。
本帮的香主回来,何须用啸声通报?支剑峰听得啸声,又何以如临大敌,神情这样紧张呢?何况这几天风声正紧,深夜长啸,不怕有鹰爪窥伺在旁,泄露了丐帮分舵的秘密么?
正自起疑,只听得啸声又起,这一次是听得更加清楚了。
支剑峰似乎吃了一惊,说道:“不好!”
杨炎莫名其妙,说道:“什么不好!”
支剑峰道:“司马玄碰上强敌,受了伤了!”
杨炎不禁吃了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
支剑峰道:“他的第一次啸声,我已听出中气有点不足,这次啸声更弱,恐怕已是受伤!”
杨炎却听不出啸声有什么异样,心中半信半疑。他也曾学过听声辨向的本领,听得出声音来处,距离少说也还在一里开外。从这么远地方传来的啸声,支剑峰居然听得出是什么人,而且还知道他受伤的深浅,实是有点不可思议。
“司马玄与皇甫嵩并驾齐名,在武林中业已算得是一流高手,除非是乌苏台和卫长青等人前来,否则鹰爪之中,只有哪个能够令他受伤?”杨炎心想。而乌苏台与卫长青以大内正副总管之尊,目前又正有事于京师,当然是不会三更半夜,跑到西山来的。
支剑峰已是无暇与杨炎说话,加快脚步,循声觅迹。果然跑了片刻,便听得吆喝之声,听得出是有两个人正在拼斗了。
距离已经在半里之内,支剑峰陡地也发出一声长啸!杨炎暗自想道:“支帮主这一啸功力深厚,只怕吓跑了敌人么?”按照他的想法,是应该不露声息的突如其来,把敌人生擒的。
心念未已,果然便看见一条黑影,出现在那边山坡,向山下逃跑。
与此同时,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喊:“帮主,别理我,先擒敌!”声音嘶哑,杨炎也听碍出这个人是受了重伤了。此时他方始恍然大悟,支剑峰的啸声,正是要吓跑敌人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已知道司马玄受了重伤,生怕赶救不及之故。
说时迟,那时快,支剑峰已是迎上那人。
支剑峰喝道:“鹰爪孙往那里走!”一记铁琵琶,迅如闪电的掴那汉子面门。
那汉子霍的一个“凤点头”,闪是闪开了,但脸庞给掌风刮过,也有点感到辣辣的滋味。那汉子大怒喝道:“老叫化,你敢情是支剑峰了?”支剑峰沉声道:“是又怎样?”第二掌跟着拍出。
那汉子冷笑道:“好,那我倒要看你究竟有多少本领,有胆的和我斗百招!”口中说话,身形游走,已是抢进支剑峰左翼的空门还击。
支剑峰掌随身转,好似对方这一记反击早已在他意料之中,掌势迅速移至空门,刚好迎上。
那汉子右掌划弧,轻轻一带,左拳突出,变成肘底看锤。左刚右柔,配合得恰到好处,竟是在间不容发之际,把支剑峰的攻势化解了。
掌风激荡,支剑峰忽觉一缕甜香,沁入鼻观。饶是他功力深湛,在这瞬间,亦是有点懒洋洋的感觉。支剑峰心头一凛,喝道:“原来你是白驼山的妖人!”手背向外一挥,这一记铁琵琶手已是用上了八九分的真力!
双掌相交,只听得“蓬”的一声,那汉子接连退出了六七步。
但支剑峰却没有乘胜道击,他哼了一声,喝道:“这笔账暂且记下,日后和你再算!”
原来他与那汉子过了三招。自忖若是只凭本身功力,单打独斗,恐怕自己也要在百招开外方能取胜,但那汉子显然是练有毒掌的,久战下去,支剑峰必须同时运功抗毒,那就恐怕三百招也未必能胜对方了。他初时料敌过轻,以为这汉子已经与司马玄恶斗一场,自己一出手便可将他活擒,如今发觉自己的估计完全不对,当然是救朋友要紧,不敢拖迟了。
那汉子领教了三招,亦自有点忌惮,当下哈哈一笑,说道:“支剑峰,你只敢和我斗三招吗?好,那么就照你划出的道儿,你欠的二百九十七招,我日后向你再讨!”扔下了几句门面话,拔步便走。
杨炎喝道:“我和你斗二百九十七招!”那汉子只觉微风飒然,杨炎已是拦在他的面前。
那汉子吃了一惊:“这少年身法好快!”但见杨炎如此年轻,也不怎样放在心上。
“你这娃儿要来送死,我就成全你吧!”那汉子声出招发,拳掌兼施,正是刚才用来攻支剑峰那招。
杨炎双掌盘旋,圈子由大而小,反击之力,则是越来越强。
那汉子刚才用这一招,和支剑峰也差不多可以打成平手,他见杨炎如此年轻,只道此招一发,定能手到擒来,那知结果却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原来杨炎发的这招,乃是把天山剑法中的大须弥剑式化到掌法上来的,大须弥式奥妙无穷,敌强愈强,用以防身,更是最好不过。那汉子功力分明是在杨炎之上,但不知怎的,总是攻不迸杨炎的防御圈内。
那汉子强攻不逞,倏的变招,伸出左手,五指如钩一招“游空探爪”,抓杨炎肩上的琵琶骨。右掌同时加强压力,意图逼使杨炎顾此失彼。
杨炎哈哈一笑,喝道:“好,咱们见个真章!”依样画葫芦的也是一爪抓出,不过他这一招乃是龙则灵所传的“龙爪手”,比那汉子的“游空探爪”,更为厉害得多。那汉子一觉劲风飒然,便知不妙,急忙化抓为掌,和杨炎硬碰一招。杨炎幌了两幌,他也不由自己的退出两步。只从表面看来,是杨炎稍稍占了一点便宜。但认真说来,杨炎这一招本已得到制敌先机之利,结果却还是打成平手,论功力还是比不上对方的。
不过这汉子已是吃惊不少了。吃惊的不但是由于杨炎的功力在他估计之上,另外还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本来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但杨炎用这两招,他却一点也看不出门道;第二,最令他吃惊的是,他的掌上本是涂有一种可以令人筋酥骨软的药物的,虽然这种药物,不是直接吞服,功效较差。但他掌风挥发药力,对方吸得多了,也会消失抵抗力量的。如今杨炎与他过了两招,竟似丝毫不受影响。而且第二招和他硬拼,显示出的功力比第一招还强。这汉子如何能不吃惊。
杨炎一退复进,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一招。”双掌划了一个大圈圈,大圈圈之中又有许多小圈圈,圈里套圈,弄得那汉子眼花缭乱。陡然间只觉好像身置漩涡之中,四面八方,都受到回漩震荡的对方掌力。
不过这一招这汉子倒是认得,吃了一惊,喝道:“萧逸客是你的师父吗?”原来杨炎用的这一招乃是萧逸客新创的“扫叶掌法”。而这汉子就是去年曾经在祁连山上和萧逸客交过手的那个宇文雷,宇文雷却不认识他。
杨炎笑道:“萧老前辈不肯做我的师父,他教我这套掌法是有条件的,你想不想知道?”
宇文雷哼了一声,道:“什么条件?”
杨炎笑道:“那天你用诡计伤他,因此他要我用他所传的功夫杀你!”。”
宇文雷道:“哼,凭你这小子就能杀我!”口里这样说,脚底却已是抹了油,转身跑了。
杨炎喝道:“你说我杀不了你,为何不敢再打?”
宇文雷跑得飞快,声音已是从百步之外传来:“你是小辈,我不屑和你动手。你回去告诉萧逸客,他要报仇,可以随时到白驼山找我!”
当然这只是遮羞的门面话,要知他见自己的毒掌奈何不了杨炎,心里已是怯了几分,凭真实的武功,自忖实是并无必胜的把握,支剑峰此时正在救治受他所伤的司马玄,倘若时间一长,支剑峰就能腾出手来,那时他只怕要跑也跑不了,他如何还敢恋战?
杨炎哈哈笑道:“原来你只有和我斗招的的能耐,居然还敢说这样的大话,天下面皮最厚的人,恐怕是非你莫属了!”
他调侃了宇文雷,替支剑峰争回面子,也就不再追赶宇文雷。
此时支剑峰已经替司马玄裹好了伤,但司马玄却仍是神智迷糊,而且突然手舞足蹈起来。
“舵主、舵主,你别理我。哦,我好难受。不、不,我好舒服。飘呀,飘呀,天上的白天飘,我好像是在云里飘,……”司马玄开头说的两句还有理智,越说越莫名其妙,竟似患了癫狂症了。
支剑峰束手无策,说道:“杨老弟,多亏你替我赶走了白驼山的我妖人。但却不知道这妖人练的是那一门的毒掌,老弟,你和他交手,好像并不怕他的毒掌?”原来支剑峰功力深厚,虽然是在替司马玄治伤之际,依然能够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他猜得不错,杨炎果然说道:“舵主不用担心,我有解药。”
支剑峰又惊又喜,说道:“老弟,你的神通可真是不小,白驼山的独门解药,怎的会到了你的手中。”
杨炎说道:“白驼山有一种秘制的药丸,名为神仙丸,药力和鸦片一样,可以令人吃上瘤的。云中双煞是替白驼山推销神仙丸的人,双煞中的老大马舜曾经被我制服,我这解药就是我在马舜身上取得的。”说话之间,已是把一颗解药给司马玄服下了。
辫药果然灵效,不过片刻,司马克已清醒过来。
司马玄吁了口气,说道:“好厉害的妖人,舵主,多亏你及时赶到,救了我的性命!
支剑峰道:“救你性命是这位杨少侠。”司马玄忙向杨炎道谢。杨炎拦阻他行礼,说道:“都是自己人,多谢什么。”司马玄道:“这位杨火侠是……”支剑峰道:“这次我因时间不够,未能到柴达木一转,正自感到遗憾。想不到柴达木的使者,已经先到咱们这儿来了。我离开数月,家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杨炎答他是“自己人”不过是因为不愿受他的大礼,急切间想不到更好的措辞,随口说的。他在丐帮做客,陪着支剑峰出来,称为“自己人”也说得过去。想不到司马玄却误会他是柴达木义军的使者。但若要解释清楚,却非三言两语可了,而且也似乎无此必要,杨炎只好让他误会了。
支剑峰道:“这几个月间,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目前却碰着一件棘手的事情倒是和柴达木义军有关的。义军几位朋友都在咱们这儿呢。此事说来话长,待你回到家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