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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天澜说道:“哦,竟有这样的事,难道他在娘胎里就练武功?”
李麻子道:“我也觉得奇怪,或许我看得不准。请老镖头法眼鉴定。”
韩威武沉吟半晌,说道:“你的眼力我是绝对相信的,但如此说来,这个少年的来意就更令人难测了。这样吧,鹏举,联奎,你们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去见大师兄吧。这个少年由我应付好了。”
宋胡二人答应之后,向杨大姑问道,“师姑,你是准备和我们一起去,还是让我们先去。”
杨大姑忽道:“我倒想请你们稍待片刻。老韩,我想看一看那小子是何等样人方始决定,可有地方让我偷窥,那小子不会发觉的?”
韩威武道:“有倒是有,不过老大姊,不知你是决定什么?”
杨大姑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得罪你的贵客的。待我看清楚后,说不定我会让我这两个师侄给那小子保镖。”
韩威武怔了一怔,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有把握可以看出这小子的来历?”
杨大姑道:“我没有把握,我也并不是要在确实知道他是好人之后,才让鹏举、联奎给他保镖。但我希望你把这件事情由我决定!”
韩威武莫测高深,思疑不定。但想杨大姑虽然是著名的“辣手观音”,但在江湖上有几十年阅历,决不会胡闹一气。便道:“震远镖局全靠老大姊维持,这件小事,我们岂能不听你的份咐?好,你说怎样办就怎样办好了?”
杨大姑道:“多谢你给我面子,那么咱们先商量妥定,待会儿你按照我的决定去做。”
商量定妥,杨大姑与宋鹏举、胡联奎二人躲在那间专为会见贵客的小花厅后面的一座楼房,楼房对着花厅的后窗,上面有特殊设备,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得清清楚楚,而不至于给客人发现。
韩威武则由李麻子陪同他走进那间小客厅。
那个穿着一身华贵衣裳,模样十足十像是个贵公子的少年正自等得心焦,一见李麻子进来,不禁便是眉头一皱,说道:“为什么还不请宋胡两位镖师进来见我?”韩威武心想:“他这样说,显然他是早已认识宋鹏举与胡联奎二人的了!”故意装作有点儿惶恐的神气,不作声。
李麻子陪笑道:“这位韩大爷是我们镖局的总镖头!”
震远镖局是京师第一大镖局,第一大镖局的总镖头身分岂比寻常?即使是各大帮派的帮主、掌门见到韩威武也不能不尊敬几分的。
那知这少年却是视若等闲,淡淡说道:“韩总镖头亲自接见,可真是令我这个无名小卒受宠若惊了。但我只是想请贵局的宋胡两位镖师保镖,不敢有劳总镖头大驾。”
他口里说的是“受宠若惊”,其实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韩威武不觉心中有气,故意微笑说道:“哦,倘若是由我亲自出马替你保镖,也不行么?”
那少年道:“不敢劳烦总镖头,只是想请总镖头照镖行的行规办事。”
韩威武道:“不错,镖行的规矩是可以由客人指定镖师的,但那也并非没有例外,”
那少年道:“我知道,只是在两种情形之下不可能。第一种是指定的镖师不在镖局;第二种是总镖头坚决不许他们保镖。但若是后一种情形,总镖头必须要镖行有头面的人,当众说出足够的理由。否则只有总镖头和客人所指定的镖师一同离开镖局!”
韩威武道:“阁下对镖行规矩倒是打听得很清楚。”
那少年道:“贵局的李管事已经告诉我,宋胡两位镖师是在镖局的!”
韩威武道:“不错!”
那少年道:“那么是你不许他们接我这支镖了?”
韩威武道:“我没有这样说。不过……”
那少年道:“既然总镖头可以允许他们,那就不必拖延时刻了。请他们出来和我商量保镖的事,别要那许多‘不过’了。”
韩威武笑道:“阁下也未免太心急了。请坐下来喝一杯茶,我慢慢告诉你!”
此时镖行的人已经换过一壶热茶送来。镖头亲自接见客人,按规矩是要另外敬茶。
韩威武提起茶壶,提得高高的斟茶,他眼睛不看茶杯,说道:“这是江西来的云雾茶,喝一杯可以解解燥气。”
斟了满满一杯,他还在斟。“水面”已经高出杯口了,但奇怪的是,并没溅出半点。
茶壶在距离杯口一尺开外的高处斟下,若非内力用得均匀之极,“水面”高出杯口,那是绝不会不满泻的。但现在居然没有溅出半点,那也可以看得出来,韩威武乃是藉斟茶敬客为名,显示自己精纯的内功了。
镖行的规矩,严禁试客人的武功。但自己炫露武功,却是非但没有明文禁止,而且在某些场合还是受到鼓励的。因为这可以坚定客人对镖师的信心。获得信心,才可以做成生意。
但韩威武之炫露武功,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做成这宗买卖。
他以京师第一大镖局总镖头的身分,本来也无须自炫武功。
他的目的恰好和一般镖师自炫武功的目的相反,是要推掉这宗买卖,是要这少年知难而退。
李麻子看得出这少年身具武功,韩威武当然也看得出。
他虽然未能确定这少年的武功究竟有多深,但最少可以确定,是要比宋鹏举和胡联奎高明得多。
确定了这一点自然而然,他凭经验判断,断定这少年十九是来生事的了。否则为何指名要请两个本事远不如自己的镖师?
规在他炫露了这手精纯的内功,等于向这少年暗示:你若想闹事,请先秤秤自己的斤两。要这少年知所顾忌。
李麻子道:“总镖头,杯已满了!”
韩威武这才装作霍然一省的模样,说道:“糟糕,我只顾说话,斟得太满了。客官,你小心点接。”
他正想端起茶杯,那少年已经出手,说道:“不敢当!”双指在茶杯边轻轻一擦,斟满了的茶杯已是滴溜溜的贴着他的手掌转动,“拿”起来了。
韩威武和李麻子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但这样子的拿起斟满的茶杯,看得他们也不禁睁大了眼睛。
水面本来已经高出杯口,好像覆钟形的,杯子贴在他的手掌滴溜溜的转,茶水居然也没溅出半点。
这手功夫可比韩威武炫露的更难了。
那少年口一吸,杯子还未“拿”到面前,茶水已被吸进他的口中。
少年喝了半杯,赞道:“好茶!”又吮吮舌头,说道:“苦而不涩,苦中有甘,果然可解心头燥气。但佳茗不宜牛饮,留下半杯慢慢品尝吧。”
镖行禁止试客人武功,但这少年的武功却已是给试出来。
这少年接着说道:“多谢赐茶,总镖头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让宋胡两位镖师出来的原因了吧?”
韩威武道:“他们恐怕不能接你这支镖,因为恰巧他们今天有别的事情,这件事情尚未知要耽搁他们多久。”
但刚说到这里,宋鹏举与胡联奎却已走进来了。
那少年道:“这两位想必就是来镖师与胡镖师吧?”
韩威武道:“不错,保镖的事情,你和他们当面说吧。”
宋胡二人仔细商量,但觉这少年似曾相识,但究竟在那里见过,却是怎样也想不起来。两人心里想道:“好在师姑已有指示,我们也不必管他是谁了。”
宋鹏举是师兄,于是由他先开口:“请恕来迟,阁下贵姓?”
那少年道:“小姓唐。”他只说了一个姓,名字却不肯说。韩威武益增疑惧,寻思:“莫非是四川唐家的人?”四川庸家是一个被人认为十分神秘的武林世家。唐家擅于制炼畏毒暗器,武功也甚怪异,唐家子弟素来独往独来,不与江湖人物来往。
宋鹏举道:“我们与唐兄似乎素昧平生,不知唐兄何以如此独垂青眼?”
那自称姓唐的少年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我是仰慕两位大名,特来请两位保镖的。”
宋鹏举苦笑道:“唐兄给我们脸上贴金,我们可没有这样厚的脸皮。实不相瞒,我们在震远镖局只是摇旗呐喊的角色,从来没有独挑大梁走过镖的。像我们这样的镖师,只能算做无名小卒。”
那少年道:“我不管是你们无名小卒也好,还是成名人物也好,我知道你们的本事就行了。我敢相信你们,你们就不必客气。”
宋鹏举道:“我们实是本事低微!唐兄,你恐怕是误听人言。”
胡联奎年纪较轻,忍不住好奇心,说道:“唐兄与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又怎知我们有什么本事?”
那少年道:“我是来请镖师的,不是来接受盘问的。你不必管我从何得知,我只问你们,你们愿不愿意替我保镖?镖银是一千两金子。”
宋鹏举道:“阁下如此看得起我们,按说我们就是赴汤蹈火,也该为阁下效劳,不过,恰巧我们今天有别的事情,马上就要动身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办妥这件事情。所以只好辜负阁下的美意了。”
那少年道:“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胡联奎道:“可以,是我们的大师兄说有急事相召。
那少年道:“你们的大师兄是闵成龙吗?”
胡联奎道:“正是。”
胡联奎毫不遮瞒的告诉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倒是大出韩威武意料之外。
宋鹏举继续说道:“论镖行的规矩我们不能拒绝客官,但本门师兄的召唤我们也不能抗命。此去不知耽搁多久,只怕误了阁下之事,还是请阁下另聘镖师吧。”
那少年沉吟半晌说道:“我一心想请两位,别的镖师我是决计不请的。”
宋鹏举道:“但我们实是左右为难,阁下若是非要我们不可,那就请阁下替我们出个好主意吧。”
那少年把剩下的半杯茶喝完,忽地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大师兄是个官儿,俗语说得好: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算我倒霉,这件事情作罢!”
“作罢”二字从他口中说了出来,亦太出宋胡二人意料之外。
原来他们这番对答乃是依照杨大姑所教的。但杨大姑却以为这少年还会纠缠的。
这番话的口气其实已有商量余地,例如这少年可以说我可以等待你们二天,等你们给师兄办妥事情才给我保镖,或者说你们二人是否可以分头办事,一个去听你们的师兄有什么吩咐,另外一位暂且留下与我商量保暗镖一事。
要是这少年当真如此坚持非要他们保镖不可的话,杨大姑是许可他们应承的。
没想到的是,雷声大,雨点小,这少年给他们抬出了闵成龙一吓,就吓退了。
他给吓退,韩威武倒是如释重负了。
“多谢客官这样看得起我们的镖师,生意虽然做不成,我们还是一样感激的!韩威武站起来,摆出送客的姿态。
那少年掏出一锭金光灿烂的元宝,说道:“可惜请不动两位镖师,耽搁了你们的时间,抱歉之至。这五十两金子,不敢云酬,聊表敬意。”
宋鹏举了连忙说道:“我们不能替阁下效劳,岂可无功受禄?请阁下收回!”
那少年道:“你在震远镖局也有两年了吧,怎的还不知道镖行规矩?”
韩威武道:“就是按规矩也无须付这许多,非份钱财,我们不想妄取。”
原来按镖行习惯,指名聘请镖师,要是谈不妥的话,客人为了尊重自己所要礼聘的镖师,多少付点钱作为“茶敬”,这点钱大约相当于他愿意出的镖银百分之一就行了。亦即是说,这少年只须付出十两黄金便已足够。而且这也只是不成文的“习惯”,并非真正白纸黑字所订的“规矩”。
那少年道:“我身上没有零碎金锭,无法调换。你一定要计算得那样清楚,就麻烦你把金元宝劈开吧。”
韩威武心头一凛!”原来他又来较考我的武功!”
原来那少年把金元宝在桌上一搁,元宝已经嵌入桌子,与桌面刚好相平,好似巧手匠人的镶嵌。
韩威武的功力要把这锭元宝取出来或许不难;但要费一些时候,劈开来那是根本做不到的。
那少年笑道:“我没功夫等了,多下的寄存你这里吧,其实做人又何必这样认真!”
他已经走出去了。
韩威武用力一拍檀木桌,金元宝跳了出来,他追出镖局大门,那少年的影子早已不见。
大门外只见停着一辆马车,他的女婿沐天澜站在马车旁边。
韩威武认得是镖局一辆装配特别的马车,心中一动,问道:“天澜,是谁叫你准备这辆马车的?”
沐天澜尚未回答,宋鹏举胡联奎二人亦已跟着出来了。
他们也是迫不及待的问沐天澜道:“我们的师姑那里去了?”
沐天澜道:“她已经离开镖局,叫你们不必等她了,这辆马车,就是她叫我给你们准备的。”
宋鹏举道:“要马车做什么?”
沐天澜道:“给你们乘坐到闵成龙的家里去呀。”
宋鹏举怔了一怔,说道:“为何要乘坐马车?”
闵成龙家在城西,是比较僻静的富贵人家的住宅区,和镖局的距离约有七八里路,但却无需乘坐马车的。
韩威武也觉得有点奇怪,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