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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炎面上一红,点了点头。”
罗曼娜道:“那么你对龙姑娘又是如伺“?”
杨炎说道:“我没想过娶她为妻,不过我也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
罗曼娜叹道:“如此说来,其实你自己也还是未曾确切知道,你是喜欢那一个多一些的。但我知道她们可是同样的爱你。我不能勉强你爱谁。但我要告诉你,我们哈萨克有句俗语,一把锁匙只能开一把锁。虽然她们都是人间少有的值得你爱的姑娘,你也只能爱一个!”
杨炎喃喃自语,“一把锁匙只能开一把锁。嗯,大姊妹,我会记得你这句话的。”
罗曼娜道:“小兄弟,你记得就好。否则你就会铸成大错了。”
说至此处,隐隐听得金鼓之声。
杨炎竖起耳朵,惊疑不定。罗曼娜笑道:“你以为是清兵打来吗?不,这是鸣金收兵,打的是得胜鼓。我们的战士已是凯旋归来了!”
杨炎大喜道:“这么快就打赢了,真是料想不到!”
罗曼娜笑道:“你赶快换衣眼吧,最好洗一个澡,待会儿你是要参加庆功宴的,小叫化坐在主宾席上,虽然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但总是不雅。”
杨炎满面通红:“我可没有第二件衣裳。”
罗曼娜道:“我早已替你准备好了。桑达儿的身材和你差不多的。”拍拍手掌,叫一个侍女带去沐浴。
杨炎洗过澡换了衣裳,罗海和沙辽果然还是打了胜仗回来了。
罗海眉飞色舞的讲述这次战役,原来是天狼部和巨熊部来了援兵,这两个部落是最擅长于在雪地作战的。
两支援兵合起来不过六七千人,城中的守军也不过一万多点,但在鲁特安旗城外的清兵则有三万之众。
清兵主帅丁显武不过三十左右年纪。他之所以能够当到一军主帅,倒并非因为他骁勇善战,而是因为他有个好父亲。他的父亲就是替清廷镇守边疆,驻节西宁。官封抚远大将军的丁兆庸。
丁兆庸行伍出身,从小兵做到大将军,他的“抚远大将军”是打出来的。纵然不能说是用兵如神的名将,最少算得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但他的儿子却是个纨绔子弟,只知死读兵书的庸材。军中曾有笑话,说是他们两父子的名字应该掉转过来才对。丁兆庸这次亲自部署,定下奇兵突袭鲁特安旗的作战计划,料想必然可以攻克,故此有意栽培他的儿子,由儿子统兵出征,好建战功。他手下第一员大将武毅,反而只能做个“副帅”,屈居他的儿子之下。不过武毅虽是副帅,大军则是由他指挥。这是在出征之前,丁兆庸就当着武毅的面,和儿子说好了的。武毅当然懂得这是丁兆庸要自己扶助他的儿子,他得到应得的尊重,又得到了实权,也就不以屈居副帅为辱了。
也是合该清兵有此一场大败,天狼、巨熊两部援兵来到距离鲁特安旗十里之外的雪地之时,丁显武闻报,知道援军不过六七千人,遂生轻敌之念。引淝水的战例,把雪山的峡谷比作湍急的河流,要乘敌半渡而击。作战的计划是分兵一半,由他亲自指挥,乘敌军在峡谷行进之时,强行阻击。清兵有三万之众,分兵一半已是比那两个部落的援兵多出一倍。另外一半兵力,再分成三路,两路虚张声势攻城,一路守住大营。他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只须有两路兵马,陈兵城下,摇旗呐喊,已是足以吓阻城中的守军。他自己率领的那一万五千兵马,占着地利,以逸代劳,自是不难尽歼只有六七千人的敌军。
武毅虽然得到他的父亲授以指挥全权,但名义上他总是一军主帅。武毅劝阻不来,只好由他。
他的战略也不能说是全错,在兵书上都可找到根据的。但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根本没有估计对方的士气比他旺盛,地形比他熟悉,在特殊地区的作战能力更比他高。更致命的是,他估计守军不敢冲出来,罗海偏偏就倾城而出,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在雪山的峡谷之中,他以一倍的兵力非但占不到上风,反而只能捱打,武毅把留守的部队开上去,方能稳住阵脚。
罗海分兵三路,人数和攻城的清军已是相差不远。
罗海的左右两路,攻清军侧翼。清军只是虚张声势,想不到他们敢冲出来,登时乱成一团。自顾不暇,那里还能阻拦敌方的赴援部队。罗海亲自率领中路的主力部队,直趋雪山。其时武毅那一部分部队只有一半进入峡谷,沙辽率领的哈萨克骑兵,都是百中挑一的神箭手,把武毅的后军射杀死伤累累,登时给罗海切断了“尾巴”。罗海与援兵会合,里外夹击,不到半个时辰,已是杀得敌方溃不成军!
罗海眉飞色舞的讲述了这次战役的经过,说道:“清军经过这次大败,估计他们最少伤亡一半,纵然他们可以从西宁再调兵来,那也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不过……”说至此处,声调甚为低沉,高兴的神情已在脸上消失。
“不过什么?”罗曼娜问道。
罗海说道:“不过我们也遭受一个意想不到的损失,在黑风坳我们所设的一个监视敌人的哨所,三十多名弟兄,只有一个生还。”
杨炎安慰他道:“杀人三千,自损八百。打仗总是免不了死伤的,比起清军的死伤过半,这点损失也算不了什么了。”
罗海黯然说道:“算不了什么?你不知道,这三十多个弟兄是我从家乡带出来的,瓦纳族最好的战士!因为黑风拗是北面的咽喉,我才叫他们在那里防守的。”
罗曼娜道:“你们作战那座雪山,不是在城南十数里处吗?”
罗海说道:“不错。”罗曼娜道:“黑风拗却在城北十里之遥,清兵怎么能够一下子就打到那儿?从雪山到黑风拗都是我们的防地,女儿虽然不懂用兵,但依照常理而论,除非鲁特安旗已经给他们攻下,否则他们是要绕城而过,然后才能通过咱们的防区到达黑风坳的。纵然是急行军,恐怕最少也要走个大半天吧。咱们的城地可并没有给他们攻下呵。”
留海说道:“他们并不是使用军队强攻黑风坳的,他们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罗曼娜诧道:“一男一女就能杀伤咱们三十多个最好的战士。”
罗海道:“那个女的是个汉人,咱们在黑风坳防守的那个小队队长是知道有个龙姑娘昨天到了鲁特安旗的,不过他没有见过龙姑娘,只知道龙姑娘与冷女侠一样,都是帮过咱们的忙的好朋友。”
罗曼娜道:“他以为这个女的是龙姑娘。”
罗海说道:“他见只是一男一女,也不怎样在意。何况有冷女侠和龙姑娘的例子,他见走在前头的汉人妇女,先就有了好感了。”
杨炎说道:“其实任何种族,都有好人坏人之分。汉人女子之中由有坏人。”
罗海说道:“是呀。要是他们早有警惕,就不至于遭那女子的毒手了。”
罗曼娜道:“那个汉人女子武功很强吗?”
罗海说道:“岂只懂武功,还会妖法呢!”
罗曼娜怔了一怔,说道:“妖法?世间真有妖法。”
罗海说道:“其实不是妖法,是她会放毒烟。不过我们的战士不识她的这种古怪睹器,就以为是妖法了。”
这次轮到杨炎为之一愕了,问道:“是什么样的一种古怪暗器。”
罗海继续说下去:“黑风坳地形险峻,是我们防地最后一个哨所。假如他们据险固守,不许任何陌坐人上山,那一男一女,武功再高也是难以通过的。但他们不以为意,让那女子走到哨所前面,这才发觉她不是龙姑娘!”
杨炎问道:“他们又没见过龙姑娘,怎么知道不是?”
罗海说道:“他们虽然没有见过龙姑娘,也知龙姑娘是比我的女儿更年轻的。”
杨炎道:“那个女的有多大年纪。”
罗海说道:“据那个生还者说,大约有三十岁左右。搽脂抹粉,甚为妖媚。”
杨炎不禁啊呀一声,摇头叹气,心道:“如此说来,多半是在我手下逃脱的那个妖妇了。早知如此,当时我拼着给尔朱荣斫一刀,也该把她杀掉!”
罗曼娜道:“杨兄弟;你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吗?”
杨炎说道:“我猜想是我曾经碰见过的一个妖妇。请格老先说她是怎样放毒,我就知道猜得对不对了。”
罗海继续说道:“那个妖妇走到哨所前面,脸上还是笑嘻嘻的,突然把手一扬‘波’的一声,一个弹丸在空中爆裂,登时毒烟弥漫,我们的战士一个个昏倒,没昏倒的也浑身酥麻,使不出气力。只有一个战士在哨所后解手,闻到异味,立知不妙,他和身滚下山坡,才幸免于难。他在草丛中解手,前面的情形是看得清楚的。在他滚下山坡之时,他看见那个男的已经拂刀大杀我们的弟兄了。”
杨炎道:“那个男的使的可是一柄月牙弯刀。”
罗海说道:“正是。啊,你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杨炎咬牙道:“那个男的正是我的仇人,昨天我才知道他也是这次率领清军来攻打你们的军官之一,名叫尔朱荣。那个女的是白驼山山主的小老婆。”
罗海道:“白驼山山主是什么人?”
杨炎说道:“是和侠义道作对的妖人首领,也是暗中为清廷效力的鹰爪。”
罗海说道:“清廷的军官为何带着人家的小老婆私奔呢,倒是有点古怪。”
罗曼娜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私奔?”
罗海说道:“他们跑到黑风坳之时,我们在雪山的大战还未展开。这是我根据我们那个生还的战士告诉我的时辰算出来的。
“他们的大军正在准备大举进攻,他却和那妖妇离开军队,而且是绕过鲁特安旗向咱们的后方走,那还不是私奔是什么?”
罗曼娜接受这个解释,但却说道:“他们都是坏人,那么私奔那也没什么奇怪了。”
罗海说道:“他的武功很高,在清军的职位想必不低。他有权有势,清军又是不讲纪律的,他和人家的小老婆勾搭,用不着私奔。”
罗曼娜面上一红,说道:“爹,他们这种龌龊的行为,咱们也用不着详加根究了。”
罗海说道:“你说得对,坏消息说过了,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杨炎也觉得奇怪,但他不能接受罗海的解释。
因为他知道在那妖妇的身上,有石清泉划押的一份认罪书。
虽然他还想不到他们拿了这份认罪书有何作用,但也已猜得到是对龙灵珠大大不利的了。
何况他们是向北走,天山就正是北方的。
“灵珠一个人前往天山,已经是危险得很了,万一给尔朱荣和那妖妇追上,那可更是不堪设想了。”杨炎从最坏的方面着想,不禁心急如焚。
罗海已经在开始说那好消息了,那好消息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
“曼娜,龙姑娘不是要打听江上云的消息吗,她走了多久?”罗海先问女儿。
罗曼娜道:“他日间已经走了。当时爹爹事忙,我没敢打扰你,故而未曾禀报。爹爹有了他的什么新消息?”
罗海说道:“岂只有他的消息,他明天就会到这里来了。”
罗曼娜喜出望外,说道:“他不是受了重伤的么?”
罗海说道:“他身上中了三支箭,是伤得不轻,但幸亏没有伤着要害,也没伤着筋骨,只能算是比较严重的外伤。他敷上了金创药,经过两天调治,昨天晚上已经能够走动了。这是我刚刚接到的从家乡来的消息,那个人说桑达儿亦已平安回到家乡了。”
罗曼娜吃了一惊,说道:“桑达儿曾经碰上什么危险吗?”
罗海道:“是呀,他碰上什么危险,你问杨兄弟就知道了。”
罗曼娜道:“杨兄弟刚才告诉我是在路上碰上桑达儿,替他跑这一趟的,因为他想桑达儿回去照料江上云。”
罗海说道:“他是恐怕你我担心才这样说的。”
罗曼娜霍然一省,说道:“对了,依桑达儿的脾气,他是受人之托,若不是中途出事。”也一定不会转托别人的。杨兄弟,快告诉我,他可有受伤?”
杨炎说道:“一根头发都没有损伤,只是着了别人的道儿。喝了溶化了神仙丸的马奶酒。”
罗曼娜道:“神仙丸是什么东西?”
杨炎说道:“你知道鸦片和大麻吗?”罗曼娜摇了摇头,杨炎说道:“那我只好这样解释了,神仙丸是一种可以令人变作废物的东西,不过那是长期服食的结果,偶然服食少许,药力一散就没事了。”
罗曼娜放下了心,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人暗算他吗?”
杨炎说道:“他说是个妖里妖气中年妇人,我猜十九就是在黑风坳出现的那个妖妇。”
罗曼娜恨恨说道:“这妖妇真是恶毒,不过桑达儿既然着了她的道儿昏迷,她为什么不把桑达儿抓去呢?”
杨炎说道:“这我就猜不出来了。”
罗海说道:“这种妖妇还能安着什么好心,咱们也不必去猜了。好消息我还没有说完呢。”罗曼娜道:“还有什么?”罗海说道:“桑达儿托那人捎来口信,明天他