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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塞传烽录-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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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行想起被擒之事,火红着双眼,喝道:“便宜了你这小子,滚吧!”

穆欣欣这伙人走了之后,石天行道:“孟贤侄,今天多亏了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孟华说道:“我是奉掌门之命,到火云庄给归大侠祝寿的。寿筵中有人说曾在榆林看见你和丁师叔,以为你们随后就会到个云庄的,不料将近入黑,还不见你,我恐防出事,故此赶快告辞,来找你们的。开头我找错方向,最后才发现你们留下标记,以至来迟了。”

丁兆鸣道:“我们本来是要去给归大侠拜寿的,就在火云庄前面五里之地,遭了那妖妇的暗算。”

石天行道:“闲话少话。孟贤侄出们父子身受奇辱,还望你仗义执言!”

孟华说道:“白驼山那伙妖人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石天行道:“我不是说白驼山的妖人,要是只对付那帮妖人的话,我也用不着你仗义执言了。”

“我和丁师弟是受那妖妇暗算,但清泉却并不是被白驼山妖人所伤,唉,我真不知道怎样和你说才好,这件事我也是意想不到的。帮那姓龙的小妖女几乎要了清泉性命的人你猜是谁?他,他……”

石无行尚未说出江上云的名字,孟华已是说道,“我不相信是江上云所为!”

石天行呆了一呆,说道:“孟世兄,你已经知道了?”

孟华悦道:“我并不知道,我只是听见了。陆师兄,你刚才和白驼山妖人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陆敢当被孟华锐利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慌,硬着头皮说道:“那些话我也是当着师父和师叔的面说的,岂有半字虚言!”

丁兆鸣一直未有机会开口,此时方始说道:“师侄,我并非说你造慌言,但出江上云平素的为人而论,我也不大相信他会做出这事情!”

石大行心里恼怒,暗地想道:“原来孟华他,他早已知道了。但却躲在一旁偷听,看我受辱!”他却没想,孟华也是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的,他既然听到了陆敢当提及他,说这祸事是因他而起,他自是不能不听个明白。何况,在他听到陆敢当的声音之时,也还是有一大段距离的,又怎能立即赶到?

石天行心中恼怒,但因有所求于孟华,不便向孟华发作,只能拿师弟出气,哼了一声,说道:“江上云平素的为人怎样,他恃着有个武功天下第一的老子,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几曾将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内。他心地狭窄、当年找孟贤侄比剑就是一例!”

孟华当然听得出这话是针对他说的,当下便把话头接了过去,说道:“江上云以往虽然和我有过一点芥蒂,他的为人,不错,也是有点骄傲,但行事却是光明磊落的。”

石天行冷冷说道:“俗语说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师,敢当是我徒弟,我这徒弟虽然不济,但有一样好处我是深知的,他忠于师门,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假话!”

孟华陪笑道:“我不是不相信陆师兄的话,但江上云自从那次和我比剑之后,芥蒂早已消除,因此我不相信他仍会对我怀恨在心。”

石天行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孟世兄,这句俗语难道你没听过了还有一句俗语,叫做心病难消,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吧?”虽然没有对孟华说明出未,已是暗指江上云与他争夺金碧漪之事。

孟华不愿和他顶撞,只好不说话。

陆敢当却是给孟华那如寒冰、似利剪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慌,真所谓作贼心虚,生怕孟华查根问底,拆穿他的谎话。人急智生,忽地想起一事,说道:“孟师兄,要是你不相信的话,眼前就有一个真凭实据。”

孟华道:“哦,什么真凭实据?”

陆敢当道:“石师兄被那小妖女刺伤之前,是先给江上云打了一掌的,在他身上还留有伤痕。”

石天行道:“对了,孟师兄,江家的武功你比我熟悉得多,江上云的手法想必你看得出来。你这就去察看一下吧。”

孟华仔细察看石清泉所受的外伤,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令郎是给江家的小天星掌力震伤一条骨,但要是江上云全力施力,令郎怕早已性命不保。如今,一条肋骨忽然折断,却是无足轻重的外伤,只须用寻常的驳骨之法,就可治好。”

石天行冷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应该多谢江上云手下留情了,不过,既然证实了是江上云所为,我这徒弟说的就不是假话了。”

其实这两者之间,是不能画上等号的。江上云打伤石清泉,并不等于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孟华,一如陆敢当说的那样。

不过孟华一来不想和石夭行辩驳,二来江上云打伤石清泉;抢走龙灵珠,这总是事实,他也不能没有怀疑。

“我也不懂江上云因何做出这种事情,但不管他是否是为了对付我,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究明白的!”孟华说道。

石天行这才转怒为喜,说道:“其实,真相已经摆在眼前,是用不着查究的了。我担心的只是,掌门人碍着他父亲的面子,恐怕未必肯管这件事情。”

孟华说道:“这个,石师叔倒是不用担心,纵然掌碍着江大侠的面子,江大侠也不是纵子行凶的人,这件事情你交给我好啦。江上云他们走了多久?”

陆敢当道:“差不多半天了。”

孟华道:“好,我马上去追踪他们,要是追不上的话,我也可以先回去禀告掌门,要和石清泉是受了重伤的,假如孟华和他加同行的话,行程自是难免大大迟缓。”

石天行道:“这样也好。我虽然是本派长老,但在掌门人面前,你说的话要比我有力得多。好,你这就去吧。”

江上云与龙灵珠快马疾驰,他们比孟华更为着急要赶回天山。

兼程赶路,不到一个月,他们已是西出玉门关,踏进了回疆了。

这日正行走间,忽觉眼前一亮,只见前面一个冰湖,流水浮动,如珍珠,如宝石,互相碰击,叮咚作响。部分冻结的地方,更如一片晶莹的白玉,在阳光照射之下,耀眼生辉。从山腰到山脚,布满着苍绿色的树木,一直插到湖里,影色之美,难以形容。

龙灵珠道:“啊,这个地方真美,可惜咱们要赶路。”

江上云道:“这是瓦纳的地方,瓦纳族是哈萨克的一个部落,酋长叫做罗海,和我也是相识的,要不是咱们必须早日赶往天山,我倒是应该拜访他的。”

龙灵珠道:“罗海是不是有个女儿,名叫罗曼娜?”

江上云道:“不错,罗曼娜是回疆第一美人,你认识她吗?”

龙灵珠笑道:“何只认识,我还曾经和她开过玩笑呢。我和杨炎相识,就是由他们父女而起的。不过当时他们是和杨炎到鲁特安旗的首府去的,我和他们在途中相遇。这个地方我却没有来过。”当下,把那次与杨炎结识的经过,告诉江上云:“他扮作小叫化,我戏弄他,谁知反而受了他的戏弄。”

江上云哈哈笑道:“如此说来,你和他倒真是不打不成相识了。”龙灵珠道:“可不是吗。我和罗曼娜也是一样,我见她貌美,一时孩子气发作,忍不住将她捉弄。当时还几乎给杨炎误会我是坏人呢。好在随后我又帮罗海父女打败了追踪他们的敌人,杨炎这才放过我的。”

江上云说道:“那次之后,你有没有见过罗海父女?听说罗海已经当上了哈萨克各个部落的总格老了。”

龙灵珠道:“这件事情我知道。罗海那次就是要到鲁特安旗去就总格老之任的。不过,我却没有再见过他了。对他的女儿,我也还未有机会向她道歉呢。”

江上云道:“好,回来的时候,咱们和杨炎一起拜访他们父女。”

龙灵珠苦笑道:“但愿如你所言。”想起杨炎现在正在冒着绝大的危险,返回天山,纵有江上云替他向天山掌门人说情,只怕他也未必能够得到同门的谅解。而杨炎这次返回天山,又是为了冷冰儿的,思之不楚黯然。

江上云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说道:“我虽然没的把握替杨炎解围,但如今握有石清泉认罪书,总是多了几分指望,你不必胡思乱想了,还是快点赶路吧。”

就在此时,忽见前面尘土大起,千军万马的声势来得甚是骇人。

江上云吃了一惊,说道:“来的好像是清军。”

话犹未了,那队骑兵已是向着他们冲来,打的果然是清军旗号。

江上云道:“别和他们硬碰,快逃!”

官兵中有个书生打扮的人,特别惹人注目,他和一军官并辔齐驱。龙灵珠目光一瞥一眼,感觉好生眼熟,但在沙尘滚滚之看得尚未真切,不免看多一眼。

官兵已经发现他们了,纷纷叫道:“唉,前面有个小娘儿,长得好美!”“哈,她的坐骑跑得好快,看亦非凡品呢!”“武将军,把她抓来好不好?”

那军官先是喝道:“咱们有军令在身,打是特安旗,你怕没有漂亮的姑娘吗?不许……咦……”

“胡来”二字尚未出唇,他自己已是纵马奔来了。“咦,我道是谁,原来是那姓龙的小妖女!”

他一出声,龙灵珠就认出她了,这个军官是去年曾在柴达木和世杰交过手的那个武毅,龙灵珠当时也在场的。不过那时他是叫化子打扮,却非军官装束。

那个书生也追上来了,他的坐骑是大宛产的良驹,比起龙灵珠的这匹红鬃烈马也差不多少。后发先至,反而抢在武毅的前头。

“嘿、嘿,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龙姑娘,想不到咱们又碰上了!怎的你又跟上了另一个男人,是给杨炎这小子抛弃了吗?”一副油腔滑调,刺耳之极。原来是段剑青。

段剑青一扬手飞出一把铜针。他已经练成了龙象功,摘叶飞花,亦风当作暗器,这一把铜钱从百步之外打来,胜过连珠箭。

龙灵珠抽出银丝软鞭,舞得风雨不透。只听得叮叮之声,宛如繁馆急奏,那十几枚铜钱,都给她扫落了。

段剑青吃了一惊,心里想道:“不过一年工夫,这小妖女的武功,竟然精进如斯,倒是不可小觑她了。”

却不知龙灵珠却是有苦说不出来,她虽然尽数扫落了段剑青所发的钱镖,虎口亦已给震得酸麻乏力。这一年来,她与杨炎互相切磋,内功造诣确已是今非昔比,否则早已给段剑青钱镖打下马了。但虽然如此,毕竟还是和段剑青有一段距离。

她被钱镖阻了一阻,给段剑青追上了。

江上云见状不妙,大吃一惊,连忙拍马赶去。几名官兵上前拦截,江上云剑走连环,马不停蹄,已是把三名官兵剁伤,倒于马下。

猛听得有人喝道:“好俊的天山派追风剑法,待我来领教几招!”声到马到,一根碗口大的禅杖挟着劲风已是向江上云横扫过来。拍听得叮叮当当之声,震耳欲聋,溅起火星点点。刹那之间,宝剑和铁杖碰了十六八下,江上云想要乘机抵挡,竟然找不到对方破绽,剑短杖长,在兵器上先吃了亏,还幸亏江上云这把宝剑乃是百炼精钢,这才不致给铁杖磕损,数招一过,江上云暗暗吃惊。“想不到除了段剑青之外,清军中还有如此人物,奇怪,他怎么会使丐帮的降龙杖法?”

这名军官,正是武毅,原来他是三十多年之前,远走塞外的丐帮叛徒仲毋庸的弟子。仲毋庸本是南丐帮帮主仲长统的独生儿子,为了父亲不把帮主之位传给他,一怒而走回疆的。(事详拙著《牧野流星》)?”武毅在他门下,已是尽得他的衣钵真传。

两人的坐骑不分上下,论武功,武毅也不过略逊江上云一筹,但在马上交峰,他却占了兵器上的便宜,拉平来说,两人仍是难分高下。

那一边,龙灵珠已是给段剑青追上了。

段剑青哈哈笑道:“咱们也算是是老朋友,怎么你一见老朋友就要走,不嫌太过绝情么?”

龙灵珠气得七窍生烟,但识得他的厉害,却是不敢分神和他斗嘴。当下鞭剑齐施,拼死抵挡。但也不过只能抵敌十数招,便给段剑青看出她的功力不济,双指一伸,把她的银丝软鞭挟着。

段剑青笑道:“龙姑娘,过来叙叙旧吧。我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一拉之下,龙灵珠连人带马竟然给他拉动,他已是使出了第八重的龙多功。龙灵珠倘若抛弃软鞭,只怕人和马都要立即给他震伤。

江上云冲不过去,情急之下,突然使出拼命的打法,在马背上飞身跃起,一招“鹏搏九霄”,对准武毅的天灵盖,凌空而下。

武毅大吃一惊,连忙一个“镫里藏身”,俯伏马背,当的一声,把江上云的宝剑挡开,但江上云已是对准他的坐骑落不来了。武毅不敢拼命,连忙滚下马鞍。江上云拾了他的坐骑,立即赶去。

他来得恰是时候,段剑青只好放开龙灵珠,迎击他的急袭。

双剑相交,江上云只觉对方的剑尖,隐隐似有一股粘劲,他奋力一冲;这才冲了过去。但剑招却已刺歪了。

段剑青道:“江公子家学渊源,果然名不虚传,段某不才,难得相遇,还要领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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